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优势话语权者
丁一乐接到侠小飞爱情表白的短信之后,她在家里接到任国学第一个电话。当她接起电话,以为任国学换了另外一个名字,她想像中的人像换了另外一副嘴脸了,并不是她所见过中的那个人。
当时,丁一乐陪母亲看电视,剧情糟糕透了,讲一大堆离婚的男人和女人单身生活,可是母亲看得泪流满面。哭,不是因为那些狗血剧情好,而是万丽想到自己的遭遇。
“我想约你喝杯咖啡。”任国学在那头说。
“怎么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给我?”丁一乐说,她抬头看挂在墙上的钟,钟老早前就不走了,不过她猜此时的时间应当快到晚上九点,再过一会儿可以吃宵夜了。
“我犹豫不决半天,总是下不了决心要不要打电话给你。”
“好的,不过找个地方能喝上一杯才不赖。”
“你是说你答应了?”
“不错,在十字街口见。”
任国学突然觉得主眷顾了他,他就此可以安心地死去。他来这个小城近半个月了,他实在受不了孤寂陌生的环境,晚上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网,没有人陪聊天,而想要亲近的人又在天边,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后悔之情多得火车都拉不动。四大名山佛门古刹忙着筹备上市正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皆因现如今钱成为信仰,故任国学远离家乡,痛离亲人到这个边陲小城赚钱去订一张可以睡70年的床位也正常不过。
丁一乐挂了电话头才大了起来,问着自己“我这是干什么啦?”,她后悔自己怎么能够答应和这样一个陌生的男子约会,而且大大咧咧地说要喝酒!心底暗笑自己刚才肯定是脑袋突然缺了根弦,犯了迷糊。
“谁的电话?”万丽收起泪水,问女儿道。
“你不认识他。”
“在这个小城还有我不认识的人?除非是刚出生的小孩子了,那一定是个小天才,刚从娘胎爬出来就打电话给你了,你又没有女乃给他喝,找你干什么?”
“妈!”丁一乐不习惯母亲这种贫嘴,假装不高兴地说,“是子蓉姐的技术员,你认识吗?”
“一个小技术员约你喝杯雀粪你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哦,老天爷,是不是苏小月的病染给你了?”
“妈!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坏人!”丁一乐说着要去房间换下睡衣,“听子蓉姐说用一万元高薪聘请他来呢!”
丁一乐这么一提,万丽像死尸讨得一口仙气活了过来,说起人话来了。
“这么说,你用‘技术员’这样的小头衔小职位来捉弄我了,这样的工资起码是个厂长经理的高级人才,怎么说是技术员呢?真是个遭塌钱的名称!”
丁一乐听了母亲这番话,自己先乐了起来,说道:
“小区看大门的老狗老是吃小孩子拉在墙角的大便,你看到它一次就恶心一次,如果改个名叫‘黄金犬’,看样子你马上去抱它一起睡觉了。”
“看你这死丫头,我这么说不是为了你好?交友相对象多向有本事的人看齐,看你整天跟一帮小混混鬼混,真没出息!”
“为了你好”这几个字包含了亲人多少的殷殷期望,孩子刚走离学校的放学铃声,又被父母塞进各种补习班,当孩子嘟起小嘴时,“爸妈不是为了你好?没有多加强训练,你的成绩能拿全班前五名?”,我的娃,早熟懂事吧,上补习班吃父母爱心大餐,要不然哪对得起这几个字?问题是班里前五前只有五个名额,而天下的父母却千千万万。后来我们的父母官也学会这了一招,城郊顺风区也敢建化工厂,乌烟遮日,污水横流,市民在网上偷偷地匿名表达一下不满,各类地方报刊就会连篇累牍说招商引资是“为了人民好”,其实父母官是为了自己的乌纱帽,给GDP喂壮阳药,就是不能软下来。
因为要在咖啡厅喝咖啡,丁一乐并没有穿过于张扬的衣服出去,而是穿了一件接近送快递的工作服式样的衣服。万丽看到女儿这副模样打扮,真为自己她生出这样聪明的女儿而高兴。搞技术的男人思想都很呆板,这样打扮很是合他的口味。看着丁一乐离开家时,万丽心想,丁一乐找个技术男人也不错,天旱饿不死手艺人。
在“一元三杯”咖啡厅里,任国学戴着很潮的眼镜在所有顾客当中显得非常特别,他为自己的品味在无形之中增添了二三分自信心。这副眼镜的作用可以很好地压低了好几岁他的实际年龄。两人坐在玻璃窗旁,每当有一辆好的小汽车开过来时,任国学都暂时地把眼睛从丁一乐身上移开,直至看到车子消失为止。
“丁小姐有小车驾照了吗?”任国学问道。
“还是叫我一乐吧。”
丁一乐提醒了任国学几次了,但任国学总是改不了口,一个追求中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固执表现出来了,他也很喜欢别人叫他“任先生”,可是丁一乐并没有这个“小姐”、“先生”称呼的习惯,直呼“任国学”让他感到自己的知识价值就这样活死生给扼杀了。不过他对自己的知识还是充满着信心,当时伍子蓉聘请谈到待遇问题时,他开了一个价之后,再也不容伍子蓉还价,以此心理的优势压住了老板,他为此很得意。
丁一乐想叫来一支啤酒,但任国学很是陶醉吸一杯像永远吸不完的咖啡打消了她的想法,于是便说:
“几年前我就考了驾照。我们这里开摩托车的都是考汽车驾照。”
“我看你干投递这份工作挺辛苦的,你工资是多少?”
“一千多元,”丁一乐说,“工作嘛,我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工作,这样的工资我很满意了。”
任国学听了丁一乐的话后,才意识到她的美貌与收入相差甚远,都说越漂亮的女人智商越低,这给了任国学自信心徒长了三五分。任国学本来想说现在的物价这么高,一千多元怎么花呀,不过他还是没有说出口,这是菜市场大妈之间闲聊的话题,在这样小资情调的环境,怎么可能说这些物价的事呢?
这时有几个认识丁一乐的姑娘路过丁一乐身边时,像看到从外星来的猩猩在抽烟一样,惊呼地打趣丁一乐说:
“喝酒的一乐倒是常见,喝咖啡的一乐是第一回。”
任国学听到别人对丁一乐都是奇怪的方式来表达,自己也就好奇地问:
“她们怎么这样说你啊?口气很不友好。”
“没什么,我的确从没有上咖啡馆喝咖啡,这不怪别人这么说。”丁一乐说着突然问任国学,“嘿,来一瓶酒,怎么样?”
任国学听了愣了一下,放开脸色堆起笑容,说:
“好啊,你想喝什么酒?”
“天色晚了,不喝啤酒,白酒怎么样?”
“好!”
任国学看着丁一乐,心想这样烂的女人,最是容易弄上床了,这个天生的尤物真是他乡寂寞慰藉佳品。这时,他内心有了十分的把握了。等会儿离开这里时,别忘了帮她移开桌子,就像刚才入坐时移开椅子那样的绅士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