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动这词是通过解缙的嘴传到皇上耳朵里的,解缙与王动算是神交,中间牵线的是张科,自打王动的文名传开后,张科这里收集的是最全的,对联,词和曲,解缙也是佩服,解大才子的对联功夫古今一人,但他看了王动在岳阳楼留下的那两联,也是自叹不如。
王动这会还不知道他已经在皇上那里挂了号了,还在想着,如何马上成名,马上勾搭上什么人。最近的谷王,绝对不行,这人将是王动的垫脚石,王动正差一个机会,向皇上告发,谷王有不臣之心。
潇湘学堂,范喜这会正拉着刘福说事,“刘福兄弟,按这年龄呢,我大过你,但在这学堂呢,你入的早,还得叫你一声师兄。”
“这可不敢”刘福不知这范喜想要干什么。
“听说这次几位先生,有王府的,有书院的,有自家店里的,还有红楼的?”
“确实如此。”
“书院的那个秀才大家见着了,大掌柜嘛不用说了,小徐掌柜课说的如何。”
“小徐掌柜讲的是潇湘记的变革,大掌柜说了,一个字都不能漏,回去要照着做的。”
“那红楼的呢?”范喜脸上阴晴不定,不过还是被刘福看出来了,看来这些个家伙没按什么好心。
“等赵先生讲了,你自然就知了。”
“哈哈,衡山府的那个管兄弟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大掌柜交待了,过来的都是先生,不可无礼”刘福一脸的端正,倒是唬了范喜一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范喜,还是嘻嘻哈哈的。
原来,一班的这帮管事来的早,也不知这学院是怎么回事,赵大娘算是突然过来,由不得他们反应,这二班一听说有个红楼的过来做先生,几个大老爷们还有点不愿意,但他们又少些硬气,所以私下问了很多,范喜算起来是个班长,看着刘福也是个实在本分之人,想听听刘福到底是怎么看这个先生的,结果没问出什么。
至于红楼赵大娘在潇湘记做先生一事,已经传开了。当然通过各种方式,有的是春花楼里的姑娘,一不小心很自豪的说漏了嘴,还有就是岳麓书院的书生。杨伟一次被师兄弟问起潇湘学堂的事,他倒没在意,还真就侃侃而谈,讲到了实习课,学堂里还实验室,给小二们假造一个酒肆学手艺,这些也都引起了那帮书生的兴趣,结果讲到课本的时候,杨伟还真就拿出了一套书出来,公共关系学,第一讲就是赵大娘,一看就知是个女人,这可是个新鲜事。杨伟自己也脸红了,他也觉得学堂做的不对,怎么可以让这么样一个女人去做先生呢,他也曾经矛盾过,但看了赵大娘那两讲写的内容,也是起敬。杨伟这会已经先入为主,从佩服到折服,对王动的言行已经有点仰视了,所以顺带着对赵大娘也就少了几分轻视之意,但那帮书生就不一样了,盲目自大起来,断然投书,认为潇湘学堂此举斯文扫地,有辱学堂维系圣人尊严的地方。当然了,这些东西,传到同知荆大人那也就打住了,但这并不影响那些书生们继续轻视和诋毁潇湘学堂……
阮靖那传来了消息,说是来纵横制器看兵器官换人了,来的不再是两个将军,而是一个考察团,可能逃不过了,一定要去桃江走一趟,且这次点了名了,要王动前去问话。这把王动弄的莫名其妙,不就是谈个合同嘛,有这么复杂嘛。
甲一班开班已经十天了,按这计划,十二天就要结束了,课上十天,两天在潇湘记和望江楼还有三湘客栈实习,最后一天是考试,考完会在这休息一天,第二天领了成绩各自走人。
这天各自发配去实习,他们去实习,把望江楼和潇湘记那帮人弄紧张了,他们也没见过这阵式,一下子店里多了六七个人,过来有的时候不是招呼客人,而是在看他们是怎么招呼客人的,其实各地潇湘记做的都一样,只是长沙府这会分的更细了,上菜的就是上菜,从成菜台到客人桌上,到了桌前他不能端上桌,必需由负责服侍这桌的小二才可以端上桌,迎宾的小二,只能把客人引到桌上,开了桌号就完事,只要一领桌子前就有专门小二过去招呼。而且最让这帮管事的吃惊的是,潇湘记迎宾的最火的已经不在是机灵英俊的年青小伙子,而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还略略挺了肚子,脸上总是陪着笑,但还不是那种嘴咧的很开的样子,而是浅浅的笑。这一招高呀,下午店里不忙的档口,管事们过去问小徐掌柜,请这么个迎宾是谁的点子,“大掌柜!”,小徐掌柜说了前因后果,潇湘记重新装修那会,就开始有培训课,王动给小二们讲迎宾,讲到做小二的要去想客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年青人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麻利活络,年长的则是稳重妥当,且有长者相迎,客人还会有被尊重的感觉。当下小徐掌柜听了也以为然,不过那会他还是管事,张浩顶着掌柜,结果三公子马上交给小徐掌柜一个事,让他去特色一个年长者做小二,结果把潇湘记厨房里一个帮厨给推了出来,此人还不是个长工,只在潇湘记忙的时候,喊过来帮忙,按小三公子的话讲,此人略有福态,虽然总是笑盈盈的,但长相稳重,且手脚还很麻利,结果此人听说去做迎宾,还有些顾虑,倒不是嫌这位置差了,而是怕做不好。这小二里头,最差的是招呼行李车马的,其实是上菜,再次是迎宾,最后是看桌的。别看帮厨在厨房里得看大厨的颜色,但对那些小二来说,那可是高人一等的。三公子发话,没事,放胆子上,做不好,再回厨房好了。结果此人也是用心,懂看人,识眼色,上岗不到半个月,把所有的迎宾比了下去,最多一天开了五十八桌,如今看桌的小二倒回头求他,把出手阔绰的客介绍领到自己的桌上来。这在以前,那些个熟客见到迎宾有时话都不多说,丢了句,订了桌了,然后便是径直进去,不大搭理。
潇湘记看桌的小二也是厉害,一人能看五张桌,上菜,唱菜名,有时还要陪着客人说笑,应上两句,以至于,等到收银时,都是一溜的小跑,客人看了也是笑骂,到了收钱,跑的还真快。
相对于酒楼这边,三湘客栈更是惨,管事们这才发现,现在客栈的要求更细更高了,这三湘客栈除了外面没变,里面真是大变样了。王动已经完全把后世宾馆那套弄过来了,门口迎宾负责车马帮忙行李,专人专岗,衣服也是最鲜明。最恐怖的是进到房间里面,那里面完全变样了,里面的摆设全变了,变的规规矩矩,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而且以他们从没有看到过的方式排列的整整齐齐。定制式,一天一换,除非客人要求不换,这可以前从没有过的。管事们暗自庆幸,还好已经熬成管事了,不然,要是小二的话,这些个功夫又要重头学过。结果这口气还没叹出来,三湘客栈的掌柜发话了,“诸位管事,大掌柜发话了,以后回去各自店里如此这般,众位可要记好了。”这话一出,个个吓的差点晕了过去,这下完了,两天实习才是真章呀。赶紧要笔要纸,不管是写也好,画也好,都要把这些记下来带回去。到了下午,果然实习内容不在是参观听讲解,改成自己动手了,还好这帮管事的大多从小二做起,基本功夫还都在,但也是累了个半死,被子怎么叠,屋子怎么打扫,先是什么,再是什么,一一试过。当天回去学院,个个叫苦不迭。潇湘记那边是用眼看用嘴问用手写记,三湘客栈那帮人累的手指都粗了,这还不能息下,当下副班长还把大家叫到一起,硬是一起议一议,弄出了个最最完整的笔录出来。他们这一折腾,把二班那帮家伙也吓的半死,这课已经是听的云里雾里的,敢情还不是最折腾人的,还有身心俱累的在后头呀。
考试其实很简单,王动倒是按着后世的方式,发了判断,选择和问答,主要就是讲的内容,问答部分最后一问倒是自由发挥的,联系自己做的事谈谈在培训中有什么收获。结果这一自由发挥的题目,还真见识了这帮管事们的文笔了。会写的算是能把事情讲清楚,王动看了还能知道他的意思,有个管事只是把他每天做的事列了个流水帐,王动根本不知他想说些什么东西。还有个管事则是写,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出了趟远门见识了新鲜认识了更多字听了很多故事,根本不知所谓的结合他的做事的本份谈心得体会是什么意思。让王动欣慰的是,这个班长人居然没选错,写的东西还是可以一谈,刘福很简单,只是说了自已这些年做事的体会,以前知道,这事要这样做,那事要那样做,但为什么要这样不能那样,自己没去想过,有的想了也不清楚,这些过来一培训,知道了原委,且知道了原委后才发现,其实还有很多可是可以变通,且碰到新的事,心里也有底气不会怕了。最最简单的,他说了个例子,一个回回在他们店里吃东西,以前他们知道的就是不能提猪肉,但没有想到,上了几次菜,还是不行,最后才发现,问题在锅,同一个锅做的,人家一下就闻出了猪油味,此事的教训是,于是备了个小锅,回回来了以后,专门做给他吃。还有个拜佛的,不吃牛肉,其他倒是不忌,这曾经在店里吵起来,刘福清楚的记得,小二说那人假居士,结果那人暴跳如雷。此后得了个经验碰到这些人,要注意看出身份,切切不可乱推菜。这此来培训了之后,才知有宗教这一东西,回回,拜佛,道观都是不同的人,是不同的信仰问题,不可以乱乱来。虽然,现在还没有道士到那吃过饭,不过现在想着也是不怕了,先问清楚信仰,然后再推荐菜肴。特别是王动讲了很多关于宗教起源的故事,听了这些故事,刘福一方面钦佩的五体投地,他根本就没想过还有那么多学问在里头,不过听了也会哈哈一笑,原来不同门派不只是拜的神佛不一样那么简单,还有很多学问很多先因后果的故事在里面,所以真有大掌柜说的天主教,基督教的徒弟过来大明,那还要更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