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流彩不以为然,“这可不是我的。”然后她接着说,“瑶,你在意这些?”
“不在意。”我摇摇头,然后邪气的笑了笑,“当然是不可能的。”
流彩看着我,不说话丫。
我蹭到流彩面前,手腕一转,一朵妖邪的紫黑色朱砂出现在我的手中。蝴蝶形状的花瓣微微聚拢着,花心是鲜艳的红……
“我怕别人说我是因为你的家业才交你这个朋友。”说着,将朱砂递到流彩的面前,“这可是我的血。媲”
朱砂的妖邪与魅惑,只有用人的血才能淋漓尽致的表达。
流彩似乎不太相信,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去。当然,我不会等她太久。他们这些人,就是平时被宠坏了。
我一松手,朱砂掉落在地上,瞬间化为一小片紫红色的血液……
然后慢慢消失……
流彩看看地板,又看了看我,“如果我不把你当朋友……”
我站了起来,根本没打算回答她的话,我用手拽掉了发带,金色的发蓬松而下,我用手顺了顺,“我想洗个澡,一起么?”
流彩一愣,脸色似有红晕,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你先吧。”
“好。”在侍婢的带领下,我朝着浴房走去……
流彩一定也是个自恋的人,是啊,如她这般迷人又优秀的人,的确有自恋的资本。浴房中有那么一面墙,是由镜子组成的。
浴房中的水汽就像是给镜子蒙上一层面纱,我用手轻轻的擦拭,慢慢的,我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
金发,细腻有些苍白的肌肤,红润的唇,美丽而冷淡的紫色眼眸。
我的美丽,毋庸置疑。
宇泽曾经说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美丽的作用无可替代。
因为那些高傲的贵族不会给你时间展示你的个性魅力,能够一击即中的,只有你的外表。
我除去了衣物,浸泡在微微有些烫的水中,但我的血液仍旧是冰冷的。因为我本来就与他们不同,我是冷血的。
泡了一会儿,我走出,并没有擦拭自己的身体,而是直接拿过那件黑色的纱袍,盖上我的身。
我的金发,微微卷着,滴着透明的水滴……
睫毛上的水珠流进我的眼睛,而后顺着眼角滴下……
这么多年了,我的眼中还没有流出过泪水,并且我一直都以为,我是不同的,我没有泪……
等在外面的女人要带我去我自己的房间,而我却要求她让我去流彩的房间看一看。她是个聪明的人,她同意了。
我走进了流彩的房间,暗色调的房间,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镜子。我站在中央,几乎毎面镜子中都有一个我,另一个我。
我看着她们,而她们则看着我,我冲她们微笑,但她们的微笑却是那样的冷冷淡淡。
“你先出去吧。”那个女人走了。
而我,则坐在软榻上,我用指甲割破了手腕,我的血一滴一滴的流下……
一个小时后,流彩回来了。
当她打开殿门,看到我的时候,看到房间内的景象的时候,那种惊讶又带着兴奋的表情,我不会形容。
是的,满室的朱砂,美丽的朱砂花。
因为有很多很多的镜子,这些朱砂被无限的蔓延,它们美丽而妖邪的身形,轻轻的摆动着,迷惑着……
我从软榻上站了起来,用手提了下正从肩膀滑落的黑色袍子,袍子黑的纯粹,更衬托出了我皮肤的苍白。
我笑了笑,“喜欢么,彩儿?”
我的右手垂在身侧,血仍旧一滴一滴的顺着我的手腕滴到地上,朱砂一朵一朵的开放,美丽的朱砂,紫黑色的朱砂,那是,我的血。
流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许久,而后才注意到我的手腕,她的眉头一蹙,然后同身后的女人说了什么,那女人慌张着离开了。
我说:“我不需要医生。”然后轻轻舌忝了一下手腕,伤口停止流血,只流下一条桃红色的伤痕。 “你与众不同。”流彩说。
头有些晕,我坐在软榻上,“你早就知道,不是么?”
呆在她身边的时候,最安全的掩饰方法,就是不加掩饰。
流彩走过来坐在我的对面,“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然后用手勾起矮几上的红酒,晃了晃,啜了一口。
流彩也没有再问,她沉默着,一朵一朵的看着朱砂,数着朱砂……
我说:“彩儿,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镜子?”
流彩笑了笑,“没有为什么。”
我说:“你看……”我伸出手,指着一面镜子,许多镜子中都有了我,有了流彩,不同角度的我们,却是同样的表情,“就算镜子再多,就算镜子中有再多的景象,再多的人,你也还是你自己,你自己一个……”
我身体前探,拾起一缕流彩的发,“这种滋味儿我很清楚,那蚀骨***。一个人可以孤寂一百年,但却不能忍受上千年……是不是?”
流彩转身看我,翡翠一样的绿色眼眸中有疑惑也有防备,我说:“你应该多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现在的年轻人很有活力。”
流彩说:“你会留下来,因为你有目的。”
我说:“两个冰块即使靠在一起,也不可能互相取暖。”
然后我站起来,我走到流彩面前,我弯腰,用手扬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额间留下轻轻的一个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