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谢两位小婶。”钱宁站起身,堆笑瞧了一眼朱寿,转而躬身笑道:“两位小婶,侄儿可以作证,堂叔真的是东八里堡小旗,不过堂叔这个小旗有些特别。特别就在漫说是内阁阁老就是封藩大明各处的藩王,堂叔心情好,说不准会给他们个笑脸,若是心情不好,一脚过去,他们反倒要小心巴结赔罪,不然,嘿嘿。”
两女一愣,都抬起微垂的头,惊骇的望向朱寿。
朱寿摇头笑道:“夸大其词。”
两女扑通又跪下,眼泪夺眶而出,孟小菊伏地哭泣道:“求求您去跟皇上求求情,饶过奴家姐妹的爹娘吧。奴家姐妹蒙您搭救,逃月兑苦海,可爹娘依旧身陷囹圄,奴家姐妹都知晓东厂诏狱皆是鬼门关,被抓进那里不知会受尽怎样的苦楚,思及爹爹在那等所在,性命朝夕不保,奴家就心如刀绞,您就发发慈悲救救奴家的爹和李伯父吧。”
朱寿过去将她们搀扶起来,叹了口气:“原本我想着回返东八里堡的路上,我再告诉你们,可你们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就实话对你们说吧,你们的父亲昨日被抓进东厂,在我救你们之前,就受刑不过,已不在人世了。”
两女闻言,如惊雷轰顶,脸色瞬间煞白如雪,不住摇着头,惊怖的看着朱寿。
好半天,两女才从惊怖中醒过神来,身子都是一软,朱寿一把将她们搂住,两女伏在朱寿怀里,已是泪如涌泉。
朱寿低声道:“这里是皇上的别院,你们若心里有我有你们的娘,就忍住这悲痛,等离开这里,你们想怎么哭都成。”
两女娇躯都是一颤,抬起泪眼悲伤中又露出恐惧看着朱寿。
朱寿暗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的母亲活着,很平安,但你们也知晓,进入教坊司意味着什么,会遭遇到什么,再加上两位岳父大人中道亡故,她们所受到的打击和身心的摧残可想而知,因此我不仅要月兑去她们的奴籍,更要让她们活着,这需要时间,相信我,长不过几年,我会让你们母女团聚的。”
从昨日被朱寿相救,又经历了昨晚赤诚交谈以及随后的同塌而眠,两女心里早已视眼前这个身份飘忽但绝不平凡的男人为自己此生唯一的依靠。
听闻了朱寿的话,虽然心里很想问问自己的母亲现在在哪里,但都忍住,乖巧的点点头,将头伏在朱寿的怀里,已止住哭泣泛红的美目都闪动着浓浓的感激之色。
朱寿轻轻拍拍两女的背,松开手,从怀里掏出那两张黄册单子递了过去,笑道:“我可是犹豫了半天给不给你们,因为你们要是拿了这黄册跑了,我连抓你们回来的理由都没有,毕竟咱们现在……,担心啊。”
两女接过黄册,挂着泪痕的绝美小脸都露出惊喜激动之色,听闻到朱寿的调笑,大羞的偷瞟了一眼又如盆景木桩一般的钱宁和乌力黛,又同时将黄册递还给朱寿。
朱寿瞧着递过来的黄页,嘿嘿轻笑道:“可想好了,给了我,这辈子就只能乖乖跟着我了。”
两女香腮羞红瞧向朱寿,那神情就如同两株小草在仰望着为她们挡风遮雨的大树,此中蕴藏的深情已不需再言表什么了。
朱寿开心的笑了,抬手擦去两女香腮上的泪痕,珍而重之的接过黄册揣进怀内:“我向你们保证,此生我不会再让你们掉眼泪。”
一旁偷眼瞧着的乌力黛心里暗道,能对自己的女人如此有情,应该不会是个刻薄寡恩之人,命悬一线,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一试。
扑通,乌力黛跪倒在地,哭泣道:“朱公子,求您看在真、主、的份上,救救民女的性命。”
朱寿扭身看着乌力黛,瞧了一眼躬身肃立面无表情的钱宁,沉默了片刻,笑了:“这又是从何说起,乌力黛小姐快快请起。”
“朱公子若不肯相救,民女情愿跪死在此。”
朱寿眉梢轻挑了一下,迈步来到圈椅,坐下,淡淡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要挟,你若执意如此,就由得你。”
乌力黛娇躯一颤,急忙站起身:“民女无礼,口出无状,恳请朱公子念在民女是因性命旦夕不保,一时急切才……朱公子,民女看得出来,您有一颗仁慈的心,您一定不会眼见民女身遭厄运,而见死不救的。”
朱寿笑了一下:“乌力黛小姐,你这话我听不懂,也很疑惑,你虽来自异域,不是我大明本土人士,但既蒙皇上宠爱,在大明的天下,就没有人有胆子敢动你一根头发,因此我实在想不出你这番话因何而来。”
乌力黛泪眼模糊瞧向钱宁:“大皇子,朱公子的话您能替民女代为解答吗?”
钱宁脸色微变,阴冷的瞧了一眼乌力黛,瞧向朱寿时,脸上已堆满恭谨的笑意:“叔,不是侄儿有意瞒您,这事是皇上的旨意,您还是不要过问了。”
钱宁扭脸看着乌力黛,双眸闪烁出阴冷的杀机:“你倒是很聪明机敏,这等隐秘之事,竟能让你瞧出端倪,本皇子也只好先了结了你。”
乌力黛惊骇的娇躯一软,瘫跪地上,不顾一切的尖叫道:“朱公子,这全是因你而起,难道你就真能冷血漠视着大皇子血洗戎政府街上这几间铺面吗?”
“你找死!”厉喝声刚起,钱宁已如鬼魅站在乌力黛身前,白净修长的手如钢钳卡在乌力黛脖颈上。
“放肆!”
正欲捏碎喉骨的钱宁听闻到朱寿透着怒意的喝声,脸色一变,松开手之际,脚尖碾地,转身跪倒在地。
朱寿对惊得花容失色的孟小菊二女笑着示意,转而看着钱宁,微笑道:“大皇子,我这个人是不是给你感觉脾气很温顺。”
话虽温柔,可钱宁听闻却感觉从骨子里往外透着寒意,脸色大变,伏地道:“侄儿该死。”
朱寿端起桌上的茶盏,揭开盖碗,并没喝而是轻刮着茶水,细瓷刮蹭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
伏地的钱宁眼角轻颤,眼眸深处不断闪过惊恐和诡异交织之色。沉默了片刻,朱寿淡淡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堂叔的话,是因为叔的容貌和身份,因此皇上命侄儿……”
朱寿恍然微皱眉,瞧向泪眼婆娑满是哀求之色的乌力黛,又沉默了片刻,问道:“可有转圜的余地?”
钱宁面有畏难,瞧了朱寿一眼,又低垂下头。
“寿哥,您、您救救她吧。”朱寿身后站着的李嫣然颤抖着轻声说道。
朱寿扭身瞧着李嫣然美眸露出的同是天涯沦落的神色,知晓她由乌力黛的遭遇联想到自己昨日被救前的惶恐悲惨,伸手拉过冰凉的小手,轻轻摩挲捂着。又瞧向孟小菊,孟小菊也露出求恳之色,楚楚可怜的看着朱寿。
朱寿嘴角慢慢浮起笑意,轻声道:“既然你们求我,这事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会尽力一试,只是我这个人做事可是要有回报的,你们可要想好了。”
两女闻言娇颜全都瞬间红艳如火,都听懂了朱寿要的回报是什么,李嫣然虽然羞臊但神情却透出了轻松,瞧向孟小菊,扑哧笑出了声。
孟小菊躲开朱寿灼灼的眼神,微垂首,轻轻点点头。
朱寿得意的嘿嘿笑着转过身。
孟小菊抬起头瞪着李嫣然,红女敕绵软的香唇微撇露出不屑嘲讽之色,李嫣然俏脸上的笑意一僵,心虚的低垂下头,一双小手又开始纠结缠绕起来。
朱寿看着跪伏的钱宁,片刻又在同样跪伏的乌力黛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异样之色,但稍显即逝,微笑说道:“宁侄儿,刚才你小婶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就看你肯不肯帮叔这个忙了。”
钱宁闻言沉默了片刻,慢慢抬头看着朱寿,目光从犹豫慢慢露出决然之色,苦笑道:“侄儿竭尽全力一试,若事有不成,还请叔和两位小婶不要怪侄儿。”
朱寿眉梢微抬,微笑点点头,看向乌力黛:“话你都听到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就随着命走吧。”
跪伏的乌力黛娇躯一颤,美眸闪过古怪之色,伏地哽咽道:“民女对朱公子的相救之情感激涕零,就如公子所言,若真……民女也只能认命了。”
朱寿笑着示意,钱宁站起身来,躬身陪笑道:“侄儿这就去面见皇上,将叔您的意思禀明皇上。”
“民女心事已了,也请告退。”乌力黛叩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朱寿微笑点头,钱宁和乌力黛退出房门。
两人的身影进入偏门,朱寿收回目光,转身瞧着两女,笑着伸臂搂住,长舒了口气道:“我知晓你们性情温柔心眼好,可是有时候有些事就是借着心眼好,巧妙地粘在身上,招惹些无聊的麻烦。”
两女一愣,疑惑不解的互相瞧着,疑惑沉思中似乎忘记了有一双手在浑圆玲珑处、摩、挲、捏、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