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果儿眼神一动,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便拉了殷无恨小心地潜游过去。只是稍微拉近了距离,堪堪听到那边的声音。
便听到另一个声音娇媚地喘息着说:“王~嗯,已经~啊!已经,有点,有点眉目了……”不知另一个是做了什么,那个娇媚的声音又紧促尖锐地尖叫了一声“啊!”,带着**的浓郁感觉。
“说吧。”命令的声音,非常冷冽,甚至不带喘气的,完全听不出来有什么**的味道。
“嗯~花果儿确实,确实是个女子,前些日子在东大路中段买了出宅子……啊!殿下,慢点嘛……”
“宅子?”
“殿下~不要停~”娇媚的声音黏腻腻地哼唧着。然后又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声娇吟和回答。
果儿静静地拉着殷无恨,脑子里却将那声音想了好几遍,终于想起来那声音,在那边的,正是慕容宫。那个音糜国的大王女,怎么会跑到这莲国来了?
想到无恨昨晚说的话,看来不是眼花了。
果儿悄悄拉了殷无恨又潜了回去。一切似乎都是在寂静中发生又结束。莲叶丛里,肆意欢爱的人,却在两人离开之后,目光迷离,梦呓一般地念出了一个名字:“果儿……”
旖旎而含糊,甚至连她身下的妖媚少年都没有听清楚。少年依旧嫣红着脸,红唇张着,逸出一声又一声媚入骨髓的申吟……
却说果儿拉着殷无恨回到岸边,给船家赔了点钱,又说明船还在莲叶深处,船家笑得合不拢嘴,连说“不客气不客气……”手里却将那银叶子拽得死紧。
离开渡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两人直接回到宅子里,过了洒满桃花瓣的小桥,就直接往枫美人的房间而去,已经听不到声音,不知道枫美人怎么样了。果儿有点心虚……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想进去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纠结着抬手要再去敲门,旁边却响起一个声音——
“有事?”
果儿扭过头,看向那双妖娆的眼,脸诡异地扭曲了一下,问:“你……那个白痴没事吧?”
墨非寒脸上隐隐红了下,僵着脸,回了一句:“没事。”
果儿的目光从他脸上往下移,看到他手上端着一盆热水,盆子边搭着一条素色丝巾,手指间还夹着一个小白瓷药瓶。
脸上不由又扭曲了一下——这家伙,不会把枫美人给做死吧?
想了又想,纠结了又纠结,最后还是决定让枫美人自生自灭。所以她直接拉着殷无恨就去了厨房,两人又开始琢磨新的菜色。
墨非寒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都进了大厅,脸上现出一种不自在的神色,身体却没有犹疑,直接踢开了门进去,又把门踢上。
厨房里,果儿正在尝试做女乃茶。
将茶叶、清水、一茶匙的坚果切片放进锅中去煮,然后估模着再加入占20,的牛女乃。加点糖,如果有粗砂糖就好了,不过克难克难,用一般的糖代替也是可以的。没有女乃油索性不加了,然后又切了一些杏仁片洒上去,又添了一些炒熟的花生,就成了她最喜欢的干果女乃茶……
果儿得意得倒了一杯递到殷无恨面前,今次是他乖乖坐着等她上东西,不过捣鼓了半天,就上了一杯饮料,果儿满足地抱着杯子啜了一口的,感觉味道还可以,正得意之时,肚子却非常不应景地叫了起来。
“啊!肚子饿了。”果儿模模肚子,觉得分外委屈,她怎么折腾了那么久,就整了个女乃茶出来呢?她的原意是想找东西填肚子的呀!可是进了厨房,看到案上的牛女乃,她就跑题了。现在肚子饿,可不是一杯女乃茶能安慰得了的。
殷无恨站起身,走到灶头旁边,就要将火加大,果儿却在后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笑眯眯道:“算了算了,今天到外面去吃吧。”
殷无恨手上动作一顿,身体却没有动。果儿似乎想到什么,嘴角一弯,上前一步抱住他的一边手臂,将他直接往外拖去:“呐呐呐,今天允许你旷工了。非常情况,非常处理。走走走,我肚子饿死了。”她饿了,想必他也饿了吧。
果儿笑着拉了他又出门去,走前特地有装了一杯简易版女乃茶,到了枫美人房前,敲了敲,来开门的是墨非寒,果儿笑着将那杯女乃茶递给他,道:“这被女乃茶给他喝,他会很高兴的。”
墨非寒看着果儿手中有点纷杂的饮料,半信半疑地接了过去。果儿也不多说,直接走人,走前好心地交代了一句:“今天没饭,自己出去吃。”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和无恨出门去了。
或许真的是品牌效应,又或许是习惯了,果儿下意识地就找四海客栈的牌子。既然说四海客栈的大老板是莲国金莲使齐其木,那在莲京这么个莲国的大本营,想来也不会太难找。
果然,不过绕了两个街角,在稍微繁华的地带就看到了一家四海客栈,不过,在举步迈到门口时,果儿发现旁边有一个大大的简单的‘酒’字召,那么一个龙飞凤舞的字挂在门边,整个店面鲜绿鲜绿的,色彩非常明艳,果儿不觉被吸引住了目光,转了脚跟就往那店内走去。
殷无恨自然也是跟进去的,两人俱是一身素雅的儒装,果儿是天蓝色的配一件白色的薄纱外套,袖口绣着一朵白色的木莲,殷无恨则和她相反,是一袭白衣配天蓝色的薄纱外套,袖口绣着天蓝色的木莲。
这两件衣服都是殷无恨做的,不过款式花样却是果儿绘制的,也算得上是简单的一套情侣装了。
两人进得店中,却见满眼浓艳鲜亮的色彩扑到眼前来。墙上嵌着两排不知什么材质的木,上头挖了凹槽,一排吊兰从木上倒悬下来,显得整个店里都有一种清幽的感觉。但给果儿更强烈感觉的是,这里,非常像那些雅致的咖啡厅或者小茶屋。
果儿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这不会又是那个申屠一笑的产业吧?
不过她也没有去多问,只是上了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刻就有小二姐上来奉上菜单,菜单上头各色熟悉而亲切的甜点名字,让果儿心里的那个猜测更加坚定了一些,不过也只是猜测,她没有想要去证实。反正到时候见到那个申屠一笑再说。
如果那是个几百岁的老太婆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代沟什么的。
果儿暗暗摇头,点了两份牛排,都要七成熟,吩咐都切成小块的,然后要了两份黑森林蛋糕,一杯红茶,又偏了头去问殷无恨想吃什么,他倒是摇摇头,表示一切随她做主,果儿便改成两倍红茶。还要了两倍橙汁。
上主食前,果儿和殷无恨一人一杯橙汁慢慢地啜饮着,果儿被酸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牙根都发麻了,可是那熟悉的味道,却让她舍不得不喝——好久没喝到橙汁了,以前还是她最爱的饮品之一呢。
殷无恨显然不喜欢这种要酸死人的饮料,所以喝了一口就没有再动。果儿想到先前,他似乎对她做的女乃茶挺满意的,揣测着他是不是比较喜欢甜食?
不过喝了三两口,两份牛排就上来了,用镀银的精致盘子装着,点缀着排成花瓣样的胡萝卜片和几叶青菜,一朵粉红色花。看起来甚是善心悦目。
牛肉都已经切妥,餐具也还是筷子,果儿夹了一块放到嘴里,肉质鲜女敕,味道非常好。以前吃牛排是什么味的,在丛林里一年早就忘掉了,不过却知道,眼前的更加合她的口味。
殷无恨坐在果儿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小瓶花,他安静地低头进食。果儿偶然间抬头,就见他举止间分外的优雅,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她不由地盯着他看。
他被她看得不自在,缓缓放下筷子,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果儿忙摆摆手,笑眯眯地道:“没事没事,继续继续。”说完自己也低下头去,继续填肚子。美味虽然勾人,但她现在肚子饿了,便也没心思细品,反正味蕾不讨厌,就可以吃到肚子里了。
两人正吃着,楼梯口又走上来两个人,果儿随意地一抬头,却看到了慕容宫,依然是一身锦袍,金冠束发,细细长长的金色流苏垂在脸侧,冰冷而凌冽。
她的身旁挂着一个美少年,少年一身艳红的一着,妖媚的面容,风情的姿态,曳地的长裙,通身如火一般吸引人的目光,可惜,不包括果儿,甚至他身边的女人,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慕容宫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靠窗位置的两个人,她紧紧盯着那张妍丽的小脸看,看得完全出了神,以至于她身旁的少年都注意到了她不同寻常的注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却看到一对男女。一双媚眼立刻就转了回来,娇嗔道:“邪,您看什么呢?”他似乎是在意,眼中却没有多少真实,幽深得看不见底。
“看美人。”慕容宫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果儿,显然她所指的美人就是她了。
果儿迎视着慕容宫的目光,眼里的神色幽暗莫名。
慕容宫俊美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带着那妖媚的少年走到果儿桌前,向前倾了身子,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花果儿。”
果儿耸耸肩,淡定地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着咽下去,然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太女殿下。不知有何指教?”她头也没抬,只是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对面捏着筷子,指节发白的少年。
殷无恨也没有抬头,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他不确定他一动,会不会就和慕容宫打起来。但他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在这里伤了她,必然会给果儿惹到麻烦。而他最不愿的,便是让果儿为难。
果儿心里却没想那么多。她对于慕容宫也非常没有好感。可是她冷漠的态度似乎惹到了慕容宫,以至于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差点被提起来。
也不是不能躲过去,只是没有必要,如果哪一天要杀这个人的话,那就没有必要现在暴露实力。
所以果儿任由慕容宫将自己提拉起来,只是微微笑着,笑虽然不达眼底,眼中还是适时地露出疑惑而无辜的神色看她:“太女殿下这是怎么了?”
慕容宫就这样一手提着她,一手就要往果儿脚踝上探去,果儿微微一叹,低低叫道:“太女殿下,在下真的是花果儿,您的八翎环也确实在我身上,但我真的对女人没有兴趣。”
慕容宫的眉头冷冷一皱,手指在果儿腕上动了动,似乎还有种不死心的味道,想要去扒她衣服,却在下一秒被一双手钳住了动作,他顺着那手看过去,就看到殷无恨苍白的脸,眼中幽暗晦涩,就那么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然后坚定而有力地一根一根掰开她扣在花果儿腕上的手指。
没等他掰完,慕容宫自己就一松手,果儿顺势倒到殷无恨怀里,斜着眼看她。
旁边妖媚的少年也来回看着这几人,脸上依然是妖媚的笑容,不知在想什么。
慕容宫盯着果儿,狠狠呼吸了几下,才面色狰狞道:“你是女人?!”
果儿点头,异常无辜道:“我记得我有申明过,我是女人啊。”做什么莫名其妙就认定她是男人了?
慕容宫脸色扭曲地控诉:“你的脉象是男子!”
捏?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呢。她无辜地眨眨眼,无辜地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红衣少年突然开了口,声音里似乎含着笑:“邪,您莫不是忘了,有一味药叫做‘孕子’?”
“孕子?”果儿一头雾水中,旁边的殷无恨却脸色白了起来,拽着她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
慕容宫的脸色也变了,拧着俊美看向果儿,嘴里重复道:“孕子?”
果儿四下看看,甚是不解:“这‘孕子’怎么了?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果儿纠结地皱起脸,想来想去觉得郁闷,索性也就不问了。回去自己找资料去。想罢,觉得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拉紧了殷无恨的手,果儿随意地行了个礼,就告辞里去。慕容宫却杵在原地,没有阻拦他们离去,也没有坐下去,只是那么站着,好一会之后,甩袖离开了‘酒’店。
红衣少年,妖媚地笑着,殷殷地跟在她身后,一起离开。
直到确定慕容宫没有跟上来之后,果儿才又问了殷无恨:“什么是‘孕子’啊?”她倒真的不知道。(某无良的家伙故意没教她的。)
“孕子,食之可孕。”殷无恨苦涩地回答。
果儿愣了下,差点尖叫出声:“我怀孕?!”左右看看路人诡异的目光,她敛了神色,拉了殷无恨匆匆回到自家宅子里,将他拉到床上,放下床幔,开始详细审问:“说清楚,怎么回事?”不是应该男人怀孕的吗?!怀胎十月,她害怕啊!
难道要她和无恨商量:咱不生孩子了吧?
无恨肯定会闷着头难过的!
开始殷无恨下一句话却让果儿更加凌乱了——
“孕子,一般是东大陆的女人吃,或者西大陆的男人吃。如果两方人要结亲的话,吃了‘孕子’的那一方身体就会发生变化,直到为另一个人生下一个孩子为止。否则身体就会一直维持那个样子——也就是,你无法让东大陆的男子怀孕。”也无法让他怀孕。
果儿顿觉晴天霹雳!
这他爹的是什么情况?她什么时候中孕子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孕子要怎么解啊?要怎么解啊?
果儿几乎要崩溃了,支撑的力量一下软掉,身子直接趴到了殷无恨胸上,耳边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眼前飞过N排乌鸦……嘎嘎,嘎嘎,嘎嘎……
不行!她要回去问问那个娘亲去!想到她就撑起身子,心急得就要爬起身。
殷无恨却两手环上她的腰,将她箍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臂收得紧紧的,还微微地颤抖。对于她的身世,他并没有多么了解,可是却是知道她必然是尊贵的,此一番,她若回去了,必然是给她买一个西大陆的干净少年,生一个孩子的吧……他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让她离开?
他做不到,做不到的!殷无恨的脑袋埋到果儿颈窝里,恨不得将她和自己揉成一团,就再也无法分开了。
果儿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是独生女啊,花求败必然不会由着她不生娃的。可是要怎么解这‘孕子’又全然没有头绪。她暂时还不能回去。
既然会在这莲京逗留许久,便只能在这里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如果这个世界有四百年的平均寿命,那她这身体才九岁,也不急。不过……她现在长这么大了,要怎么算?算了算了,不想这些,还是想想怎么解这味药才好。
这样一来更没心思去惦念西大陆了。既然可能会住得更久一些,果儿决定上街去再买一点生活用品,当初也没想呆多久,只等无恨的事情解决了就走,那药瓶那么小,她甚至怀疑会不会在这里呆一个夏天,所以东西买得也不多,只都作短期用的,现在倒是要去置购一些了。
生活嘛,何必亏待自己,何况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总的来说是没什么所谓的,她就是不要孩子也没关系,可是无恨一定不会这么想吧。反正她那爹娘也还年轻着,让他们自己再去生就是了。她怕痛,不生也没关系。
决定了明天的行程,果儿索性闭了眼,从殷无恨身上滑了下来,钻进他怀里,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轻轻道了一句:“无恨……相信我,留在我身边。”
“嗯。”他收紧手臂,定定应了她一声。可是眼睛却觉得酸涩,心里缠着丝丝的痛。他现在越来越贪心了,她的温柔,她的微笑,她的目光……他都不想和另一个人分享。
真的,一点都不想。
是因为她一直这样承诺着,纵容着的吧?
果儿听着他静静的心跳,絮乱的,一声一声,似乎能感觉到这里边紧促的疼痛。他总是这样,什么都埋着不说出口,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多一点自信呢?
无恨……你这个傻瓜!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睡了过去,天亮时,灼热的阳光穿过薄雾洒进木雕的窗,朦朦胧胧地晕开,将窗上雅致的莲花照得都要发光。
殷无恨扑扇着睫毛,轻轻张开眼,看一眼窗外天色,虽是六月中的天气,但莲京四面环水,倒没什么热,甚至早间还会有薄薄的雾气。只是天亮得越来越早了。
他低头看一眼缩在他怀里的少女,她的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只露出一边粉女敕女敕的耳朵,珍珠样的耳垂莹润如玉,一小段精致的弧线延伸至下巴。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鼻间闻着她的气息,她喜欢这样抱着他睡,他也喜欢这样被她抱着睡。因为每次他醒来,看到她嵌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样子,呼吸喷在他的胸口,他才会觉得,有一点真实感。
这样一日日地看着,便越发地清晰,心也越发地安定。
他小心地调整了一子,又抱了她好一会,才拿了颗枕头放到她怀里代替自己,这才将半边身子探出床,坐在床边回头看着她抱着枕头睡得人事不知,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人被换掉的样子,他又觉得难过,抿了抿唇,伸出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睡得绯红的脸颊,依然是软女敕女敕的触感。
他安静沉寂的眼静静地凝望着她,隐隐闪过一抹泪光。他终于收了手,走到一边去换了衣服,出去准备早饭。
当果儿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殷无恨正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她咧嘴一笑,朗声道了一个字:“早!”
他细长的凤眼转过来,轻轻看她一眼,眼中神色微微的明亮,单薄的唇轻启,应了她一声:“早。”然后走上前,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床边的案几上。
果儿见他倾身弯下腰来,见到他粉色的唇就在眼前,有点苍白干涩的样子,不由骤然凑过去,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收回身子,对上他惊讶的目光,自己则笑眯眯道:“早安吻啊!”
他脸上一红,眼眸不自在地飘开,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她,见她始终笑眯眯的样子,又忙地收回目光,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好之后又出门去了。
可是出了门,他却站在门口一步都挪不动距离。他的身体都是无力的,明明她在那么近的距离笑得那么温暖,明明她的唇贴到他的唇上,感觉那么美好,为什么他却觉得,心里那么痛,痛得都要疯掉?
好一会,他才缓和了呼吸,慢慢朝前厅走去。
屋内,果儿捧着洗脸的丝巾,怔怔地顿了好久,然后才慢慢继续手上的工作。将自己打点好后,挑了个紫色猫眼石的额饰戴好,才出了们去。
到了大厅,就看到殷无恨正在布菜。她走上前,帮着他一起摆好碗筷,打好饭,然后就去枫美人房里叫他。开门的还是墨非寒,她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墨非寒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心思却显然是惦记着屋里的人。果儿好笑道:“叫那个白痴起来吃饭。”
墨非寒点点头。果儿便回身走了。
殷无恨又在桌子上放了三杯女乃茶,果儿又回厨房再弄了一套餐具,一杯女乃茶。自己端起自己的那杯女乃茶啜了一口,眼睛一亮,三两下都灌到肚子里,然后将杯子递给殷无恨,眼睛亮亮的,像汪星人一样水汪汪的眼睛殷切地看着他:“还要。”
殷无恨结果她手中的杯子,转身到厨房里又倒了一杯女乃茶出来,嘴角暖暖地弯着,至少,果儿非常喜欢他做的东西呢。
果儿看着殷无恨消失在厨房的背影,眼中神色变得柔软,摇摇头,目光落到桌上,伸手拈了一小片肉,放到嘴里。嘴还含着手指呢,门口就走进两个人——应该说走进了墨非寒,墨非寒抱着枫美人。
果儿一边舌忝着手上的油渍,一边瞄着枫美人,枫美人的气色红中发黑,脸色青紫,眼中冒火。脖子上手上……露出来的地方都可以看见吻痕。果儿毫无怜悯之意地笑了起来。
枫美人脸色更加难看。狠狠地剜了墨非寒一眼,墨非寒却一副没看见的样子。枫美人一直没有说话,果儿严重怀疑他的喉咙已经哑了。
“果儿,我们逃吧!”枫美人小声地哼唧了一句什么,没有人听清。
果儿含着笑倾过身去问:“什么?”
“我们逃吧!”枫美人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沙哑的声音依然含混不清,果儿还是没有听清楚。
她忍着笑,无辜地看着枫美人喷火的眸子:“什么?”嘴里问着,心里却对枫美人现在的状况万般同情,这娃子,居然迟钝到没看出来墨非寒喜欢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找教训是什么?
“花果儿!我们逃吧!”枫美人被墨非寒抱着落座,他尊臀下的垫子就是墨非寒的大腿。他从墨非寒怀里倾出身子,费力地靠到果儿身边,在她耳边用力吼,可那声音却似小猫呜咽,没有一点威慑力。
果儿眨眨眼,总算听清楚了,明知道原因,却还是恶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枫念白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要他怎么说?说他因为没及时理会到墨非寒‘含!蓄!’的表白然后被压在床上逼着求饶了整整两天吗?他喊得喉咙都哑掉了!这样的情况,他怎么说得出口?!
果儿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身后殷无恨已经走了回来,在她旁边坐下,将盛了女乃茶的杯子放到果儿面前。果儿端起杯子又要喝,却被旁边伸来的一只手挡住,她看过去,就看到殷无恨认真地看着她,说:“先吃饭,不然一会又吃不下饭了。”
果儿乖乖把杯子放回桌面,笑眯眯地扯了扯殷无恨的袖子,指了指他旁边的,距离她比较远的一道菜,然后自己面前的小碟子捧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无视旁边枫美人沙哑的声音鄙视她:“见色忘友!”他除了骂这一句,脑子里似乎掏不出更有威慑力的词汇。
她回头似笑非笑地瞄了像乖小孩一样窝在墨非寒怀里的枫美人,又看了眼桌上的菜色,还好今早煮的是稀饭,算得上流质的食物——作为受,果然是辛苦的。果儿深表同情。但同情之后,她接回殷无恨递过来的小碟子,津津有味地低头吃她的早餐。
她只能在精神上祝愿枫美人反攻了。至于要到何年何月,那就是不可知的了。
几人慢慢吃完饭,墨非寒抱着枫美人回房,果儿则帮着殷无恨收拾善后。
两人收拾完了,果儿想到昨天的决定,便拉了殷无恨一起出门,路过枫美人的房间时,倒是想招呼一声来的,但是灵敏的耳朵却捕捉到里边小猫呜咽一样的嘤咛申吟声。
果儿脸色囧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打扰,直接出了门,拉着殷无恨逛了大半天的街,买了好一些漂亮讨喜的瓷碗,木筷子,桌子、椅子、书柜、衣柜……又再采买了一些衣服,布料,颜色都很素雅,泰半都是蓝的、白的还有一些青的、紫的,红的……还有鞋子,腰带,书……零零碎碎地买了好多东西。
当空间戒指都装满了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果儿肚子饿了,索性也不回宅子,直接找了临水的酒楼进去,酒楼里客人蛮多的,一楼里尽是一些膀大腰圆的女人,果儿看不太舒服。
正想退出来,眼尖的小二姐忙迎了过来,笑吟吟地弯腰将两人往门里边引,殷勤道:“邪,邪!里边请。本店的招牌菜可是这莲京一绝呢。”
果儿想了想,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便顺了小二姐,上了二楼一间包厢。殷无恨刚想开口借厨房,却被果儿拦住了,果儿朝那小二姐微微笑了笑,道:“有劳了,将贵店的招牌菜上七八道来吧。”
小二姐似乎被果儿这么一笑给眩花了眼,傻傻地看着果儿娇女敕美丽的面容,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旁边的殷无恨一把将被人垂涎的少女拉到自己怀里,那小二姐才恍惚回过神,越发殷勤地应了一声:“好嘞!邪!”应罢就转身出了门去,走时还记得把门给合上了。
果儿顺着殷无恨的手势趴在他怀里,也不挣扎,只是仰起头看他,眼中亮闪闪的:“无恨,吃醋啦?”
“……嗯。”他迟疑了一下,别开头小声承认。
“呵呵……”果儿好心情地笑笑,眉眼弯弯地道:“偶尔尝尝人家的手艺,认认真真偷师,才会有进步嘛。”
殷无恨坐在果儿旁边,听了这话认真思考一番,点点头,就乖乖坐着等上菜了。
不多会,小二姐端着菜上+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头,一溜地进来将菜放好了又一溜地出门去,只是那小二姐留了下来,张了口正要解释,果儿摆摆手,让她出去,那小二姐也识相,立马就行了个礼走了,照样给回身合了门。
果儿不让她解释,其实就是不想让殷无恨的心思完全落在菜上面,否则吃个饭都不认真了。却说殷无恨,本来要听小二姐介绍这一桌子的菜,可是小二姐却被果儿打发出去了,他眼眸往门边小二姐离开的方向漂了两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了头自己研究那些菜去。
桌上的菜有八道,围成一个花型,中间的花心放的是一道汤,香浓鲜艳,另七道花花绿绿,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
果儿开始填肚子了。不过或许是被殷无恨的手艺养叼了嘴,这些东西总觉得没有无恨做的好吃。殷无恨则静静的,细细的品尝,非常认真地偷师。
果儿看得无语,也没说什么,反正他有认真吃东西就好了,他要怀着什么心思吃,她也控制不了。
吃完了,端起旁边的茶水漱了口,又用搁置一边的湿巾擦拭双手,拉了响铃叫来叫二姐收拾东西,吩咐上了点饭后小点心和一壶茶。然后道窗旁的小案几边上坐下,与殷无恨一起靠着窗,往外看风景。
窗外一个巨大的湖,两边连着水路。湖上几艘渔船,几艘画舫,湖边大片的草地上,三两游客,些许行人,几株柳树,垂枝到湖面之上。这个湖虽然没有荷叶荷花,却映着周围的山山水水,华丽画舫,小小渔船而显得风景如画。
小二姐上来,摆好点心之后就退下去了。果儿趴在窗沿上,眼睛看着窗外烟波浩渺的湖面,画舫上有歌女或小倌在跳舞或者唱歌,又或者弹琴……各种娱乐。
殷无恨跪坐在旁边,看着她,不时从案几上取一些糕点往她嘴里喂,然后看着她一边慢慢蠕动着嘴唇,眼睛边盈满赞叹地四处看,窗外的风景很美,莲京的风景很美,在他眼里,却不如她的一个侧脸。
他的目光是专注的,眼神是柔软的,他总是适时地将点心递到她嘴边,她总是异常自然地就着他的手咬到嘴里。
他看着她嫣红诱人的唇,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果儿毫不怀疑地一口咬下去,不轻不重的力道,她口中温暖湿润的气息让他感到一股灼热的酥麻感从指尖闪电般窜向全身。
果儿正看到一艘画舫上一个舞女正扭着纤腰跳着大气而又强劲的舞蹈,她其实还没见过这个大陆上的女人跳舞,一时看得激动,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咬着的不是糕点,又扯了扯,含糊道:“无恨放……”手。她终于发现自己嘴里咬着的是殷无恨的手指。
果儿忙张嘴让他收回手,然后紧张地看过去,还以为是自己不止吃了糕点,还一并咬了他的手指,可却瞧见殷无恨满脸通红,眼睛幽亮地看着她,她囧了一下:“那个……没咬痛吧?”
他摇头,又点头,迟疑了一下,又摇头。
果儿眼里光芒一闪,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殷无恨身体一个不稳,侧了侧,才将背靠到墙上,双手环住她的腰,防止她不小心滚到地上去。
果儿在他怀里笑着抬起头来,却正好见到他的下巴,一时兴起,便吻了上去,在他尖瘦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笑道:“无恨,你是故意的吧?”
殷无恨被她猝不及防的一咬,从喉咙里逸出一声申吟,听了她后面的问话,脸上微微烧了起来,他紧紧抱住她的腰身,自己却仰起头,声音有点心虚,却道:“没有,你咬到我的手指了。”
“哈哈哈……你说谎的样子好明显哦!”果儿笑得几乎要打跌,他明明不会说谎,一说谎,脑袋就会往上仰,不敢看她。
殷无恨脸上更红,懊恼地低下头看着怀里笑不可遏的少女,却被她笑得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眸和绯红的脸颊所迷惑,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唔!”果儿的笑声被截断,只能发出抗议的一声闷哼。
殷无恨收紧手臂,将她紧紧箍住,唇上越吻越深,身体倾靠过去,将她抵到窗框之上,一只手绕到她的脑后,将她用力地按向自己。
如果看不到未来,那就要现在吧,要现在的每一个时刻!
果儿,如果,可以把你融到身体里多好……
果儿“呜呜”叫着,又不忍心用力去推他,可是万一干材烈火,情到浓时,她再来喊“卡!”不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那个啥吗?她仰起头想要避开他的唇说话,可是他却顺着她扬起的曲线,一路向下,在她的颈上用力吮出一个红印。
“啊……”果儿张口吐出的只能是一声娇媚的申吟,明明是想呼痛来着……可是那一声申吟听人耳中,她的脸顿时羞得通红,伸手要去推他,可是手上却失了力气,软绵绵的抵在他的胸口,那点微末的力量,挠痒痒似的。
“别,无,无恨,不要咬我……”果儿咬着下唇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微微的喘息,以至于每一个字都带着粉红泡泡的色彩,室内温度一时飙升。她心里都要惨叫了:尼玛的为什么老咬她?莫非无恨其实有点**倾向?而被‘**’的自己还有感觉,莫非她是‘受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