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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锦衣卫百户的身份,在李如桢跟前做事绰绰有余,与闻机密就没他的份了,哪里晓得这里面有许多曲折?他只知道在苏州的云楼,见过眼前这个书生,当时似乎是个大茶壶,自家的指挥同知大人抓他未果,还吃了个不的亏,居然行若无事就揭过了!这样的人,能简单的了么?
做公的人,脑子就是要动得快,锦衣卫犹然,此人心念电转,脸上却已经堆起了相当客气,又隐隐有些距离的笑容——这是相当有讲究的,因为李如桢的态度就是这样,不去招惹王子晋,却也不去刻意亲近——:“三爷好着!王先生,几时到的京城,怎么也不来三爷府上拜会?”这也是试探的意思。
王子晋笑道:“三爷什么身份,生怎敢不招而至?昨日刚到的京城,风尘尚未洗净,三爷的门朝哪开还没打听着呢!正是详情不如偶遇,兄台正好和生,三爷近日心情如何,生可合适去拜会么?”把皮球又踢回来了。
那锦衣卫心三爷会不会见你,我哪知道?!更不能做这个主了,不过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王子晋对于锦衣卫系统眼下行情最看好的李如桢,是一种透着亲近的敬畏,这样的关系很合适,可远可近。“不能在我手上搞砸了!”
他当即就下了决断,拉着王子晋的手笑道:“这事好,王先生下处在哪?回头我跟三爷了,给先生下帖子去。”
王子晋笑得脸上开了花一样,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当即袖子里渡了两片金叶子过去,这手法乃是青楼大茶壶秘传,和官场绝学“纳贿手”齐名于江湖,当真是半分烟火气也无,一边口中道:“劳动兄台大驾,怎么敢当?意思,请兄台和这几位喝酒。”另一手挥出两锭银子来,足足二十两官银。
那俩番子看他们的对答,早就一头雾水了,看样子是认识的,也还有些交情,此人居然还能入了李如桢的法眼,那可轻易得罪不得!再见到白花花的银子,而那锦衣卫百户也就这么明晃晃地端着,显然没有打算独吞,这心里便也舒坦了,当下站在一边不言语,只是眼睛对着王子晋几个人上下打量。
锦衣卫百户吃撑了和王子晋为难!现在是又有面子又有里子,那两片金叶子入手的感觉就和银子完全不同,这二十两官银的价值只高不低,足够让他向李如桢禀报的时候不加油添醋上眼药了,至于李如桢如何表态,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当下问了王子晋的下处,对于他方才的话提也不提,拉着俩番子转身就走。
那俩番子见没事了,也就不再生事。转身要出去时,其中一个忽然又回头望了王子晋一眼,犹豫道:“这位相公,可是从南边来的,前日在通州道左歇的脚?”
王子晋一怔,心这还赶巧了,这位莫非是那天在通州遇到的那一队番子中的一员?当日那群人是从辽东打探消息回来,也和王子晋攀谈过,大家相互模了模底,就各走各道了,没想到这番子果然是眼睛毒,那黑天傍晚地见了一面,居然到现在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