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彝连山异灵备战志(中)三(四)
“不!”耍立立打着酒嗝把脸一仰,眼睛迷蒙着抑扬顿挫地对余恨说,“你错了!彝连山上确实有真神。”
耍立立的这话让余恨听得很清楚,余恨心里大吃一惊,上体猛一直,禁不住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梗起脖子,挑起额头的青筋,大睁眼睛去看耍立立,但是嘴里嚼着却没言语。懒
——对“彝连山上有真神”这一传说,包进宇阳的保密局已经启动秘密侦破计划,该计划的代号叫“灵杀”。
“灵杀”的行动计划与行动内容是:查处一切对“彝连山上有真神”的传说有关的人,尤其是关于相信这个谣传为真的知情人。
包进宇阳的保密局认为:谣传之所以能广为流传,其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人相信谣传为真并将之加以再传说而导致的。既然有人相信,那就得从相信者的口里掏出其上线的传谣者是谁,由此顺藤模瓜从中得出一个合乎实际的客观结论。常言说“狡兔三洞”,因为彝连山很大,就是往彝连山上搜索真神也得知道那个真神在彝连山上的活动情况及活动规律;否则,就是爬上了彝连山,要想找到真神在哪儿也是很难的。
“灵杀”行动方案已经经由宇星系合众国国家安全机关流转给了SEE域,并附有相关通知。其通知只这么几句话:虫
兼于近期“彝连山上有真神”的谣传已经影响到我国国
家安全及社会的稳定,为使这起谣传案件得以尽快侦破,望
国家各安全机关及相关部门通力协作,积极配合,不得有误。
特此通知!
该通知没有发文机关,没有加盖的公章,更没有附带的年、月、日,但是正是如此却透着该通知的极端重要性。在哈拉拉格贡召开的SEE域处长级会议上,余恨的上级领导是这么反映这个通知的分量的:“这就叫做白纸黑字,密令一支!”
国家出现了一件涉及社会安全的重要情事,余恨作为SEE域里的一个领导要不接受有关会议的指示则不可能。——前边已经说了,余恨这个“处长”名誉上是低了点,但是在宇星系合众国里的权利行政级别里却压根儿不低。……
耍立立说的话叫余恨禁不住想到了“灵杀”。
就根据耍立立刚才从口里流露出来的“彝连山上确实有真神”这么一说,余恨就有完全的理由将耍立立逮起来并送进包进宇阳的保密局进行处置,但是余恨却借辍箸把酒的一个小动作打消了自己心里陡然而起的念头。余恨想,也许耍立立是在试探他对自己的“真诚度”。——要是耍立立假借酒醉试探余恨,而余恨不明就里地把耍立立逮起来,那倒霉的肯定不是耍立立,而是余恨。
余恨为什么会暗里认为耍立立是在试探他呢?因为他跟耍立立正喝着酒,耍立立忽然提出了一个表面上看似无关紧要而实际上已经在宇星系合众国的保密局、SEE域都挂上号的极其重要的案件,这就叫余恨不能不很警心地在心里问个“为什么”。
余恨心里很清楚,尽管他是SEE域里的一名行政权力颇高的处长而耍立立仅仅是个物业里的头子,但是耍立立跟御前总督谷布峰的明争暗斗始终都在进行着,而其彼此在斗争中产生的那种松紧张弛的情形却是极其微妙的。包进宇阳、乌兰施航、左甫松、杜易众劭等等这些国家大元——甚至可以被称作的“神”都不搀和到“耍谷之争”之中,其他人要想搀和进去并试图将他们二位中哪一个搞到“小河沟里翻船”的那种境地,那不要说不可能,退一步说就算可能,那搀和者最终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兔死狗烹”、“碾完磨卸驴”,等等等等像这样的企图做“渔人”而反“自毁”的故事却是枚不胜数。
余恨很聪明,也知道自己,既然跟包进宇阳、乌兰施航、左甫松、杜易众劭都比不起,他也不敢跟耍立立较劲,耍立立说啥是啥,他只听不多加议论。
耍立立的酒量怎样,余恨心里明白,中度白酒三瓶对耍立立而言等同儿戏,因此余恨更加肯定耍立立的微醉表现是在试探他!
余恨再往耍立立的杯子里续酒的当口儿,耍立立问:“还剩多少酒?”
余恨答:“可能还够我倒一杯。”
“不要紧!我放的酒多哩!……你看!”耍立立说着,起身去到被摆在房间的一个墙角里的一个红木立柜前,取出挂在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柜子给余恨看。
——耍立立的这个柜子不大,系双开门;柜里分六层,每层都是酒,按盛装酒水的器皿分类摆放,一层一样。
余恨跟耍立立接触那么久却不知道被耍立立摆在那个墙角里的这个红木柜子里原来是耍立立的酒柜;当然,耍立立从未告诉过他,而他也从来未问过被摆在耍立立房间里的这个柜子与那个柜子里边放的是什么东西。——余恨看到耍立立柜子里存放着那么多酒,心里不禁为自己带给耍立立的两瓶“禅玉液”而自惭形秽。
余恨在桌子边那儿坐着没动,只是把身子扭了扭,并侧着脸去看耍立立的酒柜,并没有语言。
耍立立从他的酒柜里取出一瓶,再把柜子锁上,然后返回来。
耍立立离开酒柜返回的时候,边走边嗔责余恨似地说:“我给你说我这儿啥都有,你……还是给我带了两瓶!”
耍立立来到桌子跟前,把手里的酒瓶放到桌子上,好像对他刚才说的话做进一步的补充似的,说:“这不,我这个也是禅玉液!……一个熟人送的。”
余恨抓起耍立立的那瓶酒对瓶子的外观仔细看了看,发觉这瓶酒比他带给耍立立的那两瓶酒陈放的时间要长得多得多,但是余恨没说什么。
耍立立说:“打开吧!先给我倒一杯让我尝尝。那个熟人说,这瓶酒在他那儿已经窖藏二十年了。”
余恨不言语。
余恨把耍立立的那瓶酒打开,往已经空杯的耍立立的那个酒杯里倒酒。
耍立立说:“我那酒柜里的酒连一瓶都不是我买的,都是别人送的,都是名酒好酒。赖好次一点的酒我都送给下人了。不瞒你说,我这次过生日,光酒我收了八辆汽车,谷布峰叫人送给我了一个一米高一米多长的水晶石骆驼。”耍立立把话说到这儿打住,对余恨催促道,“把你杯子里的酒干了吧!干了之后,跟我一块儿尝尝熟人送给我的这瓶酒的味道怎样。”
余恨仍不言语,把杯子里自己带来的最后一杯酒干了,接着往杯子里倒耍立立的那瓶“禅玉液”。在这当口儿,耍立立说:“人生是什么呢?其实就是吃喝玩乐。是仙不用修,不是仙想修仙都是徒靡他们自己的美好年华!……来!干杯!”
耍立立、余恨对酒都没什么研究,主要就是品口味。对众所周知的低档次酒,耍立立连尝都不尝就直接让宦府里的他的下人拿去。余恨不经常饮酒,跟他的哪个丹顶龙战友聚在一块儿饮上档次的酒的几率很少。但是对耍立立的这瓶“禅玉液”,余恨确实由衷地感到了什么叫做酒——好酒!耍立立的这瓶酒一打开就好像透着一股仙气,满屋飘香;喝起来,余恨的感觉是:柔滑、软绵;厚里透清、清而不脆;筋而不粗、如丝如绵;滑而不颇、厚而不腻。
耍立立把酒咽下半杯,放下杯子抓起筷子,感慨道:“哎呀,真是好酒!”
余恨不言语,跟耍立立一样咽进肚里半杯酒之后拿筷子夹菜吃。
接下来,其二人仍然是边吃边喝边聊;其中说话的主角仍然是耍立立,余恨不多言。
耍立立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彝连山上有真神吗?”
余恨答:“不知道。”
耍立立又问:“你知道彝连山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余恨再答:“不太清楚。”
“嘿嘿!”耍立立得意地笑了笑,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下,随后把空杯子放到余恨眼前,说:“我认识一个人,是彝连山的山主,他这山主的牌位不是他自己封的,而是玉皇大帝张友人赐予的。当然,人家也确实有本事,能变善化,功夫了得,恐怕不亚于谷布峰。这个人姓彝,名叫连山。彝连山这个山的名字也就是现在的彝连山的山主彝连山的名字。这个人虽然慈眉善目,但是长得很魁,膀扎腰圆的,个头很高。这个人有天生的神力,要不,他也做不了彝连山的山主。在玉皇大帝的宇星系合众国各级官吏封赐的名册里,这个人是唯一的跟谷布峰同列同档次的人,他也是独占彝连山的唯一合法的人。”
对耍立立说的那个神一样的彝连山的人物,余恨在心里惊讶不已,忘记了吃喝,望着讲故事的耍立立竟慢慢地变得目瞪口呆了。
耍立立看着余恨的那种不知许多世事而渐渐变傻的样子,“嘻嘻”一笑,忽然把话头打住,对余恨说:“别光听我说!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菜已经快吃凉了,这瓶酒干完你就回去。”
余恨回过神儿来,给耍立立把酒满上,自己干完一杯,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全倒进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大半杯。耍立立说:“你的杯子不满,改天再喝。来,干!”
“砰”。——余恨端起酒杯跟耍立立举在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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