周道儿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有些莫明,正在寻思这小子忽然发了什么毛病时,却看见蓝玉的脸一下子又垮了下来,苦着脸抱怨道:“石兄,你可好,抽到了个无名之辈……你瞧瞧我……太乙观啊,仙道第二大派不说,昨日还得了你那‘转瞬千年’……这可叫我如何应对啊……”
周道儿笑嘻嘻的说道:“蓝兄啊,此时此地,那些能过二关的又有哪个是易与之辈,我那对手只怕也不好对付呢……况且蓝兄修为高深,手头有魔器相助,又有我那‘火凤簪’,比起法宝来也不逊与人,却又怕他何来?”
蓝玉连连摆手:“那太乙观出场的可是他们的宗主啊,据说这天一老儿已修至十二重金光衡天界,我手头的法宝虽然看起来风光,其实和石兄所赠的‘火凤簪’一样,也就是个灵器而已,欺负欺负那流风小子还行,真对上这般高手可就不灵了……更何况他还有那‘转瞬千年’相助……”
“也就是个灵器而已……蓝兄现在好大的口气啊……”周道儿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问道:“既然如此,那照蓝兄之意,却又该如何是好呢……?”
蓝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转瞬千年’乃是石兄之物,所以嘛……石兄自然也是月兑不了干系的,我瞧石兄手头宝贝多多,想来仙器也定然不止那么二件,不如也转让一件给我如何?”
说着,瞧了瞧周道儿的脸色,连忙又追加了一句:“我这里的些许俗物,均是拜石兄所赐,想来定然必然不能入得石兄法眼,故此我也不来与石兄说这金银之事,但如若石兄能帮蓝某一把的话……某日后定当回报……”
周道儿哈哈一笑,盯着蓝玉问道:“小弟我资质愚钝,修道无成,最大心愿也就是做个富家翁而已,但现在略有余银,下半辈子也算有所托了,心愿已足,不知蓝兄又能帮得了在下什么啊?”
玉踌躇了一下,咬了咬牙低声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汉土之中,最尊贵莫为王室,蓝某不才,在王室之中还能说得上话,日后石兄如有所求,定当竭尽所能……”
这蓝玉自幼痴迷道术,平素就喜欢搜集这些法宝仙器,其实对周道儿手中的法宝早已向往之极,只是碍着身份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昨夜与周道儿喝酒聊天,谈得投机,心中已将他视作知己,又见他将那许多法宝售出,显得毫不在意,浑不似一般的仙道之人那样将法宝视若生命,故此感觉自己所求应该有戏,方才已在自己居处踌躇了半响,这才下定决心前来。
他说的含糊其辞,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股自信,周道儿心中也是一动,蓝玉的身份他虽然早有所知,故此也存着结纳之意,此时看他说出这种话来,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当下笑道:“蓝兄言重了……小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法宝仙器虽然珍贵,但也只是身外之物,却又怎能比得上我们兄弟之情兄你豪迈直爽,甚对我脾气,不如我们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那些许法宝嘛……日后就当小弟我赠与蓝兄的见面之礼了……”
蓝玉大喜,他对周道儿也甚有好感,虽然感觉这小道士到处透着古怪,身份极为可疑,但他自己也非仙道之人,却又管他做甚,此时闻周道儿所言,当下应允不迭。
二人均是随意之人,却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琐礼,互相交换了生辰八字,挫土为香,互相拜了几拜便告礼成。
周道儿如何肯被他占了便宜,反正以现在这模样,刻意说大个十来岁也没多大关系,于是乎一比年纪,却是周道儿大上了一截。
周道儿嘴里叫了几声‘老二,老二’,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哈哈直乐了起来,蓝玉一愣,立马回过神来,顿时对这如此不雅的称谓表示了强烈抗议……
二人嬉闹了会,蓝玉模了模脑袋,颇为腼腆的问道:“大哥啊,不知……您说的那宝贝仙器……比那‘转瞬千年’却又如何……”
周道儿一拍大腿,叫道:“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恩,那‘转瞬千年’虽然厉害,但也只是一中阶的仙器而已,不瞒兄弟你说,我当年发现那大宝藏之时,其中上阶仙器便有二件,相比之下,那‘转瞬千年’又算得了什么……”
“上阶仙器……”蓝玉眼中顿时金光闪闪:“那岂不是比神器也差不了多少了……怪不得大哥你处理那些法宝之时毫不心疼……只是如此贵重之物……我又怎好意思……”他一面说着一面搓着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嘴上虽然客气,但最后一句却说的极轻,生怕周道儿来个借坡下驴……
正在那美着,却又听见周道儿在那重重的叹了口气,顿时又是一惊,只听见周道儿说道:“老二啊,原本我们已结拜,大哥我那见面礼应该立马给你才是……但你也知道,大哥我修为浅薄,那些仙器又有灵识,便是那‘如意拂’与‘转瞬千年’,我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竭尽所能方才收服带来,另外那二件上阶的仙器,一件已认主与我,无法转赠,另外一件,我却实在没那个本事了……故此却未曾带在身上,至今仍在那宝藏之中呢……不过既然答应了老二你,我必然不会食言,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便带你前去,凭你的修为,自然手到擒来……”
周道儿说的一脸诚恳,蓝玉无奈,虽然颇感失望,却也只能应允了下来,幸好那比试论道的名次他也并不放在心上,方才拉出天一来,只是找一开口的借口而已,他为人果断,此时见虽然只是得了周道儿一句空诺,但自信自己看人无错,心愿也算达成,也不多纠葛,说说笑笑的陪着周道儿便往回而去。
到了场外,二人分头而近,周道儿方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阵阵的惊呼之声,连忙急行了几步,登高一看,却只见场内几场比试均到了关键的时刻,诸人法宝齐出,打的精彩纷呈,其中倒有二个,均是昨日拍卖中得手之人,此时也借着那灵器之威,大占上风。
不消片刻,场上已然分出了胜负,此轮二十八场比赛中,倒有二十五场见血,特别是用了周道儿灵器的那二位,更是将对的奄奄一息,眼见不活,周道儿暗自高兴,哼着小调往自己座位而去,还未走到,却听见场内报道:‘斗宿,清风观石空子对宋山宗蚩魂……”
斗宿乃北方七宿第一,周道儿转身看去,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北面第一个石台之上已站着一人,运上灵力注目看去,只见那人干干瘦瘦,肤色如铁,身着一身深色麻衣,手执一根弯曲似蛇的木棍,那棍子一端顿地,长约五尺,棍身上均是大大小小的裂痕,毫不起眼,想来便是那‘枫木’了。
周道儿仔细的看了几眼,慢悠悠的迈步而去,恰好在那主持之人的倒数声中,爬上了台去,他姿势笨拙,又是毫无名气之人,顿时引起嘘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