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超出身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母都是南疆市化工厂的工人。兄妹三个,他在家中排行老大。家里虽然不算富裕,父母还是省吃俭用,供他读完了四年大学。他从小读书用功,好学上进,年年都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小学时是少先队大队长,中学时是班长,大学时是学生会副主席。参加工作后,在市物资局里兼任着共青团支部书记。可以说,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有着非要出人头地的强烈**。不过,他也清醒地意识到,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没有一定社会关系作为依托,仅凭工作努力、个人表现好就想被上面重用而往上爬,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他认为,只有找一个靠山,并牢牢地抓住这个“关系”,才能使自己“月兑颖而出”。
“魏经理,我考虑了好久,不想在局机关里呆了,”廖明超从衣袋里模出一包好烟,恭敬地递了一支给他,试探地问道:“我想到下面的公司跟着您干,您看行吗?”
“哦,你还真想到我这里来?我告诉你,公司可不比在局里呆着那么舒服哟。”
“唉,我现在每天就一张报纸、一杯茶地打发日子,无聊透了。魏经理,我从来不怕辛苦,只想踏踏实实干点事,呵,您若能帮我调动一下,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这也不是不行,”魏经理用手抚模着自己的下巴,瞅着对方脸上那恳求的神态,略为思索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嗯,我这公司倒还是有个办公室主任的空缺,让你试试?”
“真的?那就太谢谢老领导的关照了,”廖明超闻言喜形于色,生怕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赶忙对魏经理表明自己的忠心耿耿,说道:“我能跟着您干,是我的福分呀。”
“不过,要调动你的工作,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还得征求局里领导的意见才行哟。”
“呵,这就全靠您出面了。”
“哈,你小子还挺聪明的嘛。”魏经理竟然笑了起来。
廖明超没想到自己为谋求一官半职而盘算着想调动的事情,竟然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尽管公司办公室主任的级别不高,可这个职务却是实权不小呀。心想着马上就可以升职了,他焉能不喜出望外。
“哈,我糊了。”正在打麻将的刘晓红忽然大声地叫唤了一声。她脸上笑开了花,欢喜得手舞足蹈,扭过头来喊道:“明超,我糊了一个‘对对碰’的‘杠上花’,呵呵。”
原来,董姐一招不慎,打出一个“九万”,放了一个超级“大炮”。
“是吗?厉害,太厉害啦。”廖明超绕到刘晓红身后,高兴地摇晃着她的双肩,夸赞地说道:“行啊,你手气比我好多啦。”
将近午夜,牌局结束了。廖明超和刘晓红离开魏经理家,手挽着手来到街上夜市的一家甜品店,两人挨坐在一张矮桌旁吃着夜宵。
“嘻嘻,让我玩没错吧,”刘晓红的思绪还沉浸在麻将桌上的胜利之中,嘴里吃着东西,自夸地说道:“你看,我把你输的都打回来了,最后还赢了十六块呢。”
“以后打麻将就叫你去玩,怎么样?”
“好呀,我肯定能赢的。”刘晓红沾沾自喜地说道。
两人都开心地笑了。
不出所料,半个月之后的一天,局人事科科长找廖明超谈了一次话,郑重地向他宣布了局里的一项人事决定:任命他为金属公司办公室主任。两天之后,廖明超便踌躇满志地到市金属公司走马上任了。那年,他二十五岁。
市金属公司下属干部职工,从魏经理到守仓库看大门的老孙头一起算在内,总共一百三十九人。在公司里,魏经理是一把手,自然不论大小事情都是他一人说了算。廖明超是魏经理点名要来的心月复之人,深得重用和信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廖明超当上了办公室主任,实际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对魏经理的任何指示和吩咐,从来都是不折不扣地去执行和落实的。如今,他在公司里有了受人尊敬的一官半职,也算他是“少年得志”啦。
这以后,廖明超不论工作如何再忙再累,仍然经常到魏经理家去“砌长城”,尽管大多数时候,他在牌桌上的赌运不容乐观,但他每次是有叫必应,绝不推托。每每想到自己的命运就操纵在魏经理的手里,他岂敢怠慢了顶头上司和他的夫人呢。这麻将桌上溜须拍马的“功课”,不做到家岂能有个人的光明前途呢。
廖明超自从到了公司之后,跟着魏经理在社会上见了不少世面,大开了眼界,也结识了不少社会上“跑钢材”的关系户。他琢磨和瞅准了一些可以让人发家致富的机会,开始学会假公济私地收礼品和找机会报销发票等“捞”小钱的门道了,逐渐地口袋里也装进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收入,这使他在个人花钱方面早已不那么窘迫了。不错,他在魏经理家的麻将桌上肯定是输了不少的钱,但他却能够在调到公司里当上办公室主任之后不久,把以前由于借款而欠下毕自强的五百多元都还清了。
为了与领导搞好关系,廖明超不遗余力地投入了精力,但这也没妨碍他和刘晓红的谈情说爱进入热恋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