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生产日期的临近,乌小贵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壮观。
而瑞王府两处府地上上下下也都越发忙碌起来,或准备乌小贵月子用的东西,或为即将降生的小王爷布置新房,或准备小人儿的衣裳……所有人都忙得不亦乐乎,而在睢修灿的强力洗脑下,大家都已认定乌小贵肚子里的是个小王爷。
傍晚的和风吹走闷热,吹来阵阵清凉,乌小贵坐在凉亭,呼吸着花园里的新鲜空气。
去年深秋得知怀孕,转眼又是一个夏天,时间过得真快,看着肚子的“规模”,估计孩子也快降生了,可惜古代的医学不够发达,无法推算预产期。
想到这乌小贵忽然有个担心,万一自己难产那该怎么办?接生婆可没能力帮自己剖月复产!
还有她可能会产后大出血,孩子可能胎位不正,脐带卡脖……生产的那天可能就是她和孩子同赴黄泉的时间,乌小贵越想越害怕。
她想要见睢修灿,马上!用余光搜索四周,却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回想这段日子,他几乎每天都外出,而且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好几次都没和她一起吃晚饭,他又不用工作,天天往外跑到底在干嘛?!
以前经常听人说男人很容易在女人怀孕及做月子期间出轨,更何况是睢修灿这种有前科的男人,和她在一起前,他可是一只勤劳的蜜蜂,天天忙着采花,不用说他一定是跑出去找女人了!
男人果然没良心,老婆在家里承受着十月怀胎的辛苦,他却在外头风流快活,哦不,她都还不是他的老婆,最多只能算地下夫人,她的命好苦,在现代时被父母遗弃,来古代后又被情夫遗弃!
乌小贵正悲伤着,忽然一个熟悉的臂弯将她抱住。
“我们的火山又长大了,我的双手都快圈不住你的腰了。”
是睢修灿回来了,乌小贵立即扭头在他身上嗅了嗅,试图寻找其他女人的味道。
“我身上有臭味吗?”。睢修灿问。
乌小贵没有理他,暗暗生着闷气。
虽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其他女人的味道但也不能证明他没有出去找女人,像他这么狡猾的男人,做了坏事一定会毁灭证据。
“你怎么了?”睢修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心道。
你还关心我吗?少在那假惺惺!乌小贵在心里愤愤道。
见她不语,睢修灿有些着急了,抓过她的肩膀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用余光瞪了他一眼,乌小贵继续不理会他的关心。
观察了一活儿,睢修灿终于在乌小贵的眼里眉间发现了她的怒气,看看左右,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不用说她的怒气一定是针对他的。
“生我气了?我哪里做错了吗?”。睢修灿细语柔声道,有孕在身的她是老大,现在不论什么事他都让着她。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乌小贵终于开口了,缓缓吐出四个字:“你变心了。”
“冤枉啊!”睢修灿哀号道,“是哪个不要命的造谣污蔑我,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去收拾他!”
乌小贵又沉默了,睢修灿急切道:“你不要相信别人的胡说八道,他们那是见不得我们好,才挑拨离间的……”
睢修灿讲了一堆,乌小贵没有回应他一个字,心里有些懊恼。“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相信我了没?”
“不相信。”
终于开口了,可乌小贵的回答让睢修灿无力。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如果不是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他真想敲她脑袋,居然信别人不信他。
又是好一活儿的僵持,看来乌小贵是打定主意不回答这个问题了,于是睢修灿换了种问法。“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坚定的想念我变心了吗?”。
乌小贵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片刻才道:“你都不回家陪我吃饭。”语气依然平缓,却隐隐带了一丝控述。
天啊,这点小事她就能有这么严重的联想,真服了她!不过睢修灿也终于知道问题的根结在哪了。
随着乌小贵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的情绪也变得难已抓模,一活儿莫明其妙的哭,一活儿莫明其妙的生闷气。问她原因,她说,她担心孩子生不出来,担心孩子养不活,担心孩子教不好……更夸张的还有,她居然担心他们老了会被孩子虐待。
种种莫明其妙的想法让他一度甚至怀疑她的精神出问题了,找来太医瞧过后,被告之女人有了身孕就要爱胡思乱想,其实这是临盆前的紧张引起的,多陪陪她们,帮她们舒解一下心情就可以了。
不过今天她这闷气生得太让他窝火了,居然怀疑他不忠,她可知道他的忙碌其实都是为了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天天往外跑吗?”。睢修灿道。
他要跟自己摊牌了吗?他想抛弃自己了吗?乌小贵忽然有些紧张,想逃避。
只听睢修灿继续道:“火山就快出生了,我这个做父王的总不能再游手好闲下去,这样会给他不好的示范,到时真如你担心的那样,我们的孩子会教不好,变成一个绔纨子弟,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帮皇兄处理一些政事,而等你做完月子,我就要开始参加早朝,到时每天还要更早离家。”
睢修灿没有将事实全部说出,他现在帮睢修元处理的事情,是追查乌长吉的下落,这个人不找到,对朝廷,对他们一家始终是个威胁。
原来他是干正事,乌小贵的怒气一下消失,随之心中生起一阵愧疚,是她太小心眼了。对睢修灿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就能弥补我心灵受的创伤吗?”。这回轮到睢修灿拿乔了。
“那你要怎么样?”有错的是她,只能甘愿受罚。
“我还能怎么样,你现在怀有身孕,既使受了再大的委屈我也只能忍了。”睢修灿装出一副怨男的样子。
他的话让乌小贵越发觉得愧疚,他在外头辛苦工作,回来后还要受她的气,这回她真的做得太过份了!
“你别难过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怀疑你。”乌小贵保证道。
“我不相信!”睢修灿的声音极为哀怨,忽然他站起身,跑出了凉亭。
这下乌小贵真急了,他不会不原谅自己吧?赶紧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
知道她速度慢,睢修灿特意放慢了脚步,让她能跟牢自己但又追不上。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在花园里“追逐”着。
不远处干活的丫环家丁纷们,看他们王爷一脸贼笑在前头“跑”着,准王妃拖着笨重的身体在后头“追”着,大家脸上都染上了一层笑意,看来王爷和准王妃在玩游戏,真羡慕他们的恩爱。
乌小贵追着追着,追到了花园的池塘边,忽然睢修灿不见了。
“修灿,你在哪儿?”乌小贵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却得不到回应。
忽然左边传来“咚”的一声,缓缓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水面荡开一个巨大的涟漪,乌小贵心中一惊,他不会跳池塘自杀了吧!
不会的,他那么开朗,不会干这种傻事的,乌小贵赶紧安慰自己。
“修灿,你快出来,别吓我。”乌小贵一边喊,一边往涟漪处走去。
可池塘边除了她的喊声和蛙叫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乌小贵心中的恐惧不自觉加深,甚至考虑要不要回头唤家丁下池塘搜人。
乌小贵天着急着,一个调皮的身影忽然从一旁的大树后跳出,一把抱住了她。
“美人休跑,我是你的鬼相公。”
睢修灿笑咪咪地看着乌小贵,刚才那个巨大的涟漪是他往池塘里扔了一块大石头引起的,为的就是营造他跳池塘自杀的假象,吓唬她。
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乌小贵,只见她脸色苍白傻傻地站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乌龟,你没事吧?”睢修灿有些担忧了,不会玩过火了吧,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道,“我没跳池塘,那是骗你的。”
乌小贵渐渐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红光满脸的男人,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太可恶了,他居然跟她开这种玩笑!
“你干嘛不真的去死。”认识这么久以来,乌小贵第一次伸出拳头打睢修灿。
“打吧打吧,只要你不生气就好。”睢修灿挺起胸膛任由她发泄怒火,反正她也没几两力气,打在身上就像挠痒,一点都不痛。
见他这副没所谓的样子,乌小贵更火了,咬紧了牙根,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用力捶向他的胸膛。
一拳头刚落下,乌小贵的五官忽然纠结,只见她用手抱住肚子,一脸痛苦。
“怎么了?”睢修灿赶紧伸手扶住她。
“肚子好痛。”乌小贵艰难道。
“不会是要生了吧?”不对啊,貌似还有半个月,睢修灿心里想着。
“好痛。”乌小贵除了会呼痛,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这时睢修灿看到一股惺红的鲜血从她的裙龌龊出,心头一惊,糟了,动胎气!
立即抱起乌小贵冲出了花园,边跑边高喊:“快去请太医!快去请接生婆!”
长这么大睢修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慌张过,都是他不好,居然忘了怀有身孕的她不能受刺激,还开这种玩笑,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他就真的得去跳池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