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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儿!那股腥臭味越来越浓,让我都无法忍受。但我无法放弃,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漂亮恢弘的如同宫殿一样的别墅里会有这样恶劣的味道。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强烈好心的驱使,我捂着鼻子,推开那扇门——
门吱呀的开了,一股难闻的腥臭让我有着呕吐的感觉。我定睛细视,里面居然是蜘蛛们的乐园,蛛遍布,里面横七竖八放着一些旧式家具,『色』彩无法分辨,油漆有些剥落。我心翼翼地走进去,拉开半掩的窗帘,灰尘就弥漫在眼前,我不想再呆一分一秒,我转身——就在转身时,我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笼子。在阳光下,在这灰尘遍布的屋,一个金光闪闪的鸟笼!我凑近去看,当我的鼻子就要挨着那笼子的时候,我终于哇的一下吐了。我的眼睛接着看到一只死鸟,一只已经完全腐烂的鸟,只有些骨骼告诉我是一只鸟,鸟的身上蛆虫在欢乐的聚餐,这就是那股腥臭的源头!这源头居然在这精美的鸟笼。细看那笼子,编织的实在精致,怕是纯金的吧,很厚重的感觉,虽然蒙上了灰尘它的高贵还在静静地诉过去的荣华富贵。我还想提提那鸟笼,确定它是不是有着金子的分量,但我终于无法忍住那股腥臭,我只得带着疑『惑』飞也是的逃走——一边逃跑,一边想着,多笨的鸟儿,鸟笼大开着,为什么不飞出去,还要呆在那里活活饿死?或许是病了,病的无法飞翔,还是有着其他的不让我得知的缘故?
我狂命地飞奔,我的意识在驱使我快点离开,快点离开!这漂亮的宫殿会不会是另一只金丝笼?我得飞出去,飞出去。我下楼。我打开大门,外面空气真好,阳光灿烂。我很快地锁好门,想都没想把钥匙塞进门缝里。
但——我停住了,又敢忙把塞进一半的钥匙掏出来,放进口袋。我没有回头就走了,我感觉那股腥臭的味道正从门缝里向外面渗透。
我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楼,转过假山,进入金黄的花海,再拐头向下,走着走着,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觉得太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渐渐的连影子也模糊。我吓了一跳,抬头看时,我又来到那块石头旁边。
是在游乐场,我清醒了。是昨天我出现的那个游乐场。我在那块石头旁,我的旁边不远处,几个孩子沉浸飞翔的乐趣中——他们叫着:“飞了飞了。”和昨天的何其相像!还有天边的晚霞正烧的通红,还有那石头旁的垂柳,依然如烟,似水。只是少了一个人,那块石头上没有那个忧郁的男人。蓬松紊『乱』的头发,时髦整洁的穿着,混混的眼睛,呆滞的目光,却发出甜甜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回家吧,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一惊:“一帆叔,你来了!”但石头上空『荡』『荡』的,我回头望,看见的是孩子被同伴甩向高高的天空。一时间,我思想短路,我想我一定是在梦中,那豪华的场所是我梦中的幻觉,或者是我一直在夜游。
但是,我的手伸向衣兜却真切地感到金属的凉意,那钥匙冷冷地告诉我一切都是真实。妈妈的唠叨是真实,我的逃避是真实,那南柯一梦也是真实,那股难闻的腥臭更是真实!
在石头旁,在夕阳下,黑夜的影子正从西边滚滚而来。我该怎么办,我该向哪里去?我思忖着,彷徨着,在游乐场兜着圈子。孩子的欢笑与我无缘,我从来没有童年的欢笑和快乐,在阿爹背上的飞翔已成了我永远的痛!我看到老人们踱着步子,手捏着滚球,一脸的安然。这也和我无缘,我还没有到那样的境界。我只考虑我的现在,我该何去何从?
“归来哟,归来吧。”远处传来哀伤的歌,一如我哀伤的心。
歌声是在提示我回去?我想,可我无法面对妈妈,虽然我知道她一定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虽然我也特别想回到她的身边,但我却无法指挥我的双脚向家走去。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我的意识领域又一次陷入混『乱』。我黯然地坐到椅子上,却惊讶的发现居然就是昨夜的那张,上面还有他的气息。我想起他的温暖而宽厚的怀抱,想起阿爹嘿嘿的憨笑,我的泪流了下来。
“大姑娘了,还流泪,羞不羞?”我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但没有他的身影。我想止住眼泪,我不能让阿爹看着伤心,也不能叫他看着笑话。
眼泪却没有止住,我的泪像下着的雨哗哗的下,越下越大,连头上身上都湿了。然后,我感觉到人群的『骚』动,人们急急忙忙的跑,嘴里还喊着下雨了下雨了。哦,不是我流泪,是老天也哭了。我『模』『模』眼角干燥燥的,我没有哭,我是个坚强的姑娘,我不会哭。
雨还在下,游乐场的人们像鸟雀一样飞向各自的窝。我,还坐在那张椅子上,任凭这雨水打湿我的衣,淋湿我的心。
雨还在下,夜幕已经提前降临,路灯渐次亮起来,发出暗暗地冷光。我打着寒战,我多么希望会有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一把伞顶在我的头上。但没有,今夜他不会再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雨中,风中……
雨还在下,他还是没来,我知道我的等待是一个童话。美丽的梦幻和残酷的现实在雨中,在风中交织、飞腾。
我还是站起来,我怕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雨沙沙地下,像脚步声——沙沙,沙沙——是他的脚步吗?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他来到了我的身后。我把力气凝聚到指端,握拳,猛地转身,奋力地砸向身后。但是我绝望了,我没有听到哎哟的声音,却看到不远处的鬼影魅魅,疯狂的张牙舞爪,像恶魔一步步向我『逼』来。我的心剧烈的颤抖,我得马上离开这里,虽然我知道那鬼影只是风中舞蹈的桂花树,但我又怎能肯定不从它的身后突然窜出一只『色』狼,呼哧一口喝了我窖酿了二十年的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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