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修灿在门外紧张地来回踱步。
乌小贵动了胎气后他立即派人请来太医和产婆,双方一合计决定马上为乌小贵接生,而怕她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生产的痛苦,太医将从宫中带来的续命丸给她含住,且人留了下来,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而自从睢修灿被请出房间,时间已过去近两个时辰,却不见孩子降生。只听见房内产婆声嘶力竭地叫喊,隐约中还夹杂着乌小贵不怎么响亮的哀号声,时间一久,这哀号声越来越小,最后完全被产婆的声音给覆盖了。
而听了这么久,产婆那几句生娃要领睢修灿都会背了,真想自己冲进去给乌小贵接生,这样站在外面干着急实在太痛苦了。
又过了一活儿,睢修灿终于忍不住了,一推房门,就要往屋里冲,只听产婆一声惊叫:“王爷千万别进来,会冲到产妇的。”
吓得睢修灿赶紧收回已迈入门槛的左脚,但人并没有马上退出,而是问:“大人和孩子是否安全?”
“王爷放心,都很平安。”
“那什么时候能生出来?”
“这位夫人太紧张了,又没什么力气,所以有点难生,不过应该快了。”
睢修灿不情愿地退出了门外,但脸上紧张的神色没有丝毫减退。
看他如此焦躁不安,跟他一起守在门外的太医会心一笑,上前安慰道:“王爷,头一胎都这样,以后就好了。”
“真的吗?”。睢修灿问,看乌小贵生的这么痛苦他本来想放弃生一堆孩子的理想,听太医这样一说,似乎他的理想可以不用放弃了。
“真的。”太医的语气十分肯定。
这个回答让睢修灿的脸上露出了自乌小贵临盆以来的第一抹笑容。
等待继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睢修灿好不容易被太医安抚住的情绪又开始焦躁,就在他快忍不住又要推开房门的一刻,只听“哇”的一声,有力的啼哭划破空气,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生了!生了!”
伴随产婆的欢呼,睢修灿兴奋地冲进了屋内。
“恭喜王爷喜得贵子。”一见他,伺候房内的丫环纷纷欠身道贺。
睢修灿径直冲到床头,却见乌小贵双目紧闭,一副虚月兑的样子,立即冲门外呼喊:“太医……”
“王爷勿喊。”产婆赶紧阻止他,道,“夫人还未清理身子,这个时候太医不方便进来。”
“可她昏过去了。”睢修灿着急道。
“没有大碍的,生孩子本来非常辛苦,休息一下就好了。”产婆安抚道。
“你确定她没事?”
“王爷请安心。”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产婆将刚刚包裹好的新生儿抱至他跟前,道,“王爷快看,小王爷多可爱啊。”
谁知一见到儿子的睢修灿忽然皱起了眉头,更不要说伸手去抱了。
只听他道:“怎么这么丑,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王爷,刚出身的孩子都这样的。”产婆笑道。
“你确定?”睢修灿问。
“奴婢接生过的孩子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刚出生时差不多都这样,过几天就变漂亮了。而王爷如此朗俊,想必小王爷将来也会是一个俊公子。”
“那肯定的,本王的孩子绝对俊美非凡。”睢修灿一脸骄傲,脸上也重新展露了笑容,伸手接过儿子,将他抱在怀中,开心逗弄着。
如此温馨的画面让房内所有的人都忘却了辛苦,跟着睢修灿一同感受他的幸福。
不过美好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忽然睢修灿手上一动,将刚刚出生的小婴孩往上轻轻一抛,他的举动吓得一干人差点失声尖叫,不过还好,小婴孩稳稳落入了他父王的大掌中。
“王爷小心啊。”产婆忍不住提醒他。
“自己的孩子本王当然会小心。”睢修灿道,“本王只是想掂掂他有多重。”
“小王爷刚出生,身子骨都还很脆弱,经不起大动静,还是小心为好。”产婆含蓄道,心里则忍不住抱怨,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孩子又不是物件,怎么可以随便抛,随便扔。
“知道了,真罗嗦。”睢修灿语气有些不耐,他的孩子可是优良品种,哪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不要说这样轻轻抛一下,就是拿在手里甩两下也没事。
不过睢修灿也知道产婆是好意,所以不耐归不耐,并不生气。
这边大家正因睢修灿的举动惊恐未定,那边乌小贵已微微睁开了眼睛。
“我的孩子。”和所有母亲一样,恢复意识的一刻,她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自己的孩子。
“你醒啦。”睢修灿一个大步来到她身旁,往床上一坐,将儿子放至她的脑袋旁,道,“孩子在这呢。”
目光一接触到儿子,乌小贵脸上的疲惫瞬间消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是无限的温柔。
见她眼里全是儿子,似乎忘了他的存在,睢修灿忽然心生不安,很多女人都爱孩子胜过相公,他可不愿在小乌龟心里屈居老二。
于是道:“喂,你可不能有了儿子后就忽略我哦。”
将来他们还会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甚至更多个孩子,他得先防患于未然,否则一直被往后挤,到最后她心里就没有他的位置了,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而乌小贵好似没有听见他的抗议,一直盯着孩子,吝啬给他一丝目光。
“喂,你未免也太忽视我了吧,好歹也看我一眼我啊。”睢修灿不满的大叫。
乌小贵终于有了反应,冷冷吐出一句:“我的相公不是跳池塘死了嘛,我又何况在意一个死人。”
睢修灿终于知道原来她是在生自己的气,陪着笑脸道:“还生气啊,都做娘的人了,成熟一点嘛,别跟我斤斤计较了。”
“那你都是做爹的人了,还开这种玩笑,就成熟了?”居然装死吓唬她,亏他做得出来!
“你说错了,那可是我做爹之前的事,现在做了爹,以后就不会再跟你开这种玩笑,所以你也得原谅我了。”睢修灿贫嘴道。
强词夺理,证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乌小贵在心里狠狠白了他一眼。
见她又不言不语,睢修灿知道她还在生气,眼珠子一转,尖着嗓子,女乃声女乃气道:“娘亲,您就原谅父王嘛,您不原谅他他会好伤心的。”
听着他的声音乌小贵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这男人还真能搞!
“娘亲,您再不原谅父王,火山就只好带着父王一起出门当和尚了。”睢修灿抓起儿子的一只小手,在乌小贵的手上轻轻的磨蹭着,脸上则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的举动惹得产婆和丫环们纷纷别过脸,抿紧了嘴巴,强忍笑意,原来他们王爷还会撒娇装可爱。
“没有寺庙愿意收留你们的。”乌小贵终于开口了,语言依然淡漠,却透着一丝挽留。
“那娘亲是原谅父王喽?娘亲真好!”睢修灿继续女乃声女乃气道,“不过娘亲要喜欢父王多过喜欢火山哦,因为父王是全世界最帅最有才的男人,好多女人都对父王虎视眈眈,如果娘亲不珍惜就会被人抢走的。”
睢修灿的耍宝让乌小贵再也无法强装严肃,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顺着他的话道:“儿子乖,父王要是被人抢走了,娘亲就再帮你找个爹。”
“你敢!”睢修灿立即跳脚,吼道,“哪个男人敢接收你们母子,我就宰了他!”
“你都被人抢走了,我干嘛还要守着你。”
睢修灿裂嘴一笑道:“那不是开玩笑的嘛。”
“要是有女人来抢麻烦通知一声,我会主动打包走人的。”乌小贵故意说得很无所谓。
睢修灿立即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道:“相信我,我是个意志坚定的男人,美色在前绝对面不改色心不跳!”
男人的承诺能信,鸭子都能飞上天了,乌小贵收回目光,低头温柔俯视儿子,并伸出一根手指,轻抚他的小脸。
睢修灿的目光随着乌小贵聚焦到了儿子的脸上,伸手挑了一下他的小脸蛋,抱怨道:“这小家伙有什么好看的,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哪有我帅。”
嘴上虽这样说,但睢修灿的目光里却充满慈爱。
提眸瞥了他一眼,乌小贵心中不禁笑道,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很痛爱儿子,却偏偏满口嫌弃。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了,围在孩子身旁,享受着初为父母的快乐。
一旁的产婆实在不愿打破这温馨的场面,但她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于是小心询问:“王爷,奴婢们可以给夫人净身了吗?”。
“对对,你该净身了。”睢修灿对乌小贵道,“等一下再让太医瞧一下你的身子,让他给你开一下月子里调养身体的方子。”
房间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房间外则处处张灯结彩,瑞王府上下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而做了爹的睢修灿更是迫不及待的派人将自己喜得贵子的消息通知到宫中及各大王府,在他的火山满月之时他要大摆宴席,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他瑞王府的小王爷。
他还准备届时正式宣布乌小贵的身份,让她成为瑞王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