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是想让你回家里去住!”他坦诚。
“这就是我的家!”她更坦诚,冷漠的语气让他瞬间愤怒,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你作为冷家的大少女乃女乃,一直自己住在外面,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他不高兴了,刚月兑完衣服准备去洗澡,下一刻却已经压在她的身上。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一个妻子的安全感,就算是后来知道他们没离婚,她也没觉得是他的妻子,夫妻间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的呢,为何,他们之间不像夫妻。
她就那么静默的看着他,感觉着他有力的身躯在压着她的胸口一阵阵的发闷,但是她忘了抗拒,就只是那么看着他:“你爱我吗?”突然间就想那么问,然后就月兑口而出了那四个字。
似是要给内心的不安找一个心安的借口,找一个再次缠住他的借口。
其实,该是意料之内的,他怔住,眼神惶恐的看着她,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暖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就好像,他在挣扎着什么,然后在下一瞬间就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不再跟她吵,不再看她那一汪清水般纯净的眼睛,甚至有些烦躁,坐在床边低了头,许久才从地上捡起外套,从里面找到了烟,匆忙的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
她看到他满是烦躁的容颜,很明显,他并不爱她,这样的追逐,又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习惯?习惯了有她的缠绕,还是因为不服气是她主动提出离婚,向来高高在上握有主动权的男人突然被动了,他只是在找回属于他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
就在今天早上,她突然意识到,她又要陷下去了,如果爱一个人爱到忘了自己,就会那样。
但是爱应该是互相的,不该是单方面的。
“你出去抽吧,我怕呛!”不久,她咳嗽了两声,有些难过的说了句。
他便没有拒绝,乖乖的去了客厅,客厅小的可怜,但是他依然走过去了,坐在狭小的沙发里,满脸的惆怅。
他就知道她突然抽风肯定有问题,他爱她吗?
很沉默,因为她那一句你爱我吗,刚刚还暴怒的男人突然的沉默安静了,床上突然又空了,冷的她不由自主的把身子缩成一团。
他的存在,那么的重要,可是,最终还是她一个人躺在床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那修长的身躯就在沙发里呈一个很难受的姿势躺着,以若几乎都看不下去,他明明可以离开的。
其实并不是没想过让他去床上休息,因为一串钥匙惹出的是非,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可是想到昨晚他离开卧房的原因,还是算了吧。
她没再逗留,绕过他面前去了厨房,狭小的厨房里她又开始做早饭,心情越不好,反而越想做点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做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或许是闻到了饭香味,沙发里扭曲了一晚上的硕大身躯终于动了动。
好看的脸上,剑眉狞着,似是很费力气才能睁开那双疲倦的深眸。
虽然厨房里的声音很微弱,但是他还是听到了,似是忘记了昨晚发生过的不愉快,起身后就先到厨房去了。
本来里面空间就小,他一挤进去明显就转不过身来,以若刚抬头看他,他已经走到她身边从她后面将她拥住。
下巴上似是还有些刺刺的胡渣扎在她柔弱的肩膀,她不自在的动了动,就算他忘了,她却不会忘记他当时眼神里的那种回避。
他不爱她。
可是他现在这样抱着她,像极了一对深深相爱着的恋人。
“早!”他像个孩子,恃宠而骄的一个字,可是她没记的对他说过什么可以让他撒娇的话。
“不早了,去洗洗准备吃饭吧!”没再提昨晚的事情,没再提他爱不爱她,心里其实早该明白,他对她,那不是爱。
“嗯!”他答应着,却没松开她,抬眸看着她若无其事的小脸,已经凑过去,就在要吻上的时候她却歪了歪脑袋:“快去!”
没再给他那个机会,就这样,这个早上阴云密布的厉害。
她照常去上班,他说去送她的时候她却拒绝了,这一次他没有把她拽上车。
至于原因,自然不难猜到。
一到杂志社就有贵客来访,当会议室里赵大总裁亲临的时候,以若自然不是第一个吃惊的人,她赶到会议室的时候赵以安早就跟主编很愉快的谈话结束。
“小若你来的正好,赵总刚还在跟我夸你能干呢,那行,你们先聊!”主编说着已经走出去,经过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安慰呢,还是提醒。
反正以若觉得不太对劲。
再说,他夸她什么?怎么听着就不舒服呢,太假惺惺了吧。
“特地来感谢你把我拍的那么好!”桌上有个果篮,他看了眼那个果篮,意思已经很明显,以若笑的有点僵硬,她知道她那篇稿子里八卦了他点小**。
他现在这么大度的出现,她更害怕,怕他葫芦里有别的药。
“还有别的事情吧?”以若笑的有点发虚,站在桌子旁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他看着她,看的很深,她却不敢直视他,偶尔扫视一眼就傻笑着移开了。
自然是还有别的事情了,他笑着低了低头,又看她:“照片!”他为照片而来,以若一怔,愣了半天硬是没反应过来。
“生日那天的合影啊!”他好心的提醒,看来她是都忘记了,有些失望。
以若才恍然大悟的仰了仰头,笑的有些尴尬:“你等着!”
她又跑到外面办公桌去找照片,在抽屉里翻照片的时候篮子突然跑过来在她耳边嘀咕:“冷太太你用情不专哦!”
以若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篮子一眼,只见她一脸的暧昧相。
“乱想什么呢?”她不悦的说了一句又低头去找,不一会儿就找出两个人的合影,其实她从没多看过这张照片一眼。
只是突然看到,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发堵。
“哎呦,情侣照!”篮子更是瞪起眼,张大了嘴吧做出大吃一惊的状态,以若赶紧瞪她一眼让她闭嘴,风一般的去了会议室,关上门之后还觉得自己背后冷飕飕的。
赵以安望着几乎是跑进来的小女人,她脸上已经红扑扑的让人情不自禁的多想。
“快点拿去吧!”她突然觉得这张照片是个烫手的山芋,在她这儿迟早会被说出是非的,给他或者是最好的结果,毕竟那是他的生日礼物。
所以当他走过来的时候她就赶紧的把照片往他手里一放,他只是看了一眼那照片又抬头:“怎么了?”脸上写满了担忧。
“哦,没事,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不想被误会,这照片,就算不舍的扔也私藏了吧,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她可真的是再也经不起什么打击了。
赵以安才又笑了起来,似是明白了她慌里慌张的原因,才又低头仔细端详起照片上的两个人:“的确不错!”
以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的确不错,反正她目前最重要的是把他这个瘟神快点送走,而且是一本正经的,或者假仁假义也好,反正他就是走的越早越好。
“那有空再聊?”她站在门口想要赶他走吧,还是尽量说的委婉一点。
他看了一眼门板又看了看她:“嗯,那再见!”只是说完后依然没有动。
他也不想为难她,只是她一直挡在门口他该怎么走出去呢,于是他看着她求助。
许久后她才反应过来,立马给他让路,他走出去以后她还在门口加了一句:“赵总慢走,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找我们杂志社哦!”
够虚伪吧,可是这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了,虽然还是有很多异样的眼光看过来,哎。
那天跟篮子在外面吃饭,远远地就看到外面有张熟悉的面孔,熟悉到让她发慌,他又回来了。
她一直没舍得低头,就一直看着他,当然他身边还有位美女姑娘,以若想起城里排行榜上的四大美人之一梁凉,不就是此女。
她还从不知道这是个相亲的好地方。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当两个人走进来她便低了头,篮子正在小声的跟她嘀咕:“看到了没,冲着这边走来的男女,好面熟哦!”
以若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篮子,面熟……可不是嘛,真熟悉。
只是无意间的抬眸,他已经走了过来,带着那个女子:“好久不见!”没有任何预兆的,更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样子,以若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笑的多少有些僵硬不自在。
“嗯!”没多说什么淡淡的答应一声,看向他旁边的女子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吧。
“梁凉!”不等梁凉自己说,他已经替她介绍,表面上风平浪静。
伍优远也在看,看以若那风平浪静的模样。
梁凉笑着冲以若点头:“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似是很冷静,只是说完就拉着伍优远走了:“走吧,订好了位子在那边!”
伍优远没有推辞,跟着梁凉顺从的离开,以若的笑容僵在脸上,坐下的时候有点眩晕。
“你们认识?”可惜八卦女也有认不出名人的时候,连伍优远跟梁凉这俩俊男美女都没认出。
当以若说出他们俩的名字,篮子惊的下巴都要月兑掉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在小区下面看到一辆老式的高档轿车,车子旁边一中年男子静立着,看着她的时候冲她弯了弯身子。
以若的步子渐渐地停住,心里大感发闷,只是当走过去的时候她完全呆了。
是老司令,一身威严的军装穿在身上,整个人看上去都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司机给她开了门,她别无选择的走了进去,此刻,更显沉着了许多。
或者几年前见到老司令这幅模样她还会手足无措,还会隐隐的颤抖,可是此刻,她却平静如常,只当自己在面对一个年长的老者而已。
“跟优越一般年纪二十三了吧!”老司令微仰着下巴,苍老有力的声音。
“是!”以若低了低头,轻声作答。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记忆中你们都还是小姑娘,一眨眼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还做了母亲了!”老司令说着转头看向以若,眼神里的复杂让人猜不透,以若只觉得周遭冰凉。
以若微微的垂首着,看着自己交错的十指没再说话,老司令在这儿等她,肯定不是为了感慨人生的吧。
“优越这孩子啊,从小就被我宠坏了,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以若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不会怪她的对吗?”他说着更是目光直视着一直低着头的以若。
以若的水眸静静地眨了眨,然后微微一笑的抬头:“司令有话不妨直说!”她的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我果然没看错你,将来肯定是个有能耐的女子,就凭你小小年纪就敢独当一面,以后遇到困难尽可以找我这个当年的伯伯,怎么样?”
独当一面?
以若心想,他所谓的独当一面是因为她刚刚的直爽,还是因为几年前她自作主张从那个老魔头手里跑到睿霖的床上。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心里很压抑,似是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对话内容。
问她怎么样,有事去找司令大人,如果司令大人真的顾念旧情,当初优远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司令又怎么会气的把优远赶出家门呢。
直到看到优远跟富家千金一起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便知道,司令大人已经成功的说服了儿子放弃她这个被别人用过的女人。
不过都无所谓了,她不会在意,不在意她的人,她也无需在意别人的心思了。
“这是一张空白支票,你随便填多少都没问题,只是,离开吧!”
以若艰难的转头看着眼前的老者,真的,不管怎样,她一直都很尊重他。
可是此刻她最尊重的长辈正在拿着钱逼她离开,这一刻,她真的泪眼模糊,虽然眼泪没有落下来,只是因为她强大的自尊心。
一年多前凌纷飞逼她离开他,一年多后,伍家长辈又用钱逼她离开,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那么下一次呢,又会是谁在逼她?
以若心里冷笑,手却已经接过司令给她的空白支票。
“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司令看她接过支票,点头又加了一句。
却不知道以若接过这张支票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随她填写零的支票,听着司令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优远那孩子性子太执拗,不过他跟梁家千金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个礼拜。”
原来,优远要结婚了,怪不得看梁凉挽着他的臂弯的时候那么自然。
心里不禁一抽,他爱上那个女人吗?
就连以若都明白,不可能的,就算他可以这么快的忘记她,可是再爱上另一个人谈何容易,不然她这几年又怎么会一直没做到。
“你知道我不想再生事端,而且优越对睿霖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哭着回家跑到我们房里抱住她妈妈就开始伤心……!”
他已经多久没再去她的小窝,是因为她问他有没有爱她?
还是因为他又烦了,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烦了,所以转移目标了。
他跟伍优越终是发生什么了吗?
心里一阵凄凉,呼吸突然沉重了起来。
“所以你走吧,我会隔断时间就给你一笔生活费,不管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遇到问题我都可以帮你!”
是帮忙她,还是监视她呢?
以若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喘不过气的时候就看看窗外。
最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如果我真的必须离开这里,或者我只需您帮我做两件事,一件就是让睿霖跟我去办离婚手续,另一件,就是以后有关果果的消息,我想知道!”
这次回来,她发现省长夫人特别爱果果,而且果果也成了省长夫人心情能好点的唯一人了,所以她不能再带走儿子,只是,如果以后都不能再知道儿子的消息,她这个做母亲的会遗憾终生的。
她下车后直到车子萧然离开她才转了身,小区门卫的大叔看到她抑郁的走进来忍不住关心:“辛小姐没事吧?”
以若婉约一笑,用力的摇了摇头轻声对门卫大叔说道:没事!连一个外人都可以关心她的失落,想来天下还是好人多的吧。
心里似是要释然,可是刚往前走,又纠结起来。
如果一个男人跟女人睡了觉就要承担责任,如果一个男人跟女人见了面就确定了关系,那她对爱情,还需要有什么期望?
而跟他睡过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跟他已经有个那么大的儿子的她,又将何处容身?
突然不想回家,钥匙已经在锁眼里,她却突然停下了动作,突然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眼看着就要晕倒。
她顺势靠着门板滑了下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屈起膝盖,双手环住,静静地趴在膝盖上,脸上的犹豫,让人心疼。
真的不在意吗?
那么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想才突然发现,这些日子跟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差不多,好累,好累。
当她问他‘你爱我吗’的时候,或者就注定了是这个结果吧。
看着他那突然疏远的眼神,她的心,早就没了力气再去高攀他不是吗?
只是一直都不想承认,一直都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在意,因为结果在预料之中的。
或者根本就不该问那句话,想着他在沙发里睡了一夜那扭曲了的高大身板,她想,她该清醒了,但是说离开,她依然没有再想过。
如果离开可以解决问题,这三年她就不会虚度了。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还是流泪了,即使再怎么伪装,可是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人们总是那么容易就失去自我,不再坚强。
只是,依然没有哭出声,如果这是迟早的事情,就这么离开,那么以后还要回来吗?
睿霖,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懂爱上你是一件多让我伤心的事情!
她不由的感叹,轻轻地合上眸蹲在墙角继续落泪,心,痛到了不知道有多痛。
他就那么再也不出现,仿佛后来根本不曾见面,她也恨,即使恨很短暂,他怎可以如此薄情,如此玩弄别人的感情。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情?
“你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你若不爱她,你这么多年为什么都没有别的女人,你不要告诉我你那方面失去了能力?”
豪华奢侈的会所里,两个男人彻夜长谈,都喝的有点多。
庞严一副要掐死睿霖的表情,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懦弱,连个我爱你都不敢说。
“你怎么还不回去,一直赖在这儿干什么?”庞严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这次有点长。
“我的闲事你少管,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问题,哎,要不咱们分析一下,你说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在她受伤的时候那么大老远的跑去看她呢?
每一次她出点什么事你就会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从这里到N市,你知道有千里之遥的。
所以归根结底,我觉得你分明就是爱上她了嘛!”庞严喝了口酒,又开始给他分析起来。
睿霖认真的听着,最后却忍不住笑:是啊,我若是不爱她,我为什么不肯放开她?“或者是因为习惯!”
这就是他最后的结论,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料理她一切不好的后事。
“你这么解释的话还不如直接说你是看不惯她被伍优远占有,是你的占有心在作祟,你只是习惯了她整天缠着你,只是受不了她突然对你的冷落,所以才会一直找人跟着她,只是这样而已!”
庞严冷笑,感情这东西,终究是个折磨人的东西,看睿霖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也无可奈何了。
既然不管他怎么说这家伙都不愿意承认那是爱情,那么他索性就转个弯说好了。
“或者就是你说的那样!”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爱上她,从很早以前他就不喜欢她,只是后来些许是习惯,些许是被她生果果时的伟大给感动,那根本不是爱,或者他们之间,只是习惯,只是……不是爱情。
半夜的时候她几乎坐在冰凉的地面差点睡着,若不是电梯门被打开发出叮咚的声音,她有些疲倦的微睁开哭的有些疼了的眼睛,那模糊的视线,让她情不自禁的抬起头。
优秀设计师为他量身定做的西装搭在他的背后,高大的身躯低着头走了出来,无意间抬眸,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小女人。
几天不见,她消瘦了不少,看她那有些红肿的眼圈,分明是刚刚哭过的证据。
只是谁欺负她了吗?
突然之间的紧张,他跑过去蹲在她面前:“谁欺负你了?”
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悄悄地滑过脸庞,他在紧张吗,紧张她被欺负。
以若哽咽着,心头一酸,就是没忍住,明明就要分开,却突然钻到了他的怀里,几乎是撞进去的,紧紧地搂住他的后背。
“不要离开我!”这一刻突然的恐慌,仿佛,他就要离开,就要成为别人的男人,她不愿意,内心深切的呼喊。
就那么情不自禁的月兑口而出。
然后他便捧起了她的脸,灼灼的眸子望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再也没有迟疑,吻上她的唇,一开始就那么疯狂痴缠。
她几次都要窒息过去,几乎连换气的机会都没有。
他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打开门抱着她走进去,眼神里是热切,是温柔,是她最奢望的浓情。
大床上他轻轻的将她放下,一点点的吻着她,像是在跟他最心爱的女人做,那样的心疼她的样子。
她醉了,醉在他的温柔,任由他一点点的将她完好的身体完全打开,只是轻轻地拥着他,任由他最后急切的占有。
为何,她的爱情路,这么坎坷?
为何,最后还是没有好结果?
她爱他还不够吗?
爱的连自己都忘了,还不够吗?
当彻夜欢愉过后,她静静地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次,她的心也跟着用力的跳动着。
听着他说出那句话:“以若,我们离婚吧!”
泪,再次悄悄地降临,这一次,这一句,由他来说。
还是那么的真,真到她不愿意相信。
只是,谁也没有离开,依然那么靠在一起,她的脸依然贴在他的胸口,他依然抱着她,不是很紧,却分不开。
“还记得你第一次为我出现吗?那天左宗南跟左宗平骗我说有话要跟我说把我带到角落,是你及时出现,我才得以保全了身子!”
突然她想跟他聊天,似是他们从来没有像个正常人一样的谈过心。
他抱着她的手用力了几分,哽咽了一下,只是淡笑,仿佛没人提过离婚的事情。
“就是那天,我再也无法迷恋上别的男人!”眼泪静静地顺着眼角滑落在他的胸膛。
时间很平静,风也很平静,整个房子都那么的平静,只是狭小的卧室里,此刻却显得有些太宽,他抱着她躺在床中央,竟然两个人都感觉不到暖和。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可是却很认真。
他全都明白,只是唇在她的额头轻轻地一吻,继续听着她说下去。
“后来我就一直缠着你,甚至买通你身边的同学,只要你有什么活动我都会很快知道,我赶走你身边所有的女生,我对着全天下宣布,你冷睿霖,是我左以若的男人。”
说着说着,她竟然笑了,似是想起了过去,那样年少轻狂的年代,……真好。
似是不用对说出来的话负责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而现在,却什么也不敢随便乱说了,长大后……反而不再坦诚。
直到那年,父亲威逼我嫁给那个大肚腩楠的老头,我才意识到,不能再拖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那时候你跟王小青在交往了,那天我买通你家的佣人,偷偷地爬上了你的床,然后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她笑的很好看,虽然有些凄凉。
他也笑,还说:“那是我第一次把她带回家!”
以若抬起头看着他,她以为他们一直在一起。
心里突然有些暖暖的,就那么对视了很久,都不言语,然后她又靠在他的胸膛,依然那么平静。
“后来我还想努力,以为有了宝宝你就会爱上我了,其实我知道,我在自作多情,你从不拿正眼看我,直到父亲告诉我是他拿着省长的丑闻威胁你才娶了我的时候,我才明白,有些时候有些努力,根本就是没有价值的。”
“睿霖,原谅我,原谅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纠缠,原谅我的自以为是,原谅我……!”爱你爱的像个疯子一样失去了理智。
只是她怎么会告诉他,她那么那么的爱他,不能再说了,她突然收了声音,说道一半的话没再说下去。
他也没有问,只是眼睛突然有些疼,只是心里刺刺的不是滋味,只是,突然的心烦气躁,然后下一瞬间再次压在她的身上。
灼灼的眼神再次看穿她清灵的水眸,再次吻上她,再次占有她,再次跟她一起到天堂的顶端。
没有人拒绝,没有人再说什么,当满屋子里的细碎嘤咛都消失,天……亮了。
她合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模不到他温热的体温,已经听不到他有力的心跳。
他公式化的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没再看她一眼,似是毫无眷恋。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她才渐渐地睁开了那双疼痛不已的眼睛柔软的唇瓣似是未动,心痛的两个字却漫步在她的周围:再见!
他又何尝真的能做到那么潇洒,关上门后整个人都贴在了门板上,久久的吁了一口气,想起这一夜的缠绵,想起她柔声的回忆着他们的过去,想起她温热的眼泪在他的胸口渐渐冰凉,可是他却突然的决绝。
离婚,因为他不会爱上她。
因为她,没资格让他爱上。
想到她跟赵以安那甜蜜的合影,想到她曾跟那么多的男人纠缠不清,昨晚她所有的柔声细语,都将只是一推废话。
于是,突然的直起身,脸上本来疲惫的表情突然消失,换上的是一贯的冷漠表情。
没等电梯,没心情等待着电梯再从一楼上来,迈开修长的腿从楼梯快速的往下走着。
逃一般的离开了这个让他心慌的地方。
而她,穿着粉色的睡裙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沿看着旁边那张已经有他签名的离婚协议书。
那张弛有力,仿佛要破之而出的字迹,她一辈子都会记着。
手指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大掌停留的地方,细细的模着他的名字,似是在感受着他的温度。
眼泪清凉的落下脸庞,她却笑了,虽然笑的有些难看,明明还皱着眉头。
可是,终于结束了不是吗,有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就证明,他们真的已经到了再也没关系的地步。
“睿霖,你一定要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祝福他,似是如果他过的不好,她就会过的不好。
既然已经没有关系,她终于可以祝福他,祝福他的人生从此快乐,再也不要皱眉,再也不要冷漠。
她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含着笑。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签上自己的名字,只是心一直在疼,疼的颤抖,只是,没有停,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却写的‘太好看’,因为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因为,她根本就一直都承受不起,离婚了,就这样,他们再无关系,以后别人再也不用为了讨好他而叫她冷太太或者少女乃女乃。
以后,她真的是单身,可以一个人,可以在接受别的男人的求爱。
以后,他们走在街上,也许……就是陌生人。
他的脾气,或者,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或者他根本就不会在记得她。
都没关系,她统统接受,因为离婚了,他有理由这么做了。
以后,他会对别的女人好,那个女人可能是凌纷飞,也可能是伍优越,也可能是大街上随便的一个女人,只是,都不会再是他。
他那偶尔的温柔,她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颤着的心灵痛的笑了起来。
也许,我还是会吃醋!
她想,她是一个多小心眼的女人啊,就算离婚了,也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跟哪个大小姐或者明星模特之类的关系暧昧吧。
只是都无所谓了,她以为,这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着离婚协议书上两个人的名字,双手紧紧的抓着纸沿,就这样,再也没关系了。
从此,就像小时候刚刚相识,她还有些怕他的时候,回到,他们还没发生感情的时候。
还是照常的去上班,还是照常的在外面拍景,主编说她拍的东西越来越有味道,越来越有感觉了。
她也觉得很有成就感,只是,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呢?
摄影的成长,跟着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是拖不开关系的。
晚上回去后给自己做顿好吃的,虽然食不知味,但是,不想亏待了自己的胃,因为,心已经不听话的背着她受了伤,胃,不能再出毛病了,以后一个人,更要比任何人都活的更好。
只是,毕竟离婚也是件大事,就算再想得开,还是一夜未眠,深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的都是这些年跟他的点点滴滴,最后,脑子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头很痛,睡不着。
他呢,一个人在偌大的卧室里带着,落地窗边他冷漠的坐在地毯上,弯曲着一条腿,另一条竖在地上,脸上说不尽的沧海桑田。
就这样离婚了,或者这是最好的结果,早就该放她自由,也不用再让自己受折磨,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一款。
那种情不自禁,该结束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她一句质问的话也没有,只是说了些曾经的事情。
不像是让他留恋,不像是让他后悔,倒像是在跟过去告别。
上午喝了杯牛女乃就去了公司,然后就一直忙,伍优越心情似是不错,也没打扰他想清静的时间。
中午十二点,他的眼望着电脑屏幕下方的几个数字,心里竟然一阵阵的烦躁,喘不过气来,仿佛世界末日,暴风雨前的沉静压抑。
她一直没来电话,也是,她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了,已经是好久以前就开始的事情。
可是他却突然抓起旁边的手机搜寻到她的号码,上面写着以若,最寻常的称呼,却也是最不寻常的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他的心里,有着深刻的记忆。
他清楚的知道,真的忘不了了,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只是,迟早会过去。
也许,他突然间的理性,太过冷酷。
摁了拨通键,很快那边的铃声响起,是一首他不熟悉的歌,但是歌词,让他的心猛地抽痛。
那时候她正在回家找身份证的途中,有些心急,那时候,她什么都听不到,一颗心,早就不知道游到何处去了,只想着这次不能再有差错。
下午她请了假,这次在家仔细检查了三遍,身份证,钥匙。
包包里手机底部的闪烁,是有未接电话的提示,拿出来的时候,是迟疑的,打开锁的时候,心更是紧紧地缩着。
他的车子已经在路上,没再给她打电话,可是手里却一直握着手机。阴霾的表情,眸子里复杂的思绪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或者也在挣扎。
也在期待,期待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说她出门的时候又忘了带身份证,钥匙又不小心落在家里,恐怕……今天下午很难赶上办手续的时间了。
可是内心还有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次是真的了,他们真的要离婚了,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想到离婚的原因,是她太乱情,还是他经不起感情的折磨呢?
不再多想,车子的速度又快了许多,心情烦躁的无以复加,手上就加大了力道。
果然是他的名字,是半个小时以前的电话,她知道,她该给他回过去,该告诉他,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马上就出发赶过去跟他回合。
可是,拇指在宽大的屏幕上来回的触模,却怎么都没忍心拨过去那个号码,才发现,自己竟然脆弱到连他的声音都不敢听了。
眼眶突然的湿润,滚烫的眼睛疼起来,她却立刻挥去那难过的思绪,吸了口气把手机又放回在包里,她敢肯定,他已经等在民政局门口,这次,她特别的肯定,是真的要离婚了。
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之后她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打车去了民政局。
路上,她仔细的看着过往的风景,每一道都像是他们的过往,或许多年以后就连回忆都这样的匆忙而又苍白了吧。
也许多年以后,她回忆起他,只记的那是她的前夫,曾经的快乐跟痛苦,苍白的让她觉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不停的叹息,就连司机都忍不住跟她抱怨:“你小小年纪就要结婚虽然是有点可惜,但是也用不着那么不开心吧,这都叹息了N遍了,我看着都觉得犯愁,实在不愿意,干脆就当个落跑新娘好了,何必这么为难自己,若是不爱,你们结婚了也是迟早要离的,到时候你更后悔,还不如现在早做决定。”
司机师傅似是认为自己说的很有哲理,以若却依然面无表情,对司机师傅突然的有感而发有些深深地佩服,他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
她看上去像是去结婚的吗?:“我不是要结婚,我是要离婚!”
她只是想告诉他,如果是结婚,她不会那么不开心,却没想到司机师傅突然停下了车子,很是烦躁的转了头:“看您这么痛苦的样子,不如说来给我听听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司机大哥真是个热心人,可是以若却只是苦笑了一声:“对不起,我很赶时间!”
她却没心思在跟谁说起她跟冷睿霖那些说不清的故事,淡淡的一句,司机师傅又皱了皱眉:“是吗,可是我明明看到您不是很开心啊!”
他又发动了车子,还在絮叨着些什么,以若却只是想离婚的人还可以好心情吗?
如果有了下一个目标,说不定是可以的,可是她现在,哪有那个心情,于是真的第N遍的叹息。
“其实这夫妻间啊,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忍让,要是遇到点事情就闹离婚,那我不知道要离了多少次了!”司机师傅继续有感而发,以若静静地聆听着,眼神一直从前面的镜子里看着司机师傅那张变幻莫测的脸。
“你知道男人嘛,谁还没犯过点混,我跟我女人也到了离婚的地步过,可是到了民政局,想想曾经一起吃一包榨菜咸菜,啃一个干面饼却还那么开心的日子,说离婚,谈何容易!”
原来,每个人都有他不为人知的故事。
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司机大叔,也有在感情上受到过磨练,只是,那些,跟她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不是吗?
冷睿霖早已经过去,正靠在门口的石柱前抽烟,脸上尽是些倦意。
司机师傅的车子渐渐地停下在门口的台阶下,看了一眼上面那个高大的男子,睿霖的眼神已经射了过来在他的车子,眼神里那复杂的情绪,司机大哥最后又说了一句话:“这种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你这种小家碧玉的女人能把握住的,算了算了,早散早找个更好的吧!”
就这样,她付了钱下了车,司机师傅叹息着离开,终于轮到别人叹息了,却是为她……还有台阶上那个男人。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台阶下,仰望着上面那俯视着她的男人。
遇上他冰冷的眼神她也只是淡漠平静的回过去她的安静平和。
插在裤兜里的大掌在此时已经挣扎的很紧,说不定手背已经暴突青筋,只是他没说话,就那么冷冷的望着下面平静的女人。
她低了眸,平静着一颗心踩上了铮亮的大理石台阶,一步步的靠近,他们的距离,又远,又近。
心跳在加速,紧张,可是面上却依然那么平和,肩上的包不小心的滑落,她习惯性的抓在了手里,双手紧握着包包的带子,转瞬,已经踏上台阶,与他看齐。
两个人,距离不到三米,可是,却好像隔着一条永远跨越不了的银河。
“快点快点,趁着人少不然要排队排很久的!”
一对爱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男孩子紧抓着女孩子的手往里面走去,没看到脸,只是听声音,就知道,很激动,很幸福,他们的婚姻,才要开始,但是至少是甜蜜的。
四目相对,他们却总是隔的那么远。
“哎呀,你能不能快点啊,又要排到下班了!”另一对女孩走在前面,似是很烦躁。
男孩跟在后面,声音里带着宠溺跟忍耐:“都打过招呼了,不会等那么久,你放心啊!”
“放心你个头啊,若不是把我肚子搞大,你以为我会嫁给你?”女子说着转了身,脸上的笑容却全是满满的幸福的预兆。
“嘿嘿,咱们这也算是奉子成婚,还挺高级!”男孩挠挠头,笑的有些憨厚。
只是女孩没转头,一直倒退着走着,似是在等着男孩,以若也没动,就那样,两个瘦弱的身子撞在了一起。
以若差点被撞到,心慌的转头,没看到对面的男子也吓了一跳,差点就控制不住的跑过去问她有没有受伤。
以若转身扶住差点倒下的孕妇新娘:“你没事吧?”脸上是婉约的笑容。
那女孩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哦,光顾着跟他耍贫了!”
那男孩已经走过来,看着以若跟已经往这边走过来的冷睿霖,先是关心自己亲爱的老婆大人:“没伤着吧?”看了看她的肚子,待女孩摇了摇头说没事他才又抬头:“不好意思啊,她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没伤着你吧?”
“没事!”以若笑着轻声回复,羡慕,羡慕他们可以这么幸福,这么单纯的相爱。
“你们也是来登记的吧,要赶快哦,不然待会儿人可能会很多,可能会排不上号的!”
女孩好心的提醒以若跟以若身后的男人,不过有点不确定,毕竟冷睿霖一直冷着脸,以若的状态也不对。
不过看以若那么年轻,谁都不会想到他们是来离婚的。
“那我们先进去了,快点吧!”女孩说着已经拉着男孩往里跑,以若跟着他们的身影转身,羡慕的眼睛都热了。
她何时有过这样的狂喜,何时有过被爱的人这样的关心跟指责。
只是却依然笑了:“下一次,我们也要这么幸福!”嘴里不由自主的吐出这句话,抬头,就对上他一双阴沉的眸子。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