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江南丽水湾的时候,刚好是晚饭时间。
严子颂踏进屋里,餐厅的桌面上已经布好了碗筷;已然落座的良雪雯显得有些意外,随即脸上荡漾出柔和笑意,“子颂,怎么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没有,就回来看看。”严子颂顺手把车钥匙放到了茶几上面。
“快去洗手,来吃饭了。”良雪雯转头朝向厨房,“张嫂,再拿一副碗筷。”
年近五十的妇人,还是保养得宜,充满魅力;精致的淡妆和衣着,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干练精整。
虽然是女流,可在办事效率和言谈风度上丝毫不逊男子的良雪雯,现居瑞严总部市场总监的职务,很多重要的决策和对外事务,她的份量举足轻重。
可以说严南风能把事业做得这样大,也有这个贤内助一半的功劳。
“我说你这孩子非自己搬出去住干嘛?住在家里有人照顾你衣食住行,省去很多后顾之忧。”良雪雯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褪去一贯八面玲珑的外衣;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明明知道这些话根本没用,还是忍不住唠叨。
“没关系,”严子颂说得有些心不在焉,“也有钟点工打扫;一个人住习惯了。”
“我看,倒是时候考虑一下婚姻问题了。”坐在主位上的严南风难得如此和蔼,看样子倒是今天心情不错,“子颂,你也不小了;差不多就该定下来了,蓝竛是个好孩子,谈了快三年了吧……”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因为长期坚持运动的缘故,男人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五官谈不上俊美,却是刚毅端正,很自然地散发出威严与风度。
或许是年纪渐渐老了,或许是严子颂这些年确实表现得不错,严南风倒对这个儿子逐渐满意起来。
想着早些年,这小子因为频繁打架、惹事而没少挨的板子,再看看现在他把整个酒店集团打理得井井有序,严南风在欣慰之余甚至还带有一些骄傲。
不料严子颂却丝毫未领会父亲的好意与关心,几乎是有些粗鲁地,直直望着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冷冷说了一句,“结婚干什么?结了婚,然后好搞婚外情么?”
无理而生硬的一句话,让饭桌上另外两个人同时沉静了下来。良雪雯几乎是一瞬间脸色就变了,颤着唇,冷声喝止,“子颂,你在说什么?”
严南风却没有说话,微皱了眉心,目光炯炯,望着带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情绪从饭桌前立起的年轻人,深沉着一言不发。
无谓的激动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抱怨已经发生的现实更加于事无补;严子颂觉得自己真的需要静一静,心,全乱了!
推开椅子,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吧”,朝门外走去。
车窗被慢慢落下,直到街面上夹带着凉意的微风缓缓飘入车内,暴躁的混乱内心,方才慢慢冷静下来。
从小,不管行为上再怎么叛逆也好,内心里,那个有胆有识、严谨大度的男人,一直是严子颂仰望、或者说是崇拜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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