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也不回的朝着流彩为我准备好的房间走去,镜子中是我的像,黑色的袍子,在地上被拖的好长,好长……
而我金色的发,则像是金黄的烛光一样,在阴暗的黑色中闪耀,温和的闪耀…丫…
我想,我太了解流彩心中的那种滋味儿,那是孤独的滋味儿。我从可以行走开始,就再没有过快乐的时候,我甚至快要忘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曾经问过宇泽,他说,那会让你不由自主的唇角上扬。
我抬手,模了模自己的唇,然后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唇角上扬?你不去勾起它,它自己又怎么会上扬媲?
我要感谢流彩的好奇心,感谢她没有在外人面前说穿我的身份,因为对我来说,最安全的状态,就是,她知道,却不愿意拆穿。
彩儿……
满室的朱砂,满室的血,这只是我愿意为你做的事情中的一小部分。
主君给了我十年的时间,让我完成这次的任务,而我却只打算用五年。我只要一想到或许有整整五年时间都再也不能甚至是偷偷的看主君一眼,我的心,就冰冷的疼痛。
主君,今天的月亮很圆,月光却不像您的目光那样让我觉得温暖。
主君,这样刺目的月色,会让您失眠么?
早听说在北部的秦王政那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曼陀罗花,不同与外面的那些,只要把它放在身边,就可以夜夜都睡的很好。
主君,只要一想到您有可能在这样的夜色下独自一人饮酒,我就好想跑回南部,就算只是在身后偷偷的陪着您也好。
所以……
原谅我吧,我想,我要趁着今晚的夜色,到北部一趟。
从神话到北部可不是一段短暂的旅程,但我们拥有自己的方法,不要问我那是什么,我只能说那是一个秘密。
所以,当我站在北部界限外围的时候,只不过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神话北部,几乎是月兑离了神话而独自存在的组织。他们的王就是那个在历史上永远闪耀的存在……
同样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我潜入了,潜入了北部,他们高超的科技并没有发现我。但就在我越来越接近北部后方的大花园的时候,我听到了冷哼声。
我停下,然后转身……
我见到了一身很有亲切感的服饰,现在的人管它叫古装。
“在我决定抓住你之前,离开。”
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他这张俊美却略带稚气的脸,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画!是挂在神话中的油画!
我曾经见到过嬴政的画像,他是一个俊美到让人惊讶的人。但面前的这个孩子,难道是嬴政的儿子,嬴棋?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他挑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说:“你为什么不直接抓住我?”
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宫殿,里面很是安静,就连一束烛光都没有,“如若我命人抓你,你会反抗么?”
“这是当然。”
他点头,“而我只是想让你安静。”
“安静?”
“娘亲好容易熟睡,若是吵醒了她,只怕不单单是你个人问题,还包括你的主子。”
我一愣,原来他们不仅仅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我,更是在这段时间内查出了我的身份?
刚刚熟睡?这么说,我们南部查到的资料也是真的了?王萧雨近来身体很不好,失眠还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依照嬴政对她的宠爱和紧张,如若我吵醒了好容易睡着的她,那后果,将有可能是一场神话内部的战争。
我走近他,他冷静的与我对视,我说:“我只是想拿走那盆曼陀罗。”
他说:“正是它让娘亲熟睡。”
我说:“我有更有用的东西,作为交换。”
“交换?” “是的,我可以彻底的治好王妃的病,让她像秦王那样拥有健康而长寿的身体。”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十来岁便拥有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他盯着我,似乎在考虑我语言的可信度,他问,“那是什么?”
“药引。”我说。
他一愣。我想,他是知道那种药的,“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就是那枚红宝石。”我蹲下,让他俯视我,让他仔细看我紫色的眼瞳。
与我对视过后,他点了点头,他说:“成交。”
“好。”说着,我拿下大腿上的匕首,眼睛眨也不眨的一刀砍在手腕处,伤口很深,然后我刀口上扬,用力一切!
一大块血淋淋的肉,离开了我的手臂,露出了我的骨。
他用手接住,肉到他手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小块红色的宝石,他说:“割肉对你来说,要比平常人痛很多倍。”
我说:“我本来就是主君的,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
他转身离去,我等了一会儿,他抱着一盆曼陀罗花出现在我的眼前。黑色的曼陀罗花,优雅的绽放在孤寂的月色之下。
他说:“你的灵魂呢?”
“灵魂?”我一愣,而后接过了曼陀罗花,“我没有灵魂,只有对主君的信奉和忠诚。”
他摇了摇头,“只要你的主君愿意,这盆曼陀罗花会开放出许多其它的色彩,会长满整个花园,装点出一个世界。”
我转身,准备离开……
“等。”听到他的声音,我转头,却见到了一小瓶药,“涂抹上去,三日内就可以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