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跨进了一九**年。
学校开始放寒假了。白薇薇也放假从省城的大学里返回南疆市了。胡小静一见到她就高兴得不行,在假期里又有伴儿陪她玩耍了。平时,陈佳林有空就亲自开着他的丰田轿车陪着胡小静和白薇薇四处去玩耍,带着这两个活蹦乱跳的女孩上舞厅去蹦迪斯科,去桌球室玩台球,到游戏机室打闯关游戏。在陈佳林的游戏机室里,胡小静渐渐喜欢上一种名叫“街霸”的比武打斗游戏。没啥事的时候,胡小静就会拖着好友白薇薇跑到市中心街区,两人待在游戏机室里颇有兴致地玩上半天。
这天下午,陈佳林手里握着砖头般笨重的“大哥大”,带着几个人来到中华电影院旁边他自己开的游戏机室,一眼就看到胡小静坐在一台游艺机前玩得起劲。白薇薇正在室内另一处投币玩着一种叫“抓奖布女圭女圭”的游艺机。陈佳林先是悄悄地走到白薇薇身旁,也跟她说不知说了什么。白薇薇听完后向他点点头,不吭声地独自离开了。
“玩的好高兴呀,”陈佳林走到胡小静身边,用手里的“大哥大”捅了一下她的腰部,责怪地说道:“哎,今天是大哥哥结婚的大喜日子,你连面都不去露一下,过分了啊。”
“不去,”胡小静握着游艺机的操纵杆不停手,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嘟着小嘴儿说道:“哼哼,懒得去。”
“我说,你白天不去帮忙就算了,”陈佳林对她的恶劣态度还真没折,只好板着脸叮嘱她:“晚上的酒宴,你可一定要去呀。”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胡小静狠闭着双眼地乱叫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耍赖皮,你这是目无兄长,懂不懂呀,”陈佳林用手敲击着她的脑袋瓜,生气地说道:“我告诉你,要是不去参加酒宴,回头别说我跟小哥哥和你翻脸呀。”
胡小静低着头,鼓着两个腮帮子,闷不吭声。
“拿着,你自己给大哥哥。”陈佳林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封包,拍放在她手掌心上,哄着小孩子似的,说道:“大哥哥结婚是喜事,你给我高兴点,别垂头丧气的,有点笑脸好不好?……好了好了,快起来,跟我走吧。”
胡小静极不情愿地跟着陈佳林走出游戏机室。陈佳林站在停靠街边的轿车旁等着她过来,并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胡小静就像被人看管押解似的,鼓着一肚子的郁闷气,无奈地把自己塞进了车里。
毕自强和赵一萍的新婚宴席安排在陈佳林开的“好再来”餐厅。陈佳林领着胡小静到来的时候,新郎和新娘都站在饭馆门口外面喜迎宾客了。由于赵一萍父母坚决反对这个婚事,女方那边几乎没有宾客前来贺喜,来的大多是男方这边的亲朋好友。
“大哥哥,”胡小静扭扭捏捏地勉强挪到毕自强面前,脸上挤出生硬的假笑,胡乱地把红包塞给他,有气无力地庆贺道:“恭喜你了啊。”
说完,胡小静望也不望新娘子一眼,径直地向餐厅里走去。毕自强瞧着她那副模样不太放心,给陈佳林点燃了一支喜烟后,耳语般地跟他交待了一番。随后,陈佳林跟着走进餐厅找胡小静去了。席间,陈佳林一直把胡小静扯带在身旁照看着她。胡小静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菜也不吃,只是一杯又一杯地闷头往肚子里灌酒。
“哎哎,少喝酒,多吃菜。”陈佳林不时地劝说着她。
“喝,大哥哥的喜酒为什么不喝?”胡小静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又举着酒杯对着陈佳林,嚷道:“二哥哥,来,干。”
陈佳林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酒席中途,那胡小静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了,独自坐在那儿,不知嘴里嘀咕着什么。见状,陈佳林只好将她扶出餐厅,抱着她上车并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上,让一手下开着轿车送她回家。
在路上,胡小静晃晃悠悠地苏醒过来要呕吐,司机只好把车刹停在路边。胡小静跑下车,扶着路边的一颗树干,不停地呕吐了一地。陈佳林赶忙走上前,把纸巾递给她,又轻轻地替她拍着背部。
“我自己走回去。”胡小静手舞足蹈地乱喊着,头重脚轻地刚走出几步路,就一坐在了街边的人行道上,孩子般“哇哇”地哭起来了。然后,她趴在陈佳林的肩膀上,悲切地哭喊着:“我喜欢大哥哥,从小我就喜欢他……呜呜呜……我心里好难过哟……”
“我知道,”陈佳林搂抱着她,动容地说道:“你知道吗?二哥哥也是真心喜欢你呀……”
“二哥哥,”胡小静扑倒在他怀里,不住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