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地吞咽一下,聂明轩忍着脸色的苍白继续问道:“你问过了?”
“嗯。”他又是一句淡淡的回应。
那一次出差是带着公司的几个精英一起,几个小时的行程。下飞机之后他让公司的人先走,自己跟上了那个走出机场的医生。隔了那么久的事实,几乎也一瞬间就颠覆了他的整个人生。懒
是的。颠覆。
他冷冽的薄唇抿紧,闭眸,修长的手指轻揉着眉心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那时他已经跟她分别将近一年多,数着日子过着无望的每一天,可希望却像是突然之间从天空砸落的一场暴雨,将那些掩盖着早已结痂的伤口狠狠撕裂,淋湿,鲜血淋漓地痛,可痛过之后却是疯癫般巨大的狂喜,从心底一点点泛上来,庞大地淹没了整个意识。
死而复生一般。
聂明轩握着电话的手指也微微颤抖,震惊在胸腔里继续溃散着,他苦涩地笑笑:“如果我没猜错,那医生应该告诉你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回国之后应该不止是单纯地找到澜溪,检测你应该也已经重新做过了?你们……不是兄妹?”
慕晏辰淡漠地抿唇不言,算是默认。
聂明轩忍不住望天,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半晌才哑声问道:“……怎么会是这样?那当初到底是谁非要隐瞒你们不是兄妹的事实?你母亲?瞒了这些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虫
慕晏辰缓缓睁开眸,一片淡然的清明。
“关于这些,等到有了结果我自然会告诉你,在她没有亲口承认,或者我没搞清楚她除却这些还做了什么之前,一切都是枉然。”
聂明轩听这语气就知道也许自己是猜错,只能点头认同他的作法:“我知道了。那澜溪呢?她现在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告诉她。”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聂明轩觉得奇怪,蹙眉道,“你不觉得她当初也因为这个遭过很多罪,因为你们的关系她也曾经很痛苦吗?还是你现在见到她了觉得没有信心,她有了新欢?或者她已经忘了你们的以前,你觉得告诉她已经没有必要?”
慕晏辰眸色渐冷,双肘优雅地担在膝上,静静听着他的猜测,心下一片凉薄。其实聂明轩猜得并不是全无道理,在回国之前,他的确曾经这样绝望地,毫无自信地担忧过。
拂去俊脸上微微泛起的白,慕晏辰牢牢捏住手机,缓声问道:“之前我曾经和慕铭升验过血缘关系,能够确认是亲生的父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澜溪跟我没有血缘,那么她到底是谁?”
聂明轩倏然一怔,几乎语塞!
“苏染月已经去世,没有办法再去问她什么或者证明什么。你知道澜溪有多喜欢她以前的父母和家庭吗?如果她已经从血缘上被这个家庭否定了,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慕晏辰冷眸凝起,溢着满满的心疼与怜惜,“或者再有甚者,甚至可以问一句,她究竟是否真的是苏染月的女儿?”
她是谁?
如果她跟这个家,跟她仅存的父亲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她到底是谁?
她在慕家整整十几年的记忆,快乐也好痛苦也罢,哪怕慕家再怎么不好她也是有根的人,她不是无家可归无枝可依,她的人生不是一场骗局。
给她知道真相的后果,慕晏辰姑且不敢想。
就像四年前高考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不能够想象她所有希冀被彻底摧毁时候那种绝望难过的眼神一样,他想要捧在手心里去疼的人,他不能让她受哪怕一丝伤。
对面的聂明轩也在震惊中沉默下来。
的确,他想问题太简单,完全没有思考那么多。也可能是站得角度不同,他不是慕晏辰,他无法心心念念都是那个女子,没办法替她掂量她人生最美好安全的状态是怎样。
苦笑一声,聂明轩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记忆里很久没听慕晏辰说这么多话了。
唯一听到的那么几次,也都是关于澜溪。
“行了我知道了……”聂明轩扬声道,“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是晏辰——我还是很佩服你,你其实真心很喜欢她,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了?
慕晏辰冷冷垂眸,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心里的玻璃杯,并不言语。
聂明轩自顾自地笑了笑,不知怎么一早上就听他讲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正要跟他说再见的时候倏然想起了那么一件事,脸色倏然一白,他捏紧电话:“晏辰我好像忘记问你——那个医生呢?我刚好像没听你说,那个医生怎么样了?”
聂明轩突然就觉得无比揪心。
慕晏辰耐心已过,淡漠地将杯子放稳,冷冽如冰的眸子透出一丝嗜血的漠然,淡淡吐出几个字:“还活着。”
还活着。
隔着一根电话线,聂明轩听到这三个字俊脸涨红,险些没爆出一句粗口。
——他居然当真敢说!!
想也知道依慕晏辰的性子,那个篡改报告的医生到底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太血腥的事情聂明轩不愿去思考,而他也知道,那个最终的罪魁祸首,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别的事还有么?”慕晏辰淡淡问道。
聂明轩冷冷勾起一抹笑,压下心惊:“暂时没有。”
慕晏辰点点头,冷然嘱咐:“嘴闭严一点,这件事该说的时候,我会亲口来说。”
聂明轩感觉太阳穴又突突跳了起来,他自然知道慕晏辰说的是慕家这边,如今这副局面,谁又敢对他们的事情指手画脚?
“我知道……”
隔着一扇门,房间里发出一两声轻响,像是药瓶摔到地上的声音。
慕晏辰深邃眸子里的眸光倏然颤了一下,目光淡淡扫过去——
这声音听起来,她已经醒了。
心下一软,慕晏辰薄唇贴着听筒说了一句“有事下次再打”,丢开手机,英挺不凡的身影朝着卧室走去,冷眸里满是柔软,拧开门。
门里面,一抹纤细的身影狼狈地从椅子上跌下来,蹙眉,一张清透的小脸微微痛苦。
澜溪身上只裹着松垮的床单,背上大片的白皙露出来,和黑色微微凌乱的发丝纠缠着,她刚刚真的摔疼了,站在椅子上够柜子上的药箱,却不小心打翻,里面的药瓶摔了一地。
她小脸苍白,水眸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刚刚醒来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疯了。
——被***虏获,在他激情澎湃的蛊惑中沉沦一整晚,她真的是疯了。难道就因为寂寞,因为贪恋他的温暖,就可以不顾他是自己亲生哥哥的事实,不顾曾经欺骗她伤害她的事实,重新和他恢复这样鱼水之欢的缠绵关系?
禁忌的激情与罪恶是同等的,她尝不够那种甜,难道还想继续要那种疼?
头痛欲裂。
频繁饮酒和整夜缠绵的缘故让她头痛得厉害,顾不得思考慕晏辰去了哪里,她只想找到房间里的止痛药,她也的确看到了柜子上面的医药箱,却真的没有想到无意中打翻了它,里面竟散落出来整整一箱子同样的药!!
——落了一地的白色小药瓶里,满满地塞着药片。
可那竟然全部都是安眠药。
慕晏辰一张俊脸白了白。
没有说话,他挺拔的身影走过去,俯身蹲下,牵过她纤细的皓腕将她扯入怀中,长臂拥紧她,薄唇轻轻擦过她刘海微微凌乱的额,低哑道:“你找什么?”
澜溪半晌才反应过来。
小脸苍白,被逼出一丝血般的嫣红,她水眸抬起:“这是你的药?”
迎着她的目光,慕晏辰眸色冷淡,低低道:“有时候失眠是会需要吃……”
“那你有没有必要准备一箱?!”她颤声问道。
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剖开了,一股撕裂般的剧痛溢满胸腔,疼得厉害,澜溪蹙眉垂眸,忍都忍不住那一阵心痛,她早就知道他睡眠不好,从她17岁那年开始她就知道!可没有想到是那么不好……
伸手轻轻推他,她痛苦地靠坐在柜子旁,想摆月兑他的束缚。
慕晏辰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
长臂捞紧她的腰将她重新抱回怀里,他俯首,薄唇紧贴住她的额带着一丝危险的逼迫感道:“起来,不要坐地上。”
“慕晏辰你不要管我……”澜溪委屈地咬唇,心里满是痛苦的矛盾。
“我不管你?”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了她的下颚,慕晏辰深邃的眸凝视着她,冷笑,“那你也能做到不管我吗?不管我跟谁谈恋爱,跟谁结婚生子,你能保证再不关心吗?还是你只不过看到我存药而已,就已经开始心疼我了?”
澜溪小脸上复杂而纠结的情绪,僵住了。
半晌之内她都是震惊的,不敢相信他说的每一条她都中了,只不过一晚的缠绵而已,不可能将她伪装多年的冷漠和戒备都彻底打碎,她努力想压下眼底的闪烁,极力缓和着情绪,手扣紧他的掌心想掰开:“你想多了……”
慕晏辰拢她入怀,顺着她小手的力道松开她的下颚,修长的手指绕到她的颈后摩挲扣紧,俯首吻上她的颈,一瞬间她僵住,身体贴紧后面的柜子,裹在胸前的床单都要掉了。
“我应该不止是想多,也做多了……”他沙哑的嗓音恍惚传入她耳中,“你要看看吗,看看你身体有多漂亮,哪里是我没吻过的……”
那满身的痕迹,触目惊心的。
酥麻的感觉再次窜遍全身,痒得难耐,澜溪迷离的眸光努力想清醒,却死都无法摆月兑,一股哽咽的冲动袭来,她紧紧揪着他的衬衫想推开他的侵犯,却不想他的手已经探入床单,魅惑的手指顺着她纤长的腿内侧而上,抵住了她被折磨了一整夜的柔软处。
“……”澜溪低叫,浑身颤得不成样子。
“慕晏辰,不要……”她啜泣出声,抵抗的手已经紧紧缠绕上他的脖子圈住他,颤声乞怜,“疼……”
简单的一个字,却瞬间击垮了慕晏辰心底最柔软的地域。
浓密的睫毛微颤,他深邃的眸睁开,看到了她眼角闪烁的晶莹泪水,最敏感的神经被倏然撩动!他知道昨晚他近乎凶狠地要了她多少次,湿腻的手指轻柔撩.拨着她,能够感受到那里已经微微红肿受伤,慕晏辰满腔的柔情瞬间溢出,健硕的身体微颤着吻住她的唇,从一开始的浅啄,到辗转深入,触到她舌尖的瞬间仿佛有暖流绽开一般。
修长的手指终是忍不住,探索着埋入她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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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嘤嘤嘤嘤,剩下一更明天早上再写,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