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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天繁星的闪烁之下,二百名士兵无声无息地包围了一座院子,不需要详细的指派,熟练地在周围设下了陷阱和布防,占据了附近民居中的制高点。把整个院子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剑寒春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诮和高傲的笑容道:“自从知道黑熊对秀兰下手之后,我就派人调查野兽军团六个首领的下落,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
兰斯张口想这一次抓住秀兰的人恐怕不是野兽军团的人,可能会是图老大的人,但是张了张嘴,又闭上。看到剑寒春水自信满满的样子,兰斯觉得,剑寒春水如此有把握,总应该有他的道理。
看到布防已经完全完成,剑寒春水这才哂然道:“走吧。”
跟随着剑寒春水进入的,就只有兰斯,长风和随着剑寒春水一起来的四骑将。剑寒春水手下的四骑将,按照风云雷电排名,全部看起来年纪都在二十出头,只有风骑将是个女的,看起来英气勃勃,另外三名全部是清一色的男子。
幽原美代一行人早就里藏匿了院子的四周,各自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院子的门是紧锁的,但是剑寒春水非常不文明的一脚把院子的门踢烂,带着一行人走到了院子中间,发出一声响亮的长笑道:“出来吧!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院子里的屋子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灯光,也没有人回答剑寒春水。长风开始怀疑剑寒春水的情报是否准确。
但是兰斯却已经从他那超人的感知能力中感觉到了院子里有人。但是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绝对不是晚上抓走秀兰的那个人。
剑寒春水哂然一摇手,道:“把他赶出来。”
站在他身后的风骑将伸手把自己手中的火把穿过窗户扔到屋里。
兰斯觉得这种举动未免太野蛮和粗鲁,但看看身边的剑寒春水和长风,看起来两个人都觉得这种行为理所当然,显然都觉得,这是把里面的人赶出来的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
一声震慑人心的长啸从屋里传出,那火把被人一脚从屋里踢出来。然后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非常的修长,身上穿者暗红色的袍子,他的头发也是红色的,一直披散到肩膀上,另外几缕头发在眼前垂下,遮住了他那俊美到有点象少女的相貌,和充满着邪异魅力的眼睛。
他的腰间配了一把形壮诡异的刀,看起来象某一种动物的尾巴。
他的整个人都充满着诡异的味道,大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剑寒秋水,故人来访,不用这么粗暴吧?”
剑寒春水冷冷的寒声问道:“我妹妹呢?”
那红衣人哈哈一笑,道:“我又不是你妹夫,没有这个责任天天给你报告你妹妹的行踪吧?”
受到这种侮辱,剑寒春水一无所动,但是他的目光却越发的凌厉,胸膛微微一挺,整个人的气势立刻全部改变,仿佛是的顶天立地一般,气势豪雄,直逼红狐。
那红衣人毫不胆怯,神采飞扬地道:“打架吗?我从来不怕。”
剑寒春水冷哼一声,腰间春水剑破空而出,在空中发出嘶嘶的啸声,他的剑闪烁着浅浅的碧绿色,仿佛是一泓春水一般随着挥舞的剑气在空中荡漾。
强大的剑气在红衣人的周围盘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远远看去仿佛是一股巨大的水流把红衣人卷了进去。
那红衣人轻喝一声,一道红色的刀光月兑鞘而出,正是他身上所佩的长刀,划破了剑寒春水的剑上形成的旋涡,冲出了剑影的包围,
那知这巨大的水流的。竟仿佛是真的水一般,竟然在空中与刀光相遇漾出了水波纹样的涟漪,剑法忽变,仿佛成为一个深潭,那红衣人就是在潭中即将灭顶的人。
每一个震荡的波纹都是对那红衣人的一次冲击,巨大的冲击力,连绵不断的通过春水剑气所形成的幻影冲击着红衣人的刀气。
连续的碰撞声响起,那红衣人飞向空中,落在了屋顶上,他的长衣的下摆被割去了一条,但是却丝毫没有狼狈的感觉。
那红衣人嘲笑道:“剑寒春水,即使你的剑法再高,也抓不住我。”完,转身就要走。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四个人忽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正是幽原、美代、阿里和杜克。仅仅是从他们四个人所发出的气势上,红狐就敢肯定,这四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
更何况,美代刚上来就发出来一个魔法能量罩,把自己整个人罩在了这个能量罩中。其实,以自己的刀气,劈开这个能量罩并不难,问题在于破坏这个能量罩的过程,就足以让周围的另外三个人攻击他十次,也就是能够让他死上几十回了。
但是那红衣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害怕,发出了响亮的笑声道:“有趣有趣!原来剑寒春水的手下还有如此的高手。这不会是四骑将吧?据四骑将以战法谋略著称的,没听还是魔法和剑术高手?”
幽原冷冷的道:“交出人来!否则你必死无疑。”
那红衣人漫不经心地应道:“是吗?”忽然从胸前掏出了一串东西,挂在手上,摇了几圈,道:“真的这么有信心?”
众人定睛看去,在火把的照耀下勉强能认出那是一串木质的项链。只有兰斯惊讶地啊了一声道:“秀兰的项链!”这正是那一串秀兰原本买下来想送给兰斯却没有送出去的项链。
直到此刻,兰斯才的确定,抓住秀兰的人真的和这个人有一定的关系。
美代只好收了自己发出的能量罩,那红衣人一扬手,把那项链扔给了剑寒春水,道:“还给你。本来我想再玩一会儿,才把项链给你。记住,一个月之内,不要让我在红龙城周围百里看到你。一个月之后,我自然会把秀兰姐和那位姑娘原璧奉还。”
剑寒春水接过扔来的项链冷冷的道:“绝不可能。最多三天。三天之内,如果你还不把秀兰送回来,我就出兵把你们的野兽军团消灭干净。连一点渣滓也不准留在科南大陆上。”
那红衣人带着懒洋洋地笑道:“是吗?三天怎么够。最少十五天。”
剑寒春水冷冷的盯着红衣人毫不放松地道:“三天!”
红衣人嘻皮笑脸地道:“那就十天好哩?总不能一口价。大家有商有量,各让一步,就十天好了。”
这哪里是两个当代名家的较量,根本就是两个市井之徒在讨价还价。
剑寒春水的表情仍然是那么的冷肃,丝毫不放松的紧盯着红衣人道:“三天!”
那红衣人作出夸张的无奈表情道:“最少要七天。再也不能少了。这可是跳楼大甩卖了,如果你非要三天,就只好现在砍掉我的脑袋,然后我让我的手下砍掉秀兰姐的脑袋。”
剑寒春水注视着那红衣人的眼睛,看着这是不是那红衣人所能够接受的最低限度,这才同意的道:“七天。我现在回西铁城,如果七天之内没有看到秀兰,我希望你有多远逃多远,求神拜佛不要让我抓到。”
那红衣人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啸跃上了旁边的另外一座民居,转身而去,周围设防的士兵们白拿着弓箭,没有得到命令只好眼睁睁地看到他悄然而去。
远远的还能够听到那红衣人悠长散漫的回答:“到时候是谁逃还不一定呢!”
尽管这个人充满邪恶,也站在敌对的立场,但是周围的人还是不能不被这个人所表现出的豪情和潇洒留下深刻的印象。
兰斯大声地问道:“这个人是谁?”
剑寒春水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道:“他就是野兽军团最神秘的首领——红狐。那把红色的刀,那就是他的红狐刀,形状象一头狐狸的尾巴,不是吗?”
剑寒春水用深刻的深恶痛绝的目光望着红狐远去的方向,恨恨道:“总有一天我要捉住你的狐狸尾巴。”
※※※
接近午夜时分,伏安和席晋终于出现。
带着出乎意料的平静,冬雪和伏安面对面地再一次进行秘密谈判。不过此时,情势已经有了根本的改变。
伏安的样子,丝毫没有得意的表情,道:“冬雪妹子,事到如今,我不妨诚实地跟你谈一谈。”
冬雪默然不语。
伏安忽然长叹一声道:“冬雪妹子的一点都没有错,我的确和陶朱达成过协议。双方合作,等到陶朱能够统治东方联盟的时候,我就是东方联盟的所有军队的总指挥官。”
冬雪心中想道,这种法应该是可信的。也只有是这样大的诱饵,才能够引诱伏安放弃自己在红龙城的既有利益。
伏安诚恳地望着冬雪道:“对于冬雪妹子今天下午给我的提议,的确是非常的吸引人。可惜,会谈结束不久,就收到了陶朱传来的消息,冬雪妹子已经失去的白石城军队的控制权。不知道冬雪妹子对此作何解释?”
冬雪淡淡地望着伏安道:“这件事情冬雪怎么会知道哩!冬雪还是在谭则老先生那里得知的。伏安大哥此时旧事重提,不知道有何用意?”
伏安似笑非笑,没有表示相信,也没有表示不相信道:“现在陶朱传来了指令,让我想办法把冬雪妹子永久地解决掉。愚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特地来请教冬雪妹子。”
冬雪心中一震,没有想到伏安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出来,转念道:“冬雪一介弱女子,又能够给伏安大哥什么建议呢?”
伏安看者冬雪道:“我想过哩!如果依照冬雪妹子的话,也不是不可行。只要现在冬雪姐带兵,日夜兼程,三天之内即可赶回白石城。有我的红龙城的助力,夺回白石城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我们红龙城目前兵力薄弱,这样做可是会冒非常大的风险。”
冬雪不语。
伏安只好继续道:“更何况,还要为此得罪陶朱,以当前红龙城的实力,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冬雪深吸一口气道:“伏安大哥何不把话直接明白。陈述了这么长时间的利害关系,不感到口渴吗?直接把你的条件出来好哩。”
伏安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冬雪妹子这么干脆,我就直了。我虽然有心要帮助冬雪妹子,但是就是害怕冬雪妹子渡过难关,就把我给忘了。”
到这里,伏安的目光中闪烁着异的神色,道:“不如这样,冬雪妹干脆嫁给我,我们白石城和红龙城联姻,到时候这个消息一旦传出,东方五城必然不敢不给我们面子,冬雪妹子的城主就任也就不成为问题。而我们两个人夫妻一体,自然也就不存在过河拆桥的顾虑。”
尽管冬雪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知道伏安这个时候如果提出任何条件,必定是极其的苛刻,但是仍然没有想伏安还会玩这么一招。
不由得阵脚大乱,心神不宁。冬雪冷冷的望者伏安,思考伏安的话中的到底有几分诚意。
伏安用温柔的语调道:“冬雪妹子,请务必相信我。这样做对于我们两个人来,都是非常最有利的方案。如果你嫁给我,你就不需要担心我在支持你就任城主方面会有所保留。同时我也不用担心,冬雪妹子会拒绝履行协议。”
看着伏安温柔的语调和炽热的眼神,冬雪心中却感觉心中发冷,如坠冰窟。尽管从理论上,冬雪知道人性的卑劣,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面对过。冬雪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直到此刻,冬雪才对这个的时候一起长大的伏安大哥不再抱最后一丝希望。
冬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伏安大哥容我考虑一下如何?”
“当然没问题。”伏安潇洒地站了起来,道:“终身大事,当然要考虑清楚。不过,黎明以前我会再来一次,冬雪妹子最好在那时之前拿定主意。否则,天亮以后,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冬雪强作笑颜应了一声。看着伏安带着席晋转头离去,心乱如麻。
※※※
剑寒春水挥了挥手,命令四骑将退下,转身对长风和幽原等人道:“我想和这位兰斯兄弟单独谈一谈。”
看着长风等人转身离去,院子里只剩下剑寒春水和兰斯两个人。
兰斯心中惴惴,不知道剑寒春水是不是又要旧事重提。在这个时候,提这个问题恐怕有些不合时宜。
剑寒春水眉头微蹙,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话。
兰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剑寒春水,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在七天以后交出秀兰吗?”
剑寒春水转头看兰斯,道:“你相信吗?”
兰斯直视剑寒春水道:“我不相信。如果是我,要么我不碰秀兰,如果我一旦抓到秀兰,我就绝对不会轻易把她交出去。否则,就必须面对你可怕的报复。”
剑寒春水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模棱两可。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把长剑,扔给了兰斯,道:“接剑!”
兰斯本能地接过了扔过来的长剑,听到剑寒春水轻喝一声“看剑!”
剑寒春水已经手持另外一把长剑向兰斯刺过来。但是并不是他常用的春水剑。
兰斯本能地挥剑格挡,剑寒春水手手腕微抖,已经刺在了兰斯的手腕上。这一剑刺得非常轻,仅仅刺破了兰斯的手腕的表皮,就收了回去。兰斯只是感觉到手腕稍微有一点刺痛的感觉。
仅仅从剑寒春水这一剑迅若雷霆,收发自如的手法和火候,就已经可以看出,剑寒春水剑上的超凡造诣。
“再来!”一模一样的剑式,再一次向兰斯刺过来。
兰斯换了一种手法,但是仍然被剑寒春水刺到了手腕上。
剑寒春水冷冷的道:“你看!”他的剑竖立在胸前,作出了几个分别的独立的姿势,道:“剑为百兵之王,但是基本的攻击和防御的姿势和手法却非常简单。只要能够熟悉这些最基本的防御和攻击的手法,剩下的,怎样去变换,怎样去组合,引诱敌人露出破绽,都只是靠着个人体验和创造。归根结底,仍然离不开的最基本的几种姿势和手法。”
兰斯心领神会地看着剑寒春水不断地变换着持剑的姿势,体会到不同的姿势在格挡和进攻的时候产生的不同的效果。
“看剑!”没有任何的一预告和征兆,剑寒春水一剑刺了过来。
经过刚才演示,兰斯开始明白到大概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法去格挡,当的一声,两剑相交,兰斯终于第一次挡住了剑寒春水的剑。
来不及思考,剑寒春水的剑有如毒蛇一般,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刺了过来。剑脊重重地拍在了兰斯的手上,如果这一剑用的剑锋,恐怕兰斯的整个右手就已经被卸下来了。
“再来!”剑寒春水毫不松懈,也毫不留情地继续的攻击着。让兰斯全身上下增加了无数的血点和红色的拍击留下的印记。
渐渐地,在生死一发之间的激励下,兰斯开始体会和掌握到剑手的攻击和防御之间的手法和精髓。开始能够轻易地招架住剑寒春水的攻击。
甚至偶尔还能够在剑寒春水攻击的间隙学着剑寒春水的手法,反击一两剑。
这一切,对兰斯来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以前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存在了他的大脑里,只不过现在通过剑寒春水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把那些已经遗忘的知识和经验又回忆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兰斯在剑寒春水的疯狂的快速进攻之下,开始能够渐渐的看得越来越清楚剑寒春水的每一个细致入微的手法的变化,而且自己也能够运用自如的格挡和进攻,掌握着其中的节奏和变化。
自然而然的,随着兰斯运用越来越自如,剑寒春水的攻击的频率和速度也开始迅速地加快,越来越多的剑气也开始贯注到了长剑之上,发出丝丝的啸声。
“砰”一声碰撞,两只长剑撞在一起,同时折断。
兰斯呼呼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衣服都被汗塌湿了,浑身酸痛不已,到处都是被剑尖刺过的痕迹以及红红的剑脊拍过的印记,衣服也破烂不已,但是这一切的痛苦和兰斯刚刚所体会到的新的东西给予兰斯的喜悦相,都不微不足道。
兰斯仿佛被引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之中,怀着一种疯狂的喜悦之情,兰斯真的想要跳起来大声欢呼。
剑寒春水心情复杂的望着兰斯,同时也望着自己手中的断剑,他早就知道,兰斯是一个非常出众的少年,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兰斯能够在如此短短的时间之内成长得如此之快。
剑寒春水现在都开始怀疑,兰斯是不是真的对剑术一窍不通?也许一开始的生疏的手法,让人不忍目睹的拙劣姿势,只是他的掩饰?否则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每次出剑法手法就已经精练犀利到仿佛已经经历了千锤百炼?
剑寒春水并不是没有见过天才,事实上他自己就是一个天才。六岁学剑,十岁就打败了他的老师,他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参加东方联盟的新秀选拔赛,就获得了获得冠军,然后,在他二十一岁那年,他再度蝉联东方联盟第一种子选手的称号,使他成为东方联盟无可质疑的剑术顶尖高手。
但是他头一次看到一个自己的资质还要好上无数倍的一个少年。这让剑寒春水有一种嫉妒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打心眼里透出来的寒意。
当兰斯恭恭敬敬地把断剑交回剑寒春水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闪过剑寒春水的心中:
我这样教他剑法,会不会是在自掘坟墓?也许用不着一年两年,眼前的这个少年就会超过我,成为我心月复大患,我是不是应该趁着他还没有成长起来,把他一剑解决了?”
剑寒春水心中闪动着这个念头的时候,发现兰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
剑寒春水随即打消了这个无聊的念头。他的骄傲和自信不容许他做这种事情。
他自然不知道,兰斯的心灵感应,对于杀气是最敏感的,尽管剑寒春水的杀气仅仅是在一刹那之间传来,已经让兰斯有所感应。
兰斯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万万没有想到,剑寒春水刚才竟然真的想把自己一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