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在府里等了三天,始终未见宁振琛那抹高大身影,许悠然直觉闷得有些发慌,一副心思全放在如何去白云观的路上了,哪里还有耐心守候在此等待他的大驾光临!再说了,宁振琛那高深莫测的心思岂是她可随意揣测的呢!
许悠然想了想,还是决定拿出一部份珠宝变卖兑银,准备在京城内买几间位置好的房子,留待她将来能有个落脚之所。所谓官中有人万事好商量,关于这件事,她本能的想到请孙大人帮忙的,可一想到他和宁振琛情同兄弟,万一不小心被宁振琛知道,她可能就没命逃跑了。因此,她不得不犹豫了。
出了许氏府邸大门,许悠然带着两丫头前往京城信誉最好的当铺,希望当铺老板能给她出个好价格。
永记当铺,门面是两块大黑布垂下来,每块黑布上画着一个圆圈,圈内写着一个大大的当字。
里面走出来一位肥肥胖胖的中年男子,见到有客人来了,一脸笑眯眯望向来人,缓缓笑道:“请问这位公子想要点当什么宝贝呢?”
许悠然将身上那支白玉簪子伸到中年男子面前来回晃了晃,见他尖细的眸光中扫过一丝精锐,断定他已大致获得了珠宝的价值,一双秀眉得意地挑了挑,淡然道:“不知这支白玉簪子能抵多少银两呢?”
中年男子当然识得这支簪子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虽然这位公子衣着不凡,可他还是依照行里规格给她出了个不算低的价码,道:“这位公子,这支簪子可值五百两。”
闻言,许悠然柳眉轻蹙,冷冷地扫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子,再次问道:“你说实话,这支簪子最多能抵多少银两?”
中年男子听她如此一问,立马将她迎到贵宾室坐下,并唤来伙计给她倒了一杯茶,笑脸迎人道:“这位公子,实话说吧,我只能出到六百两银子,如果想要再高一点的话,恐怕这生意就做不成了,希望公子能好好考虑一下。”
许悠然冷哼一声,他这价码出得还真够黑的!想她那天在珠宝店挑选时,大凡挑在手上的全是珠宝店里最昂贵的珠宝,这支簪子按当时价码可值五千两银子,本想着将来若把这些珠宝拿去变卖时多少也能值一半的价码。谁曾想,这支白玉簪子到了京城最大的永记当铺,竟是只值六百两银子!
想到此处,许悠然霍地站了起来,神情冷淡的看了眼中年男子,双手抱拳,冷冷的说道:“本公子今日来是真心实意想要典当此白玉簪子的,可是刘掌柜似乎对这簪子不感兴趣,看来本公子是白走一趟了,那就先告辞了。”说完,她抬脚转身便走,丝毫不让人有思考的余地。
见她就要离开,刘掌柜赶紧追到门口,肥胖的身体硬生生地憋出了一身汗来,喘着粗气追到她身旁,连连说道:“这位公子请慢走,有事好商量嘛。我再出多五百两,这已是最高价码了,相信你到任何当铺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价码了。公子若不信,尽管去试问一下,若能高过我当铺的,我刘某便给公子挽鞋去。”
许悠然嘴角轻轻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声音清冷淡薄,道:“刘掌柜,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公子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是随性而为的,或许到那时,本公子又舍不得将这支白玉簪子典当了呢?”
望着越行越远的白衣公子,刘掌柜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无奈地叹息一声,遂失望地转身往当铺走去。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一条巷弄前,抬起头一看,门匾上写着大大的孙府两个字,她愕然地忤在原地,没想到她竟然来到孙大人住处了,暗暗咬了咬唇,转个身便要离开。
突然背后‘吱呀’一声开门响,她昂起头大步往前走,但听后面那人轻轻问道:“是你吗?”
许悠然身形微微顿了一下,接着不吭声地低着头直往前走去,不想撞到了前面的一堵人墙,她感觉疼痛的模了模鼻梁,不由得咝咝的低呼出声,抬起头看清楚了来人,低声唤道:“孙大人。”
“真是你!”男子深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喉结轻颤,柔情似水地凝望着眼前一身男子装扮的女子,眉头不由得紧锁,既然她都来到府门口了,为何不直接敲门进来而选择避开他呢?若不是他恰好这时候要出门,何时才能再遇见她?
自她那日离去后,他心里无不时时刻刻地牵挂着她,猜想她是否过得还好?也曾经像傻子一样的,无事有事便到将军府去饮酒作乐,只为能见上她一面,奈何老天总不遂人意,日夜思念的她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而如今,他竟然就在自家府门前遇见了她,这是否所谓的缘份?
许悠然玉指轻揉鼻尖,见着他一脸出神的模样儿,嘴角不禁呈最大弧度咧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儿,轻嗔道:“赶快道歉!还要请我吃饭当作补偿!”
闻言,孙明亮先是愣了一愣,尔后回过神来,爽朗地笑道:“对不起,我的大夫人!今日孙某作东,随便夫人爱吃什么都成!”
许悠然听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后知后觉地她终于悟出了他的话意,羞红着脸,拿起折扇便往他身上打去,一边追一边嗔道:“哼,你好大胆子!竟敢拿我来取笑,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孙明亮一直跑到院子里头,笑声爽快地响彻整个孙氏府邸,把她娘的午睡也吵醒了。
许悠然拼命地追赶着他,每每就在折扇快要挨到他身上时,他总能加快速度躲避开来,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气得她只能干瞪眼的在原地上直跺脚。
追赶至一处僻静地花园里,孙明亮不知是不是故意让她的,就在她追上前突然停下了脚步不跑了,望着长廊的一角愣神。
“看招!”许悠然一声大喊,运了一口劲儿冲上前去,没想到他会突然停止不前,她身子前倾刹不住脚,惯性使然地撞在他背后,脸部重重地压在他背上,鼻尖再次受连累的疼痛起来,她闷哼道:“孙大人,我鼻子因你连着受创两次了,以后若出了毛病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孙明亮忽地哈哈直笑起来,动作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黑眸中的柔情可滴出水来,满面通红道:“你若不介意,我可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