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
约一个时辰左右,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向泾陵禀报的剑客进来了。
卫洛连忙抬头看向他。
那剑客大步走到卫洛面前,朝她叉手,道:“君上言,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便是这么一个回答么?
卫洛站了起来,她轻声说道:“详说之。”
“诺。”
“臣和史官向君上禀知此事后,君上沉默半晌,便说,他知道了,示意臣等告退。”
卫洛眨了眨眼。
她点头道:“善,可退。”
“诺。”
那剑客一退下,卫洛便疑惑的歪着头,纳闷地想道:他在想些什么?
时间在她的发呆中,流逝得特别快,现在已是入夜,院落中火把熊熊,寝殿中烛光幽幽。
卫洛想了一下,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便按下心思,召来贤士和剑客们,令他们代替晋侯和自己,上门哀悼已死的十三公主。
在卫洛而言,十三公主已到了非死不可的时机。这个女人太恶毒太肆无忌惮,她如果不死,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必须让十三公主彻底安静下来。
卫洛转身朝寝殿走去。
草草洗了一个澡,她便懒洋洋地伏在寝殿的塌上,百无聊赖地瞪着烛光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坚定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泾陵的声音出现在殿外,“夫人何在?”
“正在寝殿。”
脚步声向卫洛的所在移来。
一个侍婢的声音在外面小小地响起,“夫人未曾进食。”
泾陵脚步一顿,淡喝道:“备餐!”
“诺!”
“吱呀”一声,寝殿门打了开来,泾陵高大巍然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从门口透过来的火把光。
他背着光,卫洛一抬头,便对上他深如子夜的一双黑眸。
泾陵大步走到卫洛面前。
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右手一带,把她搂在怀中,皱眉道:“怎地不食?”
卫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见他表情自然,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由吞吐地说道:“十三,她死了,我惧你怒我,不想食。”
泾陵对上她忽闪忽闪的墨玉眼。
他长叹一声,把她拥入怀中。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他低声说道:“她有取死之道!”
卫洛怔住了,这下是真的怔住了。
她有取死之道!很简单的几个字啊。原来,泾陵与她一样,也是觉得,十三公主该死!
卫洛仰头,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含着歉意地说道:“她为你妹子,我本想忍让。可她带着众贵女前来,咄咄逼我。我不知需退让到几时,便反击了。”
她说到这里,樱唇软软地印上他的颈侧,喃喃道:“休恼我。”
泾陵淡淡的声音传来,“她实有取死之道,不必在意。”
说罢,他扳起卫洛的下巴,薄唇一低,便覆在她的唇间,他含着她的樱唇,冲破她的牙关,与她的丁香小舌追逐一会后,吐出一口浊气,哑声问道:“沐浴了?”
“恩。”
卫洛的脸又红了。
泾陵低低一笑,薄唇一转,含向她的下巴。
正在这时,侍婢们的声音传来,“君上,夫上,用餐了。”
“进来。”
“诺。”
这时的用餐,是每人一个塌几,各吃各的。泾陵松开卫洛,大步走到她对面的塌几上。
卫洛抬头,就着幽幽烛光看了一眼她的男人,心情已很是舒畅,她低下头来,慢慢地吃起饭来。
泾陵吃饭的动作,很优雅,很从容,也很迅速。
不一会,他便放下箸(筷子),轻抿了一口酒水,命令道:“备汤水!”
“诺。”
泾陵瞟了卫洛一见,见她吃得甚慢,便站起身来,大步朝殿外走去。
不一会,卫洛听得殿外传来一阵低语声。
是庆君等人的声音,他们也过来了?不会是就十三公主之死,说些什么吧?
卫洛一凛,连忙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君上,保重身体为重。攻楚之事,请再延半年!”
这是庆君的声音。
泾陵沉吟际,另一个大臣的声音也传来,“夫人新归,亦是重伤之躯,君上三思。”
泾陵沉声道:“再延半年?也可。”
“君上英明。”
几个清朗的恭维声中,庆君垂手道:“十三公主新死,”这几个字一吐,卫洛不由站了个笔直。
庆君的声音继续传来,“文适族人拒其共葬,亦不许她葬入文氏祖坟,请君上示下!”
一阵沉默。
片刻后,泾陵的声音沉沉地传来,“依惯列便可。”
“诺!”
“臣等告退!”
直到众臣走得远了,卫洛才欢喜地反应过来:十三公主被她逼死了,这些大臣竟然没有一个人因此事指责。
她吐出一口浊气。
直到这时刻,一直提着心的卫洛,才真正的平静起来。一平静,她的思维也敏捷了,她也终于可以清醒地看待这件事了:十三公主在听到史官要去调查文适死因的时候自刎,分明是心虚啊。而卫洛的所作所为,在时人眼中,实是天经地义的。做为晋夫人,在怀疑臣下死因不明时,她自然有义务请史官前去调查询问,并记录于史册中。
这个时候,还没有家丑不可外传,为恶毒之事百般掩饰的习惯。时人以为,一切的事情,无论善恶,无论犯事者是贵是贱,都应该坦露在阳光下,都应该接受史官和世人的评价。
卫洛拭了一把虚汗,暗暗想道:来了这么多年了,还以前世的习惯看待事情,可真是没有长进。
她心情大好,便回到塌前,把剩下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吃得大饱的卫洛,趁泾陵沐浴时,到外面转了一圈,等到小肚子消得差不多了,她才洗漱了一番,来到了寝殿中。
她一踏入寝殿,二个侍婢同时提步向她走来。
她们来到卫洛的身前,朝她盈盈一福后,一个侍婢把手中的托盘向她呈送而来,脆声道:“夫人,请更衣。”
“更衣?”卫洛瞟了一眼那托盘中的那一团紫色的,泛着淡淡莹光的衣袍,疑惑地说道,“往岁不曾有此习俗。”
另一侍婢忍着笑,轻声道:“是君上所嘱。”
“哦。”
卫洛明白了。她漫不经心地接过托盘,拿起了那衣袍。
衣袍一到手,嗖地一下,卫洛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这,这是一件薄纱!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是一件薄纱做成的深衣!它上裳下裙,都是薄得透明,薄得宛如无物!
两侍婢这时低着头,齐声说道:“奴等为夫人更衣!”
说罢,她们一围而上。
她们围上时,另外两个站在角落里的侍婢,也来到了卫洛身边。
这四个侍婢,便是一直侍侯泾陵,身怀武勇的。
她们八只手帮着卫洛,解的解玉带,月兑的月兑外袍,那动作无比利落,卫洛刚感觉到身上如春风拂过,便是一件衣袍落地。
卫洛瞪着手中揉成一团,不足一两重的薄纱,挣扎着想避开她们的动作,她羞恼地说道:“我自己来。”
一侍婢在她身后,掩着嘴笑道:“夫人不可,君上嘱咐:夫人易羞,特由我等替夫人更衣。”
她们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而卫洛又使不上力气。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她便被众侍婢月兑了一个精光。
转眼,她手中的薄纱被抽走,被套在她的身上。
一丝不挂的身上,套着这么一件薄纱,哪有什么遮挡作用?卫洛的脸火红火红的,她磨牙之际,众侍婢已忍着笑,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寝殿中,只有她一个人了。
卫洛红着脸站在大殿中央,她的前面,是飘飞的帏幔,帏幔后,是又大又宽的大黑床。
卫洛提步上前,她刚一动,便透身皆凉,偏这凉意中,还有一种古怪的痒感。
嗖地一下,她的脸更红了。红着脸,卫洛又有点想笑。
她来到一处帏幔前,眯着眼盯着它,樱唇一挑,转眼寻索起佩剑来:哼,他弄了这么一件古怪薄纱给自己穿,偏不如他的意!我削一块帏幔下来,一样可以当衣袍!
正当卫洛四处寻找着佩剑的时候,吱呀一声,房门轻飘飘地打开。
她僵住了。
一个脚步声向她靠近。
转眼,一个温热的,高大的身躯紧紧地贴近了她。
一股湿热的,雄厚的气息扑入她的耳际,泾陵低低笑道:“小儿,何四处转悠,如兔奔窜?”
他的吻,从她的耳际,一直延伸到下巴处。
吐着一口浊气,他突然把她横抱在怀中,大步向黑衣走去。
“砰”地一下,泾陵把她扔到床塌上,然后,他将身履上。
在他两手不停的游移,卫洛渐渐情动之时。她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你,你怎么地不曾宽衣?”
在她胸前忙碌的黑色头颅动了动,泾陵吐着浊气道:“白日之时,你不是要为夫穿着衣裳与你敦伦么?”
胡说!
卫洛红着脸,感觉到他在自己抚弄的大手,她扭动起来。
她一边扭动,一边迷糊地叫道:“你要月兑去衣裳!”
泾陵却是不理,他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用体重制住她的动作,然后,他左掌一伸,把她的两只小手扣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