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在静逸的空间内显得特别响亮,甚至带着回声。
落苒将头抬起,疑惑的望了望卫玠,便回身缓缓朝着他而来。
步到卫玠身边,落苒细声问道:“郎君?”
“来,拿着!”卫玠将烛台递给落苒。
幽幽火光在黑暗中闪烁,正当落苒不疑有他,正欲伸手去接时,一滴水滴至墓室顶上滴下,落苒伸回手,以手背对手背擦了一下,却感觉这水滴有股怪味和奇异的手感。
她正抬起烛台往屋顶上望去,火光划过墙壁,落苒突然发现这件墓室里,除了她与卫玠的影子外,又多出一个小小的黑影子,两臂直直的平举,也不知道是拿着什么东西。
霎时,落苒只觉寒毛倒竖,她僵直着身子,惊恐的瞪大双眼,对着正疑惑望着她的卫玠,将手伸直,结结巴巴的,断断续续的说道:“那……那是什么?”
见她这般模样,卫玠警铃大作,霎时回身望去,却也在他回身之时,那小小的身影忽的出现在方才他们闪身而过的缝隙里,落苒仔细一看,是个七八岁的小郎君,只见他额前过长的头发遮掩住眼睛,使脸上的神色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落苒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总是感觉他一直就在那儿似的,便是连他周身的气味也和这间墓室一样。
死气沉沉!
“你是谁?你在这做什么?”落苒在卫玠回首望去时出声问道,也便是在此时,那小男孩冲她笑了一下。落苒看到他的嘴很大,给整张脸带来怪异的感觉。
小男孩在卫玠完全回身望去时,转身一闪跑了开来,完全没有脚步声。
卫玠回头望去时,望着的便是除了两人便空荡荡的墓室,望了一会,他不禁蹙眉回首睨了眼落苒道:“阿苒是否看错了。”
还在瑟瑟发抖的落苒望了望卫玠,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小声的呢喃道:“或许吧……。”她怎么会看错呢?那小孩的出现是那么的真实,而且,看他那模样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
有什么会是对这座古墓熟悉的?
除非……除非是这里鬼魂,它的尸身在此地,那它想到这里,落苒霍的捏紧了袖中的夺魂刃,当她想将这把刀刃交给卫玠时,他已将烛台塞进她手中,兀自拿出工具在就近的一具棺木上打敲起来。
才下手两下,落苒便觉手上似被何物咬了一口,不禁“啊~!”一声惊叫,捧着两柄烛台的她不禁手上一松,烛台落地,在地上滚了两下便熄了火焰。
静死一般的寂静,四周黑乎乎的,落苒下意识的捏紧手中的夺魂刃,并朝着方才卫玠所处的地方唤去,“郎君,郎君……你在哪里吗?”
落苒重复着问了两遍,然,她的嗓音却是问出后便消失在漆黑的空气中,与这整间墓室结为一体,昏黑之中,落苒惊惧的向四周看去,然,除了她自己与那些死气沉沉的棺材,哪有一丝人气?
卫玠去哪里了?
在黑暗中静静呆了三秒,落苒便在一个激灵后反应过来,并准确的朝着方才烛台滚落的地方扑去,她的手在模到一样冷硬的物品迅速拿起,并袖出火折子,将烛台点燃。
冉冉的火光缓缓在墓室里燃起,黑暗中突然有了一丝光亮,落苒颇为不习惯的将脸别开,细细的眯着眼,直过了好一会,她才适应。
望着除了她便空无一人的墓室,落苒而此时,她却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周围有什麽东西在盯着她!她下意识的四处搜寻,满眼只看到除了那扇玉门外,便是一室的木棺,忽的,落苒朝上抬头,只是这一抬,边听他“啊~!”一声尖叫。
且,脚步凌乱的往后退了数步。
那墓顶之上,吊着一颗女人的头,她的颈项被人生生砍了下来,头发竖起拴在一根绳子上,那颈项处正滴滴答答的,断断续续的滴落着鲜血。
她一头黑发笼罩下的脸一眼望去是青青的,眼睛下两个重重的阴影,在火烛的跳跃下忽明忽暗,头发和脸上有污水的痕迹,此时那颗女人的头正左左右右的转动着,似在嘲笑落苒的大惊小怪。
望着这么一副景象,落苒只差未腿软坐了下去。
也亏她前世经历的太多,否则此刻,她定会被生生的吓死,这么想着,落苒便靠在身后一具棺木上喘息着,忽的,她响起方才似有何物滴落在她手上,再抬首一望,脑海中豁然明白。
落苒忍不住将手举到鼻间一嗅,一股恶心霎时胸上喉头,落苒几步跑到放棺木的过道处,弯腰干呕起来。
便在这时,静逸的掉颗针都能听到的墓室忽的出现一声尖声冷笑,这声音柔细尖利,听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七八岁左右,只是,这声音不属于男声,而是……。女声!
落苒闻音浑身一震,不禁直起身子四处望去,只见玉门处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落苒壮着胆子往前追了几步,奇怪的是,应该只相隔一米的,却没有追到,她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影在落苒前面不紧不慢的走!
霎时,落苒犯了脾气,心想管你是什麽,非追到不可,於是执拗的去追,她也不知在墓室里绕过多少地方,只知足足直追了十分钟才靠近了她的背!
追到黑影的落苒一时也忘了眼前的是个什么东西,下意识的伸手拍去,她的手刚刚搭上那影子,落苒便后悔无以复加,自她手心传来的不是人应有的体温,而是一阵阵如结冰般,来自地狱的寒凉。
慢慢的落苒将手僵硬着的挪开,与她近距离的身子一步步向后退去。
慢慢的,她背对着她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在落苒紧紧抿嘴中,她看到的是一张类似婴孩,却是惨白惨白的脸,她手里抓着个什麽东西,虽然是婴儿的形象,却有着成年人都不一定会有的,那种最为阴毒的算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