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网苏漓又岂会甘心由她摆布不禁眼光一冷,扫向身旁的东方濯,而东方濯此刻面色有异,正皱眉望着皇后,似乎并不赞同皇后所为苏漓怔一怔,当即伏身拜倒:“皇后娘娘误会
大概没料到话至此处她还敢反驳,皇后眉梢一挑,眼中戾气顿生,盯着她问道:“误会难道本宫看错,手上握住的不是凤血灵玉
苏漓忙道:“皇后娘娘没看错,凤血灵玉的确在明曦手上,但并非明曦愿收受,实在是……静安王盛情难却,明曦正打算找个机会将玉还给娘娘说罢,双手捧玉,奉至头顶
东方濯面色一变,一直知道她不喜欢己,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当着皇帝、皇后还有东方泽的面,这样拒绝己,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走过去,从她手中夺过血玉,不知是太过气恼还是太过伤心,竟然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东方泽目光轻闪,微笑劝道:“二皇兄不必动气明曦郡主也不过实话实说
“知道什东方濯愤而转身,拂袖怒斥
东方泽不动声色,淡淡笑道:“泽的确什也不知道,只恰巧看到二皇兄将凤血灵玉塞到郡主手里
虽是事实,但东方濯仍止不住变脸色,当下握紧双拳,愤怒之气,一触即爆
皇后眼光一变,飞快攒住东方濯的手,用眼神警示,皇帝在此,不可冲动行事
东方濯眼光微转,坐于上位不发一言的皇帝正拿眼瞧,那目光说不出的深沉,东方濯登时心头一凛,浑身怒气,转眼间散个干净
皇后这才放开,缓缓踱两步,到苏漓跟前,目光如剑,紧紧逼视着她,口中却笑着道:“的意思是,对静安王无意
苏漓垂眼,还未答话,皇后紧接着又道:“可本宫记得,当初选妃名单上并无之名,是静安王不顾一切带进宫敢说,在那之前,从未表示过,对有一分一毫的情意莫非,是存心利用不成
声音听似温,语气却厉
苏漓心里一惊,忙低头叩拜道:“明曦惶恐,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微微冷笑道:“哼当日选妃,濯儿甘冒抗旨之罪带进宫,心里应该很清楚,那意味着什驾前献舞,艳惊四座,可以看出早有准备,与濯儿心意相通,意在这静安王妃之位……可是……
她眸光微厉,唇角有嘲讽之意,“皇上怜惜才德出众,许在两位王爷之中择一为夫,却犹豫不决……苏漓皇后突然弯腰,叫她的名字,眼中厉色直迫眉睫,问道:“若对无意,那便是利用,以达到进宫的目的本宫真的很想知道,进宫究竟是为什
此言一出,屋内之人俱是神色一变,齐齐将她望住
苏漓心底一震,不得不说,皇后真的很厉害,每一句,都切中要害,仿佛早已将她看穿
东方濯目光复杂,紧紧地盯着她,双手在袖中暗暗攒紧,似是在等一个答案
苏漓微微抬头,发现皇帝的双眼深深眯起,眼光晦疑莫测,犀利无比,盯得苏漓脊背冒出冷汗来
皇后那一席话,已经引起帝王的猜忌想不到选夫宴尚未开场,却已是诸多凶险此刻不论苏漓认与不认,都已经难以解释
苏漓深吸一口气,皱皱眉,正要开口时,东方泽突然在她身旁跪下道:“请父皇母后治儿臣之罪
苏漓诧异地转头望,正好对上投过来的一个眼神,那眼神竟然说不出的情深意浓,温柔缱绻,苏漓微微一愣,止不住地面颊一红
这一幕,然没有逃过其几人的眼睛皇后脸色一变,不等她开口,皇帝眉心微动,沉声问道:“何罪之有
东方泽连忙低下头去,俊面含愧,恭声回道:“父皇明察秋毫,儿臣不敢有所欺瞒儿臣……与苏姐早在选妃之前就已两情相悦,奈何她不在妃选名单之列,儿臣又没胆子敢抗旨带她进宫,所以……
“所以她就利用皇兄带她进宫献舞,好让有机会选她为妃皇帝眯着眼睛问道,似乎不太相信,看向苏漓,“明曦郡主,既然对镇宁王有情,当日朕降恩让由选择,为何又不选
苏漓悄悄抬眼,眼尾余光瞥向一旁的东方濯,已是面色铁青,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原因,只见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仿佛大受打击般的眼神,似是不愿相信,又似是很害怕她会承认那一切都是真的
苏漓深深叹息,东方泽这一番话,哪里是解围,分明是抢人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显然皇帝并不轻信如今她倒是进退两难,不管是承认与哪一个曾有意,都只会招来猜忌
她伏身道:“明曦惶恐静安王乃是皇子,身份尊贵,苏漓绝不敢存半点利用之心先前静安王安排苏漓进宫,实是不想苏漓再受名声所累,为世人唾弃苏漓被王爷的一片诚心所感动,全没奢望陛下如此厚恩更没有想到两位王位竟也对苏漓垂青……苏漓心中惶恐,两位王爷天人一般,岂是女子敢随意挑选的因此才犹豫不决,请陛下明鉴她伏首叩下,额头着地,语气甚是恭敬诚恳,仿佛一片丹心可昭日月
皇帝面色微动,皇后却皱紧眉头,看眼己的儿子,东方濯紧握的拳头已经缓缓地松,然而眼底的痛楚却掩饰不住当初她愿意随己进宫,还以为她……对己有意想不到她果然是另有目的目光垂下,一向恃甚高的男子,此刻两眼黯然无神,开始怀疑己曾经十足的信心从何而来
皇后将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禁心间一沉,对苏漓厉声道:“就凭一句话,就说没有利用,本宫不信陛下……皇后回身,跪在皇帝脚下,正要请皇帝为己的儿子做主,这时东方濯却突然开口道:“母后儿臣相信她
皇后惊讶地回头,东方濯面色坚定,目中带一丝祈求,似是在祈求的母亲为保留住最后那一点可怜的尊
苏漓看一眼,微微一震,收回目光,垂头看着脚下,一只手忽然被人用力握一下,她扭头看去,东方泽目光平静,面色如常,似是无声地提醒
高高在上的皇帝不知在想什,目光明灭不定,探究地在底下四人之间流连,最后定在苏漓的脸上,语气深沉道:“既然静安王相信,此事,朕也不欲追究那此次,究竟准备好没有
苏漓镇定道:“陛下……明曦已备下道题目,定能公平选出最合苏漓心意的夫君
皇帝目光一动,依现在这个情况,无非是泽与濯相争,她左右也逃不出两个儿子之一的选择,但如果出意外……也不会轻易让她嫁给别人
阴沉的眸光一闪,皇帝当下起身道:“都起来吧时辰差不多,别让两国使者久等说罢大步踏出凤仪殿,皇后慌忙起身跟上
苏漓轻轻吐出一口气,摊开手掌,细微的冷汗不知何时已沁透掌心,然而她却知道,真正惊险的,还在后头
东方泽弯腰将她扶起,深深地看她一眼,淡淡道:“走吧
随在圣驾之后,人一路无言,各怀心事,尽皆沉默
周围美景,谁也没有多看一眼
云烟台其实是一座超大的石亭,由无数巨石累建而成,就建在萧山之巅的百果园内一到这季节,云烟台下红黄交接硕果累累,云烟台上云烟缥缈,仿佛触手可接天
众人踏上千级石阶,一路往上,仿佛走进云端里,伸手可摘星的感觉,让豪情万丈心底油然而生
苏漓虽无心赏景,但到此处,也不禁有所感慨,心里一下子激荡起来
“晟皇陛下、皇后娘娘早早等候在此的定国太子与汴国四皇子,齐齐起身行礼
皇帝与皇后并肩走到上方主位落座,亲笑道:“二位贵使免礼
苏漓几人随后与之相互见礼,阳骁故意朝苏漓眨一下眼睛,引来东方濯一个冷目注视
东方泽面色淡淡,似是不经意地朝苏漓瞥一眼,苏漓全当不见得到皇帝恩准后,径直走入席位其人也各落座
大红地毯上,长桌方椅,各成席
苏漓的席位,在四人之上,帝后之下,紧挨着东方濯依旧是长幼定序,东方泽的席位,在东方濯之下二人对面,是定国太子郎昶与汴国四皇子阳骁们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举止文雅,大方得体,一个坐无坐相,满不正经,真是鲜明的对比,但是偏偏这看过去,各有各的赏心悦目
席间推杯换盏,客套之词不会少,阳骁在此期间,对晟国帝都繁荣景象赞不绝口:“王早就听闻晟国地产丰富,繁荣昌盛,被天下人誉为第一大国,此前还以为世人夸大其词,此番来见,才知所言不虚可见晟皇陛下治国有道,真令王佩服
皇帝眉心不动,微微笑道:“四皇子过誉国虽然尚算繁荣,但当今天下,要论物资丰富,经济发达,还属定国有定国太子在此,这方面,朕岂敢托大
郎昶抬手作揖,客气道:“晟皇谬赞,敝国农贸业虽略显发达,却终究地产有限,比不得晟国地大物博,汴国草原沃野千里,骏马无双,人人皆可为战士
大概是被夸到实处,阳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甚是开怀
皇帝随之而笑,在众人举杯同饮之际,苏漓却发现皇帝眼底寒意一掠而过,快得让人以为幻觉
酒过巡,皇帝放下酒杯,看眼苏漓的两个儿子,笑着又道:“承蒙两国君使看得起,不远千里来参加国郡主的选夫之宴,朕,深感荣幸虽然这场选夫宴,原本是为朕的两位皇子所准备,但既然应两位贵使参与,朕绝不偏袒今日郡主选夫,全凭她个人心意,无论最终谁能得获郡主芳心,朕都希望其几位能平心以待,勿伤气各位,以为如何
“这是然阳骁洒然一笑,答得最是爽快,仿佛对今日选夫之结果全不在意
苏漓有些纳闷,按说千里迢迢地跑来,不可能只为走个过场吧
定国太子含笑望眼苏漓,点头算是认可
东方泽兄弟二人,不敢有何异议
皇帝这才转向苏漓,“明曦,的道题目,可以开始
“是,陛下苏漓起身行礼,优雅笑道:“苏漓陋颜,得蒙皇恩浩荡,与诸位相聚在此,以定终身苏漓不才,想道题目,请四位不吝赐教慧光流转的美眸,缓缓将四人一一看一遍
阳骁扬眉道:“郡主这样的美人都称陋颜,那岂不是要天下女子都以布裹面,哪里还敢出来见人说得有几分不正经,引得身后宫女低头窃笑
苏漓眉心微蹙,早知道此人说话颇不着调,也不以为恼,只冷淡笑道:“四皇子过奖
阳骁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笑嘻嘻又道:“不知郡主的题目是什快快说出来王都要等不及
听起来,好像是个急性子,可的脸上,却分明看不出半点急躁或者不耐
“四皇子不必心急郎昶优雅抬手,缓缓摇着手中折扇,语气清道:“郡主是个貌美端雅之人,想必出的题目也定是高雅有趣的不知这第一道题,是猜谜还是对字
一般女子择婿,大抵都逃不出这两样
东方濯面色一正,当即坐直身子,无论猜谜对字,都难不倒若以才智定输赢,这样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东方泽将东方濯的心思看在眼里,唇角微微一勾,一抹淡淡的嘲弄冷笑,被抿在轮廓分明的嘴角深处,无人得以窥见
苏漓微微一笑道:“太子过誉说到雅字,苏漓实不敢与太子相提并论在坐各位皆是才学满月复、智慧过人的能者,苏漓岂敢班门弄斧诸位能来此相聚,即是与苏漓有缘苏漓只想借此机会寻得知己,相伴终生因此,今日苏漓斗胆出题,不论优劣,不分高低,哪位的答案能与女子最相近,苏漓将以酒敬之说罢,深深一礼
不看才智,端看能否心意相通,此等决胜之法倒是新奇有趣,出人意料此番选夫,倒是合情合理只是如此一来,倒比考验才智更难上百倍
众人一愣之外,忽然间兴致倍增
东方泽望向她,深邃的眸底,精光闪耀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要找到一个与己心意相通的人,茫茫人海中万千难寻其一偏她要在这四人之中,找出一个来出题之论,不过是表面上公平对决,事实上她却将鉴定输赢的权利资格,牢牢掌握在己的手中,这份心思与气度,确是少有
皇帝微微皱眉,心底却暗暗赞赏,看向苏漓的目光,已有变化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此刻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安,皇帝如此重视苏漓一介女流,已为她屡屡破例,今日这场选夫宴,恐怕已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苏漓缓缓走到一旁,轻轻地举起手:“啪,啪,啪声脆响两位绿衫宫女立刻抬着一个一人来高的红木画架走上前来
画架上搁着一卷精心装裱过的画卷众人都不禁暗暗好奇,方才还表示不以才智论高低的苏漓,此刻拿来一幅画,是何用意
苏漓走到画架旁,纤手一挥,那画卷刷地展开,一幅清雅怡人的山水图呈现眼前
青峰入云,碧潭如渊,薄云如雾,缭绕在交错纵横的山脉之间虽然是花木繁盛,山间道路却依稀可见复杂多变这幅画一眼看上去,似乎是一幅极为普通的山水图画工可算上乘,笔法纯熟,写意尚可却并非什名家大作,似乎市井之中随处可见
众人俱是一愣,不由得多看几眼,一时之间,神色各异尤其汴国四皇子阳骁,眼中精光一现,素日里吊儿啷当的神情不复存在,直直地盯着那幅图瞧,好似突然发现至宝一样
郎昶抚掌赞道:“真是好画寥寥数笔,即可将整个天地山河的精魂,皆已囊括其中好笔法啊
东方濯凑近几分,望望画,又望望站在一旁的苏漓,如此来回几次,竟突然有种人画合一的感觉,不禁思忖道:“墨迹尚新,似是新近才成,漓儿,这幅画……是不是画的
苏漓一惊,摇头笑道:“静安王太高看苏漓苏漓何德何能,能画出这样的风景图说完转开眼,不想竟对上东方泽投来的视线
似笑非笑,目光深邃如潭,好似一切谎言,都逃不过的双眼
苏漓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竟不敢多看,慌忙移开视线
只听阳骁嘻嘻问道:“不是郡主画的那是出何人之手只是这一刻功夫,仿佛那没个正经的汴国四皇子又恢复常态
苏漓不答反笑道:“以为四皇子会问的题目但似乎……四皇子对作画之人更有兴趣她眸光清冷犀利,直直注视着阳骁
阳骁哈哈笑道:“郡主有所不知,王以前找过很多画师帮画像,象王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人物,们竟然没一个能画得好哼今日见郡主这幅画,王觉得这画画之人一定与众不同不如郡主介绍给王,让王带回汴国皇宫,做个御用画师,岂不是美事一桩虽在嘻笑,眸光却微微暗沉
苏漓已经领略此人信口开河的本领,今日更觉得满口瞎话,没一句能信当下淡淡笑道:“此画乃苏漓于市井中偶然所得,并不知出何人之手恐怕要令四皇子失望苏漓因喜欢画中意境,曾为此画作诗一首,题在画作背面现请四位以此画为题,赋诗一首
说罢,宫女立刻为四人奉上笔墨纸砚
东方泽定定望着画中纵横的山脉,总觉得这画似曾相识,突然发现南边有一条没画全的半边石岸,忽然眸光一动,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定国太子郎昶最先落笔,的字,如本人,清雅飘逸,令人如沐春风不片刻,一首五言诗已经跃然纸上
“东定山悦,相望始登高
心随雁飞起,愁因连树发
何当载酒来,共醉清秋节
苏漓缓缓念完,禁不住微微皱眉这首诗,很工整,意境透着一种思乡之情,可是……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皇后道:“太子果然才思敏捷这首诗意深情切,对仗工整,只是为何少两句
郎昶微笑道:“在下才疏学浅,一时间只得这六句让皇后娘娘见笑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郡主将这首诗补齐,不知郡主可愿指正
温柔的目光投向苏漓,善又亲切,幽深的眸光中隐藏着一抹淡淡的几不可见的期盼忧愁
苏漓不禁一愣,观方才落笔时不假思索,似是由心而发,只觉得这首诗里,或许有思乡之情,但隐隐的,更像是在期待着,的亲人何时能穿越千山万水,一家团聚
苏漓心头一跳,心知以的才情,要多写两句诗又有何难为何却要己来为作补心里莫明的不安,上次遇到郎昶,对己的身世多有暗示,难道在怀疑己是的亲人继而又觉得这念头有些荒唐
当下微笑道:“太子过谦太子的诗作苏漓不敢妄加揣度,望太子见谅说罢,她深深一福礼,委婉地拒绝郎昶面色一沉,眼中失望之色愈深
东方濯站起身来,沉默地看她一眼只是这一眼,竟包含着无以言喻的隐隐忧伤
苏漓执起呈来的诗作,淡淡地扫一遍,依然是曾经熟悉的笔迹,刚劲有力,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英气
“日出山惊夜,曲径通鸣幽
霁光悦心性,潭影百重深
万木花非尽,奈何暮色青
遍行上下里,回首心已空……
回首心已空
回首心已空……
------题外话------
大家不要着急哦,道题目,每一道都是有用意的而最精彩的,永远在后头请尽情期待吧,呵呵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