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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州的北方,在连绵的阴山之下,有一片让神州人痛苦了千年,害怕了千年,诅咒了千年,哭泣了千年的土地。看就上修*真*谷***
这片土地地形平坦,其上分布着高山,大河,湖泊,森林,沙漠,风岩以及连绵无边的草原,充满着雄浑,苍凉,壮丽以及绝美。
春夏之时,从高山流下来的涓涓溪流汇合成宽阔的大河,顺着河道,滋润着这片大地的生灵,让万物萌发,安静中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秋冬之刻,暴烈酷热的西南风和肃杀寒冷的西伯利亚寒流先后光临这片大地,让草木枯萎,河流成冰,使得万物潜伏,死寂中蕴涵着重生的顽强。
四季交替中,这片大地先是被一片若有若无的绒布覆盖着,继而变成一片片繁茂的织锦,接着一切的颜色尽退,枯黄的大地不久又被洁白的冰雪所覆盖,周而复始,犹如这片大地上不断更换的主人一样,不断的上演着生命的轮回和荣辱的交替。
在这片神的土地上,曾经有灭亡西周的戎狄在上面挥戈,曾经有强大无的匈奴在上面弯弓,这里还曾经有狂悍凶猛的柔然和突厥在上面争雄,他们都曾经横行一时,给予了神州巨大的伤痛和苦难,如今他们都随着历史的车轮,烟消在神州人的视线中。
可是神州的苦难却不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消失,因为在他们之后,这里诞生了另外一个他们更为凶狠,更为强大的民族,自诩为苍狼子孙的蒙古人。
蒙古人在他们伟大的领袖成吉思汗的带领下,结束了这片土地上的子民纷争,将锋利的屠刀和迅猛的弓箭瞄准了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国,让原本高高在上的金国匍匐在成吉思汗的脚下。
他们更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西征万里,将恐怖的血腥和无边的死亡带给西方,让那些崇信真主的人们,感受来自地狱的召唤。
如今,他们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带着战胜者的荣耀来到了贺兰山,来教训曾经屈服他们,但又反悔的西夏人。
对于这一场战斗,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西夏,除了刚登上西夏皇位的李德旺和西夏军的统帅阿沙敢钵。
此刻,阿沙敢钵就站在贺兰山上看着山下的蒙古人。
这次蒙古人足足出动了二十万大军,但反观西夏,除去防守的兵力,整个西夏能够动用的兵力也不过二十多万而已,此刻在贺兰山的就占了十八万。
“如果马肩龙能够率军回援,那至少兵力上不会蒙古人少了吧!”阿沙敢钵刚兴起这个念头,心中就倏然一惊,想起皇上提醒他留意马肩龙的事情。
死命的一摆头,似乎要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蒙古人的几次进攻,和已故先皇的攻金之策,已经让西夏实力大损,如今这里的西夏军队,就是西夏的精锐所在,如果这次不能得胜,那后果,真是让阿沙敢钵想起就害怕。
“阿沙将军,铁木真好像在扎营!”旁边一个观察敌情的副将一边看着山下,一边对阿沙敢钵着话。
此人是李德旺招募来的,曾经是王罕部族中的将领,王罕被成吉思汗杀败后,他的部众四散,其中不少人跑来西夏求庇护,李德旺当时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不顾李婉清的劝告,私自招募了不少零散部族归附自己,这些部族绝大部分都是成吉思汗手下的漏之鱼,这次成吉思汗攻打西夏,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也在此。
“是吗?”阿沙敢钵一边看着山下,一边问道,“你不会看错吧?”
“铁木真的伎俩我见过多了,怎么会看错!”这名副将的语气中充满着刻骨的仇恨,脸色也变的颇为狰狞。
阿沙敢钵没有轻信他的话语,自己仔细观察了起来,不久,他也下了同样的结论――蒙古人确实在扎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蒙古人不向以往那样一来就先声夺人,但在阿沙敢钵看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此刻自己能够冲击蒙古人的营盘,最少也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壮壮声威。
大意若此,难道真以为我西夏不敢攻你吗?
想及此处,阿沙敢钵信心大增,马上让人传令,让山下驻防的士兵准备出击,自己也亲临前线去指挥。
看到阿沙敢钵到来,西夏兵的士气大增,劲头十足的厉兵秣马,准备去冲击蒙古人的大营。
呜――呜――呜――
当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在营地中响起后,无数的西夏健卒,手拿利刃,高呼狂叫的冲向离他们不远的蒙古大营,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着渴望,渴望手中的兵器能为他们杀敌建功,能为他们博取功利,更重要的是,能够保佑自己能在这次的搏杀中生存下来。
和阿沙敢钵料想的一样,正在紧张扎营的蒙古人根本没想到西夏人会出来攻击他们,那些修建营寨的的蒙古奴隶兵看到西夏人攻来,马上抛弃了手上的东西,不要命的跑向大营,躲进才刚刚竖立起来的防护木栏后,而且还不断的大呼叫,状极惊慌。
冲啊!
看到这一幕,西夏人疯狂了,这些蒙古人连壕坑都没挖好,只要自己能接近那道脆弱的木栏,就一定可以冲进对方的大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怀着这种想法,这些西夏人冲锋的越发猛烈起来,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冲在最前列的西夏兵此刻猛然发现,在木栏之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排蒙古射手,就在他的怔神间,铺天盖地的箭雨就向他飞射而来,他忍不住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混身一痛,被一股大力带向后方。
勉强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插满了箭镞,浑身的气血似乎都在此刻消失,他只感觉很累,很累,虽然他很想睁着眼睛,但最后,他还是闭着眼睛休息了,这一刻,什么荣耀都不需要了。
与此同时,正凶猛冲向蒙古大营的西夏兵被漫天的箭雨成片的射到,在通向蒙古人营地的道路上,大批大批的西夏兵带着不甘和愤怒倒在地上,或许,在他们临走的一刻也没想到,蒙古人最著名的就是他们的骑射,但却没人规定他们一定要在马上射箭。
这批蒙古射手肯定是精选的,他们的弓箭犀利而迅速,几乎箭箭不落空,不到一刻,西夏兵的尸体就堵塞了前进的道路,举目望去,原本喧闹的大地上,布满了尸体和箭镞,对开始时的那种喧闹,结束的却异常安静。
弓箭射程外的西夏人自觉的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的尸体,原本满盈胸膛的热血瞬间冷却了,留下的只有无边的心寒和胆落。
阿沙敢钵看到这个情况,懊恼无,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出击命令是错误,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攻打蒙古人,等蒙古人修好营寨,那自己一方的情况更糟。
想了想,他派出一队巨盾武士,手拿过人高的巨盾出现在战场上,犹如一面城墙的挡在西夏人面前,一些后面的武士还将盾牌横着举过了头,在西夏兵的头上又形成了一道坚强的防护,让从天而降的弓箭不能伤害他们。
看到这群巨盾武士,原本军心浮动的西夏兵又安静下来,有他们在前,又何惧蒙古人的弓箭?
很快,恢复勇气的西夏兵在巨盾武士打头下,一步一步的逼近蒙古大营,蒙古人这次同样用弓箭招呼了他们,但却收效甚微,这群西夏兵在硕大的盾牌保护下,缓慢,但是坚定的朝着蒙古大营逼了过去,纷飞的箭雨击打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破木声。
跨过同伴伏尸的场地,又一次接近了蒙古大营,看到刚才巨盾武士的表现,勇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只要破了蒙古人那该死的弓箭,蒙古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做为西夏主体的党项族人,从诞生的开始,就融合了沙漠民族的坚强,草原民族的凶狠,农耕民族的智慧。虽然他们一次次的败在蒙古人手上,但他们骨子里的彪悍却让他们不甘心认输,他们并不认为是自己不上蒙古人,如果不是国主太孱弱,如果不是将领太无能,他们一定可以击败蒙古人,对于这点,他们从来不怀疑。
随着蒙古大营的接近,胸中的信心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先辈的荣耀,今生的富贵,在这一刻都化为对敌人鲜血的渴望,手中的钢刀,实在是太久没有为自己争取到荣耀,今天终于可以和敌人一决高低了。
就在西夏人开始准备要和蒙古人肉搏血战的时刻,蒙古人的大营中突然传出巨大的声响,声音很大,远近可闻,在这群西夏人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就从天而降。
顿时,惨叫之声四起,硕大的木盾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毫无作用,雄壮的巨盾武士被连人带盾的压成肉饼,一些躲避不及的西夏兵也被巨大的石头成堆的压在下面,侥幸未死的惨叫着同伴来救自己,情况惨烈无。
在这种非人力可以抗拒的巨石攻击下,原本刚升起的决战勇气也消失不见了,巨盾武士首先抛却了手中的盾牌后撤,其余西夏兵也有样学样,转身就跑,只有一些兴奋过头的西夏兵因为冲的太远,被蒙古人当成箭靶,一箭一个的留在地上。
这次攻击又无果而终!
阿沙敢钵此刻心中怒火熊熊,这群蒙古人真是他妈的太狡猾了,躲着不出来,尽用这些花招,虽然自己的损失不算多,可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致命的,照这样下去,这场战不打就输了一半。
“不许退,散开给我冲,如果胆敢后退,定斩不饶!”
刚退下来的西夏兵还没喘口气,就听到阿沙敢钵声嘶力竭的命令声,没等他们有什么意见,手拿利刃的战时执法队就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看他们阴冷的表情就知道再后退会是什么后果。
逼于无奈,这群西夏兵停止了撤退,按照阿沙敢钵的命令散开了队形,成松散的形状再次对蒙古大营发起了攻击。
可是经过这样一来,士气一鼓而衰,再鼓而泄,此刻再进攻,这些西夏兵的劲头弱了许多,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随时准备撤退。
很快,他们又接近了弓箭的射程,突然一声尖利的喇叭响起,这些西夏兵犹如条件反射一样,不等任何命令,转身就跑,似乎那要命的弓箭就跟在自己身后一样。
此刻面对着这边的阿沙敢钵正要让执法队阻止他们逃跑的时候,他突然惊恐的发现蒙古大营的几个大门突然被轰开,隆隆的铁蹄之声犹如沉雷般的响起,近而一声呐喊,突然转变成急风暴雨,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叫声,让天地万物无声,让世间一切臣服!
无数的蒙古骑兵从大营中冲了出来,千军万马,犹如海中的怒涛,天上的雷电,锐不可当,势不可阻,源源不断的从大营中涌出。
在阵阵惊心动魄的呼啸声中,蒙古人开始反攻了,在隆隆的铁蹄下,天地一阵摇晃,飞扬起的灰尘让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飞尘之中,以骑射闻名天下的蒙古骑兵迅速的追上逃跑的西夏兵,箭支带着划破空气的微啸先主人一步的带走敌人的生命,挥舞着的战刀配合战马狂野的冲刺,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让敌人的人头先一步的离开身体,满腔的热血从失去头颅的脖子中喷射的老高,犹如血红的喷泉,在阳光下触目惊心!
阿沙敢钵惊怒交集,他根本没想到蒙古人这次竟然没有使用弓箭和落石,对于蒙古骑兵的进攻,他此刻毫无思想准备。
他一边竭尽所能的稳定局势,一边让身边待命的西夏兵赶紧上前去增援,就在此刻,一个九尾白旄大纛出现在阿沙敢钵的视线内。
看到这个耳熟能详的标记,阿沙敢钵的心头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阵撼天动地的马蹄声从四周响起,无数的蒙古人犹如从地狱中出来一样,从四面八方的涌向西夏军本阵。
密集的破空声,让西夏兵连抵挡都来不及,纷纷倒地。没等西夏兵从这个恐慌中调整过来,大批的蒙古铁骑已经冲入了其中,在闪亮的刀光之下,他们凶猛的将西夏军的队列冲散,在西夏人的军列中纵横往复,将他们驱散,分割,在鲜红的液体喷洒中,将阿沙敢钵最后的希望一点点的击溃,最终让他完全绝望。
看到自己的部下在蒙古人手中溃不成军,阿沙敢钵信心尽消,此刻,他不敢在妄想自己能在野战中击败蒙古兵,只得狼狈无的下令撤退到贺兰山。
只是蒙古人岂能容他撤就撤,在蒙古兵凶猛的追击下,这次跟随阿沙敢钵出击的西夏兵死伤大半,虽然阿沙敢钵侥幸逃到贺兰山上,但山下的阵地却失陷了,十几万大军只得龟缩于贺兰上的城堡,准备坚守!
西夏和蒙古的首战,以西夏惨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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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去了庆原?”我一边,一边思考这个消息带来的后果,沉吟片刻,转而道:“根据你的法,完颜云花是在伙同金合达两人设伏围攻夏平的时候,意外的和蒙古人相遇,尔后,被你的人救了的夏平也证实他看见了来历不明的骑兵出现后,金人一边高呼‘蒙古人’一边仓皇逃窜的事情,但第二天早上,这支骑兵却神秘的消失,去向暂时不明,是这样吗?”
鬼影慎重无的点头道:“属下多方求证,证明此消息是事实,金国和西北方面的求援文书也已经要送达了!”
我习惯的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踱起步来,良久才点点头道:“成吉思汗果然好气魄,看来他这是逼使我们不能插手西夏之战啊!夏平怎么样了?”
鬼影平静的道:“夏平本人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过却损失了上万名士兵,属下已经安排人送他到庆原的基地去了。另外,西夏人对郭风将军似乎志在必得,总寨那边的情况岌岌可危,但高俊参谋长却阻止了师梦龙将军的救援行为,只是将这件事情通知了郭风将军派去乾州的部下令狐野!”
我脚步一停,望了鬼影几眼:“这么来,郭风这次损失相当大了?”
鬼影道:“是的,初步估计,郭风将军这次折损的人手当在一万到三万之间!”
“这么多?”我有些吃惊,“令狐野带的队伍几日可以上山去增援?”
“最少也要三日,如果加上他们熟悉新装备的时间,估计要五日左右他们才能对西夏人进行反击!”
“哦,那就好,郭风那边不用操心了,他应付得来,长空无忌攻下了临洮府了吗?”
“属下这里还没有消息,不过按照事前估计,此事有八成希望成功!”
“你多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另外,你要不惜一切的给朕查明庆原和河北蒙古人的情况,此乃当务之急。今天的军部会议你不用出席了!”
“多谢皇上,属下告退!”
看着鬼影离开之后,我也没多耽搁时间,脚步不停的赶向论武殿,参加军部会议。
在众人的朝拜中,我坐上了首席,不动声色的和与会众人开始商讨如何整顿收编的原临安一系和新近归附的宋军,以及军费的解决方案,一直商讨到傍晚才结束。
等我回到皇宫,关于那支突然出现的蒙古人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不过西北方面的军情到是传到军部,吴武第一时间就拿着这份紧急军文来找我。
“皇上早就知道了?”吴武满脸意外的看着我!
“早上鬼影和朕过!”我淡淡的回道,“现在还有一些关键情况没弄清楚,所以朕觉得这个消息先不要!”
吴武微微沉思片刻,问道:“难道皇上也不知这群蒙古人的行踪的吗?”
我对他也没隐瞒,摇摇头道:“成吉思汗用兵之法,鬼神莫测,这支蒙古骑兵可虚可实,没弄清楚之前,贸然有所行动,后果堪虑!”
吴武也皱眉苦思起来,好半晌才带些怀疑的道:“金合达妄为金之名将,怎么连蒙古人的虚实都弄不清楚,通报给我方的情报仅仅只有数语,更何况完颜云花和金合达同时出现在庆原,这个消息我方事先也不知道,不知这次蒙古人入侵一事,是否是金国的一个阴谋?”
考虑了片刻,我才摇头道:“完颜云花是有所图谋,朕估计,她到庆原的目的就是要对付郭风,至于蒙古人,看来多半是一个意外!”
“对付郭风将军?”吴武带些猜测的问道,“不知郭风将军现在如何?”
我苦笑道:“金合达和完颜云花伏击了夏平,损失了上万人,夏平仅以身免,郭风那里也被西夏人围攻,情况很不妙,这次是朕大意了!”
吴武听到这个消息,反到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过了片刻就道:“如果这么来,金国这次是和西夏一同行动,只是属下听西夏李德旺如今已经继位,他和武云公主一向不和,不知皇上这里可有西夏什么消息?”
我摇头道:“西夏本国的消息还不清楚,只是知道西夏和金国在开封刚换了盟约,互称兄弟之国,其他的,朕这里的消息也不多!”
其实这话有真有假,我确实还不知道西夏本国的消息,但我却知道李婉清似乎已经失去了履行约定的能力,至于李德旺,此人一向狂妄自大,又和李婉清等一些主张和宋缓和的将领不和,我对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换句话,对于西夏不会履行约定,我已经心中有数,况且,从我接到郭风请求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心要趁西夏内部不稳的良机解决西北的事情。如今虽然被完颜云花预先算到了一次,但总体而言,临凤二路的情况却还在掌握之中,如果不是这次蒙古人意外的到来,我一定会严令高俊师梦龙等人进兵凤翔,只是现在却不得不停止这个命令。
这些事情都是我私自打算,所以亲密如吴武,也不知西北事情的详情,或许,真正了解我打算的只有那个女人了吧!
“如此来,如今西北的情况混沌不明,属下建议我军暂时不要理会金人的请求,先调集军力应变才是!”
吴武沉着冷静的话让我微微犹豫了片刻,虽然在军事上这么做没错,可是如此一来,长空无忌和郭风的计划大半都要付诸东流,只是如果不这么做,强令西北的部队接收凤翔,又极有可能被蒙古人趁虚而入,到时偷鸡不着还会反蚀一把米,情况或许会更坏。
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无奈的同意了他的建议,让他给西北发道命令:集中兵力以应变!
吴武走后,我让所有人都出去,一个人注视着身后巨大的军事地图半晌,对于成吉思汗的打算还是不能肯定。
如果他是想这次解决西夏,那他出兵庆原路甚至出兵临洮凤翔二路都不会让人多么惊,如果不是,那他出兵西北这步棋到底是什么目的,策援河北的蒙古部队?阻扰大宋和金国的增援?还是仅仅只是一步虚招,以掩盖他更真实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以他如此老辣深沉的人物,不可能看不出来此刻还不到灭亡西夏的良机,就算他能在贺兰山下击败西夏人的主力,可是只要西夏中兴府不失,无论金宋,都可以支援西夏,或者,他此次的目的根本不在西夏,而在宋或者金,以报复蒙古在长安和山东的两次失败?
这个念头冒过,我自己都觉得太牵强,摇摇头,没有再循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就在此时,我听到轻轻的敲门声:“皇上,妾身能进来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露出轻松的笑容,走到大门边将门打开,姿儿端着一个食盒,修紫暄正站立一旁!
“妾身听皇上又没吃晚饭,所以妾身过来看看!”
我一边拍着额头,一边道:“唉,事情太多了,没顾得上,进来吧!”
听我这么,姿儿有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修紫暄识趣的将门又关上!
姿儿将几盘菜一一放到桌上,然后温柔的道:“皇上请用吧,妾身吃过了!”
我理解的笑了笑,也不搭言,坐下来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仪态,甚至连吃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好吃!
当我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姿儿眼中深深的痛惜,我有些发愣,看了看她,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难道有心事吗?”
“皇上已经贵为天下之主,可是对于日常之物还是这样随意,实在是让妾身汗颜!”
“这个啊,其实朕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上位者都不节制,如何又可以要求别人。更何况如今国库并不充盈,外敌环视,内部不宁,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在这些事情上如果不注意,很可能会造成极大的问题!”
“是皇上圣明才是,碧如妹妹就常,皇上在个人节欲方面做的要任何皇帝都要好。”
我淡淡的笑了,没有回答这个,转而问道:“姿儿,你以前经商的时候,如果遇到一个不讲信誉的卖家遇到经营危机,但你又知道,他若被别人吞并,对你将来会更不利的时候,你一般会如何做?”
姿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神情流露出思考,过了片刻才柔声道:“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妾身会考虑,干脆由妾身接管他的商铺,以免将来妨碍妾身!”
我紧接着问了一句:“如果你当时能力不足以接管,而想吞并他的人的实力又非常雄厚,如果此时你和这个人针锋相对的话,会对你今后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导致你不能安心的发展自己,那你又如何?”
姿儿的眼睛微微闭了一下,然后肯定的道:“如果是妾身的话,妾身会想法让这个人知道妾身的实力足以抗衡他,接着再谋求和他的合作!”
我沉吟了一会儿,无意识的道:“先让他知道我的实力,然后再从他手上获得想要的,来容易,可是如何做了?”
“皇上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姿儿温柔的问话让我神智一清,宽慰的道:“没什么,你也知道,朝政的事情就是这么烦,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自从登基前和梅在行宫谈过话之后,我明白了,缺少政治野心的姿儿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当政者,所以我现在并不想再让她过多的参与政事!
姿儿应了一声,没有多问,转身开始收拾起东西来,突然又似乎想起什么的转身道:“如果皇上想的闷了,不妨出去走走。”
我微微一点头:“朕知道!”
姿儿没有再什么,收好东西就走了,只是她临走时,有些担心的眼神让我心头充满了温暖。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感叹了片刻,我的注意力又回到西北战局上,有了姿儿方才的启发,我现在的思路清晰了不少。
西北四路,临洮,凤翔,庆原,京兆,如今分别掌握在西夏,金,宋三国手上,获得京兆,使得宋在西北获得攻守皆宜的局面,但若想真正有所作为,防范蒙古借道西夏入宋,那就势必要获得临洮,凤翔,这是战略优势所在,也是我不肯放弃这两路的最根本原因。
要想获得这两路,那和西夏的冲突就不可避免,本来这次长空无忌的计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蒙古人的突然出现让计划出现重大变数,如果此刻强行吞并这两地,最大的可能是让蒙古获得进攻此两地的机会,但此刻我若放弃,前功尽弃不,反到会助长蒙古人的气焰,引起整个战局的动荡。
进退都有所遗漏,到底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左右权衡之下,我还是不能有所决定,一时心烦,招呼了修紫暄一声,走出宫殿,随意的在皇宫内散起步来。
今夜的天色很好,晴朗如洗,整个皇宫都沐浴在银亮的月光之下。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半圆形,但却十分皎洁,让我可以毫无困难的看到皇宫御花园内的长长幽径,两边的花枝低垂,月光照在长的号角声之后,蒙古人迅速改变了战术,从四面八方向西夏人扑来,犹如荒野中围攻猎物的恶狼,用手中的钢刀长矛在西夏人,这个肥美的猎物身上撕下一块接一块的美味,利用对方移动而不可避免产生的破绽,给予对方严重的创伤。
不用阿沙敢钵提醒,扎铁也就知道此刻形势危急,他咬着一口牙,拼命的向前突进,手中的长矛挥舞的滴水不漏,挡者披靡,迅速的向着对方队列深处突进。
一名蒙古百户见此,大喝一声,手挥一柄狼牙棒来战!
电光火石间,扎铁也和这名百户打了一个照面,震惊之下,不由自主的大喝道:“忽儿来,是你!”
这名蒙古百户闻言看了扎铁也一眼,也失声道:“扎铁也哥哥!”
“你竟然投靠了铁木真,你忘记父亲的血仇了吗?不要叫我哥哥,我没你这样的弟弟,给我让开,否则我杀了你!”扎铁也暴怒的喊着,兄弟战场相逢,却是不同阵营中的敌人,天下没有这更让人难过的事情了。
忽儿来突然大声道:“扎铁也哥哥,你错了,成吉思汗是我们蒙古人共同的大汗,我们应该遵从他的命令去消灭我们蒙古的敌人,父亲是死在成吉思汗的手上,可是大汗却给整个蒙古带来了富裕,我们不用再被别人欺凌,不用再害怕吃不饱,不用再害怕自己的牛羊会被别人抢走,这一切是父亲不能带给蒙古的,扎铁也哥哥,你也是蒙古人,回到我们这边来,大汗会宽恕你,给予你相应的地位的!”
“混蛋,给我让开!”扎铁也此刻什么也听不进,仇恨的心早就让他迷失了自己,他此刻只知道,自己的仇人是铁木真,而弟弟却投靠了仇人,是家族的叛徒,是父亲的耻辱。
狂暴的叫喊着,他的长矛毫不客气的刺向忽儿来,凶猛无,完全没有半点留手。
忽儿来见此,也只得挥舞着狼牙棒接战,两兄弟枪来棒往的交战起来。
很明显,两兄弟对对方都很熟悉,两人一时难于分出高下,跟随扎铁也突击的骑兵看都没看这两兄弟的交手,越过他们,继续向着前方突击。
冲破了这群蒙古人的阻拦后,他们忽然发现了一支似乎不是蒙古人的骑兵队伍,还没等他们弄明白,对方突然向他们进攻,顿时无数的石头向他们飞来。
这些石头又快又狠,刚从蒙古人中冲过来的这些人,措手不及下被打倒了一大片,还没等后面的人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骑兵已经向他们冲杀过来,当场杀死了多人,让西夏人的前锋为止一顿。
“是回鹘人!该死!”
扎铁也的部队受阻之后,阿沙敢钵也跟了上来,他马上知道这群会用飞石的部队到底是什么人。
是西域的回鹘兵,他们会使用一种飞石,极为厉害,以前西夏兵可没少吃他们的亏。
“不要停,继续冲!”阿沙敢钵看了一眼正在激战的扎铁也,突然拿起弓箭,对着他的对手射出一箭。
正和兄长激战的忽儿来刚将狼牙棒举了起来,一支长箭就插在他的额头上,没有任何遗言,这名蒙古健儿就从马背上掉了下去,一只脚挂在马镫上被拖走。
看到弟弟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方才满心想杀掉他的扎铁也如同被冷水泼头一样,一下子呆楞住了,看着弟弟被拖走的尸体,正想什么,阿沙敢钵已经大声呵斥道:“发什么愣,还不快冲!”
愤怒的看了阿沙敢钵一眼,扎铁也毅然的一拨马头,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杀去,不管如何,自己和铁木真势不两立,如果有人阻拦自己报仇,自己就要杀了他。
被仇恨控制整个心神扎铁也并没有因为弟弟的死而有所觉悟,反而更加疯狂的冲向敌人,如同负伤的野兽,狂野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此刻,整个西夏突围部队已经和蒙古军营中的回鹘骑兵纠缠到了一起,双方互相拼杀着,将人类的勇气和气力发挥到了极至,为了己方的胜利,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扎铁也此刻也在这群拼杀队伍中,他将自己所有的悲痛和仇恨都化为手中飞舞的长矛,犹如一支追魂的判官笔,凡是阻拦他的敌人非死既残,无人能阻他片刻。
在他的带领下,西夏人终于冲出了回鹘骑兵的阻拦。
扎铁也仍然一马当先,可是当他刚将一个回鹘人挑飞的同时,无数的破空声传来,他还没来得及施展他鞍下藏身的绝技,一只利箭穿过他的咽喉,从他后颈处飞了出来。
他在马上摇晃了一下,正挥舞到头顶的长矛出现刹那的停顿,然后,这把饱饮了敌人鲜血的长矛跌落在地,他的身体也伴随着平衡的失去从马上掉了下来。
落地的一刹那,他仿佛看见父亲,妻子,儿子,还有弟弟正在对他微笑招手,还有那熟悉的大草原,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马女乃酒,多熟悉啊,多么让人向往啊,自己有多久不曾享受过了,真是太久,太久……
一股疲乏涌上了心头,扎铁也闭上了眼睛,带着安详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最后一刻,他终于放下了仇恨,放下了一切。
扎铁也的死亡并没有让突围队伍出现任何的停顿,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因为此刻,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面前这支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所吸引,只要还能动的西夏人,他们已经忘记一切的冲了过去,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能冲过他们的拦截,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没。
他们很幸运,这支蒙古人的人数并不多,在他们忘死的冲击下,他们很快就突破了他们的拦截。
此刻阿沙敢钵只觉浑身一松,发现他的前方再没有了蒙古人,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在自己的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和自己月兑离的步兵队伍正被蒙古人如同赶羊一样的冲杀着,他们拼死的抵抗,但在蒙古骑兵狂野的冲刺下,他们突围的努力被击的粉碎,除非出现迹,否则,这群西夏步兵绝无可能突围。
心头掠过些微犹豫,但看到一队蒙古骑兵向他们追来后,阿沙敢钵收回目光,用力一夹马刺,迅速的向前方黑夜奔去,将六万步兵留给了蒙古人。
逃月兑战场的阿沙敢钵不敢停留,连夜逃向预先商定的聚合地,汇合了塔海等突围出来的将领,清点部众,当夜分批突围的西夏兵将除塔海一部损失较少外,其余的多在蒙古人的追击下或杀或俘,损失极大。特别是阿沙敢钵,他这边几乎损失三分之二,所有的步兵都送给了蒙古人。
还没等阿沙敢钵等人商议出如何应付这个残局的时刻,闻得他们在此的蒙古人又一次前来攻击。
心惊胆落的西夏众将无心应战,只得再次逃跑,部队又损失了不少!
这批残兵逃回中兴府的时候,十八万大军只剩下四万不到,如此惨败引起西夏上下的大地震,整个西夏朝野再也不闻主战的声音,求和之声又占据了上风。
就在踌躇满志的李德旺被这个当头闷棍打的惶惑无依的时候,成吉思汗的使节镇海到达了中兴府,向他传达了成吉思汗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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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我大汗兵临城下,你们纳贡求和,以公主下嫁我大汗,表示臣服之请,我大汗慈悲,准了你们的请求,班师回去,才未将你们灭国。可是,当我军西征花刺子模时,我大汗根据你们提出的臣服条件,让你们出兵帮助,你们却置之不理,我大汗宽大为怀,不以尔等计较,独自去了。
谁知尔等竟然以为我蒙古好欺,在我大汗身在西域的时候,违背盟约,私下和金国达成和解,坐看我东方军队被金宋所败而不援救,将你们自己所定之约完全抛弃。如今你们更是变本加厉,不仅收容我大汗的仇人,而且还和我蒙古的敌人金国联合,意图谋害我蒙古。
虽然你们屡次违背约定,但我大汗原本还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故而前次派出使者,让你们派出一位皇族中人到蒙古,表示你们并无违背约定的意思,可是你们竟然毫不理会,还敢以刀兵威胁。
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而我大汗才兴兵至此,一战而灭尔等十万大军,如果你们现在能低头认错,表示遵从以前的约定,我大汗还可以宽忍为怀,让尔等免遭刀兵之苦,如若不然,我大军到处,鸡犬不留,到时,还请皇上不要我们蒙古没有告诉你们后果!”
身为蒙古使者的镇海站在西夏王庭中侃侃而谈,显得理直气壮,慷慨之极,本来兴兵攻打别人的不义之举在他来,完全是别人做的不对,他们是迫不得已才来攻打他们的,完全省略了他们本身的贪婪才是导致这场战争的最大原因。
不过话又回来,古往今来的侵略者好像都喜欢这么,将所有的不对都怪在别人身上,然后标榜自己是多么的正义,多么的委屈,多么的不得已,完全不记得在他们这话的时候,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们手上,国家和国家之前,从古到今,真的没有什么正义好讲,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这是人类永恒的通病,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虽然这个道理身为宋国皇帝的赵昀多次告诉过部下,但身为西夏皇帝的李德旺却没有听过,他被对方这番似乎非常占理的话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对方的责问。
站在他身边的西夏右丞相高良惠看到李德旺不能回答,赶紧走出来道:“使者这话的有误,我西夏在先皇时,对于你我的约定遵守不误,不仅答应的钱粮完全交付,而且还对金国屡屡用兵,贵国前太师木华黎曾经率军北来攻击金国,我西夏多次派出大军支援,援助贵国对金作战,前年还联合宋国大败金国,给予了贵国有力的支持。
至于没有答应和贵国大汗一起发兵西域,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我们要支援你们的东方军队,不能分派出多余兵力,此事的原因,当时我们就告诉过贵国大汗,怎么能我们置之不理了?至于贵国博鲁将军攻打长安失败,其责也不在我方,当时贵国博鲁将军并没有让我们参战,所以我们才没有去帮忙。
至于现在我们收容你们大汗的仇人,那是从何起,反到是我们不断被草原上来的强盗骚扰,而你们的大汗却没有阻止他们。至于和金国和解,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现在我国遭遇了灾荒,没有粮食,而且宋国也出兵攻打我们,当时我们向你们求援,你们推三阻四,就是不帮助我们,迫不得已下我们才这么做的。
可是如今你们却拿这个来当借口,要让我国皇上去你们那里当人质,我们当然不能答应。你们完全不顾事实,硬我们要不利于你们,强行对我国用兵,导致生灵涂炭,我到要问问使者,难道你们蒙古是不讲道理的吗?”
这话的有理有据,让镇海愣了愣,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面前这个西夏官员,眼中微微露出敬意,但还是毫不松口的道:“事情按照丞相这么一,反到成了我蒙古的不是,如果不是你们先对不起我们蒙古,我大汗也不会出兵攻打你们,如果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自量力好了。
如今我蒙古三十万大军就在贺兰山,如果你们不能给予我大汗满意的答复,我只好回去告诉大汗,你们仍然不想遵守约定,到时一切后果你们自己负责,大汗还在等我消息,我不能在这里久待,如果你们不能马上答复的话,我就要告辞了!”
知道对方这是在威胁,高良惠还想再,李德旺已经软下来,脸上堆着巴结的笑容道:“使者不用这么急,约定的事情好,只是我们现在也有所困难,可否请使者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话语的委屈无,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气概,一些心怀不忍的西夏大臣偷偷将头转到一边去,不忍看到此刻皇上的样子。
镇海也知道,现在让他们下决定还早了些,方才那么,只是逼迫他表态而已,更何况此次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探明西夏的态度,好为成吉思汗的下一步计划铺路,故而他也没过分紧逼,装做为难的考虑了片刻才道:“既然皇上这么,我蒙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我在这里等一天,如果一天之后皇上还不能答复,我马上就走,到时请皇上不要再挽留了!”
李德旺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我们一定会给使者满意的答复,现在请使者到宾馆去休息,我们马上就商议此事!”
镇海看了高良惠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似乎完全忘记他应该对李德旺行礼后再离开!
高良惠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熊熊怒火,等镇海一走,他就对李德旺道:“皇上,蒙古嚣张若此,如果我们就此屈服的话,只怕他们会狮子大开口,到时就算倾我全西夏之力,也不能满足他们!”
李德旺方才谦卑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怒容,对着高良惠大声吼道:“你们就会,当初就是你告诉朕,联合金国方才是上策,可是现在你看,金国的援助还没影子,蒙古的大军就杀到贺兰山了,如果我们不屈服,你用什么去抵挡蒙古人?难道靠中兴府内的这些残兵败将吗?这里站着的都是我西夏的文武重臣,你们告诉朕,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少西夏大臣都低下头,不敢看李德旺,只有一名武将站了出来,大声道:“启禀皇上,末将以为现在形势危急,听武云公主已经回宫,皇上不如请公主率军抵御蒙古,如此定然能让蒙古知我西夏的厉害!”
此话犹如一支最恶毒的利箭刺入李德旺的心中,原本已经被弄的心烦意乱的他更如火上浇油,竟然完全不顾仪态的站了起来,指着这名武将大声斥骂道:“阿绰,你这么是什么意思?李婉清勾结宋国,意图犯上作乱,朕早就削去了她公主之号,你此刻还敢为她话,真是反心昭彰,罪不容赦,来人,将这名叛逆打入死牢!”
看到殿前武士就要上前,高良惠连忙上前劝阻道:“皇上且慢,阿绰将军刚从外面回来,不知李婉清的事情,并非有意冒犯。皇上初登基,正宜宽待臣民,何况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不如暂且留下阿绰将军,让他将功赎罪!”
一些大臣这个时候也上前来为阿绰求情,李德旺此刻也担心,如果自己强行要杀了阿绰,会引得这些大臣不满,到时自己就难做了。
但如果就这么放过他,难保别人不会再用李婉清生事,特别是那些武将,更是不能不防。
想了想,李德旺冷声道:“既然诸位为他求情,朕也不为己甚,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即日起,免去阿绰中兴府右军都统一职,三日内到甘州任职,不得诏令,不得回中兴府!”
阿绰张口欲言,但看到高良惠不断的给他打眼神,无奈的长叹一声,恭敬的道:“多谢皇上恩典!”
李德旺冷哼一声,不再话,转身就向后面走去,旁边的执事赶紧宣布退朝!
高良惠安慰了阿绰几句,连忙追着李德旺而去,被李德旺随行护卫拦住后,他竟然高声呼喊起来,李德旺回头看了看他,将他放了进来。
“皇上,微臣方才想到一条对付蒙古的计策,故而前来和皇上商议!”
听到这个,李德旺精神一震,在武将中,他最信任阿沙敢钵,但文臣就首推这名右丞相,自己能顺利登基,高良惠可占首功。
“丞相请讲!”
高良惠看了看四周,李德旺马上醒悟,将高良惠引到一间密室中,将所有闲杂人赶开后,高良惠才神秘的道:“微臣认为,皇上此刻还是应该向金国求援,请他们按照盟约出兵支援我们,只要金国肯出兵,那蒙古定然要分去一部分兵力,到时皇上再让各州守将坚守城池,不主动出击,如此一来,蒙古定然也无所作为。就算我军有贺兰山之败,但加上金国的助力,也可弥补我军这次的损失,还请皇上斟酌!”
李德旺闻言,没有马上回答,反到低头沉吟起来。
高良惠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德旺,他这个计划其实是一箭双雕,因为从金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表明,金国已经批准了和宋国签订的盟约,虽然西夏这边因为李婉清的缘故而失去了这次机会,但只要金国和蒙古起了冲突,那宋国也断然不能袖手,只要这两国和蒙古拼上,那西夏就又可以左右逢源,不仅可以解了中兴府的危险,就是临洮和凤翔二路的危机也可以解除,只要计谋的好,对西夏的好处岂止是一点。
高良惠此刻有些担心因为李婉清的缘故,李德旺拒绝这么做。想起这位才华杰出的公主,高良惠也只能在心中叹息:恨不该生为女儿身!
就在高良惠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李德旺突然开口道:“你的不错,金国已经答应和我们结盟,如今我们蒙难,他们当然不能坐视,你马上秘密通知罗世昌,让他督促金国履行盟约,同时,你也去告诉那个镇海,就我国可以答应蒙古的条件,但因为朕初登基,有些事情还不能完全做主,请他转告成吉思汗,宽限我们几天。此事需要秘密进行,万万不能让人知道!”
高良惠心头一宽,连忙道:“微臣知道,但阿沙敢钵冒失轻进,导致我十万大军覆灭,其罪……”
“阿沙敢钵的事情朕早就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一打了败仗就处罚将军,那我西夏如今还有人可以打仗吗?”
高良惠心中一叹,知道李德旺还是维护着阿沙敢钵,不敢再多,只好表明自己会办好金国之事后离开。
李德旺在他走后,在屋中又走了几圈,自语道:“那个女人现在还不能杀,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挽回,那就将她送给蒙古人,这样到是一举两得。”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极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