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容定定的看着七巧,七巧也这样坚决的看着华清容,许久,华清容叹了一口气,道:“我不会再问你,这个人是谁,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出府的事情,我会抓紧,这些日子,你自己注意一些,不要被人发现,捅了出去,否则我无法保你。”
七巧顿时大喜,重重的磕下头去:“奴婢谢姑娘大恩,奴婢出去以后,一定给姑娘立长生牌位。”
“下去洗簌一下,就回去歇着吧,这几日就不要过来当差了,你分派一下,让那新来的六个,轮流过来当差,顺便盯着一点。”
“是,谢姑娘。”七巧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奴婢这就让墨竹过来当差。”
华清容点点头,七巧这才转身出去了。
巳时三刻,有小丫头进来回话,说是大姨娘来了。
华清容并没有站起来起身去迎,而是让小丫鬟领着大姨娘进来。
华清容抬头,发现大姨娘穿了一身素色衣服,淡青色的袄裙罩了个酱色的褙子,外披一件灰鼠皮的斗篷,脸上脂粉未施,头上只是一根翡翠素银簪子,显得整个人有些老气。
华清容有些意外这样的大姨娘,前世里,大姨娘虽然低调,但容颜却一直是很注意的,在这府里,容颜才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大姨娘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姨娘进门,与华清容各自见了半礼,在椅子上坐了,便开门见山,直接道明来意:“我上次听雅姐儿说起,五姑娘懂得医术,便想着请姑娘帮忙照看雅姐儿生产,好歹请姑娘看在同是华府一脉的情分上,请姑娘援手。”
华清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的喝茶。
昨晚上,她躺在床上,便想过大姨娘的来意。今日,大姨娘开口,果然不出所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自然不能轻易答应了她。
大姨娘见华清容只是端着杯子,轻轻的喝着差,一小口,一小口的,仔细的品着,仿佛眼前的这杯茶,才是天下的美味,又仿佛已经进入到了老僧入定,一脸的淡然,不理世事纷扰。既不说帮,也不说不帮,就如没有听见一般。
“姑娘……”大姨娘十分意外华清容的反应,她以为不论如何,华清容肯定会给她一个答案,行或不行,然后她在照方抓药,应付华清容。可是华清容现在却一句话都不说,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啊,哦。”华清容像是猛然间惊醒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姨娘:“姨娘刚才说了什么?我出神了,竟然没有听清楚。”
大姨娘看着华清容,眼神十分的专注,就这样的盯着华清容,就在华清容以为大姨娘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大姨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五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倾力以赴,只求保住雅姐儿的性命。”
华清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大姨娘笑了:“姨娘是不是弄错了?初二那一日,我帮四姐姐把过脉,四姐姐好的很,四姐姐和姐夫也很恩爱,虽说四姐姐是妾室,可是与二姐姐是嫡亲的姐妹,现在四姐姐才刚刚怀孕,镇安侯府的人,疼她还来不及,姨娘怎么说四姐姐的性命有碍呢?这话幸亏是我听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姨娘安心的咒四姐姐!到时候,镇安侯府那里可是不好交代。”
大姨娘这时看着华清容的眼色,明显的变了。想不到这个五姑娘,装傻充愣的本事,竟然如此的高明,看来今日若是不能说出些什么来,这个五姑娘,一定不会松口的。
“五姑娘,你眼看着就要嫁去国公府,姑娘对国公府可有所了解?”大姨娘并没有与华清容说交易,但是言下之意,却是两人都明白的。
华清容立即笑了:“有劳姨娘费心了,国公府是什么样的,只要打听一下,我便可以了解个七七八八,就不麻烦姨娘了。”
国公府的一切,只要问一声慕容承志,她便可以了解的一清二楚,大姨娘用这个来与她交换,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大姨娘没有想到华清容竟然就这么拒绝了,顿时心往下沉了沉:“姑娘要如何才肯帮?”
华清容笑着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笑着道:“姨娘你看,要喝水,必需得杯子里有水,否则不论你怎么举杯,都是没用的。帮忙也是一样。”
大姨娘一脸疑惑的看着华清容,一时间不能理解。
华清容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就如姨娘要我帮忙一样,现在四姐姐不论从哪方面看过去,都好的很,而姨娘却忧心如焚,这岂不是……”华清容说到这里,停住了,脸猛地沉了下来,盯着大姨娘的眼睛:“只要大姨娘告诉我,你的担心从何而来,我便考虑是不是帮忙。”
大姨娘被华清容看的心中渐渐有些发寒,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挪移开了一些,脸上的肌肉霎那间有些僵硬,她没有想到,华清容会这么问,这一时间,倒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时,大姨娘心中有些懊悔,看来她小看了这个五姑娘,这个五姑娘才是整个华府中,最会扮猪吃老虎的那一个!
华清容见大姨娘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便笑了笑,“姨娘若是没有事,我累了,要休息了。”
大姨娘的脸上便是一僵,忙堆起一脸的笑容来,看上去,却虚假的很:“我自然是有事的,否则怎么会来打扰姑娘。”
华清容笑笑,没有往下接话,只是端起茶盏,又开始慢慢的饮茶。
大姨娘脸上便有些讪讪的,沉吟了一下,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瞒姑娘,整个镇安侯府里,我最不放心就是二姑娘,怕……”
“哦。”华清容只是长长的哦了一声,对于大太太的话,并不置可否。
大姨娘停着话头,等华清容接下去,却见她一副并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顿时有些气馁,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年纪小,可是这城府,却是极深的,或许……,大姨娘突然生出一抹希望来。
“我是怕二姑娘乘着雅姐儿生产的时候,做什么手脚,让雅姐儿死在产床上。”大姨娘一咬牙,就深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终究到底,雅姐儿的命,要靠五姑娘去救。当初她也曾极力制止雅姐儿嫁去镇安侯府,可是不论她是劝说,还是威胁,雅姐儿就是铁了心,要嫁去镇安侯府。无奈,最后只能依了她!现在雅姐儿有难……,雅姐儿到底是她亲生的,她怎么可能看着她危在旦夕,而什么事情都不做呢!
大姨娘的这句话出口,华清容的心,便猛地提了起来,果然,当初娘亲的难产和二姨娘的难产,真的有问题!
华清容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面无表情的端起茶盏,轻轻的啜着,仿佛对大姨娘的话,丝毫不感兴趣,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大姨娘见华清容对自己话并不感兴趣,顿时有些着急。
“姑娘。”大姨娘的身子微微的侧向华清容,压低了声音道:“当初嫡夫人生产的时候,我就站在产房外。”大姨娘咽了一口吐沫,仿佛想到什么极害怕的事情,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一起等在产房外面的,还有现在的嫡夫人的庶妹和老夫人,嫡夫人生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大姑娘,我亲耳听见稳婆说,母女平安。可是后来,嫡夫人的庶妹担心嫡姐的安危,不顾血房不洁,说要亲自照顾嫡夫人,结果到了晚上,嫡夫人竟然血崩,老夫人请了宫里最好的妇科大夫来,也没能救回嫡夫人,而且查不出原因。”
大姨娘的话,每说一句,华清容握住茶盏的手,便紧一分,直到最后指关节泛起青白,但是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听着大姨娘的话,根本看不出喜怒。
大姨娘说完,停下来,偷偷的看了一眼华清容,却没有从华清容的脸上,看到自己所需要的表情,便有些失望,可是为了让华清容出手帮助雅姐儿,她只得继续往下说,虽然,她已经对华清容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最后的努力,还是需要的:“后来嫡夫人的庶妹做了老爷的填房,又陆续有几个姨娘生产,一直平安无事,直到二姨娘生下远哥儿的时候,稳婆出来说母子平安,大太太开心的不得了,跟老夫人说二姨娘为华府生下子嗣,是大功臣,理应有她亲自照顾,结果二姨娘没有挺过第二天,血崩而亡……”
大姨娘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若,若雅姐儿也生下一个男孩,我,我真的担心……”大姨娘说着,突然伸手抓住了华清容的手,“我怕雅姐儿也会无缘无故的血崩,五姑娘,求,求求你……”大姨娘说着,双膝一屈,顺势跪在了地上:“你是安平候夫人,皇后娘娘的弟媳,只要你肯出面,必定能保雅姐儿一命。”
华清容的眼睛已经微微的眯了起来,若是大姨娘说的是真的,而且娘亲和二姨娘的死,又是那么的巧合,自然是大太太的嫌疑最大!
可是,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连太医院里,最好的妇科大夫都查不出缘故来!
“姑娘,你若是肯施以援手,我,我必定肝脑涂地……”大姨娘见华清容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顿时急了。
能说的,不能说的,她全都说了,若是五姑娘还不答应,她该怎么办?!
“姨娘,你先起来。”华清容伸手把大姨娘扶了起来:“这件事并不是我不答应,现在距离四姐姐生产还早,再说了,不是说连宫里的太医都查不出缘故吗?或许这件事与大太太并没有关系,若是姨娘真的放心不下,四姐姐生产的时候,我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华清容并没有把话说死,但也没有说不答应,至少若是华清莲在华清雅生产的时候动手,那将是她拿住她们母女把柄的最佳机会!即便大姨娘不求她,她也会想办法去的!
大姨娘一见华清容松口,顿时激动的手脚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原以为已经失望的事情,突然出现曙光,那份激动,任谁都可以理解。
华清容却依旧是淡淡的,大姨娘抬头发现华清容已经有些不耐,便告辞出去了。
“妈妈,你看这事情怎么样?”大姨娘刚离开,樊妈妈便掀帘进来,华清容看见樊妈妈一脸的悲伤,便明白她刚才已经听见了大姨娘的话。
“姑娘,我真是没用,这么多年了,我竟然没有怀疑过,大姑女乃女乃的死可能是大太太做的手脚。”樊妈妈一脸的后悔。
华清容站起来,扶住了樊妈妈不住抖动的肩膀:“妈妈,你不用难过,既然连祖母都查不出蛛丝马迹,妈妈又怎么可能知道大太太的当初做了些了什么!”
“当时我是觉得不对劲,大太太在娘家的时候,为人最是虚伪,我当初劝过大姑女乃女乃很多次,但是大姑女乃女乃为人善良,一直被大太太蒙在鼓里,直到出嫁之后,也经常接大太太到华府来住,而且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大姑女乃女乃生产的时候,我也伺候在产房外面,大姨娘说的,基本都是实话……”
“妈妈,你明日出府一趟,去找云开酒楼的二掌柜,就说我请侯爷帮我做件事,帮我调查一下,大姨娘的过往。”
“姑娘你……”
“妈妈,我总是觉得大姨娘给我一种说不出、猜不透的感觉,很是怪异,既然如此,就借助侯爷的手,帮我查一下。”
“是,我明日就出门。顺便去看看新买的宅子。”
华清容点头笑了。她是不是应该抽空跟远哥儿说一声?想想,华清容还是放弃了,远哥儿终究还小,若是沉不住气,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反而不好。
大姨娘走后不久,华清容在屋子用了午饭,便带着莺歌去大老爷的书房。
大老爷的书房在二门外,时常有清客相公来往,女眷过去很不方便,华清容便带上了帷帽。莺歌跟在华清容的身后,甚至得意,摇摆着纤细的柳腰,左顾右盼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从宁馨院到书房,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出了二门,华清容便垂首敛眉,整个人看上去端庄淑雅,默默的走着,目不斜视。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莺歌在自己伸手搔首弄姿的模样。
莺歌乍然看见路过的小厮丫头,一脸恭敬的垂手问好,眉角便飞扬起来,抬头却看见华清容只是轻轻的颔首,便有些自得起来。
姑娘果然是看中她的,竟然让她跟着出来当差,这可是六个人里面的独一份!莺歌想着,便越发的得意,见风吹起了华清容的发丝,有些微微的乱,急忙一脸谄媚的笑着,伸手要替华清容整理,却被华清容抬手阻止了:“走吧。”
华清容不再理睬莺歌,径自的向前走去,莺歌跟在华清容后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瞟着,勾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原本莺歌倒是有些心虚,却见华清容并没有呵斥自己,于是心中越发的得意。
到了书房门外,早有小厮迎了上来:“姑娘安,请姑娘直接进去,老爷已经问了好几次了。”
华清容点点头,跟着小厮进了书房。
“老爷,五姑娘来了。”小厮恭敬而又小声的禀告着。
“父亲安。”华清容屈膝行了一个福礼。
“嗯。”大老爷依旧埋头案头,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华清容答了一声:“是。”这才起身,在一边垂首坐了。
见要要姐。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大老爷偶然翻动折子的声音,华清容静静的坐着,原以为今天过来,大老爷一定有事情要交代,想不到他只是翻看着折子,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华清容有些意外。
坐着无聊,但碍于闺训,却不能四下里张望,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把整个书房扫了一遍。
书房的摆设,与前世里,并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只是人的心境罢了。
前世里,她来这个书房的时候,总是围着父亲团团转着,希望父亲能多看自己一眼,而这一世,她来这个书房里,却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若是父亲再不抬起头,理她,或许,她就会这样的一直坐下去吧。
华清容忍不住淡淡的笑了,再一次醒来之后,对于父亲,这个原本应该是自己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她却除了失望之外,还是失望。
“莺歌,给老爷添茶。”华清容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莺歌,见她正不转眼的盯着大老爷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莺歌应了一声,转身摇曳着腰肢,去拿了温在暖盒里的茶壶过来,“老爷,请喝茶。”声音娇脆,就如出谷的黄莺。
“五姐姐。”突然远哥儿的笑脸从内室里探了出来,朝着她做了鬼脸。
华清容抬起头,见大老爷依旧埋头案首,仿佛手上的事情,十分的要紧,便也不多说,只是朝着莺歌做了一个手势,便起身,向着内室走去。
内室比外室要小许多,正中放着一张花梨木的罗汉榻,上面放着一条真丝的被褥,靠窗处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摆开了笔墨纸砚,远哥儿正倚在桌子边,含笑看着她。
华清容笑着走过去,在桌子边站了,“父亲交给你的事情,做了吗?”
“正要等五姐姐过来,相看了,我才能动手呢。”远哥儿笑着铺开一张云母笺的熟宣,“五姐姐,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早就想说的,可是就是找不到机会。”
华清容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远哥儿指的是那次带信给净月禅师的事,忙笑着道:“上次若不是你突然有事外出,一定能做到的,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你不必放在心上。”
“总之,这次是我错!”远哥儿咬着牙,一脸歉疚的看着华清容:“我都不敢单独去见五姐姐你,若是,若是,我能机灵一点,就算是派个小厮去,也,也……”
“你派个小厮去,净月禅师不会见他的,因此,你不用自责,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好兄弟。”
远哥儿终究是孩子脾性,听的华清容这么一说,顿时开心起来:“五姐姐,你真的要嫁给安平候做妻子了?”
华清容知道远哥儿对安平候的盲目崇拜,笑着点点头。
“那我是不是可以经常的看见他?”远哥儿顿时兴奋起来。
“你,不怕他?”华清容有些奇怪,一般正常的人,看见那个黑脸的人,都是惧怕的。
远哥儿的脸微微的红了红,腼腆的笑了:“怕。”说完,猛地抬起头:“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怕,连四皇子都怕他!”
“四皇子?”华清容的眉心猛地一跳。
“嗯,是的。”远哥儿点点头,“四皇子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诺,上元节,摆在安福门外的灯树,就是为四皇子庆生的,这可是所有的皇子,都没有过的荣耀,即便是皇长子也没有。”
华清容的眉心微微的蹙了蹙:“皇长子?是不是皇后娘娘生的?”华清容突然有些惶恐起来,她似乎对这些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嗯。”远哥儿点点:“当今皇上有五个皇子,皇长子今年十五岁,是皇后娘娘生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生母地位不高,在学子监里,经常被四皇子欺负。”
华清容歪着头,看着远哥儿,“你,该不会,也,被,欺负过?”
“我?”远哥儿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没有!二姐夫和四皇子是表兄弟,我被划分到了四皇子一边的,四皇子……”远哥儿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最后缓缓地下头去。
远哥儿的表情,让华清容有些疑惑:“远哥儿,在学子监,先生们每天教学什么?你最近的功课可有?可否给我看看?”
远哥儿顿时扭捏起来,抬头飞快的看了华清容一眼,瞬即顾左右而言它:“五姐姐,你看,这就是父亲说的八大山人的山水画,你瞧瞧,要怎么画?”
华清容猛地按住了远哥儿的肩膀,两只眼睛直直的看到远哥儿的眼睛深处:“你不要避开,告诉我。”
“没什么好说的。”远哥儿有些恼恨的摇了摇头,一副根本就不愿意谈的模样。
华清容心中顿时冰冷一片,原指望着远哥儿能有出息,以后也是自己的依靠,谁知……
“是不是在学子监,不开心?”
“怎么会开心!”仿佛被华清容的话,触到了痛处,远哥儿猛地甩开了华清容的手:“学子监里,不是皇室宗亲就是勋贵子弟,我算是什么?!我才不要和他们在一起。”
华清容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定定的看着远哥儿:“若是,以后,五姐姐想办法,不让你去学子监,你……”
“好!五姐姐,你只要不让我去学子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远哥儿开心起来,“就像是上次,说是先生带我出门游历,其实我就是他们的跟班,有事情,就让我去做,有好事,就他们享受……”
“五姐姐,你跟安平候说,让我跟着他吧。”远哥儿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一脸期盼的看着华清容,虽然二姐夫不错,可是安平候却是他心中的崇拜者。
华清容看着远哥儿笑了:“只要你肯好好的学,我以后就和侯爷说。”
“嗯。”远哥儿使劲的点点头。华清容看着远哥儿,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大皇子可在学子监?”
远哥儿点点头:“嗯,只是大皇子一般不跟我们一起,他有差使要办,每日里就来点个卯就离开了。”
“以后跟四皇子,不要走的太近。”华清容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声。
远哥儿一脸茫然的看着华清容。但还是点了点头。
华清容叹了一口气,远哥儿已经不小了,可是对这些事情,却一无所知,真不知大太太是聪明还是愚笨!以后华府大房的家业要远哥儿支撑起来,怎么可以养成他现在这种一无所知的性格。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却见父亲还没有进来,便琢磨着先动手画起来,却听见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青瓷破裂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外室里响过一声之后,突然沉寂下来。
远哥儿悄悄的用手指指外面,华清容缓缓的摇了摇头,凑近远哥儿的耳边:“稍安勿躁,静观其变。”Pxxf。
远哥儿诧异的看了华清容一眼,点点头。
渐渐的外面传来轻轻的抽泣声,还有大声的吸气声。
突然传来大太太的厉声呵斥:“谁让你来这里的!”紧接着是“啪”一声脆响,显然有人挨了一耳光,再接着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
华清容的眸光一转,眼中全都是冷意,扭头看了远哥儿一眼,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