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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北风夹杂着冰雪肆意的侵袭着南离城的大街巷。已是深夜,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酒馆昏黄的灯光在无尽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孤单,酒馆外挂着的酒幡子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几乎要撕扯下来。
除了紧凑的风声,几乎再也听不出任何的响动。酒馆的掌柜眯着眼缩在酒柜后面打盹,店二把最后几个客人吃剩的酒菜打扫干净,正准备吹灯打烊。远处忽然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夹在厉风里若隐若现。
店二把头伸出店外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疑惑的摇摇头,便想把门关上。
“二。”蓦地,店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如同鬼魅。
店二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菜碟不慎滑落在地上,发出“哗啦”的一声脆响,惊醒了正在打盹的老掌柜。
“柱子!做什么呢这么大动静,毛手毛脚的,还不给我利索点!”老掌柜怒气冲冲地骂道。
店二吓直了眼,定定的望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结结巴巴的唤道:“客……客官……”
男人面无表情的绕过他走进酒馆内,道:“来一壶热酒,几个菜。”
老掌柜眯着一双昏花的眼,打着哈欠点头应道:“好,好,客官稍等。柱子!愣杵在那儿做什么呢,还不快去张罗酒菜。”
店二回过神来忙往后厨走去,却听男人道:“不忙,先把我的马牵到马厩里去喂上草料,我等等就是。”
这才注意到店外原来静默的立着一匹全身通黑的马,毛皮光滑油亮,硕大的鼻孔里哧哧地冒着两趟白气。
难怪这二只听见马蹄声去不曾见有人来,原来这一人一马全身黑色,在这夜色里自然不起眼,飞驰而来转眼间就到了酒馆前。
二忙上去牵它的缰绳,不料这马颇通人性,见有生人靠近忙嘶鸣着往后退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店内的男人。
“乌云,跟他去。”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着,不动声色的。
店二这才得已牵了这马往后院的马厩去了。
老掌柜亲自给客人烫好了酒端上来,又切了几个熟菜。见男人默然地吃着,不禁拉了张椅子坐下,与他起了话。
“这风冷夜深的,客官要赶到哪里去?不如在店住上一晚,刚烧的热炕暖和极了,被褥也是新絮的棉花,可软乎了,跟躺在云彩上似的,保管你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男人抬了抬眼,见老掌柜笑得一脸的开花褶子,又倒了一杯酒才道:“我要找的人就在这南离城里。”
老掌柜一听来了兴致,正大了双眼问道:“敢问客官要找的人是谁?并不是老儿吹牛胡,在这难离城里,没有老儿不认识的人。就算是那朝露朝大人,老儿也是曾见过几面的!”
起这朝露朝大人的大名,在南离城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她就如同一个传。在这个传里,并存的是她美丽的容貌与狠毒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手段。
她曾在御前倾城一笑,惹得皇帝不顾祖制要纳她为妃却被拒绝,她自言甘愿当一个整日与鲜血和冰冷的刑具为伴的大理寺卿。
她曾奉命抄斩南离第一大户夏家,在御旨发下来的当天深夜,夏家共一百三十五口人,不论男女老幼,皆以无阴毒的手段施以极刑,连裹在襁褓里的婴孩都不曾放过。
她曾亲手将一个犯人的皮活剥下来,用丝线在人皮上绣了一套栩栩如生的《庐山高图》送给即将要过六十大寿的宋丞相。惹得宋家老夫人受惊而昏了过去,宋丞相老泪纵横的跪在金銮殿上求皇上治她的死罪。却被皇上力劝阻拦,这才把风波平息。
她就如同盛开在地狱业火中的红莲,美得令人窒息却不敢靠近。
“我要找的人就是她。”
老掌柜正因为自己见过那个号称“杀人不眨眼”的大理寺卿而自鸣得意,听到这话却稍稍一顿,才后知后觉的问道:“谁?”
“朝露。”男人又冰冷地重复了一遍。
“呵呵…….”老掌柜牵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神色僵硬地问道:“客官……找朝大人要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一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当然是要,报仇。”
老掌柜听了这话猛地一窒,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发颤。
男人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朝着店二拴马的马厩方向去了,留下老掌柜一动不动的独自坐在桌前。
店二忙完了后厨的差事,正要到前面收拾收拾,却见老掌柜一个人坐在酒桌前出神。
“掌柜的。”店二疑惑的叫了一声。
老掌柜这才回过神来,摇头叹了一句:“冤孽啊。”
耳听见后方的马厩中有马嘶鸣一声,一人一马冒着漫天的风雪,如箭一般的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