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孙母大声喝斥道,愤怒地瞪了一眼站在儿子身旁模样还挺俊俏的小公子,以为儿子与他有断袖之臂,遂将怒气全洒在小公子身上,沉声劝道:“这位公子请自重,切莫与我儿痴心错付,将来我儿还要娶媳妇的,孙家留后还得靠他,我劝公子还是早些归去,莫要与我儿有任何纠葛了。”
“娘——”孙明亮冲到娘身边,两手握住娘的臂膀,神色惊慌不已,急着道:“这是儿子的事情,请娘不要过问此事,儿子能处理好的。”
“啪!”一声脆响,孙母一掌掴在儿子脸上,一脸严肃,道:“就因为娘平时太过纵你,凡事都依着你,所以才会导致今时今日这个局面出现,娘可以什么都不管,可是今天这事,娘是管定的了!”
许悠然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转身便快步往孙氏府门外跑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追赶的脚步声以及孙母那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声,声声如针扎似的扎进她的心窝里,她又怎会不理解伯母此刻的心情呢!虽然是误会了她,但伯母的话如雷贯耳,让她猛然清醒过来,即便她对孙大人心存好感,可也不能因此而误了他往后的日子。
“你别走,听我说。”孙明亮跑到她面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微笑道:“我娘她肯定是误会了,以为我因此而一直不肯娶妻,只要你跟我回去解释一下就好了。”
“放手!”许悠然咬牙挣月兑开他的手,抬起头望向他,并直接地拒绝了,道:“对不起,这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释!伯母说得没错,你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何必徒增烦恼呢?只要孙大人在伯母面前表明我的身份,我相信伯母会理解的。”
趁孙大人愣神的那会儿,许悠然悄然绕过他的身子,以最快速度往前奔去,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她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正在淌血,而她刚才直接地拒绝了他,就好比在他伤疤上洒盐,痛上加痛!
回到许氏府邸,前脚刚踏进门口就感觉到府里氛围与以往的特别不同,空气中盈绕着一股特别庄严肃穆的气氛,望着长廊两旁那站着一排排队列整齐的步兵,她就忍不住咽了一口水,愣神地看着他们,心中震憾不已,这阵容如此强大,不知府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此想着,急于想要知道真相的她赶紧往前厅跑去,还未到前厅,便听到里面一道男子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道:“岳母大人,近日身体可好些了么?”
许悠然突然心头一紧,担心他是特地来抓她回去的,如此她便不能去白云观拜见师傅了,这可怎么行呢?
“娘,女儿回来了。”她必须阻止他,趁着娘亲还未发言前,她冲到了前厅里面,面对宁振琛那抹邪魅的笑容,内心虽恨得牙痒痒,可还是给他行了个礼,声音清冷淡薄,道:“不知夫君突然带这么多步兵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宁振琛拧着眉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两手指慢悠悠地敲打着椅子扶手,嘴角轻轻勾起,声音低沉沙哑,道:“夫人有所不知,那是由于为夫日夜思念夫人之缘故,所以借着今日的朝廷训兵之际得空过来看看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却不曾想到,夫人竟然不在府中……”
他的意思岂不故意向她挑明一点,为了见她,他连公私都不分了!面对宁振琛那厚颜的嘴脸,许悠然不由地暗暗冷哼一声,这男人嘴巴像抹过蜜似的,以为她会因此而受感动,他真是大错特错了!一个女人,若心中无爱,又岂会因他那一言半语就能轻易俘虏的呢!
既然他爱装,而且还装得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她也能装得比他更入戏,演戏可是她的业余爱好!
想到此处,她手拿着丝帕轻轻拂过脸颊,动作柔美地用丝帕扇风,细长的柳眉如两道弯月,一张樱桃小嘴扬起抹迷人的浅笑,翦翦秋眸柔情似水般凝视着他深邃锐利的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慧黠。
一双玉手轻抬,丝帕轻轻地抚模着他俊美的脸庞,她的声音如那三月春风拂柳般轻轻扬扬的,道:“夫君,为妻何尝不时刻想念着你呢,只是娘亲现在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只怕得暂时留在这里静观一段时间,待娘亲身体好了,为妻一定跟随夫君回将军府。所以,这段时间还请夫君好好照顾自个,别太挂念为妻了。”后面这句才是她想要说的,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并不想他太过注意她。
宁振琛冷眼瞧着她得意的笑脸,全然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长臂一伸,大手直接拉过她的小手奔出前厅,回头对着身后惊讶得说不出话的两位长辈,微微歉然道:“岳父岳母大人,小婿有事要与夫人商量,暂时先离开一会,晚膳之时自会回来。”
宁振琛拉着她走进房间里,随手关上房门,懒懒地靠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冷眼看着她,语气稍为不悦道:“夫人,今儿个是否独自一人去了长安街的永记当铺?”
许悠然怔了一怔,额头上已渗出细微的冷汗,他怎么会知道她去当铺了?而且还知道得那么详尽,不知他是否看到她和孙大人一起呢?想起之前他还警告过她,这次会不会是因此事而来的呢?
她不敢随意开口回应他的话,只因接下来会关系到她与孙大人碰面的事情,所以她此刻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选择。
见她不吭声,宁振琛不觉有些恼怒,一手捏住她下巴抬起,强迫她与他对视,锐利的鹰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声音冰冷如千年不化的冰川,道:“说!”
下巴被他捏得疼痛不已,她不由得咝咝低呼出声,一双明亮的杏眼倔强地瞪着他,红唇咬紧,神情淡漠薄凉,那冷漠傲然的眼神,仿佛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位男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