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朱寿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落花无意,流水无情

作者 : 酸枣面

营房内沉默了片刻,徐老蔫等人互相看着,都咧嘴笑了,转而平静的瞧着朱寿。

朱寿笑了,笑的非常灿烂,抱拳沉声道:“兄弟们信我朱寿,把命交给了我。我朱寿发誓,用我这条命保护兄弟们周全。”

“等侃子回来,入黑咱们就出发。望山跑死马,这么远的路程,没有马一来一回天都亮了。我去找刘保本借马。”

站在门口,朱寿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为朝廷管着老病退伍驿马的马场内可是有些好马的。”

房内史可朗、孙大彪等人都露出阴险的笑容。

史可朗阴笑道:“这事瞒不过他,再说抢来的马羊也要通过他才能出手卖出去。是到了跟这王八蛋摊牌的时候了。”

营房内一阵死寂般的静,所有的目光都诡异的瞧着兴奋过度忘形的史可朗。

话说出了口,史可朗就醒过神来,脸立时白了,一双眼快速闪着寻找逃跑路线,可是门口站着朱寿,巴掌大的营房躲哪都是被暴揍的下场。

朱寿回头笑道:“克朗这话说得在理。那帮鞑子好客的情谊断不会就这一回,这以后销赃换银子的勾当还就得刘保本,是到了和这王八蛋摊牌的时候了。”

史可朗和孙大彪等人都愣住了,怔然的瞧着无人的房门,耳旁传来门外朱寿玩味的笑声……

朱寿站在刘府门前,叩打门环,片刻,黑漆院门开启,府内长工瞧到是朱寿,愣了一下,慌忙挤着讨好的笑容要跪下见礼。

朱寿一把扶住,笑道:“李四叔你这是要折我的寿。我就一个兵头,没品没级的,可受不起这个礼。再说乡里乡亲的,这么着太见外了。对了,刘老爷在家吗?”

李四慌忙点头:“在在,小的这就去回禀老爷。”

“不用了,我刚不是说了吗,不是外人,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朱寿迈步往里走,门内一阵闻之令人怦动的淡淡幽香拂面而来,抬眼瞧去,刘春华玉面寒霜挡在了身前。

做了多年刘府长工,李四可说是眼精脚快的很,见情形不对,忙躬身施了一礼,快步走向那扇通向牲口棚和自己住的地方的小木门,推门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朱寿微笑,抱拳施礼:“原来刘小姐在家,朱寿见过刘小姐。”

刘春华红女敕的唇角微撇,冷笑了一声:“不敢。不知朱小旗官今日突然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朱寿微微一愣,瞧着俏脸阴冷如冰的刘春华,微笑道:“刘小姐这话说得朱寿有些尴尬了,朱寿今日登门是有点重要的事想同刘老爷商议。”

“商议?!朱寿你无耻!”

朱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静静的看着刘春华,没有说话。

刘春华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砰砰乱跳的心,冷冷道:“趁早死了那份痴心妄想吧,我就是再如何,也不会……”俏脸一红,停住话语,但一双美目喷涌着怒火瞪着朱寿。

朱寿笑了,那笑容浮现在白净清秀的脸上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绕过刘春华向正房走去。

刘春华娇躯一震,俏脸全是不敢置信之色,他、他竟然就敢这么过去。

猛地扭身,身上墨绿提花秀荷塘月色图案的晋绸褶皱长裙下摆如一朵牵牛花瞬间怒放即收,那张如凝脂美玉般精致俏丽的小脸涨得通红,愤怒的喊道:“朱寿……”

朱寿闻声,眼神微眯,出言打断:“刘老爷,朱寿来访,若不便相见,朱寿告辞。”

躲在正房左侧房门后偷听的刘保本闻言忙闪身而出,一脸惊喜道:“老夫数次想请,贤婿都推月兑事忙,不想今儿贤婿竟突然登门,这真是意外之喜啊。贤婿快请。”

朱寿静静的瞧着满脸堆笑的刘保本,抱拳拱手:“当日之事,刘老爷心知肚明。朱寿不想多言纠缠。还请刘老爷自重。”

刘保本脸色一变,脸上的笑意慢慢透出冷意,微眯着眼瞧着站在院中的朱寿,刚要张嘴说什么。

朱寿抢先一步,说道:“今日朱寿过府是有要事想与刘老爷相商,不过看来,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那就等刘老爷处理完家事,朱寿再来拜访。”拱了拱手,转身要走。

刘保本脸色又是一变,忙说道:“贤侄且慢,既有要事,还请屋内详谈。上茶。贤侄请。”

朱寿静默了片刻,点点头,迈步走进正房内。

刘保本瞧了一眼俏脸苍白站在院门前,一双美目怔怔失神瞧着朱寿背影的女儿,心里一阵烦乱,微跺了下脚,转身进入房内。

刘春华到了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朱寿刚才脸上会有那样的笑容。那笑容里透出的是对自己的蔑视,不,不是蔑视,是无视。

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对他的恶语羞辱不发一言。因为他根本就不屑于对一个在他眼里不存在的女人说什么。

胸腔内隐隐发热,悲怒羞恼无可遏制的涌了上来,娇躯轻微摇晃了一下,急忙抬袖捂住嘴,一股腥热从嗓子眼喷出,轻轻挪开衣袖,墨绿袖角湿润了胭脂盒大小一块殷红。

刘春华知晓自己吐血了,可并没有惊慌,慢慢抬手从左侧发育完美的翘挺旁扥下绣花手帕,擦了擦被鲜血浸润的越发红女敕诱人的香唇,自失的一笑,修长婀娜的娇躯轻微摇晃着走向西侧自己的绣房。

正房内,刘保本与朱寿分宾主落座。

刘保本端起青瓷茶碗,微笑示意。

朱寿瞧了一眼青瓷茶碗,端起,揭开盖碗,沁人心脾的淡淡花茶香气扑鼻,瞧着与上次喝的一样的上品茉莉花茶,微笑道:“刘老爷客气了。”轻呷了一口,微眯双眼,细品着舌齿间回甘的味道。

刘保本压下烦乱的心情,疑惑的瞧着一脸享受的朱寿,笑着问道:“贤婿,”

朱寿猛地睁开双眼,冷冷的看着刘保本。

目光**出的阴冷让刘保本暗自打了个哆嗦,将下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心里既惊又怒,这才短短数月,竟然判若两人。如今这小子身上的威势竟然硬生生压住了我这老江湖。

刘保本眼角轻颤,有些不甘地干笑道:“此事咱们稍后再说。贤侄刚才说有要事要同刘叔谈,不知这要事是?”

朱寿放下茶碗,沉声道:“今儿过府,是想在刘老爷这借几匹马,当然,朱寿不是白借,请刘老爷开个价。”

“借马?!”刘保本惊疑的瞧着朱寿,半晌,嘿嘿干笑道:“贤侄莫非在说玩笑话。不错你刘叔是领了个照管老病驿马的马场兼草料场。可那都是为朝廷服役有功因老病退下来荣养的驿马。朝廷可有规制,这马可是万万不能骑的,再说都是些老病残疾的牲畜,慢说做脚力,就是走上几步都摇摇晃晃的。”

朱寿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刘老爷误会了,朱寿自然不是要借这些老病驿马,朱寿借的是您藏在马场的那十余匹蒙古好马。”

刘保本脸色大变,蹭的站起身来:“贤、贤侄是在说胡话,马场如何会有什么好马。”

“刘老爷稍安勿躁。今儿朱寿前来没别的意思,真的是想借刘老爷的那十几匹好马做笔买卖。话既然说到这份上,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刘老爷私下做的那些生意,朱寿心里清楚。刘老爷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刘保本灼灼的看着朱寿,脸色慢慢阴沉下来:“贤侄是在威胁老夫吗?”

朱寿笑着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淡淡道:“刘老爷若是不借,那朱寿刚才那番话,你也不妨认为是在威胁。”

刘保本慢慢坐下,眼中的阴森越发明显了,冷笑道:“看来是本老爷自作多情了,这么说你今儿来是来拆台的。朱寿,念在咱们还曾有些交情,本老爷提醒你一句,这么做你考虑过后果吗?”

朱寿笑道:“我知道刘老爷是老江湖,也知道您这池水深。你那大车客栈内那几个伙计表面上看着憨厚老实,实则只要稍留神观察,就能瞧出他们身上眼内隐藏的暴戾之气。想必都杀过人吧。不过我想刘老爷怎么着也不会铤而走险,对朱寿怎么样的,毕竟这后果,嘿嘿。”

刘保本脸色又是一变,可还没等他张嘴,朱寿接着道:“再者我也没打算去告什么黑状。你刘老爷有大把的银子,这状就算告到佥事大人那,恐怕最后赢的也会是你刘老爷。”

刘保本郁燥的吼道:“你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做此蠢事?”

“可有句话,县官不如现管。东八里堡这一亩三分地既然现在是我朱寿管着,我自然就要尽忠职守。你刘老爷私下的那些生意我会盯的死死的。对了,官道通行这两个月,刘老爷就很守本分,希望今后再接再厉。不过……我想刘老爷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就算刘老爷本事能将朱寿撵出东八里堡,恐怕怎么地也得半年一载吧。这走私的生意停了一年,再想重新接上,这代价和周折想必以刘老爷的精明和手段也会深感头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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