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召见,不说原因,舒长歌扯着自己并不得体的衣裳,一路上跟着太监,脚步匆忙,因为是太后特意召见,连轩辕诩要一并前来,都被太监总管婉言拒绝。
这是舒长歌第二次进宫,上一次进宫是在夜晚,黑漆漆的,她模索着一个冷宫一个冷宫的找轩辕诩的身影,因此,脑海里面留下的,全部都是对皇宫深夜凄凉的景象。
这一次进宫,是在大白天,她看着宫中繁华景象:“难怪一个皇位天下争,做皇帝,真心不错。”
“姑娘,这边请。”舒长歌的身份并没有向天下广而告之,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朝廷中还有这样一位官儿。所以太监总管不认识她,也是正常。
“咱们这是要去哪个太后的宫中啊?”舒长歌听说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女,而往往地位高的美女,一般都是蛇蝎美女。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太监不屑啐了她一句,仰着头在前面走。
舒长歌乖乖闭上嘴,提着裙子跟在后面,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突然被宣进宫中,好不就是好事,要是就是坏事,照目前太监的态度来看,八成是坏事。
“到了,进去吧。”太监一打浮尘,嗓音高调扬起,眼神微瞟,一脸的狗眼看人低。
舒长歌抬头一看,云泽宫三个金色大字在日光下晃眼,宫殿深处,传来阵阵檀香。
里面有宫女迎出来,层层裙摆铺开,相比之下,她身上这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衣服,就显得格外的寒酸。
“叩见太后娘娘。”上一次已经跪过皇帝,这一次她双膝一软,啪的一声就跪下去。
“抬起头来。”黄帘之后,姜太后微微垂眸,尾指翘起,一颗兰花缀玉珠掉在地上,滚到舒长歌的面前。
她缓缓抬起头,双目平视黄帘之后,婆娑的明黄珠帘之后,除了刚才说话的姜太后,似乎还有一人,那人端坐,白色的衣服如玉兰铺开,静静的注视自己。
“常仪昨儿个哭着喊着到哀家这里来,哀家还以为是个怎么样的美人胚子抢了她的风头,原来,也不过如此嘛,无心,你也看看。”宫女将那颗兰花珠子拾起,重新奉给姜太后手中,眼神飘过坐在一边的轩辕无心,俏脸微红。
舒长歌一愣,这里头坐着的,是神棍?
“天下,除母后以外,都是一般。”轩辕无心目不斜视,盘腿坐着,他脸上带着慈悲的笑,就是说着这样的恭维话,都像是在普度众生。
“你呀,自小就是一张灵巧的嘴,”姜太后笑了笑,眼神落到殿内的舒长歌身上,随意的挥了挥手,“你去外面跪着吧,别碍着哀家的眼。”
她一怔,身体僵直了片刻,看着黄帘里那个保养良好的妇人,“太后娘娘召见……”
“哀家说,让你出门跪着去。”
云泽宫门口,玉石青砖铺开一地,炙热的太阳烤着地面,秋日的正午,照的人发晕,这个时刻,除了远远站在宫门口看守舒长歌的两个宫婢,连值班的侍卫,都靠在树木阴凉之下,打着瞌睡。Pxxf。
舒长歌动了动跪着有些发麻的膝盖,看见那两个宫女看着自己,指指点点不知道小声议论在说着什么。
她秀眉蹙了蹙,鼻子嗅嗅,一会之后嘴角弯起,自言自语道:“长期裹着宫服,腋下肯定会有味道,这味道一开始不觉得,后来压的久了,慢慢的就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成为了一生的病根。”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午后寂静的宫殿前,清晰的传到那两个宫婢的耳朵里面,两个人惊讶抬头,看着殿前跪着的舒长歌。
现在这种时候,宫殿前没有什么人,舒长歌笑着看着那两个人,勾勾手指。
安常仪进宫之后,远远的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她端庄的面容变得狰狞,捏紧袖子里面的五指,扣入掌心。
水色青石板上,身形纤细的女子跪在云泽宫前面,骄阳烈日,正常人在这踩上去都烫脚的青石板上,跪上半柱香的时间,都会经受不住。舒长歌自从云泽宫里面被三言两语打发出来,已经跪了足足一炷香有余。
只不过,她的待遇有点特殊。
点常常长。膝盖下面垫着厚厚的蒲团,晒干之后柔软的芦苇垫在膝下,隔绝了地面的热气,背后撑着一把宫中常用的遮阳小伞,遮住骄阳烈日。膝盖旁边,还有两小杯清凉的井水,她跪得累了,喝完一杯,台阶上的宫婢又送上一杯,换下空杯子。
舒长歌望了望那块龙飞凤舞的宫殿牌匾,想着太后娘娘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看上一眼呢?她跪着,想打瞌睡呀!
“舒长歌!”安常仪这一次进宫很赶,没有带丫鬟随从,此时看见舒长歌跪着这么安逸,竟然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里,怒气冲冲的就要上去摔了她的伞,踢了她的杯子。
“哟!舒大人!”一张脸紧接着从后面冒了出来,原本还很担心她的轩辕诩一看,乐了,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一点。不过,他很骄傲,他的女人,就应该是这样!
舒长歌转头,看见两个人进来,懒懒的打了一声招呼,招手让那两个宫婢过来,赶在安常仪冲上来之前,把伞和杯子蒲团全部撤下。
“舒长歌!太后娘娘让你在宫殿门口罚跪,你竟然阳奉阴违!”她伸出保养修长的指甲,指着默默的将东西拿下去的两个宫女,“还有你们,两个卑贱的宫女,也敢这样滥用私权!”
两个宫女有些慌张,虽然舒长歌告诉了她们除去狐臭的办法,她们为舒长歌行方便,可是被常仪郡主抓了现行,这让两个人心里有些害怕。
舒长歌让宫女下去,她被这个常仪郡主先污蔑,再搬靠山这一招,弄得相当火大,而且,刚在云泽宫里,姜太后随意那么轻轻一句,她就莫名其妙的要跪在这里,让她相当的不爽!
“我这不是跪着么?你没长眼睛?”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膝盖碰到地上,有些烫,她咧着嘴角丝丝抽了一口气,要是真的硬碰硬跪上一炷香,她早就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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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常仪没料到她会反驳:“你大胆!”
“没郡主胆大。”她无聊的玩自己的手指,好心提醒她,“郡主,你还不赶快去太后娘娘面前去告状,说我跪着不安分,让人打伞放蒲团,还有凉茶供着,太后一怒之下,说不定就把我给砍了!”
“你,”安常仪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休要猖狂!本郡主这就去告诉太后!”
“快去快去!”舒长歌挥挥手,生怕她去的慢了,自己再多受了一份苦。
安常仪怒气冲冲的提着裙子,就往云泽宫里急忙闯进去,连平日里端着的大家闺秀的礼数都抛之脑后,一进去,看见黄帘后面的那个人,就觉得心中十二分的委屈。
“太后娘娘!您看看那个大逆不道的女人,你让她在外面跪着,她竟然就……”她心中着急愤怒,说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没个限度:“怎么会有这张卑劣无耻的女人!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还这样光明胆大!”
“好好说话!”严厉的呵斥从黄帘后面传出来,姜太后本来正与轩辕无心说话,被她这样闯进来,眉头已经不满蹙起,她之所以喜欢安常仪,是因为这女子心思缜密,考虑周到,凡事都能忍一步,然后周全做事,而且,安常仪是王府嫡女,身份与背景,配上皇家的光耀,也是天作之合,所以才让皇帝早早的将这女子指婚给太子,以后就算是储君不力,背后有个强势的女人,她提前培养,也不怕皇家被别人给偷窥去。
“太后。”安常仪吓的一个哆嗦,太后娘娘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跟她说过话,她以为太后是十分喜欢自己这个皇孙媳的,一想到外面舒长歌的猖狂,她怎么也压不住心里的那股气:“太后娘娘,您让舒长歌在外面跪着,她却阳奉阴违,让人拿了蒲团垫在膝盖下面,还让人打着伞,端着凉茶,这是完全不讲您放在眼里呀!”
“常仪,你今日实在是失礼了!”姜太后看着殿下的人,平日里沉稳周全的人,现在跪在下面,惊慌失措的,活生生像是街上的泼妇,她也知道这个未来皇孙媳的手段,要不是真给什么人逼狠了,她也不至于来求自己,“是你说有人对太子殿下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哀家这才派人将人带进来,给点小惩罚,让她识相一点。你这般大闹,是要做什么?当哀家这里是你安家出气的武器场吗?”
这是莫大的罪名,安常仪低头伏下去,“常仪不敢,但是太后娘娘……”
“走吧,出去看看,跪着这么久,也应该经不住了,无心,你也一并来。”华贵厚重的袍子在光洁透亮的地板上面拖过,安常仪等到那袍子过了自己的视线,这才起身,咬着牙根,跟着出去。
宫殿外面,轩辕诩蹲在她旁边,一手扶着她,一手替她揉膝盖,“疼不疼?”
“轻点儿……”舒长歌在他怀里,开始往他怀里掏。
太子殿下邪恶了,眯着眼睛挑着嘴角:“长歌,这不好吧,宫殿之前,你动手动脚……”
舒长歌白了他一眼,从他怀中掏出个白色的小瓶瓶,双眼一闭,装死:“一会就看你的了,演技精湛一点,别露馅了!”
“太后娘娘驾到!”
舒长歌头一歪,倒在了轩辕诩的怀中。
题外话:昨天断更了,前天没有万更,我在这里,想跟大家说明一个情况,祸妃上架之后,首顶成绩让我的状态相当的不好,或许是因为逆妃的成绩在那边摆着,所以,不得不诚实的说,我受到了打击。我昨天一整天没有上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关了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过来的,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小电扇吹得我满身粘稠,全部都是汗,我对着屏幕,一整天的时间,写出的字,不到一千个,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也许是对这本书的期望太高,所以摔下来的时候,我有点一蹶不振的味道,不瞒你们说,我有过弃坑的冲动,我甚至想,要不就道个歉算了,编一个类似我身体状况不好,或者是家中发生重大事故的理由,你们不知道其实说不定也会原谅我的,直到今天早上,我甚至是已经不准备进作者中心了,后来我看到了你们的留言,看到了小狂和小D,谢谢你们,让我清醒了一点,把我从一团糟的状态中,拉回来了那么一点点。
幸好,我周围还有好的编辑,还有好的作者,还有好的读者,理智回归,只要没有人骂说,你这傻×,写成这样还有什么好写的!我都会继续下去。废话有点多(没有延长字数的嫌疑,不会有赚小说币的嫌疑),,看文吧,留言我会一条一条仔细回复。多谢,有你们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