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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慢慢的笼罩,当最后一丝光线被黑暗遮挡,惨白的墙面上只剩下影影绰绰的人影,蓝若偷偷扒开被大锁锁上的门缝往外张望,看到的是空空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坐着方敏,她正津津有味的翻着一本杂志。
“你做什么?”突地冷不丁扭头问道,看到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蓝若,方敏犹如一头被跳蚤咬到的狮子,模样有些骇人。
“喔,是我,敏敏姐,我睡不着,我害怕!”回答脑筋急转弯还要迅速,蓝若立刻做出一副无辜状,然后有些焦急的看看门外,这个地方的人每天除了一些少有的娱乐活动就是睡觉,等待交易自己身体最宝贵的东西,在她看来,他们淡定的有些不可思议,也许是钱财的力量在作怪。
“傻妞呀,你出来吧,姐姐陪你玩!”也许是觉得蓝若没有一点威胁力,他们对她防备中多了许多放松,壮汉吴克就在隔壁的房间睡觉,这一层大约有五间病室,每个房间都住的满满的,这栋房子就如来时遇到的老人所,有些破旧,并且没有建全,目测有四五层的样子,楼上的楼梯还有些残缺不全,周围种着稀稀疏疏的树木,那仅有的一点绿色在黑暗中已经看不到踪影。
搬个凳子坐在方敏的旁边,斜眼有意无意的看着她手中的杂志,思想却早已不在这里,一股若有若无的敲击声响起,在黑夜里十分刺耳,像是用铁棍敲击地板似地梆梆声。
“姐姐,那是什么声音?!”她表现出十分害怕的样子,目光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那是走廊最后一个房间,门紧紧的锁着。
“知道吗?以前有个叔叔不听话,总是以脑袋撞击床沿,最后死了,他就住在那间屋子里。”方敏压低声音,故意吓唬她,但自己的心已经开始止不住的狂跳。
“啊?!”
“别怕,只要你乖乖听姐姐的话,不会有事的,这样吧,你进去看看,也许是有耗子呢?”她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蓝若去盾牌,如果真有鬼,那就正好当了替罪羔羊。
看出了她的心思,蓝若害怕的蜷缩着身体:“不要,姐姐,傻妞怕!”
她怎么会容得拒绝,一把拉过蓝若的身体,推至发出声音的门前,把钥匙塞到她手中:“给你,去打开!”
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感觉到门缝里飘出冰冷的空气,蓝若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又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显示出来,自己暴露了肯定命不保,钥匙已经拿在手里,下一步打开门,等待她的也许就是另外一番情景。
稍加犹豫了一下,“咣啷!”锁被打开,缓缓的踏进一只脚,身体却已经被推了进去,手中的大锁和钥匙被抢走,门被上了锁,方敏在门外嘟囔道:“哎呦,真是邪门了,邪门了,这间屋子明明是空的,怎么会、、、、、、、”接着,又吓唬道:“傻妞,你进去呆一会儿,如果没事,我就会放你出来!”
门上的大锁是由一条很粗的铁链连起来的,通过着容得一只手伸出去的门缝,她看到77号的脸贴着走廊的窗玻璃对着方敏冷笑,那张青灰色的面孔满是褶皱,就像水分被抽干了一般,嘴巴大大的张开,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美感,如鬼魅一样飘忽在半空中。
方敏碎碎念着,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只是庆幸有个这么听话的差给她使唤,却不知自己的命就被她一念之间推向了悬崖边缘。
“咯咯咯咯、、、、、、、”一声声阴笑从走廊的不同角度传出,方敏突地站起来,紧张的攥着手中的杂志,楼层尽头摆着一个神位,打扫得这里任何地方都干净,正中间摆着一座红釉钟馗瓷雕,面目虽不甚丑陋,却看起来很让人安心。
迅速走到钟馗瓷雕的身边,哆嗦着:“哪路神怪敢在这里撒野,有仙人保平安,别想吓唬人。”话间,身体已经开始不住的颤抖,带动桌子,这就是她所胡老大给的宝贝,这个神位一直以来都被他们虔诚的供奉,并且十分镇魔驱邪,她坚信不会有鬼怪敢在这里作祟。
可就在她接近神位的同时也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那种臭无的味道只有在厕所里才能闻到,她恼羞成怒:“是谁?谁破坏了神位?”
“砰!”的一声,瓷雕掉落在地,摔得七零八碎,有些碎片甚至嘭溅到很远的地方,面目全非。
走廊上的灯瞬间全部熄灭,只剩下方敏刺耳的尖叫声,锁着蓝若的房间钥匙被她扔掉在地,人已经钻到了桌子下面。
“不要找我报仇,不要,不是我的错,是胡老大,是吴克,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她语无伦次的着,目光死死的盯着无名77号咯咯大笑的侧脸。
此时的无名77没有穿病号服,而是浑身漆黑,就像是刚从煤堆里走出来一般,身体变得有些臃肿,像是突然间发福的胖子,就在他接近方敏的时候,他的身体施放出无尽的吸力,将方敏的灵魂拉长型撕裂,缓缓的像空气一样吸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肥硕,让蹲在门里的蓝若十分诧异。
她因为走不出房间,愤愤的用力晃动着门上的大锁,无奈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工具打开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敏空空的躯壳,灵魂以被抽干,脸颊凹陷,双目大大的睁开,死不瞑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