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包头下车时,丘燕晕了车。难受地蹲在广场上想吐。夏冬弯腰拍着她的后背,“没事儿的,一会儿就会好起来。我晕车比你厉害的多。坐火车应该不会晕吧。诶,会不会是怀孕了呀?”
“放屁,少瞎说。大姨妈刚走,不可能的。还有,回我家后别一不留神嘴再走风了。”她忽地站起来,用小拳头在他背上猛槌了一下。
“回家了,高兴吧?”他傻傻地笑着说。
“当然高兴呀,可是你却离家远远的了。你妈妈又不高兴了。我看呀,你还是给她老人家打个电话吧。老太太说不准正搁家里生气呢,‘好吧,我家那大小伙子,送女朋友一家伙送内蒙家里去了。会不会就不回来了呀?’嘻嘻,喏,那不是有一电话厅吗?你打电话给她吧!”她指头不远处的电话厅。
夏冬拖着行李箱来到电话厅。
他打通了村委会的电话。这样,村委会通常会在大喇叭上广播“谁谁谁有电话,来接电话!”电话还是很少有的现代化工具。
等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再次打过去时,听到了妈妈接电话的声音。
“妈,我送燕子到火车站后,看他拿不动东西就直接送内蒙来了!”夏冬战战兢兢地说。
“哦,这样呀,路上还顺利吧,燕子身体没事儿吧?”
“挺顺利的,妈,燕子就是有点晕车,没什么大事儿。一会儿,我们打车就到她家了。我可能要在这儿呆几天,您别挂记。”听到妈的语气很平缓,他才接着说。
“那你要记着给你厂里请假呀,你爸爸好不容易托人给办的,你刚报了个到就不去了,不好。要请假。家里你放心吧,没什么事儿。冬子,你跟燕她妈说说,让燕来咱这儿,啊?记着,啊?”妈在那头交待着。
夏冬没法回答她。丘燕怎么可能来他们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即便她同意来,她妈也不会同意的。
出租车停靠在地税小区内一栋住宅楼前。
三楼东户门前。丘燕从手提包里取了一串钥匙,模索半天,才找出来一把。她打开门,把包丢在茶几上,身子扑通一声砸向沙发。
“哇,终于回家了。累死了。”丘燕四仰八叉地展开着身体。
夏冬把行李放在房间的一角。他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即使是在北京他曾去过的一个同学家里,也没有见过装修如此豪华,空间如此大的房间。
“怎么样,好大吧?三室两厅,一百二十平呢。那东南边房间是我爸妈的,西南边的我弟弟住着,北面的这个屋子就是我跟丘晓的。”
“房子好漂亮,你们家很趁呀!”夏冬四处猫着看,不时地赞叹。
“你家里人呢?都没在家吗?”
“嗯,妹妹在车管所呢,弟弟上课着,爸爸开出租去了,我妈,可能在公司吧。不过他一般不在公司里。不知道”丘燕当然是不会太清楚,她和他一样是刚刚回来。
“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
丘燕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妈回来了!”她喊着冲过去。
门打开后,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妈妈。
“商姨,您,您找我妈吗?”丘燕看着门外的女人。
“不是,丫头,我看你爸回来没。你妈在法院呢,得有个人照应着,我怕她这性子再跟人干起来了。对了,大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哩?”商姨向屋里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