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柳轻轻的抚模着月复部,还好,没事就好。
“啊,”老夫人一声犀利的尖叫,嘴唇颤动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直直的盯着婼柳的下半身,眼底充斥着无限的惊恐,失望。
婼柳平静的心砰然一跳,红润的脸微微淡去了笑容,颤抖着眼神慢慢往下,脸颊上的一滴滴汗不再是汗而是一块块烧红的碳,灼得她脸痛,她的瞳孔渐渐的映入了艳红,两腿之间粘稠的液体如小溪般顺着浓碧色的旗袍正蜿蜒逶迤、涓涓流淌着,触目惊心如同炎炎夏日时碧波池水里的一塘红莲花,如火如荼、妖娆诡异……一滴汗落进血里,更多的汗落到血里,一股电流猝然窜过她的身体,毫不怜惜的直达月复部,后知后觉的刺痛,她感觉一股力量正在无情的撕扯着她的**,身体里有什么正在流失,有东西正在离开自己。
素秋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紊乱的跳动着,将手放在婼柳的脉搏处。
婼柳呆若木鸡,恍惚间她看见一个粉女敕、可爱的孩子对着她痴痴笑着,双手轻轻的拜动着,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挥动着手,一直一直直到那弱小的身体如烟如雾般消失没了踪影,她挣扎着伸手想要恳求它留下来,但是来不及了,月复部突然一空,她的孩子……眼眶瞬间决堤,泪水汹涌奔腾而出,一声细长如线如针的尖叫声划破天际,直冲云霄。
‘婼柳的孩子没有了,就那么没有了。’素秋搭在婼柳脉搏上的手无力的软下,眼睛瞬间模糊了,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夕阳西下,阳光如同枯黄的叶子,一片片打落在人的身上,没有一份温暖只有无限的凄凉……
婼柳被送回自己的房间,老夫人通知了少卿,少卿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他面容憔悴的踏进门槛,看见婼柳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心中一阵绞痛,大步上前坐在床头,握住婼柳的手,他知道她一定难过极了。
房间里,老夫人、少卿、素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抚她,婼柳显得那么无力羸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柳儿,没关系,没有关系,我们会再有孩子的……”少卿眼眶微红,忍着心中的难过,强打着精神对婼柳说着,孩子没了他很伤心,可是他知道婼柳更伤心。
婼柳默默流淌着的泪,新的泪痕盖住旧的泪痕,一张胜雪的脸满是泪。
“都怪我,都怪我不小心……我的孙子……”老夫人痛苦着,捶胸顿足的自责说。
婼柳漠然的眼里闪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恨意,太阳的余光笼罩在她惨白的脸上,像是给她打在一层蜡,显得那样不真实。
“柳儿啊,你别难过,你们会再有孩子的,会再有孩子的,你们都很年轻。”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话有多么的火上浇油。
婼柳突然一声轻轻的冷哼,暗暗的别过脸,竟是厌恶的没去理她。
老夫人吓了一跳,她不能理解婼柳的失常冷漠,细细一想,只当她是难过的缘故,也不敢说话了。
“柳儿,你别难过,这样很伤身体的,孩子没了……我们会再有的,只要你没事就好,孩子会在有的,我们会再有……”少卿苦涩的说着,见她如此的难过、心痛,他有一股冲动,只想把她拥入怀里,好好抱抱她。
婼柳猛的心痛,心口的痛牵动了身上的经脉,浑身疼痛的颤抖着、痉挛着,面容痛苦的抽搐着,他的话只会给她更多更多的心痛,她的孩子,婼柳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强撑着要起来。
“柳儿,你干什么……”少卿惊吓极了,手臂禁锢的拦着她。
婼柳抬着一双泪眼,一手无力的搭在他手臂上,颤抖着想要拉开他,眼神哀怨凄婉。
少卿抵不过她的眼神只好让开,半抱着扶着她,任凭婼柳拖着软弱的身子走到梳妆台前,只见婼柳慌乱的翻找着一阵,找到一个小小的玉人,一丝丝欣慰的笑浮在苍白脸上,如晨间不堪盈握的一抹雾气,不可裁剪的一段烟花,她抽泣着摩挲着小小的玉人,那是她的孩子。
下一秒,她扭曲了面容,将手中的玉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发疯似得掀翻梳妆台上摆着的万千玉物,那张扭曲的脸上写满了恨。
“柳儿,你别难过,是我没照顾好你,对不起,对不起。”少卿的眼眶红了,他单薄的身子抱住她,一颗心被人绞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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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凉意如同尘埃一般固定,竟是不肯移动半分,浓浓的雾浮飘在泼墨的夜色里,似真似幻,月光悲戚的落在树梢上,乌鸦悲戚的啼叫着。
浓浓的雾气后面有一团火,那是堆在地上的小小一团,淡白的光一闪一灭,如同鬼魂死而不瞑的眼睛,噬骨恨意。
“婼柳……”素秋唤她,她蹲着在烧纸,地上已有厚厚的一堆灰了,却没有旁边未烧的纸高,磷光打在她身上,一身月光白旗袍,眼神空空荡荡,膝前飘散着青烟萦绕着她四周,如同是缠绕的一丝孤魂。
婼柳缓缓抬起头,如冰如魄的眼睛掠过素秋的脸落在她身后,幽幽道,“你来了。”
素秋看着她,眼光不由的落在她身后的一株月季花树上,那柔媚欲滴的叶子妖娆葳蕤呈瀑布倾泻而下,如波浪一层叠着一层,挂满艳红如血的花朵,正如往日的婼柳,慢慢的走过去跪在地上,素秋默默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呵呵……”婼柳讥讽的声音随风飘散,“你知道我在给谁烧纸吗?”
素秋望着她,低喃道,“婼柳,你的孩子他已经在天堂里了。”
“错了,”浮萍般不定的笑容浮现在婼柳的脸上,她细长的音调如银针刺骨,“我祭拜的是童贤,还有柳少卿。”还有我自己,她在心里说。
“婼柳,就算他们都死了时间能倒流吗?你的孩子就能活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