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娅娟和天明沿着海滨漫步的时候,自强和娅琼也已还船回到饭店,对自强来说,他最希望见到娅娟,他原以为娅娟和天明已先回去,那样大家共同就餐,他也可以安下心来。然而他想错了,当回饭店并未见到他俩之时,他的心情焦虑起来,他感到了面临的危机,许天明已乘虚而入,他开始觉得忐忑不安,尽管努力克制,但是他的举止言行,也使娅琼注意到了。
约六点半左右,他与娅琼去到餐厅吃了晚饭,便告知她自己想去外面走走,娅琼见他烦躁,心里便已知了几分,她一心想要给他安慰,便提出了随他同去,起初他也拒绝,要她等她姐姐回来,但她仍然坚持要去,他便叫她写了字条放在床头,然后两人出了饭店。
他们沿着海滨小道缓缓行走,不知不觉,就走上了一条山道。这是一座近海的小山,此处风光绮丽,林木苍郁,令人倍觉清幽恬静。一路上他沉默寡言,怏怏不乐,总在想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想着天明说过的话语。其实昨天游泳的时候,他已察觉天明的企图,那时他虽感到困惑,但他始终那么相信,娅娟必是向着他的。他对她有足够的信任,相信娅娟不会变心,而对天明他却抱以宽容的态度,仍然把他视为朋友。可是到了今天,从早到晚,天明又在做什么呢?他不让他接近娅娟,有意把船划了好远;他千方百计与她同船,有意避开他和娅琼;他从早到晚陪着娅娟,直到这时也不回来。这就说明他的本性已经暴露,就说明了他是有心夺人所爱。“唉!天明实在太卑劣了。”他想到这里,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喂,自强,”终于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向他问:“你这阵子又在想啥?这个下午你咋好象总不开心?我已看出你有心事,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他猛然一怔,发现娅琼正盯着他,她的脸颊有点绯红,带有几分关切的神情。于是他说:“哦,我也不知该咋说了,总之,这事有点不太好说,我很郁闷。”
“你,你很郁闷?”她很快就接过话来,问:“你有啥事不好说呢?我想必是因为天明,他有想法,我的猜测不会错吧?”
“你,”他的神情有点诧异,便说:“你咋竟能看透我呢?你一直在注意我吗?算了,娅琼,我不想谈这个问题,我很烦,只想出来散一散心。”
“哎,你别,”她又说道:“你有啥话说出来好,闷在心里不好受的。真的,自强,我一见你不开心时,我也不知怎么好了。”
“唉!”他轻声地叹了口气,勉强笑道:“那好,既然你想知道这事,我也不妨对你说说。不过,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我问题?”她很关切地注望着他,点下头说:“好嘛,那你问吧,但愿我能答得上来。”
“嗯,”他凝视她,于是说道:“假如你遇到一位男孩,你非常爱他,他也爱你,但是,当你把心给了他时,你突然发现,你有位女友也在追他,而他又没拒绝她时,这个问题你咋处理?”
“这个,”她笑了下说:“这问题我很难回答,不过,若我真的就遇上了,那我觉得随缘为好,这就是说,一切让它顺其自然。”
“好,”他又问道:“那你说说,倘若你的女友自私,为那男孩并不顾及你们的友谊,你是否也由着她呢?”
“这,我想不会,”她又回答:“我说随缘并不是说我要让她,对于自己真爱的男孩,谁又不想去争取呢?但我觉得,这要取决于那位男孩,如果我是真心爱他,我会尊重他的选择,假如他没选择到我,却选择了我的女友,便是我与他没有缘了。”
“呵呵,你真会想,”他笑着说:“看来你是很明理的,娅琼,我一向觉得你很天真,没有想到,你看问题也有一套。”
“是吗?我天真吗?”她的唇边荡着微笑,说道:“那么你说,你倒为啥不开心呢?你要会想,男女之事,真的还是要看缘分。”
“唉!”他又深深叹口气说:“你知道的,我想你也能够看出,我喜欢你姐,心里早已舍不下了。”
“噢,总算说出心里话了。”她不禁有种落寞的情绪,便说:“其实你是说对了的,我已看出你的心思,就凭你对我姐的热情,我也猜出有几分了。所以今天你不开心,你又提出那类问题,这就说明,你对天明已有看法。”
“是的,”他并不否认:“许天明他不够朋友,我凡事总都忍让着他,可是他呢?唉!我已不想再说啥了。”
“我看,”她忽然笑道:“你也应该看开一些,你和天明毕竟要好,他爱我姐也很正常,依我说法,这就要看我姐姐了,她选择谁,也应全都取决于她。再说了,许天明他年龄大些,又是我姐同年级的,我在想,或许他俩更合适些。”
“娅琼,你,你怎么也这样说呢?”他一听就烦躁起来,忙反驳道:“许天明大又能怎样?我小一点又算啥呢?难道两人真心相爱,也要非得讲年龄吗?我告诉你,娅琼,我可不想顾及那些,我喜欢谁,只要喜欢上了,她就大点又有何妨?”
“好好,不和你争,”她的脸颊变得红润:“自强你也不必生气,我只是想,如果我姐不和你好,你就应该会想一点,你不需要自寻烦恼,你又不差,你还可以再选择呀。”
“我再选择?嘿嘿,你也说得太轻松了,”他的情绪更加激动,冲她说道:“你以为我放得下吗?你以为我会忘掉吗?哎呀,算了,看来我真和你白讲,你不懂得,我不和你说这事了。”
娅琼被他这样一闹,心里便觉很委屈了,此刻她才明白,柳自强对娅娟的情爱已经很深,已是很难劝说他了。她原想过向他大胆表露爱意,使他能够得到安慰,可是现在她全懂了,他的心里只有娅娟。不过最终结果如何,娅琼也已预料到了。
他们慢慢走了一程,沉默了好久,他才渐渐平静下来。见她不语,他便感到话说重了,便对她说:“怎么,娅琼,你生气了?噢!刚才我是激动了些,我又错了,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呵呵,可不,”她便不禁转忧为喜,接过话说:“其实我哪那么小气?我没事的,自强,我能理解,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噢,是吗?”他忽有种爱怜之意,于是笑道:“那好,我就知道你不小气,谢谢理解,咱们可以握握手吗?”他微笑着伸了手去。心情随之愉快起来。
他俩高兴地彼此握手,在她看来,这是他的友好表示,毕竟,她是始终崇敬他的,尽管他只爱她姐姐,但他对她这份情意,她却认为难能可贵。
“很晚了,”她轻声说:“咱俩可以回去了吧?瞧这天色,很快就要黑下来了。”他答应了,于是两人掉转身来,沿着山道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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