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那轻佻到极点,无所谓到极点的话,把大太太气的脸都绿了,眼看着他要起身离去,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要去阻拦,还是二太太反应快速,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了男子的衣襟:“你是哪家的子弟?毁人名节,竟然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你家父母是怎么教你的?我今日倒要请教请教!”
华清容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太太竟然会出面为华清兮说话,顿时对二太太刮目相看。虽然二太太为人犀利了一些,势力了一些,但却是很有立场的!
二太太出手阻拦,男子自然不肯,屋子内顿时乱成一团,华清容趁机寻找杨姑娘和蔡二女乃女乃,却不见她们的丝毫踪迹!顿时心中了然,这事一定是她们的手笔,想不到她们竟然狠毒至此!
若不是自己觉得不对,走的快,岂不是……。想着冷汗刷的就湿透了内衣。抬头看着屋内一脸烦躁的男子,只是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
在前院的大人们不知怎么的,竟然也听见了消息,匆匆赶来。
太常寺卿走在最前面,才刚进院子,就一脸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未出阁的姑娘们见了这许多陌生男子,急忙匆匆的避了开去。
大人们一进屋子,二太太就冲上去,拦住了太常寺卿的去路:“薛大人,你的府上真真是个好地方,竟然……,专门设了套,陷害我华家的姑娘!今日的事,若是不能给我们华府一个交代,我们就一起面圣去!”
二太太真的是气坏了,一是气华清兮不知自爱,二是气大太太只会窝里横!今日这事,若斯轻描淡写的过去,以后华府的姑娘们就不用出门了。
太常寺卿一听,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想着不知道是华府的哪一位姑娘,若是安平候的……那位,岂不是……,薛大人只觉得自己的后颈阵阵发凉,陪着十二万的小心,连连作揖:“华二太太稍稍息怒,待下官了解清楚了事情经过,再做判断。”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老爷终于赶到了,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的,却看见二太太在哪里喊叫,顿时心中着慌起来。
“大伯。”二太太三步两步上前,站在大老爷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喊着:“这个人污了兮姐儿的名节,竟然……”一听是兮姐儿,薛大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安平候的那位,事情就好说了很多。
大老爷却气的脸色发白,双手发抖:“是谁?快给老夫滚出来!今日要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
大老爷一眼扫见屋内的男子,原本高昂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华伯父。”男子扭头看见大老爷,怔了一下,抖了抖了衣襟,伸手拨开二太太,仪态闲暇的走上前,给大老爷行了一个礼。
大老爷看着男子,脸上的神色又是尴尬又是难看,真的是有些五彩纷呈,使劲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欧阳贤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被眼前的场面搞的有些呆愣。
“老爷,他是谁?”大太太终于回过神来,“你,你还不扭着他去……”
大老爷指着那个男子道:“他就是忠勇伯的嫡次子,欧阳正霖。”
欧阳正霖看看大老爷,又看看大太太,最后回身指着屋内:“伯父的意思,难道这里面就是六姑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与小侄议亲的那个?”
“贤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大老爷的心头,越发的陪着小心问道。
欧阳正霖看了大老爷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转身扬长而去了。
屋内的华清兮把外面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想不到刚才的那个男子,竟然就是自己并未谋面的未婚夫,顿时又惊又怒!
大老爷看着欧阳正霖扬长而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涌上一阵不安来,然后就是深深的怒气,猛地转身,恶狠狠的瞪着大太太,眼中闪过嗜人的怒火。
忠勇伯心宽体胖,走的最慢,欧阳正霖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他才堪堪赶到。白皙圆满的脸上,笑的如弥勒佛一般:“华老弟,怎么回事?”
大老爷看见忠勇伯,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迎了上去:“令公子和小女有了一些争执,这眼看着就要下定了……”
老事事在。忠勇伯依旧笑的一脸的和蔼,没有接大老爷的话,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岔开了话题:“不知安平候什么时候下定?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安平候大婚之后,我们就下定吧。”
大老爷的神色僵了僵,笑道:“国公府的婚帖已经换了,就在三月初。”大老爷陪着笑脸道:“刚才,刚才令公子与小女……,伯爷,不如我们两家就定在三月中旬?”
忠勇伯沉吟了一下,笑道:“不如就定在五月,这时候,安平候已经成亲满月了,到时候人多,热闹一些。”
忠勇伯的这句话,重点在于人多热闹,到时候安平候也可以出席婚礼。大老爷自然听懂了华老爷的言下之意,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忠勇伯终究把日子定下来,大老爷还是笑着,满口答应。
在场的众人听了,全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在议亲了,婚期也定在了五月,自然是一张锦被便遮了百般丑事。此事就这样的过去了。
华清容躲在帘子后面,听着外面的一切,心中却一阵阵的发冷,这些人真的是恶毒到了极点!
刚才若不是自己及时走了,那么自己名节有失,即使是太后赐婚,自己也不可能嫁入国公府,最后的结局就是嫁给刚才的那个男子为妾,而华清兮却是正妻,自己将在华清兮的压制下,惨淡的过完这一生!
想到这里,原本对华清兮的同情,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整个事件,华清兮即使不知道全部,也肯定知道一大半,她竟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踏入这个陷阱,还在听了丫鬟的禀报后,兴冲冲的赶来看热闹,这种人,哪里还有什么姐妹情分可言?!
大太太和二太太早已经到了屋内,替华清兮收拾干净了。
华清兮一脸木愣的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抽泣着,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不是明明说好的,让华清容身败名裂吗?怎么会一下子……
突然想到自己要嫁给这样一个人,顿时激动起来,猛地抓住了大太太的手:“母亲,我,我不嫁,我不嫁!!”
大老爷猛地抬头,瞪着华清兮:“还不收拾一下回府里去!在这里丢人现眼,胡言乱语什么!”
华清兮被大老爷的怒气吓住,瑟缩着抽泣了几下,紧紧的拽着大太太的手,兀自不肯放开。
薛夫人在一边不住的陪着小心,心中已经懊悔到了极点,原想着上次提亲的事得罪了安平候,借着宴饮的机会,好好和华府的五姑娘拉拉关系,谁知……这下子把整个华府的人都得罪了!
大太太铁青着脸,拉着华清兮就朝着门外走去,连眼睛都没有瞟薛夫人一下。
薛夫人顿时尴尬万分,二太太见了急忙上前,拉住薛夫人道:“我嫂子也是心中担忧侄女儿,夫人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先告辞了,下次我们回请夫人。”
华清容也笑道:“我与薛妹妹很是投缘,下回有时间,再与薛妹妹聚。”
薛夫人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些,朝着华清容陪着笑道:“县主能看上我家珊儿,是我家珊儿的福分,我一定让她去给县主请安。”
“夫人太客气了。”华清容笑着朝薛夫人行了礼,这才跟着二太太向着门外走去。
华清莲得知消息匆匆赶来,正好与大太太碰了个当面,华清莲正要开口,大太太猛地一扯华清莲:“莲姐儿,我们走!”
杨夫人在一边见了,心中便有些不开心,瞧着大太太的模样,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把华清容放在心上,简直就是视如无物,如此一来,若是与大太太交好,岂不是就是得罪了华清容,得罪了华清容,岂不就是得罪了安平候……,关于安平候那日在宫中请求赐婚的事情,贵妃娘娘早就已经传信过来,这个华清容可是安平候放在心上的人,现在还是不好得罪的。
杨夫人想着,正要上前与大太太说话,却看见华清莲已经早了一步走过去,站在华清容的面前,犹豫了一下开口:“五妹妹,这是……”自从上次耳环事件之后,华清莲对华清容的印象就十分的不错。
华清容朝着华清莲轻轻的摇摇头:“二姐姐,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回去了,明儿你来家里,我们细说。”
华清莲点点头,这才放开了华清容,站到了杨夫人的身边。杨夫人看着华清莲和华清容之间的互动,眸光不由得一深。
华府众人走到府门口的时候,马车早就已经停在门口了。
墨竹和春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华清容的身边,两人伸手搀住了华清容,上了马车。
春福坐在华清容的身边,不时的用眼睛瞧着华清容,华清容原本想要不理的,可是次数多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春福,你有事?有事就直说吧。”
“姑娘。”春福犹豫了一下,仿佛是整理了一下思路:“你怎么知道薛姑娘的房间里……,有,异样?”
刚才的事情,春福回过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其中……可疑,姑娘怎么就会知道薛姑娘的房中……,然后就换了一个地方更衣,而且还,还让人找来了六姑娘,仿佛姑娘预先知道些什么似得……。
华清容笑道:“以后想知道什么,问就可以了,做什么一直瞧着我,瞧的我头皮只发麻。”
春福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奴婢只是觉得奇怪,那个欧阳公子是在姑娘离开之后才来的,似乎有些喝醉了,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奴婢一直隐在暗处瞧着呢。”
“我也不知道为发生什么,只是直觉罢了,感到心中十分的不安,便想着让薛姑娘换个地方。”华清容笑着解释,她总不能告诉春福和墨竹,在那一霎那,她的脑中突然浮现了前世里去静慈庵游玩的时候,也是在回屋的路上,看见了蔡二女乃女乃,那时候还是蔡姑娘的一片衣角,然后晚上就……
春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幸亏姑娘直觉灵,否则今天就……”一想起刚才的事情,春福还是有些后怕。
“以后在国公府里,这种事更多,你们若是怕了,就不用跟我去了。”华清容淡淡的笑着,像是开玩笑,听上去,却又十分的严肃。
春福和墨竹顿时沉默了,良久,春福才开口:“姑娘,若说是不怕,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简直就是防不胜防,但是却也没有望而却步的必要,只要我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这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墨竹听了立即接口道:“春福姐姐说的对!姑娘,虽然奴婢知道的不多,但是奴婢一定会认真学的,不会给姑娘添麻烦的!”
华清容看着她们两个,微微的点点头:“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护着你们。”
墨竹听了,立即不住的点头:“姑娘,奴婢一定听姑娘的。”
春福却从华清容的这句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是我的人,我自然护着你。”也就是说,若是不是了,岂不是……。
春福看向华清容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这才开口:“姑娘,奴婢既然跟了你,自然生死都是姑娘的人,除非姑娘不要奴婢了,否则奴婢这辈子跟定姑娘了。”
华清容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看向春福的目光却闪了闪,这个春福若是能真心为自己,将是自己在国公府最好的助手。
墨竹一听春福这么说,顿时也跟着转过弯来,使劲的点着头:“姑娘,奴婢也是跟春福姐姐一样的想法!”
华清容朝着两人笑道:“我知道了,自然你们两个是好的,这才带着你们出门。”
墨竹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小脸上满是飞扬的愉悦。春福的脸色却有些沉重。
马车缓缓的向前走着,十分的缓慢,却又十分的平稳。
华清容坐在车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前面一阵嘈杂声传来,马车猛地停住了。
华清容睁开眼睛,看向春福。
“姑娘,前面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奴婢这就下去瞧瞧。”说着起身要下车,墨竹却翻身站了起来:“姑娘,春福姐姐,奴婢去吧。”话音刚刚落下,人已经掀帘出去了。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似乎隐隐的有些不可控制的模样。
华清容的眉心突然使劲的跳了两下,一股从心底而起的恐慌,霎那间充溢了整个胸腔:“春福,我们下车去看看。”
“姑娘,这……”春福有些犹豫,遇到事情,自然有大太太和二太太在前面,姑娘一个女儿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抛头露面的,若是传扬出去,终究不好。
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墨竹一脸苍白的掀帘进来,看着华清容,连说话都有些哆嗦:“姑,姑娘,不,不好了,怎,怎么办?”
华清容的心,瞬间“咚”的被猛猛的撞击了一下,果然再一次被自己猜到了。
“姑,姑娘,怎么办?”墨竹紧紧的抓住华清容的手,脸上全是惊惶。
华清容这时候倒咧嘴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做?”
“是,是……”墨竹使劲的咽了一口吐沫,这才说话顺溜一些:“一个男子,拿着一支簪子,说是姑娘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你们原本早已经花前月下盟誓三生了,他此次进京来寻你,却想不到,你已经把糟糠之夫抛弃,另攀高枝了!”
墨竹这么一说,华清容狂跳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人最惧怕的是未知,不知道对方要如何出手,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么只要找到破绽,既然可以化解。
“春福,我们下车去看看,我倒要瞧瞧,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品,竟然值得我与他私定终生。”华清容说着就站了起来。
华清容这么一说,春福立刻也跟着镇定起来,伸手拿起帷帽,仔细的替华清容戴好了,这才扶着华清容下车。
华府的车辆前,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一个长身玉立,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只是身形干瘦,面容有些枯黄,仿佛从来没有吃饱过一般,手中高举着一只翠玉簪子,正口沫横飞的说的起劲。
“姑娘,这个人,你可认识?”春福小声的问着。
华清容摇摇头,记忆当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男子,他是谁,为什么要败坏自己的名声?
大太太和二太太早已经下车,满脸怒气的看着那个一脸得意的男子。
“你怎么可以信口胡说?这里是天下脚下,你就不怕王法条条……”二太太指着青衫男子,已经气的脸色发白,而大太太却只是冷冷的看着青衫男子,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青衫男子却丝毫不惧:“这位太太,你可看见我手中拿的是什么?就是贵府五姑娘送给我定情簪子,上面还有五姑娘的芳名呢!”
“你个狂徒,随便拿一根簪子来,就胡说八道,我这就让人去京兆府告你攀诬。”二太太气的浑身哆嗦着,转身就要让小厮前去京兆府。
“你这个孽障,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人找上门来?还不快说!”大太太扭头,看见了走近来的华清容,满腔的怒火就这样的,朝着华清容喷发出来。
华清容面无表情的静静站在马车边,并没有因为大太太的怒气而有丝毫的动容,只是盯着那个青衫男子,目光一片冰冷。
青衫男子怔了一下,听了大太太的话之后,随即露出一脸的笑容,欣喜的开口:“容儿,你不认识我了?是我啊!”微微有些纤细的声音,带着令人悚然的腔调,让华清容有一种寒毛林立的感觉。
华清容扭头,并没有理会青衫男子,而是走了几步,到了大太太的跟前,站住了:“母亲何以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华清容声音冰冷,整个人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发散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母亲难道不见他并不认识女儿,只是母亲开口之后,他才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
大太太一时间顿时语塞,看着华清容一副盛世临人的模样,心中气恼,刚要张口反驳,华清容又逼近了一步,声音越发的冰冷,如刀似剑:“母亲,你到底按的什么心思,定然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女儿头上,你才甘心?!母亲就这么的巴不得女儿坏了名声?难道说华府的姑娘全都坏了名声,这才合你的心意?要知,你也有两个嫡出的姑娘!你不为别人,也该为她们两个想想?”
被华清容一提醒,周围的人群,顿时有些鼓噪,仔细一琢磨,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顿时四周窃窃私语起来。
“侯爷……”汐绝站在人群的最外面,不住的跳着脚,向里面张望着:“我们是不是要……进去。”可惜人实在是有些矮,任他怎么蹦达,却总是被人挡住视线。
慕容承志一身黑衣,负手站在人群最远处,扳着的一张黑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只有在瞟到那个看似瘦小的身影时候,嘴角才会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汐绝在努力了许久之后,发现还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形,终于放弃了,一脸懊丧的回身站到了慕容承志的身边。
见慕容承志只是站着,丝毫没有上前相助的意思,顿时有些急了:“侯爷,明摆着这是一个套,万一华姑娘掉进去了……”汐绝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你也再也找不到八字这么相合的了!”
被汐绝一提醒,慕容承志眼前立刻浮现出净月禅师的八字详批:冰消雪融,春来。大地春回,物兴。剑眉顿时紧紧的拧了起来,这个老秃驴,不知在搞些什么鬼,莫名其妙的几个字,偏生老祖宗就信的不得了!
汐绝看着慕容承志的脸色渐渐的转阴,变冷,不由自主的向着外面悄悄的退了一步,远离风暴的中心,谁知道他家侯爷,突然什么时候就发疯了,到时候殃及他这条池鱼,后悔也来不及。
“盯住那个男的,待会儿不要让他走。”就在汐绝打算远离慕容承志的时候,慕容承志却开口了。
汐绝马上应了一声:“是。”想了想突然又道:“侯爷,你怎么知道,他会走?”
慕容承志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汐绝,汐绝倏的闭上了眼,过来一会儿,这才偷偷睁眼,发现慕容承志只是盯着前面人群看,这才松了一口气,偷偷的向着人群挪去。
大太太被华清容说的哑口无语,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蹄子,做出了这等丑事,还好意思在这里强词夺理,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
“母亲若是一定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女儿身上,女儿没话可说,但是却绝不敢认的!”华清容脸色越发的阴沉,语气越发的凌厉起来:“终究女儿不是母亲亲生的,自然是隔了一层肚皮,如今母亲想着法子,把女儿往死路上逼,女儿问母亲一句,为什么?”
华清容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语,字字句句都指向大太太的别有用心,大太太被华清容顶的难受,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还要强词夺理,你可知道什么叫做脸面?”
二太太看着这样的大太太,忍不住轻轻的摇了摇头,大太太这么做,简直是昏了头了,别人家遇到这种事情,哪一个不是抱成一团,一致对外的!而她竟然是一副恨不得华清容立刻就认罪的模样,这不是失心疯了,到底是什么?!
今日里,华清兮刚刚出了丑,华清容又被大太太这样逼迫,若是今天真的认了,那以后华府的姑娘们就不用嫁人了,即便是嫁了人,也让人家低看一等!这样的结果,二太太岂能接受?!上前一步,站在华清容的身边,正要开口帮腔,却听见男子纤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青衫男子听着大太太的话,心中立即心花怒放,顿时打蛇随棍上,双手抱拳,朝着大太太深深一躬:“岳母大人说的极是,容儿你就不要强辩了,想想我们以前那些个快乐的日子,你又怎么忍心就这样的抛弃我?”
竟然开口叫了一声岳母,让大太太愣了一下,华清容却已经气的脸色发白。
华清容倏的扭头,看向青衫男子,一脸隐忍的怒气,目光冰冷如刀:“既然你口口声声与我相识,你可知我自哪里来?”
青衫男子倏然笑了:“容儿,你莫要开玩笑,我岂会不知你自小生长在扬州,你我正是在扬州定的情。”
“既然如此,你可告诉我,你我在扬州什么地方定的情?我住在扬州的何处?我姨娘是哪家的闺秀?我师承何人?”华清容语速越来越快,咄咄逼人的看着青衫男子,丝毫不隐藏浑身的怒气。
“这……”青衫男子没有想到华清容不但丝毫没有被吓住,竟然还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顿时有些迟疑起来:“你我,是,是在,扬州!扬州的瘦西湖定的情!你姨娘是扬州胡家绣房的姑娘,你师承,师承……”华清容的姨娘是扬州胡家绣房姑娘一事,早已今传扬开来,青衫男子知道并不稀奇,可是华清容师承何人,这让人如何知晓?
青衫男子顿时有些语塞,顿了顿,突然猛地抬头,看向华清容,声音带着哀怨:“容儿,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些原本你就不曾告诉我,你要我今日如何回答?”说着,伸手一扬手中的翠玉簪子:“难道这个定情信物,也会有假?簪子上你亲手刻得芳名,还会有假?!”
青衫男子原以为华清容会退缩,谁知华清容冷笑着上前一步,越发的声势迫人:“既然我与你已经花前月下盟誓三生,我师承何人,你又岂会不知?我自小在扬州长大,你可知我住在何处?定情信物?街上随便买一枚簪子,刻上名字,就站在路中央满口胡吣,毁人名节,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
华清容的声音停了停,继续开口:“有一副对联,送给你这种人正好!上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下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
青衫男子愣了愣,这才笑道:“容儿,既然你这么赞我,刚才又何必如此怒冲冲的模样?不如,我明日就去府上提亲?”
周围有听懂的人,顿时轰然大笑起来,伸手指着青衫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你,你笑啥?”青衫男子有些恼羞成怒,声音越发的纤细起来。
“孝悌忠信礼义廉岂不是无耻,一二三四五六七那就是王八,你,你竟然……”
四周的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青衫男子的脸,顿时涨红了脸,伸手指着华清容,破口大骂:“你这个下贱的婊.子,千人骑万人……,啊……”一块石子突然破空而来,正好敲在青衫男子的牙齿上,“嘎嘣”一声脆响,一颗大门牙和血掉下来,青衫男子的骂声,戛然而止。
“谁,是,是,是谁……”青衫男子惊惶的四下里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可是心中,却已经开始发怵,似乎事情的发展,已经月兑离了原先的预计。
“说,是谁支使你来的?”二太太见状,急忙叫了几个家丁上去,扭住了青衫了男子:“送他去京兆府。”Pxxf。
“这支簪子是五姐姐的,我看见过。”突然前面的马车里传出华清兮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看向华清容的眼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