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李将军好端端的干吗要自刎、”另外一名小吏这时也忍不住,口气中的质疑不言而喻,刚才窦子涵那一番举动,当时也震住了他们,他们还会以为这位李夫人真的能查出什么让人惊讶的东西呢?不过,惊讶是足够惊讶了,但这答案未免太荒谬了吧。这个小吏觉得他们明显被这位李夫人给唬弄了。
不仅这几名小吏有怀疑,林公子脸上的冰霜虽然没有解冻,可他的神情中也有了几分异色,不过他的涵养本就不错,就算心中有疑问,也不会当面发问。
这两名小吏质问的语言出口,窦子涵还没有生气,李三公子倒不干了,当下就冷眉一竖道:“本官的夫人说是自刎的就是自刎的,你们哪来的那么多意见?”
虽然成亲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可李三公子还是对自家宝贝娘子有所了解的,他相信自家娘子说话绝非那种无中生有之徒,她说是自刎的那就一定是自刎的,就算自家娘子真的验错了,那也是对的。
李三公子这么一喊,让这几个小吏暂时噤了声,虽然不敢开口明说什么,可这心中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窦子涵见状,知道她要让这些人接受她的验尸结论,必须的拿出比较让人信服的理由才可以,更何况,如果小李将军不是凑巧的和其他两位将军死在一起的话,如果只是一个单独的死亡事件,就算她验出了自刎的结论,可能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质疑,问题是,她开始查验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小李将军是自刎的,还特别详细地查验了伤口,确信无疑,才去查验其他地方的。想到这里,她开口道:“麻烦林世弟将本夫人刚才查验小李将军伤口的描述再念一遍。”
林公子闻言,倒是很配合,将刚才记录的数据又读了一遍。
窦子涵看着其他人道:“虽然你们都不是专门的仵作,可这基本常识总知道一些吧,一个人自杀的伤口和他杀的伤口,必然在用力的范围内有所差别,入口的深度和致命程度的深度都是有差别的,通过这些,不但可以确定伤口是生前所致,还是死后补上去的,还可以确定凶器入人体的方位,如果本夫人没有弄错的话,小李将军自刎时应该是将这把剑放在脖子这个地方的。”窦子涵解说的时候,将手中那把剑在脖子下面下面做了一个自刎的姿势。
“以这个姿势自刎之后,伤口的形状应该和小李将军的一样,至于小李将军为何要自刎,这点不是本夫人能知道的。本夫人与他现在还是第一次见面,对他生前情形的一无所知,自然就无法判断他生前自刎的动机了。”作为法医,她只能将死者尸体表露出来的最直接的东西表露出来,但未必就能找出死者的死亡动机,她也不是万能的,验尸只是为了给破案提供一个正确的方向罢了。
虽然这几个小吏心中还有一些疑虑,可见窦子涵又说的如此在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毕竟,对查验尸体,他们这些人也是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他们又回想了一下,衙门的那位验尸的仵作,虽然也验的很仔细,但最后也只是说,小李将军是死于脖子上的剑伤,至于这剑伤是怎么来的,却有点含糊其辞。难不成,小李将军真的是自刎的?
相对于其他人心中的疑虑,李三公子一听自家娘子解释,就基本明白了,因为李三公子毕竟是学过武功的,对兵器刺入伤口的形状有所了解,对横剑自刎的人的动作还是有一个了解的。
“我们再看看另外两位将军的尸首吧。”窦子涵觉得自己已经下了结论,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如果他们还不相信那就算了,反正她这次出手也不过是一次友情赞助,这案子又不属于李三公子的管辖范围内,如果是李三公子的案子,她一定会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的。
不过,正因为小李将军是自刎而死的,她才要检验其他两位将军的死因,只有确定了其他两位的死因,才能确定这三位将军的死是不是属于同一个案件。
“夫人,这位是孟将军。”这时,这些小吏也想知道其他两位将军的死因,他们倒要看看这位李夫人怎样查验剩下的两位将军的死因,难不成,又要检验出两个自刎而死的死因不成,毕竟,衙门的仵作已经验出这三位将军都死于自己的佩剑之手不是吗?
小李解说躺在中间木板上的尸首的身份时,顺便帮窦子涵掀开了盖在尸首上面的白布。
这位孟将军身材很高大,有点虎背熊腰的感觉,从面相上看来,稍微显得有些憨厚,由于他去世的时间早已超过了五六日,身体已经相当僵硬了,和前面小李将军一样,林公子仍然负责记录,窦子涵快速地将孟将军的面部特征描述了一番,然后分别仔细地检查了他的五官部位,比如说,眼球上面有没有出血点这些基本的验尸常识。
孟将军身体上的伤口也是在脖子下面,部位比起小李将军的伤口稍微有些偏左,伤口的着力点和要害部位也有些不同,可从表面上来看,孟将军的伤口真的小李将军的伤口给人的感觉很相似。
检验完毕,她却暂时停顿了一下,留心了一下孟将军的面部神情,孟将军的面部表情和小李将军在死前的面部表情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作为法医,死者生前的表情往往是最直接表明死者在死亡的前一刻是处于怎样的情绪状态之中,这点对判断死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孟将军的表情明显显得比较安然一些,可刚才看过的小李将军的面部表情既是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窦子涵还是可以判断出,在小李将军自刎的那一刻,脖子上的疼痛让他的双眉部位向中间紧蹙了许多,而伤口的后半部分,可能由于疼痛的缘故,伤口的力道和深度明显地轻了许多。
“将孟将军的剑给我看看。”为了确认伤口,这凶器上的血迹是很重要的,刚才她要小李将军那把剑时,那取剑的小吏是将三把剑一起拿了过来。
李三公子见状,将那小吏手中的剑拿了过来道:“娘子,要怎么比划,还是由为夫来吧。”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可窦子涵前面拿了剑往脖子上比划的那个动作,干净利落,还是吓了李三公子一跳,因为,窦子涵在比划的过程中,其实有些模拟小李将军死前的自刎的动作,自然表情也比较到位。
也不知为什么,李三公子明知刚才自家宝贝娘子表现出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动作,可心中却还是泛滥出一抹不知名的恐慌感,他虽然在心中不愿承认对自己娘子还是不够了解,可是,他总觉得有时就算她站在他的身边,躺在他的怀中,他却觉得她其实离他很遥远。
她是他的娘子,他的妻,是他想要抱一辈子的人,他不仅要占住她的人,还要将她的心死死地抓在自己身边,他希望有一天,她会主动取悦他,看着他时,整个眼神中都是他这个夫君。
“好呀,那你站在我的身后,将这把剑放在我的脖子下面这个部位,这么做出一个划的动作。”窦子涵吩咐道。
“不要,为夫怎么舍得划娘子你的脖子呢?”李三公子闻言,直觉反驳。并抬眼看了看孟将军这把佩剑,这把剑的表面镶嵌了一颗红色的宝石,明显比小李将军的那把剑看着要华美一些,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算比划是假的,他怎么可能将剑架在自己宝贝娘子的脖子上呢,江湖上有个传言,据说将剑横在自己亲近之人脖子上时,终有一天,这两人会反目成仇,他怎么能和自己的宝贝娘子反目成仇呢?不行,绝对不行!
窦子涵见状,心中有些无奈,她原本还觉得这李三今日前面的表现不错,还想着等回去之后,好好奖赏他一番,却没想到,这人现在就闹起别扭来了,不就是表演一个虚拟动作吗,她都信任他不会伤了自己,他又别扭个什么劲?
不过,现在还有这么多旁观者,她倒是不好再继续坚持下去,当下道:“根据孟将军脖子上的伤口,还有孟将军死前面部的表情来判断,孟将军在死亡的前一刻应该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凶手应该是在他失去意识时,用他身上的佩剑取了他的性命。所以,他的死因和小李将军不同,是属于他杀。”
窦子涵说的铿锵有力,这次,在场的人却没有马上开口质疑,因为他们也不知该从何质疑而起。
“如果本夫人没有推断错误的话,孟将军死前应该饮过酒水。”窦子涵又接着道,她前面查验尸体时,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五六天,孟将军身上带的酒气早已挥发的不剩什么了,可是他的口中还有一些酒臭味,这说明,对方在死前时可能喝过酒,凶手既然是在孟将军神志不清时要了他的命,那有可能就是在酒中动了手脚,只是不知杀人的第一现场在哪里?
“夫人果然高明,孟将军死后,身上的确满身酒气,只是,下官在那宅院里并没有发现酒壶酒盅这些东西,自然也就不知道孟将军生前与何人饮酒,那凶手是否就是共饮之人。”先前,那位去取佩剑的小吏这时却有些信服了。
其他的小吏闻言,在孟将军刚死时接触过尸首的另两位这时也齐齐点头,这个时候,他们倒是对窦子涵刚才做出的小李将军的死因信服了一些。
“如果如几位在孟将军死尸出现的现场并没有看到什么酒壶酒盅之类东西的话,那么,那所宅院应该只是一个抛尸现场,而并非杀人第一现场。”窦子涵并没有到过这几位将军生前所处的那所宅院,现在的推断都是建立在其他人的叙述上。
“这个——夫人虽然说的有理,可是这第一现场并不好找。”那名小吏有些为难地道。
窦子涵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在没有查验过死亡现场前,讨论这些并没有多大意义。
“夫君,虽然孟将军的死因可以确定了,可剩下的一些事情还是要做的,劳烦你将孟将军的衣袍也除去。”
这次,李三公子有了前面的经验,手中的动作明显快了许多,而在场的其他人有了小李将军的事情在前,大家的接受程度都比较高了,现在基本比较淡定了。
接下来还是对孟将军身体重点部位的一些描述,孟将军身上并无其他的伤痕,窦子涵快速将该描述的东西描述完毕之后,孟将军的尸体的检验也就告一段落了。
有了前面两位将军的验尸过程在前,到了大李将军时,在场的这几人基本都比较淡定了,不过,大李将军死的时间最长,虽然这停尸间有冰块,可他的身体皮肉还出现了腐烂的状况,发出的味道明显要难闻许多。
这几名小吏闻到这等难闻的味道,实在不愿凑上去,可见李夫人一个娇滴滴的妇人家见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们也只好忍住反胃的感觉,只希望,李夫人这次检验时速度能更快一些,让他们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次,窦子涵的速度的确不慢,有些动作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也没有检验第一具尸体时那么多顾忌了,窦子涵检验完毕之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与孟将军的死因一样,都是在生前失去意识后,被人割断喉咙的,只是,大李将军口中并无酒臭味,当然,也不排除饮酒少量,早就挥发干净的缘故。”
对上在场众人的眼神后,她又加了一句道:“从伤口的形状,深度等各个方面来判断,杀死大李将军和孟将军的人应该是同一人,凶手的杀人手法同出一辙。”
这次,还是没有人吭声,窦子涵自信中又带着些许傲然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让这些小吏们无法再开口质疑她的结论。更何况,窦子涵今日可是亲自给他们上了一场现场观摩课。
其实,对窦子涵来说,这三位将军死因并不难查,这种死因其实放在现代都是最基本的一些检验常识,算不得什么,只是现代的检验体系更加完善一些,其实,对某些部位的检验,在确认死因后,她都尽量简化了,就是为了不显的那么惊世骇俗。
片刻后,一直负责记录的林公子开口了:“世嫂的意思是,孟将军和大李将军是死于他杀,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但小李将军却与他们两人的死因不同,是死于自刎?”
“嗯,是这样。”检验完毕之后,一行人出了停尸间,到了地面上,所有人都忍不住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窦子涵验尸完毕之后,刚净手这动作就做了许多遍,将那些验尸所用的器具收入箱子之后,她总觉得身上还带着尸体的**味道,检验了三具尸体,耗费的时间也是很长的,已经是夕阳漫天的时候了,肚子也饿了,接下来,要进一步要查明这个案子,那,案发的第一现场务必要去查看一下,不过,现在还是先回守备府,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先用过晚膳,看林守备是否允许再说。
这些小吏们对这案子有了新的进度,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死的都是将军们,可不可否认他们心中都有一抹掩饰不住的恐慌感,如今,只要能将这案子尽快告破,对这位李夫人出格的行为他们还是决定暂时集体保持沉默,认真的女人永远是最美丽的,更何况,这美丽的人也不会用那双拉扯过尸首的手来模自己,又不是自己的娘子,夫人,他们的接受程度不自觉地就高了许多。
这验尸报告既然是林公子书写的,想必,林守备也是很关注这个案子的进展的,所以,林公子将这验尸报告也带回了守备府。
那停尸间的温度还是太低,先前窦子涵在工作时,还可以尽量忽略这种寒气,可这回,感觉到真的有些头晕。
从守备衙门出来之后,刚回了林府之后,李三公子就腆着脸道:“娘子,为夫今天,翻弄尸体,这胳膊好酸呀,你帮我揉揉。”
窦子涵闻言,横了这人一眼,还没怎么着,这人就开始表起功来了。
“瞧为夫这记性,娘子也累了半日了,这身子更累,还是让为夫抱你回房,帮你揉揉好了。”说完之后,就将窦子涵打抱着回房了,实在是因为这林府虽然没有英国公府大,可这走着,也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李三公子早已看到自家宝贝娘子的脸色有些发白,还以为窦子涵是累着了,自然不忍自家宝贝娘子走着回去了。
这时代最郁闷的就是洗澡设施不够完善,窦子涵在现代的习惯都是每天验过尸体,下班回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现在他们在人家林府,比起客栈驿馆来,更不方便,但她实在又想洗澡,再加上,昨晚,这人还是折腾了她半晚上,他精力好,每一次持续的时间也长,她的体力本就消耗的比较大,今天也没有午休,刚才又受了点凉,现在甚至有了睡觉的**。
李三公子看着窦子涵没有反对,也就不顾还跟在身后的林公子,招呼也不打一个,抱起窦子涵,就飞步向窦子涵中午休息的那院子而去。
含笑和阿蓉两个丫头并没有跟着他们夫妻去守备衙门,又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鞥随便乱走,只能在房中焦急地等待。
等李三公子抱着窦子涵回房之后,这两人还给硬生生地吓了一跳,还以为窦子涵怎么了。
“我没事,去帮我打点洗澡水吧。”窦子涵看到两个丫鬟担忧的神色,打起精神吩咐道。
刚才躲在李三的怀中。她第一次觉得那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甚至有点依赖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难道真的是因为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吗,当李三公子将她抱着进入房间之后,松开她时,她心中竟然有了一抹失落的感觉。
“娘子,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李三公子并不是那种很粗心的人,这时,看到窦子涵的脸色不好,当下忙问道,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模了一下。试了试温度。
“我写个药方,夫君回驿馆将我们带着的药材取上一点,让她们两个熬点药汁就好。”
这点风寒的症状,还难不倒窦子涵,她四处看了看道:“我们今日来的时候带了纸笔没?”
“娘子做好,你吩咐,为夫记性可是一等一的,难道连区区一个小小的药方都记不住吗?”李三公子看到窦子涵真的病了,有些懊恼,要是知道今日带着宝贝娘子去停尸间散心会累着娘子,那他绝对不会去,管那几位将军是怎么死的,反正又不是他李三杀的。
“知道夫君你厉害,那就听好了。”窦子涵当下报出了几样医治风寒的中药,虽然李三这人不着调,有时让她在人前尴尬,有时让她哭笑不得,可这时,她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属于担忧的东西,这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气息顺畅多了。
李三公子的记忆力很好,倒不是他自夸,要不然以他这种平日里没花多少时间看书的人,如何能记住那么多的知识,这参加秋闱,可不是凭着运气就能过关的。窦子涵只念了一遍,李三公子就将这药名记得一字不差。
林守备热情地要请他们在林府住上两日再赶路,加上他们夫妻两又对那几位将军的死因发生了兴趣,所以,才决定暂时再林府住两日,只是,林府准备的一些东西李三公子还恐怕委屈了自家娘子。
与此同时,林公子和林守备两人也在林守备的书房中谈话。
“这是李家三少女乃女乃验出来的结果?”林守备手中拿着林公子做好的那份验尸报告,若有所思,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另一份验尸记录,那份验尸记录是衙门的仵作的验尸结果,将两份报告一比较,不难看出,这位世侄媳妇验出来的结果更详细,更精确,他倒真是有几分好奇了,虽然林守备对窦子涵真正的身份背景了解的并不多,但他也知道窦子涵是崔家的外孙女,崔家也是东唐七大世家之一,虽然这十几年来,影响力比不上其他六大世家,但这种家中出来的姑娘们怎么会验尸这种本事呢?平日里,这些世家姑娘们应该接触不到这些东西才是。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位世侄媳妇不是一名女子的话,那应该是一名优秀的验尸人才,如果真像她检验出来的结果那样,小李将军是自刎而死的话,那自刎的理由和动机是什么,他今日已经上了八百里加急折子,将三位将军的死报了上去,如果还查不出三人死因的话,那朝廷恐怕就会派钦差来了,到时,又是不小的麻烦。
“是的,叔父,侄儿也很惊讶,没想到世嫂竟有这等本事。”林公子也开口道,在回答时,他的神色还闪过一抹痛楚。但这神色变化很快,马上就被他的冷脸掩饰过去了。
“现在看来,你李世叔是闲操心了,有这样的一个儿媳,那你梦阳世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要是这次,他们能帮为叔真的查明这个案子的话,倒是少去了许多麻烦。”林守备放下手中的验尸报告道。
“可——世兄不是要急着去慕云城上任吗?我们要是将他们留下来,不太好吧。”林公子闻言,微敛下眼眸道。
“这——说的也是,不过他们答应在楚州城停留两三日,这两三日也不算什么,还有,为叔有打算收你这位世嫂做义女,如果她应了,明日就是个好日子,我们林府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也好借着这个事情热闹热闹,我们林家在朝中人丁单薄,你日后进仕,打算做一个好官的话,还是需要朝中有人护佑的,为叔已经活不了几天了,如果人了亲,以后你也和李家多亲近亲近,有李家的庇佑,为叔也可以放心了。”林守备略带几分感伤地道。
“叔父!”林公子喊了一声,显然并不喜欢自家叔父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
“傻孩子,你虽然性子冷了一点,却是个好孩子,以后会比叔父做的好。”
李三公子回驿馆去给窦子涵取药了,含笑则去找林总管,让林府的人帮着准备一些洗澡水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阿蓉一个人侍候着。
“大小姐,奴婢有点怕。”现在只有她们两人,阿蓉唤了从前在窦家的称呼。
“怕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窦子涵看到阿蓉神情不太好,当下打起精神问道。
“大小姐,今日你们走了之后,奴婢和含笑待在房中那里也不敢出去,后来,含笑就午睡了片刻,奴婢觉得这林府怪怪的,也没有小题,只是对着窗外发呆,然后奴婢竟然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曾经在这座院子的门口站了片刻。
奴婢心中害怕,误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摇醒了含笑再去看时,那院子门口又不见人影了,不知怎么的,奴婢心中总是惶惶的。”
“又是她,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窦子涵可不相信大白天有什么鬼怪出现,先前,自己也看到了一次,现在阿蓉又看到了一次,这位白衣女子出现在守备府到底想干什么,她就说,林总管找一队士兵大张旗鼓地搜索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也许,回头,应该给林守备提一下这名女子的情况,说不定这女子和这守备府有什么关系,要不然,这白衣女子这么突然出现,在一个没有一个女子的地方,还真有点怪吓人的。
“大小姐,她是不是先前你去路上见到的那位姑娘?”阿蓉想起,先前两位主子在林总管的带领下要去用午膳时,走在半路上时,自家主子曾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只是那时,她们走在人后,并没有留意,等她们看过去时,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难不成这是同一个女人?
“有可能是,这两日如果住在这地方的话,你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不要随意乱走。”窦子涵想了想,叮嘱道。
“嗯,奴婢知道了。”
“三少女乃女乃,水好了,让他们帮着抬进来吗?”相对于阿蓉对这林府的月复诽,含笑同样也在月复诽,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一个人也将这洗澡水抬不动,只好请了小厮帮忙,可这水是自家主子用来洗澡的呀,让小厮抬进去总还是有几分不方便,哎,这林府,总是变态的规矩。
“抬进来吧。”窦子涵这时精神实在有点差,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阵。
含笑吩咐那几个小厮将水抬了进来,然后示意他们离开,她们知道自家女主子洗澡不习惯让她们侍候,所以,帮主子准备好衣物之后,她们就守在了门口。
窦子涵进了浴桶之后,身体整个部位得到放松,这一放松下来,就有了睡意,基本上没怎么搓洗,竟然睡了过去。
李三公子不放心将自家宝贝娘子一个人留在林府,一路上都是用了他的轻功,所以,这一来回,也不过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回到了林府,他回去取药的时候,紧张兮兮的,害的留守在驿馆照应的小四还以为窦子涵怎么了呢,最后才知道,不过就是几位治疗风寒的药物。
“对了,公子,三少女乃女乃不是自制了一些药丸吗,好像也有治疗风寒的吧,不如您将这些药丸也带上一些。”小四虽然很享受不就是抓个药吗?自家公子手忙脚乱的样子,可是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的好。
“你早不提醒本公子做什么?这笔账本公子记住了。”
“公子,像您这种聪明睿智的人偶尔疏忽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就不要跟小的我计较了。”小四一看,自家公子这样子,明显就是迁怒,忙狗腿道。
李三公子没有时间跟小四几乎折腾,拿了窦子涵说的那几样药材,当然也没忘记将那药丸带着,这些药丸的确是窦子涵制的,只是她自己也一时忘记这件事情了。
李三公子回到林府之后,就顺手将药材丢给了两个丫鬟,吩咐他们熬药,自己则急急地进去看自家宝贝娘子。
两个丫鬟看到是自家男主子,也没有阻拦,反正两位主子更肉麻的时候她们都见过了。
李三公子猛地闯了进去,他听两个丫鬟说自家娘子在洗浴,可是进房之后,却没有听到任何水声,当下心中有些狐疑,大踏步到了浴桶前,往里面看去,这一眼看去,眼眸就深了。
水中的美人儿自有另一番风情,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当然,浴桶中的人是自己的娘子,他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抱对方,所以,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想要压制的念头。
不过,好在他的理智还在,想到自家娘子身体不好,这怎么在浴桶中就睡着了呢?
忙将人从浴桶中捞了出来,可别在水中再受了风寒,还好,这水还温热着。
窦子涵在水中迷糊过去之后,就觉得被水包住的身子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当李三公子将她的身体从水中抱出来之后,身体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不由地向热源靠近了一些,李三公子手上抱着这么个没有遮掩的身子,早就欲念丛生了,结果,窦子涵还无意识地向他的怀中磨蹭,这一磨蹭,胸前的美景更是吸引他的眼球,
为了避免再受凉严重,李三公子并没有欣赏太久,将窦子涵的身子放在了床上,然后用干净的布巾将她身上的水珠给擦拭干净。
李三公子可以发誓,他帮她擦身子原本是很纯洁的,可是当手中的布巾落到宝贝娘子的玉体上时,一切就变得有所不同了,就算他想忍住,可也忍不住呀。
这时,李三公子脑子中灵光一闪,他想起赵三公子(这位赵三公子,是本文一个酱油党,李三公子许多关于和女人相处的知识都是从这人身上学来的。)曾经说过一件事,好像有一次,赵三公子心爱的小妾受了风寒,结果,两人在床上运动了一晚,第二日,这小妾的风寒就好了,那么,按照这个事件办理,那自己好好疼爱上自家娘子几次,不也是治疗风寒的良药吗?
嗯,李三公子越想越觉得自己又聪明了一把,这样一来,可是一举两得呀,既让自己迟到了美味,又帮自家宝贝娘子解去了风寒之苦。
既然有了主意,他自然就开始开吃了,完全也不想想,人家林守备叔侄二人可还等着他们夫妻两一会用晚膳呢,现在可是在人家林府呀,虽然这天快黑了,可不是还没黑吗?
李三公子记得赵三公子曾经说过,这种治疗风寒的法子,必须的把对方做的全身出汗才有效,所以,他是使出全身的招数来折腾,窦子涵是睡着了,又不是变成死人了,虽然身子有些累,头晕,但被这么折腾着,刚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最后才反应过来,原来真的是这人在不正经。
“你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我病了吗?”窦子涵心中其实是有些委屈的,虽说男人都是食肉动物,可她现在生病了,这人不担心她的病,就连在别人家里,还不忘记白日宣婬。这样一个人,又是那等性子,让她相信他日后见了其他女人不胡来,她真的没有几分信心。
“乖娘子,好娘子,为夫这不是在帮你治病吗,等你出汗了为夫就放过你。”李三公子正吃的兴起,怎会随意打住,更何况,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
更别说,窦子涵这一挣扎,自然旖旎出一抹另样的风情,这可比窦子涵先前没有反应时更加诱人了。
“治什么病,我看是你该治治你的色病了。”窦子涵承认,这自古以来,这男人对女人用强之所以能屡屡得手,其实与自己天生的体力不占优势有很大关系,反抗时不断不能终止用强行为,还会更加引发男人的兽一一欲。
她和李三在床上时,她的武力值和体力值决定她只能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除非像前几次,她要么让他给打晕,要么,将他给扎晕,在清醒状态下,她只能是任他宰割的羔羊。
“乖娘子,他们都说这个法子很有用的,而且治起风寒来好的比较快,乖娘子,是不是你不够主动,这身子迟迟不出汗?”李三公子一边要满足自己的**,一边还要分身安慰自家宝贝娘子。
其实,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治病,不时观察自家娘子的身体,现在好像还没有出现想要的效果,也是,赵三公子不是说他们做了一晚上吗,自己现在也才动了不到一刻钟,嗯,一定是时间没做够,再就是,据说赵三公子的那小妾,是个比较放浪的女子,自家娘子还是不太主动,不够配合,这才看不到效果吧。
“去,你的主动,要是人都这么治病,还要大夫做什么?”窦子涵这时从听到的话语中多少分析出了这人要表达的一些意思,其实,受了风寒的人,如果发出汗来,到时再很的对治愈风寒有一定的作用,也不知这人从那知道的这个原理,这回敢情用到她身上来了。还要她主动,她倒是想主动,可这身上也没几分力气呀!
李三公子在某些时候是比较执拗的一个人,尤其是在窦子涵身上,他本就存了几分治病的心思,自然是要达到效果来证明,他当初的决定时多么多么的英明睿智,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而且,他不管从心理还是从生理上都不想半途而废。
李三公子为了帮窦子涵治病,这动作自然也不是一力蛮干,而是用尽各种挑逗手段,窦子涵又不是在那方面冷淡的人,知道这人这些是不会随意罢休的,只好打起精神来回应。
也许是,这次李三公子前面的动作做的很多的缘故,窦子涵倒是很快有了快感,而且李三公子也觉察到了她身边的变化,当下将她的身体的快感持续增加,到了最后,她真的感觉身上开始发热,开始出汗了。
“娘子,出汗了,出汗了。”李三公子感觉到窦子涵身上的薄汗,显然是极其兴奋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他当初的决定是何等的英明,还有这小娘子此时的样子,粉唇嫣红,整个人娇媚的要滴出水来,这让他作为男人很有满足感和成就感,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发了汗的缘故,窦子涵这时反而觉得身子比洗澡之前清爽了许多,当下伸手去掩住他的唇,眉目流转道:“小声点,你嚷嚷什么?”
李三公子被自家娘子如此风情迷的整个眼神又情热起来,但总算还记得自家娘子没有喝药呢,当下柔声道:“感觉好一些了没?”
“是好点了。”窦子涵实话实说,对古代那苦不兮兮的中药,她虽然不排斥,但也不喜欢吃,更何况,这一路上,他们吃的还有药膳,而李三公子让她吃药膳的目的竟然说她在床上力气太小了,要补补!
要不是看在这药膳的确对女人身体有好处,她恐怕早就将它们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看吧,这都是为夫的功劳,为夫厉害吧,赵三公子和他那小妾做了一整夜,才治好了那小妾的风寒,为夫也不过好好地来了一次,你的病就大好了。”嗯,以后等宝贝娘子有了风寒,就以此办理,这句话,他可没说出口,只是在心中打算了一下。
窦子涵彻底的无语,她不知还应该再说什么,恐怕说了也是白说,这人总会将她的表现和她的言行扭曲到他想要的效果上去,好在她现在已经习惯这人说话的方式了,就让这人自我陶醉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被这人紧紧地揽在怀中,她虽然脑子清楚了一些,身上也感觉轻松了一些,但刚被折腾了一番,这体力还是有些跟不上的。偎依这人的身子躺了片刻,这才记起洗澡之前这时辰就不早了,是快用晚膳的时候了,这可是在别人家做客,该吃饭的时候,他们却在做这种事情,真是的!
“三公子,三少女乃女乃,林总管请你们去用晚膳了。”也许就是在回应她的问题一样,这时,外间传来含笑的声音。
这两个丫鬟也郁闷呀,她们原本以为自家女主子这洗澡也就洗上一小会应该就好了,所以,两人急急地去煎药,等主子用完晚膳后,就可以喝药了,可刚将药材放入药罐,注满了水,生了火之后,这林总管就派人来请两位主子去饭厅用饭了。
她们正要回报,却听到这房间里竟然传出了那种声音,两个丫鬟是满脸的黑线,这里可是林府,一定是自家男主子的错,明知道三少女乃女乃生病了,还要和她做那种事情。
两个丫鬟虽然心中月复诽,可也不敢打扰,只好在外边等候,并找了个托词,让传话的小厮先去回报。
这林府的房间实在隔音不咋地,也不知那传话的小厮听到了没?
可她们两人在门外左等右等,里面的事情就是完不了,这会,还是林总管亲自来催了,好不容易,她们听到里面的声音停止了,这才赶快提醒。
“都怪你,你都不能等到晚上吗?”窦子涵闻言,再也躺不下去了,坐起身来,有些无奈地伸手就在他身上捶了一拳,下一刻,却被他将她的手包到了手心。
“乖娘子,你要是再挑逗为夫,咱们这晚膳就不用吃了,为夫继续吃你就可以了。”
窦子涵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人一向是个肆无忌惮的,如果她继续跟他较真,没准这人还真的打算不去吃饭,赖在床上了,他是男人,脸皮厚,可她真的真的不想在林府也被人侧目呀。
终究是在别人家中,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窦子涵起身下床穿衣时,李三公子就躺在床上欣赏自家娘子优美的身姿,等窦子涵穿好衣裙之后,李三公子却从床上腾一下跳了下来,然后从身后抱住她,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道:“好娘子,你的脸色果然好多了,帮为夫着衣好不好?”
李三公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家娘子的脸色,跟从停尸间出来后明显是大变样了,现在可是容光焕发,娇媚诱人,不显一点病态。
“别闹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好意思让你的林世叔等我们吃饭吗?”窦子涵伸手去拨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那就不去了,我们继续。”没办法,李三公子觉得自家娘子的样子实在太惹人,他那个部位又起来了,回头吩咐一下,林总管将饭菜送到他们房中不就可以了,可自家宝贝娘子都穿上衣裙了,他总要找个理由不是。
“你呀,做什么事怎么只凭你高兴呢,如果我们不去,不是对林大人的不尊重吗?更何况,今日我们又重新查验了尸首,说不定林世叔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们在一起,时间还很长,也许还有几十年的时光呢,也许有一天你还厌烦我们腻在一起呢!”
现在的日子虽然不是那么完全的称心如意,可至少还维持在一种相应的平衡之内,一辈子太长,谁知道,几年以后,十几年,几十年之后,他们还能否维持现在这种身体上的亲近。
“嗯,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光,为夫这就自己穿衣。”窦子涵的这句话取悦了李三公子,他一直没有忘记当初新婚之夜自家娘子写的那份协议,虽然那东西最终也没有被他放在心上,可他总归是他的心病,如今自家娘子说,他们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时光,那就说明,自家娘子是真的打算与他好好过日子了,既然自家娘子心中是有他的,那他自然要好好表现表现才是,力争成为东唐第一好夫君。
李三公子没有继续闹下去,窦子涵也松了一口气,看到李三公子很快地穿上了衣物,这才吩咐两个丫鬟进来帮她梳头。
先前她在洗澡的时候,头发本就被弄湿了大半,刚才在床上翻滚了半个多时辰,这头发还没有全干,梳理起来还真是麻烦,在现代习惯了短发,现在长发虽说已经习惯了,但偶尔还是觉得很不习惯。
两人虽然已经加快速度了,可这时代出外就是麻烦,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等他们走出房门时,外边的天色已经变成了暗灰色。
林总管就在院门外边等待,看到他们两人出来,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窦子涵几眼,不仅因为窦子涵今日异于一般女子露了一小手,最主要的是,他先前来请这两人去用餐时,自家公子说李家三少女乃女乃身体好像不太好,毕竟是女子,见了尸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不过,现在在灯笼的光亮下,这位李家三少女乃女乃的脸色却极好,一点都没有病态,就连眼神也娇媚的可以,让他都不好意思多看几眼,亏自家大人还让他先前特意请了楚州城最有名的大夫来,打算用过晚膳后,帮这位三少女乃女乃瞧瞧,现在看来,根本就不用了。
“对了,三公子,就在刚才府上还来了另外一位客人,那客人可是您认识的。”林总管收回目光,不经意地开口道。
“本公子认识的?是谁?”李三公子闻言,虽然有点好奇,但却猜不出来人到底是谁,毕竟,他认识的人多了去了,现在能来楚州城的实在想不出是谁?
“三公子见了就知道了。呵呵!”林总管买了一个关子。
窦子涵倒是对来人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想着,一会见了林大人叔侄,别让人家在心中乱想就可以了。
“对了,林总管,府中可找到那白衣女子的踪迹?我的丫鬟还看到那女子曾经出现在您为我们安排的院子门口。”窦子涵想到另一件事,开口发问道。
“真的?这就怪了。”林总管没有进一步解释。
窦子涵和李三公子进入饭厅之后,发现在座的除了林守备叔侄之外,还多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仔细一看,却有点愕然。
还不等林守备开口说什么,李三公子就冷着脸对对方道:“表哥,你这个大忙人到楚州来做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窦子涵也熟识的王皓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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