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娅琼和自强往回走时,娅娟和天明已回饭店吃了晚饭,娅娟见了妹妹留言,自然放心,当天色已经黑下来后,她与天明又出门了。八月的天气,户外始终凉快一些,二人出了饭店大门,往右走了一段路后,因见附近有片树荫,便去那儿坐下乘凉。
他们歇了一会,他便提起高考的事来,此时天明有点得意,笑道:“娅娟,这次高考没问题吧?我在想,假如这次你上榜了,我们又是大学同学。”
“是吗?呵呵,”当他说到这话题后,她便立刻笑了起来,问道:“你这么说倒是认为你考上了?你那么肯定?你对自己有把握吗?”
“我当然有,”他忙答道:“我不仅觉得自己上了,而且相信你也能成,这次高考,我已听说你考得好,而我呢,在考试刚刚结束以后,就已觉得没问题了。”
见他满怀信心的样子,娅娟不禁兴奋起来,此刻她想:“看来当初我的判断完全对了,许天明若考上大学,可能和我成为同学,老天既然给他机会,说明我俩真有缘了。”她用一种即敬佩、又温情的目光凝视着他,然后悄声说道:“你可真行!希望你能如愿以尝。”
当她说出这两句后,许天明便意识到了这个女孩对他的信任,此刻他更心潮起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啊!她多么美丽,多么温柔!”他不禁又动起了心思。他悄悄地向她靠近,对她问道:“是真的吗?娅娟,如果我要真已考上,咱俩的事情可有希望?”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微笑了下,然后她就低下头去,脸颊泛起娇羞的颜色。忽然,她发现他变得冲动,他在用手模她头发,然后拿住了她的发辨。她不禁觉得一阵兴奋,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彩,她的眼里秋波盈盈,便娇声问:“你,你做什么?我的发辫它很美吗?你那么喜欢?现在感觉挺好是吧?”
“是的,”他激动地回答:“我觉得它真的很美,你的发辫又粗又黑,对我有种迷惑的感觉,我好喜欢,真的。”他刚说完,便用手捧住了她的脸庞,他又想亲吻她的嘴唇,却被她用手从中隔了。
“你别,”她娇声说:“你别这样,我说过的,你不可以再欺负我。”
“哦,好好,那对不起,”他终于尽量克制了自己,见她面颊含着羞色,便又拉了她的手说:“娅娟,我听你的,我有一些情不自禁,你得理解,我又对你不尊重了。”
她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却又温柔地凝视着他,那意思象说:她放心他了,她已承认喜欢他了。她让他拿着她那只手,似乎没有打算抽出。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见她已有默许之意,忽央求道:“不过,娅娟,我也必须说实话了,我喜欢你,我可对你是真心的。我想你也别太保守,你若接受,我便吻吻你的手吧?”
她的脸色更加红润,见他示爱,内心不禁动了真情,“你真坏!怎么又动这邪念了?”她终于羞涩地点了下头,眼里盈着脉脉温情。
他不禁心中一阵狂喜,于是埋下头去,把她的手拿到了唇边,他温柔而又甜蜜地亲吻,两人沉浸在愉悦之中……
正当许天明热烈吻着娅娟的手时,忽听身旁传来啪嚓一声脆响,他来不及抬头,娅娟已经抽了手去。“是你?自强。”她怯怯地向他招呼。
许天明刚抬起头来,便与自强打个照面,他见他正满面怒容,十分轻蔑地朝他瞪视,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折断的树枝,愤然地往地上一摔,厉声说道:“你们?真是你们!”便掉转头飞快地跑了。接着便是娅娟在喊:“自强,自强。”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暮色之中……
原来这晚自强和娅琼回去以后,仍未见到娅娟和天明,自强当时就预感到,他将可能失去娅娟,许天明已追上她了。为此他更心绪不宁,趁着娅琼回寝室后,就一个人出了饭店。
他先去了邛海岸边,无精打采地四处游荡,他沿海岸走了一段,让夜风吹吹发昏的头脑,然后转身又往回走,不知不觉,他走上了一条小路。说来也巧,这一条路,正是娅娟和天明刚走过的,当他走了一程以后,就看见了前面的树荫,他原想去歇歇脚的,没有想到,他居然就发现他俩。他俩坐在长条石上,两人竟是何等的亲热。“天哪!她竟然让他吻她的手?”柳自强一下被惊呆了。他的头脑象要爆炸,胸口也象堵着似的,他好想痛快地发泄出来,好想与天明大干一场,但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把他的怒火压了下去。他折断树枝惊扰了他们,然后不顾娅娟的呼喊,一阵风似地愤然离去……
第二天早晨三、四点钟,柳自强就突然醒了,那时天还没有全亮,天空依然月色明朗,自强抬手看了下表,因见尚早,于是闭目继续睡觉。可是奇怪,此时他已睡不着了,他忽想起昨晚的事来,内心便又生出惆怅。是啊,他开始回想目睹的那幕,娅娟和天明,他们居然已好上了。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使他受到莫大的打击,他的心情实在很乱,他不理解,娅娟怎么竟会负他?他对她有太多的信任,他依恋她,可她因何竟然这样?他认真检点自己的行为,自己有无伤害过她?可他反复想了好久,他仍觉得从未负她。此刻他又想到天明,见他酣睡,忽又悟出一些理来。是的,许天明他实在精明,他既阴险又油滑,竟然可以追求上她。可是娅娟那么纯情,她既爱我,她又因何要跟他呢?
自强就是不能理解,他好抑郁好惆怅,意识到他已失恋了。此刻他是多么痛楚,没法入睡,于是终于悄悄起床。他径自去了屋后花园,徘徊了阵,就在一片花木前面停下步来,借着朦胧的月光,他呆呆地看着那些花木,那一朵朵娇艳的鲜花,然而情致仍不舒畅。梁娅娟已背弃他了,她好负心好绝情,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实在感到心里难受,又在那儿动起了心思。“哦,对了,”他想:“娅娟曾说今天上午要去垂钓,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可是如今还能去吗?现在她有天明一起,有天明与她形影不离,去了还能有啥意思?昨天晚上那种光景,就已说明她已变心,既去还能有啥话说?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在花园闲逛起来。他的内心感到落寞,充满了一种压抑的痛苦,他在花园来回踱步,闲逛了会,便朝寝室方向走去。“罢了,”他想:“既然娅娟已跟天明,我在这里还能玩吗?我已彻底失去了她,不如还是先走为快。”他这样想着,已经走到寝室门前,他轻轻打开房门进去,不惊扰同伴,然后开始收拾行囊。此刻东方已经发白,天色微亮,他已打算要回家了。
当他背起那个布包打算前往火车站时,他忽然又踌躇起来,“嗯,”他暗忖道:“难道我就这样走吗?这样可好?倘若早晨他们起床,见我已走,娅娟她会不生气吗?她知道我不辞而别,她又可能怎样想啊?”他的内心矛盾起来,开始在房里来回踱步,他就那样想了一阵,觉得郁闷,终于还是决定要走。不过,他这样想:“我既要走也要留下一个口信,毕竟,我仍对她很深爱啊!娅娟终是可爱的女子,即便要怪,那也应该去怪天明,他实在是太卑劣了,竟然可以夺人所爱。”他想到这里,就去桌上找来纸笔,写了留言放在床上,然后抽身出了房门。
柳自强就这样走了,他背了行囊大踏步地去了车站,赶上了开往锦城的第一趟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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