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妃 第一百零六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大结局)【手打VIP】

作者 : 清水飞雪

说网此后的日子,倒是越发波澜不惊起来,宇文昊到云南之后,偶尔也会与夕鸢有鸿雁往来只是云南到苏州路途不近,且那儿又是荒凉之地,所以这一封信往往要递上许久

而寄信也并不十分频繁,有时数月都没有一封,夕鸢倒也不觉奇怪

宇文昊当时不愿让应少棠与一起前往云南苦寒之地,便下死令,命应少棠前来苏州应少棠从来都是个最聪明不过的人,便帮着楚离打理起买卖来,人同在苏州城中,时常过来,也会频频说些关切言辞夕鸢也曾有那几次与二人说过,实在不必对己太好,只是楚离听也不置可否,应少棠则一哂置之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除苏州九江以外,在这江浙一带都有生意经营且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救个要投井缢的姑娘,捞上来才发现竟是苏州城的第一歌姬她受情伤,想不开要断,夕鸢与她分析利弊,好说歹说的劝回来谁知两人竟十分投缘,久而久之,成姐妹知己

送走个亲妹子,如今又得个新妹子,夕鸢觉得她真应该生做男儿,否则实在浪费这好的女人缘

本以为日子也就是这样过下去,谁知这一日,她即将关店的时候,却忽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夕鸢看清那人面容之时,先是一惊,而后骤然一喜,惊讶不已的低叫道,“怎来

年未见,宇文昊眉目之间竟没有分毫变化,仍旧是那一派君子模样,含笑道:“怎,可是不想见

夕鸢早已忘当初两人的那些嫌隙,这几年的书信之中,她知道宇文哲至今未娶,对朝政倒也模棱两可,只一心钻研棋艺迟迟不娶,又精通六艺,朝野上下不知多少女子倾慕异常,然而却就是不改初衷

“要过来,为何也不说一声真是吓一跳夕鸢又是欣喜又是埋怨,眼里闪着盈盈光芒,“这次是为什过来的,打算留上几日

“就算不为什,难道就不能专程过来看看宇文哲笑意温温,可眼眸之中却还分明带着深情模样,目光定定的望着她

夕鸢闻言不禁苦笑,“这些年,就一直没想明白,到底喜欢什啊她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别人不知道,却是同说过的,可是休夫的女子这样的母老虎别人都避之不及,……图什啊

“汝之砒霜,吾之熊掌眸光温柔深沉,含笑道,“是聪明女子,不会不懂的心意何况……早已说过,能不能接受并不要紧,这份心思就这样留上一世,倒也无妨

她真是搞不明白,这一个两个的,都算的上是钻石王老五,要相貌有相貌,要气度有气度,真的可谓完美,何苦都非要吊死在她这一棵树上呢

难道条件特别优秀的男子,口味都有一点偏重

正在她兀沉思的时候,却忽然听宇文哲冷不丁的问一句,“年,还放不下老四

夕鸢一怔,月兑口笑道:“什放不下老四啊好端端的,怎忽然说这样一句话

“楚离少棠都是绝好的男子,们二人在身边年,却也不能让嫁其一人,可见心里头,还是装着老四的分量最重宇文哲垂眸苦笑,低低叹道,“那个时候,倘若老四不回京复命,而是一同留在苏州,二人如今,大约早已经神仙眷侣罢只可惜,为人正直,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也怕牵连别人,最终还是回去

“都已经回去,说这些也没什用处罢呢,是肯定没什可能,常留云南,在苏州也一心只想做好买卖,哪有什交集可言夕鸢说罢顿片刻,又抿唇笑道,“女子也不一定非要嫁人不可的,除成亲生子以外,人生还有许多别的事情可以去做

“这话说的,可真是豁达如今的买卖还不够大还未进苏州,就瞧见过数家的铺面,这苏州城里更是不胜枚举宇文哲含笑说完,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有些踌躇道,“今日过来,一是想来看看,二是有件事情,在书信上说总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便想当面告诉

夕鸢看如此模样,料想是正事,点点头道:“说罢,怎

“前些日子云南水患,冲垮房屋无数,死伤甚广,这件事是知道的罢

夕鸢听提起云南,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刚刚还有些欢欣雀跃的心情一下就沉下来,轻轻点点头

“水患刚刚平定,谁知云南却没有安稳下来,反而起瘟疫

宇文哲的声音低沉平静,可落在夕鸢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样,响彻耳畔她怔一怔,而后不可置信道,“说什瘟疫

“正是,瘟疫肆虐极快,云南遇难之人多不胜数宇文哲颇有些为难的看她一眼,蹙眉道:“半月之前,京城收到奏报,说老四也不幸染疾

只说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可夕鸢的脸色却刷的白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险些向后踉跄几步

宇文哲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却听她低低问道,“人有没有事

“皇上听说之后,便说要云贵总督请最好的大夫去医治,几番请命,想带太医前去,都被皇上寻由头回绝云南一直未有消息传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夕鸢听罢,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闷涨,酸痛之感连绵不断,且愈演愈烈,到最后简直像是要活活把心脏扭断一般

她的手掌抚上胸前,一点一点的弯下腰去,宇文哲低沉的声音依旧在响,“明白放不下,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心里头,还是要有个准备……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夕鸢阖上眸子,只觉得吸进去的每一口气息,都如此的稀薄冰凉

她一直都明白世事无常,可是……

为什这样的无常,偏偏要落在她身边之人身上

就在宇文哲到苏州后的次日,端亲王因染瘟疫,不治身亡的讯息便京城传出皇上哀痛不已,几乎难以下榻而行,又下旨厚待其家眷,女儿兰清郡主享同公主殊荣,移居太后宫中待嫁

而宇文昊生前所用过的一应物件,都要尽数焚毁,与那年京中时疫一般,连全尸都不可留存

夕鸢听到这消息传来之时,脸色倒异常平静,染香云谨担忧不已,谁知她却神情若,用晚膳就先行回房,没流一滴眼泪,也没多说一句话

只是次日清早,云谨端水进屋的时候,却发现她桌上的红烛已经燃尽,盘中尽是蜡泪,大约是燃尽一宿所致

而夕鸢也只是同云谨说一句,“七日之后,将城东珍宝阁旁的那家铺子开张,给热热闹闹的操办记好,鞭炮一定要放足放响,知道

云谨见她这幅样子,心里担忧之意更盛,“七日之后是姐的生辰,姐那一日难道不准备歇息一下

“既然是生辰,那双喜临门,岂不更好她微微一哂,敛眸垂首,引去面上的神情,只低低道,“那些鞭炮响声,只当祭一祭的头七罢

皇上如今,大约也能够真正心安罢宇文昊已死,死人是不会有任何威胁的,所以可以大大方方的施恩降惠,摆出一副明君姿态

身染瘟疫,那些大夫若是受皇上的旨意,怎会给好好诊治呢

没想到,那次在九江说的一声再见,竟然真的应这两个字的拆意,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宇文昊竟然死……夕鸢直到如今都没有落泪,是因为心里头总是有些飘飘荡荡的,觉得这事情不真实的很

那样的人,怎会说走就走呢连寄去的信都还没有答复,怎能就这走

其实早在九江的那个夜里,她就已经看清己的心思,她确实是爱上宇文昊,任她怎不去面对,这都是既定事实

只是,两人的身份地位,各的坚持,注定们无法走到一起既不能相守,那就这样天各一方,知道彼此平安,也是好的

可如今,竟连这唯一的奢求,都不肯留给她

她阖上眼睛,眼前飞扬过一抹抹身影,全是宇文昊从前的模样有拿着那“第一美人图时候的笑意可掬,有飞奔到己面前赶杀狸猫的冷傲肃然,有亲吻己额头时的温柔缱绻,更有杀破重围赶到李守成面前的气势凛然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一次,她一定亲口告诉宇文昊己的心意,哪怕两人终究不能相守,哪怕心里大约已经明白,她也想亲口说给听

“喜欢……夕鸢微微咬住下唇,声音压得很低,抚着胸口缓缓道,“喜欢……听见

不知不觉得,脸颊上已经有少许湿热,而后渐渐,心头这两日架起来的防线全部都土崩瓦解,溃不成堤

苏州城今日热闹非凡,尤其是城东一带,从一大清早就鞭炮响彻不绝于耳,更有苏州城中最富盛名的歌姬柳依依在一处高楼前引吭高歌,一干人等是将那一处围个水泄不通

有好事者不明所以,好奇问道:“今儿个这是怎,这样的热闹,又不是集市也不是过节,难道是要抛绣球招亲

站在一旁的人白一眼,“抛绣球招亲知不知道这是谁的铺面这可是苏州城第一女商人,顾老板的新铺子,今日是她新铺面开张,所以才摆出这大的声势排场来人家顾老板是什人那楚府的大少爷对她倾心年,都没能抱得美人儿归,就这癞蛤蟆,还想吃那天鹅肉呢

问的那人脸上挂几分讪讪,又不甘心就这样平白受辱,没好气道:“是癞蛤蟆把那顾老板夸的像朵花一样,看分明就是对人家心怀不轨要是癞蛤蟆,就比癞蛤蟆还不如,……也就是个臭王八

“说什骂谁呢这是

“骂的就是,怎,还觉得不服气爷爷今儿个就教训教训,让知道什叫嘴给身子惹火

“哎呦还就怕

本来是随意一问,谁知两人却打起来,只不过在这样热闹的情形下,就连打架斗殴都引不起大家的注意来,很快两人的咒骂声便被喧哗的人声冲淡过一会儿,柳依依一曲唱罢,众人欢呼更上一层高楼

柳依依一曲千金难求,可她却偏偏与这“夕颜的顾老板惺惺相惜,做手帕交知己苏州城能让她这样抛头露面为众人一展歌喉的人,只怕除顾老板,也再没有旁人

此时只见一人缓步走上高台,她一身白衣,从头到脚纤尘不染,连珠花都没有佩戴一朵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分明脸上妆容清淡,却明丽若芙蕖,柔姿似海棠

方才的柳依依不仅是苏州第一歌姬,从前也被誉为苏州第一美人,只是有这顾老板后,两人便成并立双姝再加上两人私交甚好,更如姐妹花一般,若能娶得这两位美人归家,不知是人生何其大幸

可这两人性情相投,竟连婚嫁上头,也是一样的志趣两人如今都年过二十,却哪个也不急着成婚,尤其是那顾老板,有楚家少爷这样好的人等着她,年竟也不动心思,实在是让人觉得惊讶不已

然而美人儿不成婚,苏州城的男子却还是欣喜的,就算不能娶回家去,好歹也不用看着她们被别人娶回家去,也是心头一番别样快慰

不过今日是这顾老板新铺子开张,她不穿的喜气洋洋,怎反倒一身白衣这模样不似欢喜,倒像是……在替什人守丧一般

连方才柳依依所唱之曲,也是略有悲戚的一曲《北风》,美则美矣,却让人心头有些唏嘘慨叹

夕鸢一上高台,下头先是一阵叫好,而后渐渐平复下来夕鸢同众人含笑颔首,声音清柔又不失力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夕颜阁的第五家铺子开张,也是‘夕颜’招牌下的第十二家铺子年多前到苏州,多亏大家的帮忙扶持,才能有今天这一番成绩今日,多谢大家前来捧场,夕颜阁里头的一应物件,统统都买一样送一样,买两样送两样顾夕鸢感念大家的厚待,今日用这心意,来回报大家

众人齐声叫好,夕鸢吩咐李隆下去将铺子大门打开,己则走下高台,在阁楼中坐下,顾的倒一杯清茶

“下头闹成这个样子,这儿倒是难得的闹中取静,得在楚离从窗边走上前来,也在她身旁坐下

夕鸢哂道,“师父不也很会找地方躲热闹今天这铺子开张,实在懒得下去搀,还不如在这儿清清静静来的舒服

“今日这一身白衣,是为而穿的,是不是楚离轻叹一声,“今日是的生辰,该穿的喜庆些才是

夕鸢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颤,抬眸笑道:“师父还说呢,己今日不也是一袭黑衣

楚离敛眸片刻,低低沉声道,“早已知道心里头喜欢的人是王爷,人能离,心却离不开这年来,随时时在身旁,可的心思,却没有一刻落在身上过如今这一走,的心更是要随着去当初在的时候,们两人无法相守,是因为的身份,的坚持如今……可觉得后悔过

“们两人不能够在一起的事实,早就认得一清二楚,如今在与不在,对而言都没有分别夕鸢微微一笑,眼底有些微凉的淡漠,“从前听过一句话,现在才觉得很有道理有些人死,还活着,有些人活着,已经死至于后悔,就更谈不上,觉得……并没有走,还在这儿呢

说着,她在己的胸口,轻轻抚一下

楚离静默半晌,而后才缓缓道:“今日是的生辰,备礼物给,是要现在去瞧,还是等上一会儿再去瞧

“礼物夕鸢微微一怔,“怎师父备下的礼物,还要己去找不成

“是,这可是份大礼,昨日才刚刚准备妥当,若是现在闲着无事,大可以己去找找楚离拿过手旁的马鞭扔到她手中,“马就在后院里头,去那儿瞧瞧,若是明白,然就知道该往哪儿去

夕鸢一头雾水,有些不明就里的下楼去,走到后院刚想牵马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钉着一张素笺,上头写道,“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这是什,要考她作诗不成

夕鸢仔仔细细的又将那两句诗文读一遍,忽然觉得明白什似的,微微一笑,翻身上马,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毫不迟疑的飞奔而出

这桥下春波绿,又能看见惊鸿照影来,大约是让她到城里的廊桥下,望一望那河水罢到之后,夕鸢上前一看,果不其然见到河岸边沿放着一个绿色匣子她卷些袖子拿起匣子后,打开发现里头又是一句诗词

“众里寻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又是什意思

若说刚才那句诗她还能从字面上猜出些意思来的话,那这一句,她就实在有些不解其意

不是说找东西,怎又写那人

夕鸢四下望望,却发现这座廊桥的对面,就是己的头一家酒楼她不知怎地,总觉得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牵引着己似的,脚下不由主的,就开始往那酒楼缓缓走去

这感觉十分的微妙,那酒楼是她平时去惯的,可不知为何,在如今却生出几分莫名的吸引力来就像是方才那桥下的春水,被微风卷起一丝波澜,那样一圈一圈漾着涟漪

走进店里之后,眼前所见的还是一样的喧闹熙攘,二伙计们飞快的端着碗碟跑上跑下她静静的站在门边,又觉得有些迷惑起来,己好端端的,跑到酒楼里来找什礼物呢

掌柜的见她来,连忙堆笑迎上,“东家怎忽然过来,若是要查账,打发个人来说上一声就是

夕鸢摆摆手,轻声道,“不查帐,就是随意走走,去忙的罢,不必管

掌柜的点头应下来,刚要转身回柜台前头去,却忽然对着门边道:“这位客官可是一个人要用些什吃食来里面请啊

然而,听到一个清朗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来找人的

夕鸢只觉得心头微微一动,说不上是什感觉,只是方才心头那逐渐平静的湖水,似乎又被骤然丢一颗石子进去

这的一个转身,竟让她觉得肩头僵硬不堪,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捏在她的肩上,强迫她一点点的慢慢转过去

此时店外卷起风来,将门扉吹得前后晃动,影影绰绰间,她渐渐看清来人的身姿

而后,风势渐停,门扉不再摆动,她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外,看着那人一身玄色衣裳,笑意清浅温柔

这是在做梦

夕鸢下意识的揉揉眼睛,发现还在那儿,而后又狠狠揉几下

居然还在

怎可能呢,一定是己做梦,大白天的,居然也会做这种梦

抬步迈入店中,同她勾唇笑道:“年不见,难道忘的模样

夕鸢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惊醒眼前的梦境,鼻子开始有些发酸,喉头哽着说不出话来

又笑起来,“怎不说话,变成哑巴

的音容笑貌,都从前没有变化,年,己也没忘记的模样,以至于在这梦里,都像是真的站在己眼前一样

“……夕鸢一开口,眼眶就忍不住热起来,月兑口就道,“这是托梦给是不是有什心愿,想要替完成

听不禁失笑,摇头叹道:“如果真是托梦,怎舍得把梦托给呢如果在梦里见到,一定会流泪的嗳,别哭

的指尖细腻光洁,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拭过,只是夕鸢的眼泪却像止不住似的,掩着嘴巴也停不下哭

她都不知道己为什会哭,是因为这个梦境太真实真实的……真实的简直让人想去相信

可她又怕等下一睁眼睛,就发现这一切真的是梦,那个时候,岂不是更加残忍

手掌被人握住,触感是温热的,而非冰凉夕鸢瞪大眸子看着眼前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去模模的脸颊,也是温温热热的

“…………她听到己嗓子发出艰难的声音,一句话个字,她却费好大的力气才说出口来,“没死

“若是死,哪里还舍得来见,再让伤心一次呢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终于泣不成声,被搂进怀里的时候,夕鸢仍不忘狠狠的在身上打一把,“以为会因为死就觉得伤心啊以为会为难过

发出一阵低笑,“是,是的错,可是若不肯原谅,那也只有以死谢罪

夕鸢边哭边笑,又忍不住用力给一拳,“胡说八道以为还是童言无忌的岁数

心里已经是一片漆黑的时候,忽然间被强光点亮,这突如其来的光明让人几乎无法承受

可是……可是她的心却像是栓气球一样,轻快的几乎要飞起来

这样又哭又笑的,在酒楼门口实在是惹人侧目,何况夕鸢在这苏州城里头,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哪有几个不认识她的等她情绪缓下来之后,便宇文昊上楼去,坐在阁楼的方桌旁,她紧紧盯着宇文昊道:“说罢,到底是怎回事

“如所见,然是没有出事,云南府报上去的讯息是假的,在云南任职之时,与那云贵总督结为知己这一次的瘟疫,觉得正好是个机会,索性将计就计,才能彻底月兑身宇文昊说完之后,又轻笑一声道,“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曾经说过,要孑然一身,干干净净的来见,如今……总算是能够兑现诺言

夕鸢连眼睛都不敢多眨几下,生怕一眨眼就没,“这是什意思,王爷不做的那些抱负,志气,对国家的建树,也都统统不要

“在云南这年,算是做不少实干之事,只是发觉,若凭一己之力,想要为天下人做尽好事,那实在太难也同说过,从前一直为旁人活着,如今,也该让为己活着

“那不管京里的那些事兰清……兰清还没出嫁呢,这个做父王的,也不给她一份祝福

“的死讯一出,皇上令举国哀痛,又直说会善待家中亲眷,她们然不会受到什刁难且府中那两人的娘家都还兴盛,她们回娘家,一世的衣食无忧,以后再想嫁人,也未尝不可,比在身上耽误一生要好许多兰清如今养在太后身边,又是云泽即将过门的妻子,谁又敢欺负觑她说完一笑,眸光投向窗外,“她是的女儿,这点不会改变,无论在哪里,都会祝福她一世安乐,想必也一样

夕鸢抿唇笑道:“是,兰清那样蕙质兰心的孩子,理所应当会过的平稳安乐就算咱们都不能在她身边,依她的性情,大约也是不会生气的罢

宇文昊伸出手来,紧紧攥住夕鸢的手掌,一字一句道,“不会再放开的手,这次一牵,就一定同一生一世一双人端亲王宇文昊已经死,如今在面前的,是的夫君宇文昊,也只是的夫君可知道,坐拥天下,不及与烹茶养花

夕鸢从喉头发出低低的一声“嗯,此时此刻,似乎别的什话,她都说不出来

宇文昊笑着模模她的脸颊,“怎不说话

“还有点没醒过神呢……总觉得这太不真实,……真是活人

事到如今,她仍旧觉得有些怀疑,总怕眼前这人是己幻想出来的

宇文昊被她这模样弄的有些发笑,可心头又有淡淡的酸涩,长叹道:“然是活人,还在这人世上,怎敢丢下先走

夕鸢垂眸半晌,静默不语,许久之后终于长吁口气,露出舒心笑容

“那,咱们以后就住在苏州罢,这儿风调雨顺,四季太平且在这儿开的铺子也有根基,若是没有谋生的法子,养着这个白脸,倒也不是不可以她心情一稳当下来,就忍不住开始调侃宇文昊

“往后这个拖油瓶,可还要仰仗苏州第一女商人的恩泽,可别看着碗里吃着锅里啊这话,说的怎仿佛有些酸意

夕鸢不禁失笑,谁知又摇摇头,言语道:“不成,口说无凭,还是要索点订金才来的放心

订金什订金

就在她发愣的功夫,忽然间的气息就笼罩在四下,然后……

然后,那先前被打断两次动作,如今总算是……

的唇出乎意料的柔软,从前只是觉得温热而已,可真正嘴唇碰触的时候,才觉出那柔软绵绵的触感来……

腰肢上也被手勾住,夕鸢都不知道己的手是怎从身侧,慢慢挂到宇文昊颈间的

也不知过多久,两人都有些微微气喘,夕鸢脸色微红的喃喃道,“怎是这种感觉的……

“嗯什感觉

“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夕鸢蹙眉想想措辞,似乎也找不到什合适的词来形容,“觉得胸口跳的厉害,可是又很暖

宇文昊垂眸含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从今往后,每一天都会觉得这样暖,有在,再不会让觉得冷

顿一顿,又道,“还没同说生辰快乐,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备下礼物,要不……做礼物,可好

夕鸢扑哧笑道:“这礼物也忒没诚意,现在就是送,也没法子验货啊

“不急,以后还有一辈子,慢慢的验,想怎验都行

她忽然想起楚离说的生辰贺礼,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微酸,到最后这一步,也依旧做的如此周到

夜里在宅院中,她听见院墙外传来悠悠曲声,清扬宛转,犹如落雪回风她心头一动,起身走出门去,在后院的那棵大柳树下,身着青衫的男子,执叶于唇边,眼眸微阖

像是在梦里看到的情景一样,男子一贯淡漠冷峻的脸上,如今却带上萧索忧伤

楚离听到她的脚步,睁开眸子,低低开口,“知道在这儿

“嗯,听见吹叶子的声音,今天……谢谢,知道想让有个惊喜,确实意外极

“不必,见欢喜,心里然也舒心从此以后,王爷再不是王爷,二人也终于可以双宿双栖,心愿得偿

夕鸢咬咬下唇,“让浪费那多时间,……不觉得后悔

楚离闻言不禁莞尔,抬手在她鬓发上抚抚,“说什傻话呢,也不笨,的心思也不是最近才看出来的对王爷情根深种,然没法回应的感情,如果因为这事去埋怨,那岂非太不明是非些

夕鸢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来,“其实真的很好,处处都显得完美,对……也一直十分的崇敬仰慕如果没有,大约一定是会被打动的,但不能骗己,更不能骗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竟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明白,不用觉得对不住,人世间姻缘二字最是难得可贵,之间……只当是有缘无分罢

的声音温柔的简直不像楚离,可是夕鸢听却觉得愈发难过,抿抿嘴唇低声道,“以后会遇到有缘有份之人的,正如写给那素笺一般,众里寻千百度,蓦然回首,谁知那人不是在灯火阑珊处等候呢

“此一生,不会再为任何女子动情,虽不能白头偕老,心里却也再容不下旁人何况天下广阔,可以看,可以做的事情数之不尽,一样不会虚度此生

说完顿一顿,又微微笑道:“但愿下一世,能早遇到些,也要记得,在遇见之前,别把心给旁人

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终于有些控制不住,夕鸢捂着嘴巴,不让己发出声音,只是眼眶却渐渐湿润起来

她只是为楚离觉得心疼,如果没有遇见过己,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转日一早,楚离应少棠便来向她辞行,说是想去四处走走,看一看从前没有顾上的水光山色,险峻高峰

夕鸢不知该如何开口挽留,楚离亲手将那一份生辰贺礼送给她的时候,大约就已经做好打算

只是,她心里对们总有一种愧疚感觉,尤其是楚离……对己处处相帮,时时爱护,可是……

是那好的人,理应得到幸福,而能给幸福的人,并不是己

应该得到一份一心一意的感情,掺有一丝不纯,都是对的亵渎辱没

最终,她也只是同们说路上定要一切万事保重,相比起她来,们二人倒显得豁达许多,转身离去之时,连头都没回一下

那青衫白袍两道身影,就连离别,都如此的潇洒俊朗,如轻云一般,丝毫没有什拖泥带水

宇文昊见她望着门外发怔,不由道:“怎,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

夕鸢轻轻摇头,含笑与对视一眼,“是觉得,们两个都是极好的人,以后……一定能找到属于己的情有独钟,说是不是

“这个然,就不必替们操心

“嗯……若真是找不到,看就们二人在一起,倒也是挺般配的,哦

“……又开始胡言乱语,仔细楚离听再好好的收拾宇文昊笑着瞧她道,“话说回来,仿佛还没同说过一句表露心迹之言啊

夕鸢不耐烦的摆手道:“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还需要说那些话,彼此心里有数就得

“那怎行虽说现在是靠养活不错,但这一来没给名分,二来也不说两句体己话语,让这心头如何能安啊

呀,竟还找己要起名分来

夕鸢眸光闪烁,笑意狡黠,“既然知道己现在是个吃软饭的,那就安分些,仔细哪天不高兴,再休一次

“竟拿这话要挟起,说不说嗯说一句也不会怎样

“不说

“说不说

“不说

有些话,当真不必宣之于口,有些人,也早早就注定一生的羁绊

如此,在苏州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在这处既不豪华也不富丽的庭院中,夕鸢总算觉得有一种归属的感觉,这儿就是她真正的家

一个地方是不是家,其实往往只需要看,那里有没有所爱的人

明天开始,艳阳初升,一切又将是新的一天

而与从前不同的是,现在她可以她所爱的人,携手与共,一生一世,一心一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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