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诚到迷色时,看了看表才刚刚五点半,快要下班的时间,可对于会所,酒吧来说营业还尚早,他大步迈了进去,迎面姚子京看到,连忙上前,不由叹气“哎,你可来了,都快急死我了。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吗?老大在里边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我是劝不下他,再喝肯定要撂翻了。”
“还能怎么会事,你不是变聪明了吗?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事,还用问嘛?去再拿几瓶酒来。”关天诚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姚子京的头。
“喂,酒我是可以管够的,可你们俩在我这喝趴下了我要往哪里送你们啊。”姚子京看着向包间走去的关天诚大声问道。
“不用送,把我们俩埋你这就成。”关天诚边走边大笑着。
看着关天诚在包间走廊消失,姚子京笑骂“喝死去。”
关天诚推开包间的门,一股呛人的烟雾扑鼻而来,他下意识的用嘴吹了一大口气,想让烟气散开,包间里灯光很暗,只有几盏幽黄色的小灯亮着,走近些透过烟气才看清童瀚辉的脸,他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茶几上杰克丹尼田纳西州威士忌已经快见底了,关天诚皱了下眉,难怪子京说再喝肯定要撂翻,这么烈的酒,童瀚辉这个疯子就这么空着肚子喝了,看来今天是真的要好好喝个痛快了。
从下午童瀚辉给他打电话说要喝酒时,关天诚就觉得不太对了,从童瀚辉结婚后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约他,童瀚辉酒量不错,可向来洁身自好的他却很少在外买醉,因为他说不喜欢酒吧这种环境,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这种情况一般想都不用想天底下除了她周牧溪周大小姐外,谁还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把童瀚辉弄的如此狼狈呢。可是今天这样的童瀚辉确实难得一见。
童瀚辉听到身旁的脚步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看了一眼正向对面沙发里坐下的关天诚,闷声道“来了”
“嗯”关天诚窝进沙发看着对面的他,轻声回着。
童瀚辉低头用手在眉心处掐了掐,又慢慢抬起头,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关天诚快他一步拿过了酒,为两人填满,递了一杯在童瀚辉手中,他拿着杯子再次靠进了沙发里,慢慢啜着,关天诚始终没有出声,他知道童瀚辉找他喝酒是有话要说的,他了解童瀚辉,他需要倾诉。
许久,童瀚辉把持着酒杯的手放了下来,再一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沉闷难抑,却又慢慢地道来。
“记得嘛天诚,大学时你总是问我怎么会事,身旁的女孩个个都艳丽如花,我却避之不及,你总调笑我是玻璃,可是你不知道,我心里比谁都更懊恼,一直以来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却离我的距离最远,我试着拼命要忘记的,可是怎么都做不到,从第一眼看见她,明知道她是那么讨厌我,我还是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她,她对于我来说就是水中花,镜中月,我从没想奢望可以像现在这般的爱着她,离她这么的近。
从第一次走进周家,她一直避我如蛇蝎,可我还是会不小心留意她的一切,她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什么样式的手饰,舞蹈课后喜欢什么口味的果汁,不想上体育课而千方百计的模仿周剑堃的笔迹写请假条这些我没有成心去记住,但还是全部都进了脑子,忘也忘不掉,对她的了解让我自已都害怕,怎么能记下这么多她的喜好,现在才懂可能是爱吧,因为爱着她。
可她永远都不知道后院里的秋千是谁为她修好的,也不知道书包里那么多借口的假条是谁为她写的。
奥地利出差时,为了她我几乎跑边了所有城市去寻找水晶小猴。去法国我第一时间想着她最爱的香水可那些东西我以为永远都没机会给她的。
还记得大三我那本经济学课本吗?被你和凌越一直取笑说掉进了碎纸机,还当宝贝一样的把它收藏好,可你不知道那是她对我泄愤时亲手一条条撕的对我来说都意义非凡。
因为我,大学暑假她都不愿回家,自已一人住在牧园,很多次,我把车就停在离牧园不远的高坡上,看着她捧着花在花圃间开心的跑着,满头是汗,却还异常欢快。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孩和她并肩站在那花丛里,她们看上去亲密无间,那么幸福的笑容却是我从没看过的。
我对她本来就没有期望,只要静静看着她就好,所以那样的一幕虽然刺眼的痛,我还是决定就此打住,让她在心底就好。
可意外的,让我听见了她和周剑堃的争吵,我知道了那个男孩叫肖丘桐,家住城东居民区,我再次的没控制住自已,鬼使神差的去查了这个肖丘桐,可结果让我心里难过,我心里天使一样的她,我自知自已都不能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怎么可以让她和那样家庭背影的人在一起。
所以我盯上了肖柏毅,知道他好赌,跟着他到了地下赌场门口,打了电话给你,以后的事你很清楚。其实那样做也想试一试,想看肖丘桐是不是值得拥有这份爱。结果却如我所想,肖丘桐主动找了周剑堃,拿他和周牧溪的爱情换了钱用。
如果说以前为她做的都算不得什么,那么这是让我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我一直为自已不耻,这也是我心底最不愿提起的一处疼痛。对于肖柏毅的事情我知道你始终不解,现在明白了吧,天诚。”童瀚辉长长的呼着气,感觉心底被压着的重物此时轻了许多。而后又轻声继续说着“我成功的看着肖丘桐离开了她,也亲眼看着她自杀后病床上惨白毫无生气的脸,那样子我死都不会忘记,再不像夏日里娇艳的花朵,只是一具空空皮囊”童瀚辉声音里变的哽咽,良久他深深地吸气缓缓道“出院后她变的自闭,不出门,不说话。直到后来她好了,又学着放纵自已看到那样的她,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恨极了自已,发誓一辈子都不愿谅自已,也阻咒自已再也得不到幸福,如果她不幸福,那我就陪着她好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让她变的悲惨。天诚你总说我太宠她,可你不知道,对她我不仅仅是深爱着,还有一份亏欠。我能给她的其实没有多少,只要她开心,我愿意付出一切的,可是现在我要怎么办啊?我的报应来了,在肖丘桐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看着她的心慢慢地离我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可我不想放手,不想放开她”童瀚辉紧紧地闭上了眼,死死地咬着牙,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童瀚辉向关天诚慢慢道来这一件件听着让人揪心的往事,关天诚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童瀚辉,说话时而温暖的笑,时而又痛苦的合眼,这样的童瀚辉远比看着他肆意宠着周牧溪来的更为震撼。
关天诚没有作声,他能感受到童瀚辉心底的疼痛,自已的心里也随着抽紧了。毕业这么多年大家都相继有了固定的女友,可只有童瀚辉是异类,从大学起至结婚就从没和哪个女孩有过交往,关天诚也曾问过他怎么不想交个女朋友,可他只是回答说没有自已爱的人,原来不是的,他只是在陪着周牧溪一起疼痛。
童瀚辉对周牧溪的爱到底有多深,关天诚想不出,可是他能看到,也能感受的到他的痛苦。
望着对面一杯接一杯狂饮的童瀚辉,关天诚没有阻拦,他知道此时的童瀚辉需要什么,他需要酒来麻木自已止痛,虽然不可能解决问题,但只少可以缓解目前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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