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喜欢,便让诗淑住到您那儿吧,也好让她多陪陪您,闲来无事就叙叙旧。”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并未有多大波澜,怡妃想,他大概是误会了,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为自己洗月兑罪名。
最后,只化为了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我真的只是让她来陪我。”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忽而,怡妃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笑开了,“琅儿,你看母妃的记性,真的是差了呢,昨天诗淑才和母妃说过,皇上有意将她许给今年科举的武状元,据说仪表堂堂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夙沙琅的手微微一滞,随声应答,“嗯,武状元名为清绵,二十二,的确是尚未娶妻,但皇兄至今还未与我谈及过赐婚这事。”
“是皇上先与你舅舅说的吧,”怡妃不慌不忙的接着说,“清绵,与勤勉谐音,名字也不错。琅儿,诗淑怎么说也是你表妹,儿时也有些交情,她也算为娘娘家的人,她快出嫁了,我们也送些什么做嫁妆吧?”
如此一来,夙沙琅便不疑有他,若是打算把人嫁给他,还需他出手送嫁妆吗?一念至此,他裂开嘴答应了下来,“如果清绵真的对诗淑有意的话,我们便让诗淑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晚饭过后,自是一夜好梦。
夙沙琅依然如以往那般,五更就出了门,许是昨日午后的那场欢、爱,再加上她之后亲自去为他做了晚膳,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故,他起床的声音,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夙沙琅一早嘴角就噙着笑,一如往日的小习惯,他出门前,若她还未醒,就在她的额上轻吻一下,再离去。
梁香蝶在夙沙琅离开王府后一个时辰不到就醒了,洗漱罢了,依然是一日一次的给怡妃请安。因为昨晚的晚膳,两人的关系好了很多,也渐渐话起了家常,聊了一些关于秦诗淑的事,两个女人挑起了王府里的宝贝,思索着寻哪件送给秦诗淑。
如是,又过了两日,在夙沙琅离府之时,梁香蝶还是忍不住去找青儿了……只因,这两日重复了两次的那个梦,叶陌桀……他为什么又如此频繁的出现在了她脑海中。明明说好,不会再去想他了的……
王府后花园。
在桃树环绕的小湖中央,座落着一方雅亭,摆着一个舒适的小软塌和案几,地上铺着淡蓝色的地毯,即使是布鞋挡着,也似就在脚底般柔顺舒滑。
梁香蝶靠着软塌,和青儿并坐,犹豫了很久,似在整理,该怎么把这话说到最好。
青儿不用听她说便已明了,她心中的想法,很容易就能被窥探到,“小蝶,你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梁香蝶一惊,她倒是给忘了,青儿能轻易的用仙法,读取她心中所想,此时也不恼,“嗯……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已经三个月了吧?她没有再听到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她咬了咬下唇,握着青儿的手,低声说,“五公主,我真的想看看他怎么样了……麻烦您……开一下穿水镜……让我看看他吧……”
她喊着许久都未再喊过的敬称,表明了她是真的想要求青儿帮她,她不想再得到如对怡妃娘娘的病一样,毫无考虑的驳回。青儿却是悲哀的想着,只不过是两次同样的梦境而已,就能让你来找我,你对夙沙琅的情,又究竟有多深呢?还是,你本来就是滥情的……
穿水镜不过是一个小术法,就如海市蜃楼,只是映衬在湖面上而已,但对此时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的梁香蝶来说,也如天方夜谭。
罢了,如果他们就因此分离,那就说明,那不是爱情,他们最不缺的便是缘分,所以不是缘分未到,而是,用情不够深。
一世错过,还有下一世,但若三世擦肩而过,那么,就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了……而他们,已经错过了一世……已经不能再放弃任何的机会了……
青儿吐了一口气,释放了心中的压抑之感,答应下来。但还不忘再小心翼翼地问,“看过之后,你会安心吗?”
“如果他过的好,我会。”梁香蝶毫不犹豫的坚定回答道。对那时在隐沙城的府邸门前,她跟着夙沙琅截然离去,她还是心存愧疚的,如果,他能够过得好,那便好了。
“好,我答应你。”青儿拉着她的手,走到栏边,这附近的下人早已被退下了,只留有她们二人,但青儿还是不放心的设了个结界,让外面的人,看不到这之间发生的一切。
初冬时节,水面的花儿大多都枯败了,只留有几株水仙,刚刚冒出了葱绿的头。鱼儿都已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整个湖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青儿闭目吟咒,手掌翻转,心里想着桃奕庄的样子、叶陌桀的样子,再朝着湖面一点,叶陌桀的影像便清晰的呈现在了湖面上……
梁香蝶握紧了拳头,才忍住刚刚想冲上去的冲动。这般的影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亦看不到,感觉不到,听不到她在看着他……
叶陌桀在练剑,招式变幻速度之快让她根本看不清,此时时间尚早,但站在此处依然能够清晰的看见,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旁边还站着一个梁香蝶的熟面孔,叶云辂。
叶云辂拿着一把木剑,跟着叶陌桀的节拍也在有模有样的练剑,但速度总不及他。
叶陌桀似是一套剑法做完,停下来又指导了一会儿叶云辂,看他微笑点头,继续练习之后,叶陌桀才离开了这里。
梁香蝶认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给桃奕庄的弟子,专门练功的地方,然而,也许是视野有限,她只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叶陌桀放下剑后,一路走到叶天诚的房间,开始着又一天的学习。钻研着各种花草,力求能在那五花之外,寻找到一种,更适合五绎花刹阵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