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松了她的口。”黑社会命令道。
紧紧捂住我口鼻的大掌立刻撤开,新鲜空气的钻入,使我抓紧一切机会深呼吸。
“要怎样,直说吧。”时间久了,眼睛能适应黑暗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向黑社会的后面扫去。除了那个阿天,这次来的人跟上次明显不是同一批,上次那伙人块头大,脑子钝,随便吓唬一下就屁滚尿流地跑了,这次的人个个凶神恶煞,手里均拿着武器。我心下警铃大作,敢情这次真的是做好充足准备直蹦我来的,连家伙都带上了,估计怕我又找外援。
柳棉絮,以前上大学被人找麻烦的时候身边总有个闻菲菲,下午,又有金霖帮你,这次,看你怎么办。
“呵,还挺直爽。”那人走上前来,透过暗淡的月光,横亘在他脸上的那道长疤甚是明显,我心里一紧。
“那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这位大哥,你们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我深吸一口气,冷言道。
那男人盯了我几秒,继而呵呵笑起来,脸上的疤痕随着他脸部的动作纠结着更狰狞了。
“这位老师说得对,这样的确不符我们道上的规矩,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大哥,难不成就这样算了?”我身后的阿天问道。
“算了,哼,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叫我算了,可能吗?”男人说道,环顾了下四周,从兜里掏了根烟出来,点上,开始吞云吐雾,半晌后道,“这样吧,咱不以多欺少了,看你这副身边,也禁不起折腾,我不想为难你,你就跪下,给我道个歉,并且保证不再干预我跟那八婆和小子的事,我就放了你,怎样?”
我不语,却早在心里笑了百八十遍。
跪他,笑话。
“你就是把我头拧下来,我也不待跪的。”我冷冷道。
“MD,不识抬举。”阿天猛得一把扯过我的头发,右脚狠狠踢向我的膝弯,“给我跪下。”
“恩!”自头发传来的刺痛使我闷哼一声,但随即膝盖与粗糙的水泥地重重摩擦的钝痛感又使我阵阵抽气,我猛得一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忍住欲月兑口而出的申吟。
“挺行啊,阿地。”黑社会一声令下,刚刚扇我巴掌的男人再一次上前。
“啪。”又是一巴掌。
一个男人拼了命打的力道岂是我能承受得了得,身子马上下意识地往地上倒去,在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刻,阿地一把拽过我的头发,又是一巴掌。
接着是一阵剧痛从月复部传来,我捂着被踹疼的肚子,无力地趴在地上,腥甜的味道自喉间一波又一波地涌上。
“噗”地一声,一口鲜血自我口里喷出。
我浑身发热地贴在冰凉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忍受着背上,腿上,手上传来的一脚又一脚的痛感。
我紧紧咬着嘴唇,防止那破碎的申吟声音溢出。其实我也没有力气喊叫了,过分的疼痛使我的喉咙里溢满血水,一张口就是一堆血。
明明是起了风的深秋,我却感到背上的汗水一阵一阵地渗出,浸湿了里面薄薄的单衣。
一时间,思绪纷飞,许多画面,许多人自脑海中飘过。
由最先的邹亦到现在的嬴锦廷,又最初的甜蜜到如今的痛苦。
我抿唇,不想哭,却想笑。
今晚,注定要永远要躺在这里了吗?
我爱过,但不够彻底,恨过,却不够深刻。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停滞不跳,干涸如枯木,岂料,我仍旧渴望爱。
渴望那种飞蛾扑火,欲将双方燃尽的视死如归感,渴望那种缠绵悱恻,非你不可的偏执感,渴望那种刻骨铭心,拿生命去拥抱的炙热感。
泪水悄悄地滑落,没入我的锁骨。
有什么亮光在眼前闪过,有什么声音自前方传来。
来自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我半眯着眼,听着那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双手紧紧把住地面,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朝前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