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之后,柯利来过好几趟了,一直在等着你回来,你别辜负了人家。”叶寒冷冷地说。
“妈,您说什么呢,我跟柯利是同学,别的没什么。您别乱想好吧?”夏冬有点不耐烦。
“得了吧,人家闺女都给我说过了,在学校时候你们关系就挺好的。你上大学走后,还特意给人家写了信,光是写信就一大叠了,不是吗?”
“大娘,夏冬知道的,您别这么说了。我们也是好久没见面了,同学,好吧,我来看看老同学行吧?”柯利细长的睫毛跳动了几下,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极力掩饰着尴尬,“夏冬,我会等你的,谁是谁的总会有个说法”
柯利突然起身,捂着嘴,扭动着身子冲出屋子。
“嗨,闺女!你这是,回来呀,咋的了这是!”叶寒抓着筷子指着柯利跑掉的背影,“快去追呀,傻儿子,快去呀!”
夏冬坐在那儿纹丝不动,“这个应该你去追,妈,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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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链条厂厂长办公室里。
王厂长满脸堆笑地请夏冬坐下,令夏冬颇感意外。他认为得到的应该是一顿狂风暴雨似的日砍才对。在沙发上落座后,他战战兢兢心里没底儿。
他盯着王厂长对面墙角的鱼缸。各色的热带鱼七八条样子,漫无边际地在水里流动。
“夏冬呀,我跟你爸爸是老朋友了,十年前我们就在一起工作。当时的化肥厂还很火,来买化肥的车子一直排到南环路口。现在不同了,化肥厂面临着破产倒闭的困境,我跟你爸说了,要他来我这儿上班,他死活不同意。我问他为了啥,他说,冬子,你把冬子帮我安排了,我就千恩万谢了。”王厂长靠在老板椅背上,手指不自律地点击着扶手。“我记着当初,你爸爸是二车间的主任,我吧,在你爸爸手下,按你爸的说法,我就整天吊儿郎当的像个混混。但是他没在大会上批过我,还不时请我喝酒,跟我谈。哎你爸爸是个好人呀,可惜了,人太老实,老实人终究是吃不开的。”
王厂长从红塔山的盒子里抽出一支烟向夏冬晃晃,“小子,抽支吗?”
“谢谢,我不会,王叔叔。”夏冬欠了欠身摆摆手,礼貌地冲对方笑笑。“我这次这么多天才回来上班,又没来得急跟您请假,真的很抱歉。我爸让我来,向您认个错,表表态。”
“NO、NO、NO,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爸已经来过我这儿多次了,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夏冬,你如果想把你那个对象调过来,王叔我一定会尽力的。”
“多谢王叔关心,这个我回去找她们家人谈谈,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还请王叔叔费心了。
夏冬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边。在那个崭新的电话表里自己的名字旁,赫然写着铆焊车间技术员的称呼。他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哼”字,铆焊是什么东东,他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啪的一下,肩头被一记大巴掌拍下。沉思中的夏冬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个又黑又胖的年轻人,呵呵地笑着站在他身后。
“李子勇,外号胖子,销售部副部长。哈哈”李子勇伸出手,夏冬忙起身伸过手。于是,他那“纤纤玉手”便淹没在李胖子的肥厚的大巴掌里了。
“李部长你好!我夏冬,新来的猴子,请多关照!”夏冬咧着嘴。李胖子爽朗的笑声无疑传染了夏冬,让他看到了一些多彩的阳光。
“今儿晚上,海澜之家酒店,哥为你接风。”李胖子拍着夏冬的手臂。夏冬整个人象狂风肆虐中的小树,浑身不自主地随着拍击的节奏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