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汽车拐进一条熟悉的小巷子时,小胡同学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阴谋。
前几天张强和王威,就是天天被抓到这个地方来。
那么今天警察找他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花木苑内衣大盗的案子,只怕还是为了那两个在嗨吧失踪的青年的案子。
方宇把车开进院子里停好后,扭头对后座上坐着的另一名警察陈波涛道:“小涛,你先把他带到二楼5室去,我去找林头汇报一下。”
陈波涛答应了一声,拉开车门,押着胡不归下了车。
三人刚走到楼梯口,却正好碰到一个人急匆匆的从楼上走下来。小胡同学抬眼一看,靠,还是个熟人――正是那个刑侦四支队的吴小阳。
吴小阳正急匆匆的从楼梯上往下赶,一步就迈过两阶台阶,好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等着他办一样。方宇见状忙拉住小胡同学的背包,把他往旁边一扯,而陈波涛也知机的闪到一边。
“吴队!”方宇和陈波涛两人招呼了一声。
吴小阳抬起头来,朝三人点了点头,脚下却不停,继续往外赶去。他本来就人高马大,现在又急着赶路,这一脚迈出就比普通人要长上一大截,还没等小胡同学开口喊冤,人家已经走到了一辆大众速腾面前。
陈波涛刚推了一把想赖着不走的小胡同学,正站在车门前的吴小阳却突然叫了一声:“等等!”
接着他又大步走了回来,指着胡不归问道:“这位是怎么回事?”
方宇忙陪笑道:“吴队,是林头吩咐我们带他回来协助调查的。”
吴小阳开口这么一问,小胡同学马上心中一动。他知道吴小阳是刑侦四支队五小队的领导,而这个地方就是五小队的驻地。也就是说在这里,吴小阳是最大的官。既然他没有下令把自己抓回来,那肯定是下面的人动的手脚。
吴小阳脸色一变:“有什么好调查的?简直就是胡闹!行了,我还有事,先不多说了,你们尽快处理一下,不要耽误时间。对了,让小林马上给我打个电话。”说完又转头走了,这回人家倒是真的上了车,冒出一股尾气后,彻底走人了。
方宇当然明白吴小阳话里的意思,他说尽快处理,不要耽误时间的意思,就是说:‘赶紧问几句话后,直接放胡不归走人。’但林芷卉是他的直接领导,而且人家背景深厚,林芷卉的话他也不敢不听。
当即他朝陈波涛使了个眼色,陈波涛会意的点了点头,扯着胡不归的背包道:“行了,赶紧跟我们上去。”
小胡同学嘟嚷道:“警察同志,麻烦你轻点,我包里可是有贵重物品的,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走上二楼后,陈波涛把胡不归带进了一间写着第5审讯室的房间,接着把房门一关,把小胡同学一个人关在了里面。
小胡同学好奇的四下打量起来,这间房并不大,只有20多个平方,靠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前面是一把椅子,估计是嫌疑犯坐的地方。最奇怪的却是后面的墙壁,竟然是玻璃的,可任凭小胡同学如何仔细看,都看不到玻璃那头的景象。
方宇则径直上了三楼,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大声叫了起来:“林头,林头。”
办公室最里面的一个位置上,林芷卉懒洋洋地应道:“怎么了?人抓回来没有?”
方宇几步冲到桌前,先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这才开口道:“抓是抓回来了,可刚刚我们上来的时候碰到了吴队,他说我们是瞎胡闹,还叫你赶紧打电话给他。”
‘哦’林芷卉柳眉一蹙:“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一下,10分钟后开始审问这小子。”
方宇点了点头,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开始准备笔录的东西。而林芷卉则抓起电话,拨通了吴小阳的手机。
“吴队,你找我?”
“小林啊,我问你,你干嘛要打草惊蛇?”
“吴队,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打草惊蛇?”林芷卉一听顿时就有些不高兴。
“那个虎头帮小弟是张强的亲信,你把他抓过来,只会引起张强的警惕。”
“这两天张强根本没有出现,连王威也一直躲在他的别墅里,我们现在跟睁眼瞎一样,不抓他一个小弟问问,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些什么东西。”林芷卉却并不惧怕吴小阳,继续据理力争。
电话那头小吴小阳的语气缓和下来:“小林啊,今天早上局里的一位领导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老是骚扰张强,说要是没有直接证据的话,就不要三番四次把人家带回来问话……”
林芷卉一听更生气了:“吴队,怎么?你怕了嘛?”
被林芷卉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吴小阳也有些生气了:“老子怕个鸟!只要张强和王威敢出来,我就敢继续抓他们。”
“那不就成了,既然大的不出来,我抓小的又有什么不对?”
正在开车往虹山火车站狂飚的吴小阳顿时苦笑一声:“小林,你们六组的任务是外围排查,不是正面突击,你这样做只会让四组、五组的同事有想法。”
林芷卉生硬的回道:“吴队,虎头帮做的坏事太多了,既然大家都是为了破案,都是为了把犯罪分子绳之于法。那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大不了事后论功行赏的时候,我不参与就是了。”说罢她也不等吴小阳答话,直接就把电话一挂。
“嘟……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吴小阳忍不住摇头长叹一声。
林芷卉挂断电话,站起身来大声道:“方宇,立刻准备审讯。”
第5号审讯室中,胡不归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而方宇和陈波涛,则换上了警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审讯桌前。
“姓名?”仍然是没有营养的开头。
小胡同学长这么大,还真没进过警察局。但没吃过猪肉,也总看过猪跑不是。他也知道这一进了警察局,开始问的都是些废话。
当即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胡不归。”
……问过年龄、籍贯等信息后,方宇又开口道:“职业?”
小胡同学眼珠一转:“业务员。”
‘哦。’方宇哦了一声,打断他道:“你是业务员?在什么公司工作?”
“我是魔都史鉴贸易公司的业务员,已经在那里工作大半年了。”
“你不是在嗨吧工作嘛?”听着耳中无线耳机传来的声音,方宇眉头皱了皱。
5号审讯室旁边的一间房内,正透过单向玻璃看着5号审讯室的林芷卉,缓缓吐了口气。六组的另外两名组员,罗国强和冯源则坐在她的身边。
“怎么可能?我大学的专业是贸易管理,怎么可能会去酒吧那种地方工作。”
林芷卉开口道:“小方,你问他有证明人嘛?”
“胡不归,你说你在贸易公司工作,那你有证明人嘛?”
“当然有,我的老板可以证明,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马上给她打电话。”
林芷卉又开口道:“先不用管他。问问他年7月19日晚上,他在做什么?”
方宇又继续尽责的当着传话筒。
小胡同学皱起眉头,苦苦思索起来。他当然知道年7月19日晚上,他在做什么,那天正是他被逼加入虎头帮卧底的日子。看来这帮警察目的很明显,是想追查那两个青年人的下落。说句心里话,胡不归倒是想把真话说出来,可悲哀的是,他自己也参与了抛尸,虽然是被逼的。但你让他怎么敢开口说真话,那不是要把他自己绕进去嘛。
“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时间太久了,我实在是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一般晚上都会在家里上网的。”
方宇冷笑一声:“那需要我们提醒你一下嘛?”
陈波涛会意的把笔记本电脑一翻,把电脑屏幕朝向胡不归。
上面正在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正是那天在嗨吧里,胡不归和两个闹事的青年人,被虎头帮小弟压着往二楼包房走去的景象。
六组通过买通嗨吧的机房监控人员,在不惊动张强的情况下,顺利地拿到了当天的监控录像。
嗨吧使用的监控摄像头像素还挺高,虽然是晚上,灯光又很昏暗,但胡不归那缩头缩脑的猥琐模样,被拍得清清楚楚。
小胡同学干笑了一声:“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是去嗨吧玩了。结果却碰到一场打架,酒吧老板开始还以为我跟闹事的两个人是一伙的,所以把我也给带到楼上去问话。后来他们通过监控录像发现这件事跟我无关后,马上就把我放了。警察同志,你们既然有监控录像,自然也应该知道当时打架是从舞池里开始的,根本就跟我无关。”
林芷卉的纤指在桌上敲了敲:“方宇,你问他知不知道那两个人的下落。”
小胡同学把手一摆:“警官,当时酒吧老板把我先放了,我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如果你们想问那两个人下落的话,最好去找酒吧老板问问。”
方宇把脸一板:“废话,我们用不着你来教。我问你,你真的不知道那两个人的事情?”
胡不归眨了眨眼,装出一幅无辜的表情:“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认不认识张强?”
“张强?是谁?是干什么的?”
“王威呢?”
“王威,等我想想,好象我小学同学有一个叫王威的,不过我们都有10来年没联系过了。”
任方宇如何问,小胡同学一直装傻冲楞,反正就是不肯承认跟虎头帮有任何关系。
审讯进行了1个多小时后,方宇楞是没问出半点有用的东西。那头的林芷卉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站起身来,恶狠狠地道:“方宇,你警告他,要是他再不说实话,我们马上就把他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