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
佑和二十一年,十月初一,熙文帝石恒祥驾崩于嘉仁宫。
十月初四,太子殿下石朝宇,小字洛洪,号熙武帝,南面称尊,登基为皇。
改年号建业,在前朝大殿宣和殿,接受文武百官朝及诸将朝贺,建立大晋政权,大赦天下。
登基翌日,熙武帝下诏,劝农桑,薄赋徭,修明内政,严峻军备,确立纲纪,鼓励农业生产,兴修水利,灌溉农田,便利交通,增收节支,减轻苛税,救济灾民。
新皇张榜,开科取士,网罗民间有才之士出仕朝廷。
熙武帝接连数日,励精图治,日夜操劳,躬自处置,文治武功,使朝廷上下和睦,井然有序,卓有绩效。
建业元年,十月十三,熙武帝御书房议定诏书。
宣来昭宣使,命其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给昊国送去国诏书。
国诏书曰:“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久闻昊国芳蕊公主天姿国色,倾国倾城,才华卓越,愿以大晋燕州十座城池作交换,迎娶贵国芳蕊公主,赐号‘蕊昭容’,入主西宫,正位昭华宫,农历十二月十五佳节,正式大婚授予封号玺印。朕将在有生之年与贵国永保边疆和平,普天同庆,大赦天下!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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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山,两重山,孤雁南飞声声惨,黄昏入心寒。
潇潇风,无底涧,山迢路渺笛声怨,独倚小楼栏。
徐大少爷站在栏杆上,独自吹笛子已经很久了,笛声幽怨,令人断肠。
飒飒秋风阵阵吹过,梧桐落叶纷纷坠落,一轮残月挂天边。
真是“寂寞梧桐深深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此时,不知她现在在哪儿?是否也能看到今晚的月亮?是否也和自己一样魂牵梦绕,牵肠挂肚?
秋风清,秋月明,叶叶梧桐声声情,千种柔情千种恨……
旁边一个人已经来很久了,终于,徐大少爷停了下来,眼睛深望远处。
“少爷!”来人见笛声停下,双手拱手起,开口道。
“打听得怎么样了?”没有回头,抚模着手上的笛子问。
“属下带人已经打听很久了。”来人恭恭敬敬地禀报道,“但都没有一丝音讯。”
“难道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不成?”终于回过头来,对着来人,眼睛如豹般凌厉,声音有如楼下夜露中的秋水般寒澈。
“属下带人明察暗访,问遍京城大街小巷,乃至周边郡府。”来人一脸惭愧和害怕色,在这秋夜的凝露下,越发感觉阵阵冷意,自后背肃然升起,“都传言那芳蕊公主自从被芳菲公主对调逃出皇宫后,再也没人见过。”
“一群饭桶!”徐大少爷满脸怒色,大吼道。
“据属下所知,除了少爷你,还有好几派也在寻找芳蕊公主。”虽然被骂,属下不得不如实禀报,“另外,属下们也不敢大宣旗鼓,大肆宣扬地寻找,只能暗访,因为少爷你现在……”
“一群……”徐大少爷大发雷霆,又正要骂道。
“荣儿!”一个和婉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继续往下的话。
徐大少爷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见到娘正由两个丫头搀扶着上楼来。
“娘!”徐大少爷立即藏起怒色,朝那人使了个脸色,马上转为一脸的和气笑容,“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娘睡不着。”雪柔走过来拉起徐大少爷的手,“娘在担心你啊!”
“娘还在担心我什么?”徐大少爷露出满脸疑惑不解,“孩儿我已经在你身边了,并且很好啊!”
“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朝廷现在又在花重金抓捕你。”雪柔叹了口气,美眉纠结在一起,“再说,娘也知道你的心思。”
“娘……”一听这里,徐大少爷的脸红了,有点难为情。
“要找到芳蕊公主,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力马力财力。”雪柔模了模徐大少爷的手,自顾说道,“你的父皇现在是平国的皇上,膝下没有皇子,只有九个公主,娘已经修了封书信给你父皇,说明了你的事,你专心养伤,过不了多久,你父皇就会派人来接你的。”
“去你父皇身边,一来可以躲避昊国之追捕,二来你可以做你自己喜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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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采昏昏沉沉地走在路上,记不清已经几次遭官兵追捕了,自从十几天前在旅店,突然遭杀手追杀,在万分慌乱中跳窗逃走后。
自此和太子殿下及芳菲公主失去了联系。
皇上怎么这么心狠啊,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怎么说自己叫他父皇也叫了一年了。
为何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为何非要赶紧杀绝!
饥寒交迫,口干舌燥,头晕眼花,脑袋混沌,睡困朦胧,真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好好吃上一顿,饱后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顿……
正当若采闭起双眸晕晕呼呼,准备在路旁边石头上小坐一会的时候。
突然……
一个黑衣蒙脸人,手拿闪闪发亮的钢刀,从天而降,飘在自己面前。
看不清面容,只看见面纱外露出的那两个眼睛,正狞狰地朝自己笑着!
若采一惊,冷汗顿出,困意睡意全无。
突然,那人一跃而前,举起钢刀正准备朝自己砍下。
就在这时……
“何人为何不露脸,杀人难道还怕人知晓?”若采冷冷地大声吼出口,人却没有躲避。
经过十几天的逃命,若采面对死亡,已经坦然。
这样下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死得明明白白点,去了阎王殿也好做个明白鬼!
果然,那人停下钢刀,举在半空中的手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