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为何会来柴府?”没有回答,柴景荣反问道。
沈欣然一怔,因为爹爹的叮嘱。当然,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见沈欣然的反应柴景荣继续说道,“你来就是为了这几个字,娘亲知道,所以在最后留给了你。那就是——小、心、无、缺、宫。”
沈欣然颤抖了一下,仿佛一个霹雳在脑中炸开,震的她头晕耳鸣,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却深呼吸淡淡开口道,“我、不、信。”虽然晕眩和震撼还在继续,但她却坚定的说出这三个字。
“为何不信?”柴景荣皱眉,“那是用她最后的血写在青石地上,你以为她会用生命最后的花火来骗你?”
沈欣然倒抽一口气,“她不会骗我,因为她是爹爹的旧交。但是……你会。”看着柴景荣的眼睛,握紧拳头。
是的,她没有丝毫犹豫。如果有人告诉她和她站在对面的是全天下,她或许会相信,但是绝不可能是清逸哥哥!面前的这个人对她说出这些话,的确使得她万分震惊,但绝不是出于对清逸哥哥的不信任,而是愤怒与这人的心思!
“呵呵。”柴景荣无力的笑着,“是我多事了。不过请不要因此离开,这次招待你们的不是我,是娘亲。留下吧,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过一夜。为了你爹爹的旧交。”说罢,拂袖而去。只剩下两名丫鬟恭敬的候在那里。
————————————————————
浸泡在满是花瓣的木桶里,身体被热水泡的软绵绵的。几日来赶路的疲惫袭来,昏昏沉沉想要睡去。但沈欣然还是摇摇头,深呼一口气,全是花香。忍不住又想起方才天狼那绷紧的身体,虽然没有触碰到他,但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颤抖。柴景荣的话她不会信,但天狼呢?皱起眉头,如果柴景荣真是想害她的人,那么也一定知晓她与杨清逸之间的感情羁绊,她又怎会信他?那么,他这话莫非是说给天狼听的?!映雪山庄的灭门惨事她也有所耳闻,但这是否与传言一样是天狼做的?又是为了她么?
压低身体,将自己埋在水下。那温热微烫的液体包围着她,好暖。气泡一个个的滑着她的脸颊向上走,而她的泪却出了眼睛就融化在水里……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没看到,所以,可以大声的说,她没有哭!
客房……
天狼右手扶着额头,似乎是在想事情。黄金面具在烛光照耀下,显得异常华美。那面具之下,会否是一张黄金一样的容颜?!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看到无穷无尽的夜色将他包裹,一点一点的沁透着他,吞噬着他。那抹灰色叫做寂寞,叫做孤独。今晚防御的决堤导致它们的入侵,是否因为那坚定的目光和言语?“我、不、信!”
每个字都是一刀,闪着冷冽的寒光一下下的削着他的心……
原来,一个人的悲伤,可以如此安静……
这时,窗外一个诡异的身影闪过。天狼侧目拿起桌子上被黑布包裹的长剑便冲了出去……
他追着身影来到一个房门前,见他从窗子跳了进去,便“碰!”的一脚把门踹开。却愣在当场……
那黑衣人正用手刀抵着沈欣然的脖颈,而沈欣然则……则昏迷了似的沉在木桶中……天狼身上燃起从未有过的愤怒,然而他却竭力的抑制着。
“别动气。”黑衣人开口,是个女子。
“你想怎样?”天狼声音低沉,一字一顿道。
“怎么?想撕碎我?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今天又为何而来?”那女子说着便从腰间拿出一个蓝色药瓶,打开盖子在沈欣然鼻尖晃了晃。
“你做什么?!”天狼上前两步。
“你最好乖乖的站在那里。”女子却慢慢的开口,声音轻的有些像情人的呢喃,“把门关上,你想让整个柴府的人都看到现在的景致么?”
天狼背对着门,双手掩上。她是谁?是来害欣然的?不,如果她想要害欣然那么在他进来之前就可以动手了。她只不过是想引自己过来,然后用欣然要挟自己!那么,她是冲着自己来的?她是冷家的人?这次仅仅是为了报复他?!想到这里,天狼却安心了。
温水中,沈欣然睫毛动动便睁开眼睛。紧接着瞪大,有些惊愕的接受着目前的状况。“你用迷香?!”可笑他们沈家的血对迷香之类辅助东西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呵,不愧是神医的女儿啊。这种时候竟还在分析药,你是否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呢?”说着用刀子在沈欣然脸上蹭了蹭。
沈欣然只觉得一阵冰冷……她不是不尴尬,而是非常的尴尬,所以才不能提。无奈她又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放她。”这时天狼突然开口,“我死。”而后手臂一动,那把被黑布包裹的长剑便横在他的脖颈。
“天狼!”沈欣然倒抽一口气。
就连那黑衣人都微微怔了怔,“还真是个情种。不过你想错了,我今天既不要她的命,也不要你的。我是来帮你的,还有沈欣然。”说着冷笑一声,“你把面具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