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济跟着花瑞回月宁国了,他的离开最伤心的莫过小妙。
看着她整日愁眉苦脸,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乌小贵不禁为她担心,都说初恋是最刻骨铭心的,这丫头不会无法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而闷出病来吧?
这天乌小贵曾睢修灿外出之机,和小妙说起了私房话。
“管济走了有一个多月了吧?”乌小贵道。
“嗯。”小妙轻轻应了声,脸上有些落漠。
“你还想着他?”乌小贵又道。
小妙不语了。
“人都走了,再想也没用。”乌小贵安慰道,“改天我让修灿给你找个好男人。”
“谢谢小姐,但小妙现在只想伺候好小姐,其他暂时都不考虑。”
一段感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虽然被管济拒绝,虽然他已经离开,虽然她可以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他,但要她真正将他记忆,在心里腾出位置来接受别的男人,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而妹妹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何况你已经十七。”乌小贵继续劝道。
“小妙还想再陪小姐几年。”
“可我不想耽误你,还是让修灿给你找个好婆家吧。”
“小姐……”小妙忽然将话收住,如果自己一再推拖,只会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于是话锋一转道,“谢谢小姐美意,找婆家的事还是小妙自己来吧,王爷他……他太忙了。”
乌小贵听出了小妙话中的闪烁其词,她也知道睢修灿这人做事严重不靠谱,除非他非常在意,否则事情做着做着就会变成玩,到时不知道会给小妙找一个怎样的极品。
“这样吧,等娘回来后,我让她老人家给你物色一个。”乌小贵想挑老公这种事还是找年长一点的人帮忙比较靠谱。
而她的话让小妙心中一阵慌张,王爷交代千万不能让小姐知道二夫人过逝的事,以至于现在每当小姐一提起二夫人,她就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会露馅。
小妙的不语让乌小贵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提意,于是道:“那就这样定了。”
什么就这样定了?缓过神的小妙正对乌小贵的话不解着,就见一个丫环慌里慌张跑进屋内,匆匆给乌小贵请了一个安,然后附到小妙耳旁一阵低语。
听完她的话,小妙立即起身对乌小贵道:“小姐,奴婢有事先告退了。”
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小妙离去的身影,乌小贵的心情变得凝重。
自从小妙回来后,她的身份除了是她的贴身丫环外,好像又多了一种职能,睢修灿派驻她身边的监工,小心过滤每个靠近她的人,每件送到她手里的东西。
这一段时间来,睢修灿不在的时候,所有与她接近的人或物,全部都要先经过小妙的查验,一次给她送果品的伙计悄悄对她说“夫人的丫头好严厉,每个果品都要一一查验”。
对此乌小贵有些不赞同,她不就是怀孕,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小提大作吗?弄得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似的。
还有一次她听到小妙在门外对一个刚从瑞王府调来的丫环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否则王爷定严惩不怠”。
乌小贵不明白什么是不该说的?难道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吗?不过她也不是一个会好奇心重的人,所以也没有去深纠这其中的秘密。
不过看起先小妙紧张的程度,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哎,这样下去,新宅很快就要有一个女总管了。
小妙一踏入正堂,便见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新宅的身影——柯博生。
“表少爷,您怎么来了?”小妙劈头就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来看表妹吗?”。柯博生骨子里书生的高傲,让他无法接受小妙近乎质问的语气。
“表少爷误会了,小妙只是奇怪您怎么知道小姐在这里?”小妙解释道。
说起这个柯博生就生气。“逃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劝阻表妹一下,搞得乌家现在家破人亡!”
“表少爷应该知道,相爷他们是因为谋逆造反才被皇上诛杀,逃婚只是这件事的引因。”
“你懂什么,我看皇上根本早就想除掉姑丈,才让瑞王勾引表妹,利用她的逃婚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表少爷不要胡说,王爷对小姐是真心的!”
“你见过几个男人,像瑞王那种花心王爷能对表妹真心才怪!”
乌家被抄后,他们柯家也差点被诛连,失去心爱女人的余痛未了,又遭遇险些丧命的经历,让柯博生的心态也微微起了变化,对朝廷心生怨恨,但在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忠孝观念里,这种怨恨是大逆不道的,所以只能将它转移某个人的身上,而抢走乌小贵的睢修灿当然就成了不二人选。
“小妙是没见过几个男人,但却将瑞王对小姐的真心看在眼里。”小妙道。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我现在就要见表妹,快带我去!”
“不是小妙不让表少爷见小姐,而是在一些事情不说清楚前,还不能让表少爷见。”小妙道,“表少爷怎么知道小姐在这里?”
新宅是对外保密的,除了几个和王爷关系较近的人,其他人一概不知瑞王府名下还有这样一处宅子,所以柯博生的出现太奇怪了。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高傲的心让柯博生无法低头向小妙这样的丫环“禀报实情”。
其实柯博生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那人要主动帮助自己,此人正是乌世良的义子——连笑尘连将军。
乌家被抄后,包括柯家在内的所有亲眷都受到了牵连,而这其中皇上唯一没动的人就是连笑尘,照理说身为乌世良左膀右臂的义子,而且又是手握重兵,他应该是皇上第一个要铲除的对象。
而更奇怪的是,就在这人人自危的关头,自身都难保的连笑尘居然站出来为那些无辜的乌家亲眷们说话,就在百官都认为他是在找死的时候,皇上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放了所有无辜的人,这当中就包括了他们柯家。
在他们被放出来后,连笑尘就被皇上派去边关打突厥,临走前,他找上他,告诉他表妹现在正和瑞王在一起,同时告诉了这座新宅的位置。
柯博生不明白连笑尘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利用他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对表妹的思念超越了一切,于是他就来到了这里。
“表少爷,如果您不说小妙只能请您回去了。”
小妙的坚决勾起了柯博生怒气,呵斥道:“你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小妙已经跟着小姐入住瑞王府,现在的主子是瑞王爷,王爷有交代,一切来路不明的人都不能靠近小姐一步。”
王爷说乌长吉逃了,他可能会对小姐不利,而以他的计量可能会利用他人来加害小姐,所以不论是谁,之前跟小姐关系如何,没有查明来历都不能与小姐见面。
“你这个卖主求荣的死丫头!”柯博生气得大吼。
“如果表少爷不说,那就请回吧。”小妙语气十分坚决。
柯博生被她弄得没办法,只能说出自己的消息来源,及找乌小贵的目的。
小妙没想到他的回答居然还牵出个连笑尘,这下她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了。
于是道:“请表少爷先回,等奴婢请示了王爷,如果他同意您与小姐见面,奴婢再去通知您。”
“你以为攀上瑞王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狗眼看人低了!”柯博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完全忘了该有的斯文,大声呵斥道,“小贵就是被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小人鼓动了,才会干出这样有失礼教的事!”
听他又是“狗”又是“小人”的形容自己,小妙的怒气被渐渐勾了起来。
微怒道:“表少爷,如果您还要在这里乱吠,小妙只能叫侍卫了!”
“你居然对我口出恶语!你这个狗占人势,没教养的丫头!”居然骂他是狗,柯博生气红了眼睛。
是你自己污辱人在先的!小妙心中暗道,随即嘴巴一撇,喊了声:“来人啊,把这个意图对小姐不利的人哄出去。”
话音一落,便见两个侍卫从外头闯了进来,一把擒住柯博生,不理会他的挣扎,直接将他“请”出了新宅。
柯博生走后没多久睢修灿就回来了,小妙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睢修灿听后很是诧异,这个连笑尘怎么知道乌小贵被他藏在新宅?
见他不语,小妙紧张道:“王爷,表少爷是乌长吉派来的吗?”。
看了她一眼,睢修灿道:“不是。”
他从载仁那听说了一些关于连笑尘的事,知道了他特殊的身份,他想连笑尘的信息应该是从载仁那获知的,而他将小乌龟的情况告诉柯博生,大概是因为他对所有姓睢的人的仇恨吧。
不过他相信连笑尘和柯博生不会伤害乌小贵,因为他们对她都是真心爱护的,但他们的这种恨会不会被有心人士利用呢?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王爷,既然表少爷和乌长吉没有关系,那下次他再来,可以让他见小姐吗?”。
“不行。”小妙没想到睢修灿会拒绝,只听他继续道,“等小乌龟把孩子生下来后再让他见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了乌小贵和孩子的安全,还是先不要将柯博生或连笑尘接近她。
于是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新宅内每隔几天就上演柯博生和小妙对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