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朱寿 正文 第六十章 送到嘴边的肉

作者 : 酸枣面

孙大彪等人观察了好几天,才确认朱寿没出什么毛病,打拳以及搬弄石锁之类重物,对孙大彪和徐老蔫等练家子来说,能理解,拳不离手,功不离身嘛。

可闲着就将自己倒吊在房梁上或是手抓着房梁身体不断的上下,然后就是双手撑地身体不断起落。再不就是背负着手蹲在地上不住的乱蹦,一句话除了吃饭睡觉洗澡,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大伙儿都弄不清朱寿为什么放着清闲不好好呆着,非要这么瞎折腾自己,把自己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

可自从有了史可朗这前车之鉴,史可朗、孙大彪等人都怕哪句话没问好,再像史可朗那次一样,把朱寿这说不定啥时候就来火的脾气给惹起来,暴打自己一顿。因此都憋在心里,只能私下嘀咕琢磨。

最后经过胡侃分析观察,说出了一句极富哲理的话后,大伙儿都恍然大悟,冲胡侃伸出大拇指,佩服不已。

这句话就是,寿哥这你妈就是憋得难受,在泻火。

孙大彪和徐老蔫两人瞧着在垛口上手按泥墙做着撑压的朱寿,偷偷互相瞧了一眼,眼中都露出既佩服又担忧之色。

佩服的是,寿哥这阳火也实在太壮了,真是纯爷们。担忧的是这么折腾这火都泻不下去,再憋下去那可是要伤身的。

好半天,朱寿才意犹未尽松开双手,轻吁了口气,瞧着自己如今这副正在青春期发育的身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说起来真是佩服这个时代,人的身体健壮程度。自己重生后这副孱弱的小身板,吃了两个多月稍见荤腥的饱饭,再加上稍有压迫性的体能锻炼,朱寿清晰感觉到这副身体内蕴藏的力量竟比自己前世那个时代最佳状态时还要强上许多。那么青年、壮年呢,朱寿很是期待。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空气清新,没有任何工业文明副带的污染,吃的也是纯天然健康食品,身体焉能不强壮健康。自己的体质都恢复得这么快,那这帮家伙也调理得差不多了,该是狠狠操练他们的时候了,嘿嘿嘿。

朱寿笑着抬头,正想兴奋的冲着碧天锦毯交相辉映的旷野喊一嗓子时,突然两眼发直瞧着绿草绵延目力所及的天地处。

地平线处绿草翻滚起伏内一缕白烟袅袅升起,随风轻摆直上。

“你们看,远处怎么会有烟,看烟雾不像是失火了。”半晌,朱寿才疑惑的问道。

孙大彪和徐老蔫闻言一愣,急忙收回瞧着朱寿,佩服担忧交织的眼神,望向远处旷野。

徐老蔫恍然道:“那是鞑子放牧的毡包冒出的炊烟。”朱寿惊疑的扭头瞧着徐老蔫。

孙大彪郁闷道:“鞑子沿着咱们大明边线放牧牛羊这事年年都有,没啥稀奇,只是今年越发的嚣张竟然跑到眼皮底下了。”

徐老蔫眯着眼道:“看方位是在保安州那一片上。”

“为什么沿线卫所不剿了他们。”

孙大彪和徐老蔫都不吱声了,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郁闷。

朱寿有些恍然,扭头瞧着地平线上那缕不断升起的白烟。

自明英宗土木堡之变后,国势大损。彼我攻守易势,大明朝廷对敌方针由进攻态势转为战略防御。突厥部和蒙古部屡屡犯边侵扰,沿边军镇只是被动防御,最好的结果就是击退了事。再不复太祖成祖开疆扩土将战火烧到蒙古高原的威势雄心。

宪孝两帝时,因不堪其扰,也曾动过振作反击的念头,可被朝臣们一通什么攻守势易,如今的国力只可守,万不可攻。什么妄动兵戈,劳财损民,会致生灵涂炭。兵凶祸劫,稍有不慎必会重蹈土木灾难,到时国本就有崩摧之险之类的昏话递上去。面对汹汹谏言,也只能作罢。

朱寿静静地瞧着那丝不断随风轻上的白烟,嘴角慢慢露出一抹冷笑,沉声道:“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那不是我朱寿做人的脾性。老蔫,你去把胡侃找来。”

“是。”徐老蔫转身飞奔下了垛口。

孙大彪惊疑的问道:“寿哥你该不会是想……”

朱寿扭身瞧着一脸疑惑的孙大彪,冷笑道:“鞑子这么热情赶着牛羊送肉给咱们吃,怎么……没胆子吃?”

孙大彪惊喜的瞧着朱寿,兴奋地嚷道:“谁要是不敢吃谁就是瘪犊子,寿哥,说吧,让兄弟们咋干?”

朱寿倚靠着垛口泥墙,抱着肩膀,闭眼微笑道:“这肉啊它跑不了,铁定会吃到嘴里。有点耐心。”

孙大彪兴奋地嘿嘿笑着,使劲搓着手,一双眼闪烁着嗜血的狼性贪婪的盯着地平线处那道袅袅白烟。

盏茶功夫,徐老蔫和胡侃飞奔上了垛口。

朱寿睁开眼,不待胡侃问话,转身指着那缕白烟:“侃子,去将那烟下的毡包情况模清楚,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寿哥,你了就放心吧。这活小菜一碟。”

胡侃一脸轻松道,伸手入怀,掏出两块红布和一小截黑炭,铺在地上,翻身跪倒,望空叩了三个头,拿着黑炭,嘴里念念有词,在红布上画了起来。

朱寿瞧着画的图案好像和上次瞧到的不太一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一脸恭谨,嘴里磨磨叨叨听不出说什么的胡侃。

胡侃停住磨叨,红布上如鬼画符般的线条图案也完成了。将两块画好的红布绑在小腿上,笑嘻嘻道:“寿哥,你了还有嘛吩咐?”

朱寿抬眼瞧了一眼偏西从棉花糖般白云内探出小半个身子的日头:“估模现在的时辰大概是未时中,你最好在天黑前赶回来。万事小心。”

胡侃呲牙一笑,唱了个肥诺:“你了就瞧好吧。”

声起身子已跃上垛口泥墙,脚尖一点墙尖,如一只硕大的鼯鼠迎空滑翔而下,落在十余米外没膝的湿草丛内。

垛口上喝彩声响起,随之又止。朱寿吃惊的瞧着蹲在草丛不动的胡侃:“不会崴着脚了吧。”

孙大彪扑哧笑道:“寿哥放心,侃子那是在将女敕草蓄进鞋里。”

“哦?”

“蒙古鞑子贼邪,能闻风听声,模黑辩方位。侃子往鞋里放些女敕草,这样跑动起来,听上去就像野兔走兽,鞑子不容易察觉出来。”

朱寿恍然点头,想起前世巴图曾写过蒙古人的祖先只要能上马打仗,不论老少都有这样的本事,传说是跟狼学的。

胡侃站起身来,身子如弓微躬,全身的肌肉若散开一般放松开来,突然左脚脚尖猛地一点地,每一寸的肌肉与此同时抱紧,力量在肌肉和骨膜间快速穿行,身子如捕食的猎豹疾奔而出。

奔行中速度不断提升加速,短短数秒后,已如一道虚影在没膝的草甸内蹦跳穿越,仿若鬼魅般化作了一个不断变小让人眼花的虚点。

朱寿看着如浪翻滚延伸的锦毯内,速度快到让人震惊,有些眼花的虚影,喃喃的赞叹道:“这爆发力和持久力若是……田径所有跑的项目的所有金牌,这家伙都能玩似的全部囊括。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个非人类!”

孙大彪和徐老蔫都没听清朱寿喃喃低语说了些什么,但瞧着朱寿满脸震惊赞叹的神色,明白朱寿的低语一定是在夸奖胡侃。

孙大彪嘿嘿笑道:“俺第一次瞅见这小子跑,可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小子是鬼变的呢。”

徐老蔫扑哧笑出了声。孙大彪笑道:“笑啥,刚瞅见时,你不也被惊着了。”

朱寿狐疑道:“胡侃的速度确实匪夷所思,难道真与他腿上绑着的鬼画符有关?”

徐老蔫笑道:“那是一年前卫城来了一个说鼓词的戏班子,胡侃听了梁山好汉戴宗为救宋江从江州去梁山送信的小段,晚上就做了个梦,醒了就说戴宗爷爷给他托梦,说把本事传给了他。胡侃就照着梦里挂甲符咒的样子画了这两个绑腿,可那小子哪会画符咒,因此每次画出来的都不一样。但还别说,自从他鼓捣出了这两个绑腿,跑的是更快了,不管跑多远,都是一脸轻松不觉着累。”

自我催眠法。

朱寿恍然,有些尴尬的一笑:“让这小子匪夷所思的速度弄得,我还真差点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神了。”心里下了个结论性判断,胡侃是天才。

孙大彪和徐老蔫都是一愣,惊疑的瞧着朱寿。

“寿哥不信鬼神?”

朱寿负手走向垛口台阶,淡淡道:“我只信自己。好了,不用站岗了,都回去。今儿提前一个时辰关堡门。”

东八里堡内,郑老八拿着面破锣,边敲边通知,提前一个时辰关闭堡门,有急事等不得的马上出堡,不然就要明日开堡门才能走了。

一些急于进京的行商听闻都开始匆忙整理行李货物,赶着马车出了堡子。

堡门关闭后,营房内,朱寿将抢劫计划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这事有违军法,若是泄露出去,严重了恐怕会掉脑袋。兄弟中有的已娶妻生子,有的虽然还是光棍,可都有爹娘要奉养。因此这事我不勉强你们,不愿去的可以留下,但有一条,绝不能泄露半个字。否则休怪我朱寿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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