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熟悉的风景,归于故里的熟悉感受,这一切,是我在瑞士大半年来想象过很多次的景象。
我看见星光璀璨的夜里,身边的男人温暖的眼神,所有的徘徊终于找到了停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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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已经进入云层了,天气很好,透过玻璃,能清楚地看见洁白的云层从机身一侧飘过,江年川坐在我身边,拿着一张今日的报纸看。
我偏头看他,恢复了他原来模样的侧脸,有着让身为女性的我羞愧的漂亮线条。
“看出什么结论来了?”清冷的声线,手上翻页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唔,”我干脆将脑袋凑近他,将憋了两天的疑惑说出口,“我是想,江年川啊,你是怎么那么笃定白律会放人?”
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不得不说,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楼下的来宾都纷纷停下攀谈,抬头看向我和白律,我却笑容不改地退后,转身,往另一侧楼梯走去。
本来没打算那么大张旗鼓地离开容家的,只是江年川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不妨也就一并利用他目前看起来很洋气的身份吧,省得有什么后顾之忧。
比如,容家小小姐移情别恋,爱上了财大气粗的左司少爷,白家公子订婚礼上当众被戴绿帽子。
差点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就是记者了,这么大的一个爆点,实在是为传媒业做出贡献了。
手腕一紧,身子已经被白律用力地扯回来。
在心里大大地翻了对白眼,这男人到底有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到底有没有把老娘当女的啊?!成天这样扯来扯去的,抹布都没这优等待遇吧?!
“你要去哪儿?!你又想离开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一次又一次……那么干脆地抛弃我……”近乎哀求的语气,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在这个叫白律的近乎不可一世的男人身上,第一次感受到的卑微气息。
楼下的人群开始闹哄起来,我可以看见主座上容博城一瞬恍惚的神情。
果然,是这样么?
蹙眉,想挣月兑开他的束缚,纠结的是,今天穿着裙装,根本施不开力,倒是因为腰上的配饰被白律紧紧地拽住,差点没把我一口气憋死。
我该不会因为这种奇怪的事情,被活活憋死吧?!
正有些哭笑不得地想开口说话,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放开她。”
有些怨念地想,早知道就从研究好的路线趁夜潜逃算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虽然可以离开地很公开,免去以后的后续纠缠,但现在这样被这个已经有些神情不正常的男人搂得死紧,还得靠江年川来解救,不得不说,真的,很丢脸来着。
感觉到身后江某人实在是有要爆发的动向,我在心底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默哀几秒钟后,手掌下滑,提起裙摆屈膝,往白律的大腿根部狠狠一踢,顺着吃痛松开的力度,直接后退,被江年川状私不经意地搂紧怀里。
耳边是江某人异常无良的轻语:
“阿锦,你踢的位置,真狠。”
(2)
一场花谢一场叶落,终于度过了一个圆满的轮回。
走过的路径其实并不算坎坷,毕竟从头到尾,不只是一个人在行走。
我庆幸,遇见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白律的脸色近乎苍白,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踢得太狠了点?
“小羽,你这是在胡闹些什么?!”愤怒的斥责声来自从主座上站起身的容博城。
我的眼神掠向楼下,不意外地看见那一票子的容家人有趣的神情,有不解的,有愤怒的,有幸灾乐祸的,甚至还有几只异常淡定的面无表情的。
不得不说,这些家族里的人果真是一个比一个心思复杂,明明是自家妹子或是小辈嫁人,欢喜的神色不仅不张扬,连这样明显是有些失控的闹场子的状况,竟也没有几个敢出声指责,或是根本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吧。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突然想念某三只癫女人了。
腰间有沉稳的力道传来,头顶是江年川清冷的从容答复:
“容爷,咱今天就把话说白了,”他语音微顿,直到四周终于安静下来,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左某今天是来带走小羽的,至于理由,不想说。”
心下暗暗憋笑,最后三个字,真的是很有笑点啊,江某人始终可以这么肆意无良,带走别人的未婚妻,别人家的女儿,不仅可以理直气壮,还能一副“因为我乐意,所以你就必须给”的态度。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揽过我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下楼,穿过人群。
令我讶异的是,竟然无人出面阻拦,虽然这算是好现象,但未免会不会太诡异了点?!
就这样一点剧情**都没有,一点惊险都没有的,被带出来了?!
见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说明的意思,我只好再次转过头看向窗外洁白的云层,将某个江姓男人秘密失踪近两个月,又能像古代人那样易容换身份地出现,再毫无阻碍地将我带回身边的近乎神奇的事情,在脑海里使劲惆怅了很久,无果。
而罪魁祸首兼可以解答我疑难的某人,却只是伸出大手拍拍我布满郁闷的巴掌脸,继续看他那几张报纸。
“别想了,你脑细胞不够用。”让人怀念又怨念的语气。
“诶,江年川……”我佯怒看向他,一副誓死都要知道的神情。
“唔,”他总算放下了报纸,迎上我的视线,嘴角噙着抹淡淡笑意,神情却很是认真,“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还是有戏的,我赶紧抱住他的胳膊,极度谄媚加巴结的卖国贼状:
“真的?!那说吧说吧,我快好奇死了。”
瞥见他眼底有些熟悉的情绪一闪而过,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甩开他的胳膊,地往自己的座位上一靠,急忙撇清关系:
“啊,我刚才说什么了?唔,我饿了,咱叫吃的吧江年川。”
这个人一定是要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甚至会做出……
“似乎……有变聪明一点了。”江年川轻轻抚额笑叹,却很快地将我拉进他的怀里,略显冰凉的唇随之覆过来,堵住我还想辩驳的嘴。
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际,还能听见他的轻笑:
“阿锦,其实,你的**对我而言,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