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与瑞雪年相处久了,知道她为人无害,遂放下心防,话也渐多,她告诉瑞雪年,迄金桀自小习武十分用功,但稍有不慎,迄王爷便会对他实施毒打,实则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瑞雪年听了她的话,心里隐隐明白了一些,迄金桀与金穆既是兄弟,便定不是迄王爷亲生,既不是亲生,即便毒打也痛不到他的心,只好在迄王爷没有其他子嗣,要不然怕是迄金桀更难有安身立命之地。不过这些瑞雪年是不会对菊香说的,这府里的人个个都把迄金桀当成神一般膜拜,要他们知道了心中的神只不过是个可怜可悲的私生子,甚至连辽人都不是,他们肯定是死都不会相信。
菊香虽然中规中矩,对瑞雪年尽心竭力的侍候,但瑞雪年终归觉得少了什么,同荷月在一起,往往是她说上半句荷月定知道下半句要讲什么,瑞雪年一个眼神她便知道小姐要干什么,时常与瑞雪年嬉戏笑闹,也能同她分甘同味,菊香就不行了,稍显木讷,亦不知道瑞雪年在想什么,只是好在安守本分。
午后的阳光给了原本凉爽的天气一丝暖意,阳光透过窗纱映进室内,照在迄金桀脸上,此时他正在书房端看一副画像,趁着阳光,他看起来那般温柔,温柔的不像迄金桀。
迄金桀想起许多年前,在京城的拥挤的街头,擦肩而过的男子俊美阴柔,身体柔软,伴着一阵花香悠悠飘过,他只看一眼,便再也没有忘记过…
“少主!王妃驾到,正在南厅等候。”
门外忽然响起的通传声打断了迄金桀的思绪,迄金桀微微蹙眉,将画像重新挂起,站起身抖了抖裙摆,几声奚蔌声过后,他推开门来到南厅。
茶香袅袅,迄王妃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今年新采摘的茉莉花茶,虽说茉莉花茶并不名贵,在茶叶里算不得上品,但她独独钟爱,那弥漫的香气清新爽口,不冽亦不涩。
见迄金桀推门而入,一抹和蔼慈爱的笑容浮现在面颊,无疑迄金桀是她的骄傲。
“今年的茶不错吧?”迄金桀坐定,也倒上茶,品茗起来,他倒不太喜欢茉莉的茶香,只不过偶尔喝上几口,尝尝鲜罢了。
迄王妃点点头,一阵无关痛痒的闲聊之后,她问道:“桀儿,中秋节要到了,可有准备?”
“年年不都是一样的过法,还需什么特别的准备?”迄金桀随意答道,未多思索。
“今年怎么一样?今年我的桀儿有美人相伴,自然…不同了!”迄王妃嘴角噙着笑意,渐渐绽开,落入眼底。
她的桀儿会爱人了,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许多年了,她的心结一直横亘在此,迄金桀早已到了适婚年龄,却未曾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思,哪怕是红帐也未进一回,又听谣言道迄金桀有断袖之癖,她为此难过了很久,几乎接受了这样不堪的事实,却忽然听闻迄金桀从清远带回一名女子,起先未见,她十分好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迄金桀动容,不过上次在菊园见过之后,她忽然明白,迄金桀就是迄金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尽管瑞雪年的身世与自己颇有渊源,但这些年,该悔过的已然悔过,不过都是命数而已,又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只要桀儿好,一切都不在重要。
“她算什么,不过是暖床的贱婢而已,这府里怎会有她的位置。”迄金桀淡淡说道,好似谈论一件别人无关紧要的话题一样,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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