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激战之时,一小队蓝衣从一个方向过来,领头对着太子说了些什么,太子淡笑,立即让皇帝,月夕和敏儿上车轿。
蓝衣护在周围,这辆马车行驶得异常快,快到只是几下,月夕就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了。
这就是他说的好方法么?
让她逃离,而他却独独留在那里,成为那众矢之的?
“月夕,漠儿不会有事的,这孩子精明睿智,也正因此,朕立他为储君,这天下交给他,朕放心。”皇帝叹息,容颜上尽是对凤初漠的看好。
“那,皇上也喜欢凤顾城,不是吗?”月夕试着胆子问了一句,心里有些慌。
皇帝淡笑,点头,“顾城很早就没了娘,十五岁就跟朕提出要出兵大战,不过他不适合当君王,野心过大,不问民情,这一点他不及漠儿。”
这话一说,月夕心里才缓了一些。
皇帝脸色依旧是不健康的苍白,车轿剧烈的摇晃,让他有些吃不消。
月夕想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些浅夏给她准备的酸梅,立即送到皇帝嘴边,企图缓解他的不适。
手,被他握住,皇帝紧紧的,双手抱住月夕女敕白的柔胰,忽而问道,“月夕,你可知朕为什么这般喜欢你么?”
这个问题,的确也困扰了她好久,要说这皇帝,她嫁进来之前,可是一次面也没见过,更何况,所有人都明白她嫁进皇宫的目的,更别提当事人皇上了,可至始至终,他从不对她提出过分的要求,百般维护,这其中,有些可疑?
“月夕不知。”保身的答案。
皇帝一笑,视线淡淡的,落在她泛红的双颊上,“你救过朕,十多年前,你还只是个孩子,而朕还未上位,被二哥陷害,逃往秋相家里,那时候,后院里你在玩耍,就问朕是不是在躲人,然后便带着朕去了你的房间,还故意假装无事地对着追来的侍卫撒谎。月夕,那时候朕就想过,若是成了这君王,定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只是……”
皇帝叹息,眸色里闪过一丝自责,“身在帝王家,身不由己,朕最终也没法给你幸福。”
咳嗽声一阵又一阵,皇帝捂着唇,手帕上沾了血迹,异常殷红。
“皇上,您对月夕很好了。”月夕替皇帝擦拭唇角的血迹,双手轻抚着他的背,只是细微的举动,却异常真诚。
“不够,这次若是回宫,朕可能没办法……”未说完的话,停在了嘴边,皇帝别有深意地望了月夕一眼,像是愧疚,又像是……不得已。
后来回宫后,月夕才明白皇帝的那一番话。
凤顾城企图弑君一事被查出,他在凤初漠身边插了细作,偷了路线图,才特地安排了这一场纷乱,好在皇帝没受伤,凤顾城自然,被一道圣旨赶出了朝歌,永世不得踏进皇城一步。
算是,再无希望了吧?
而秋相因勾结六皇子,意图不轨,被削了职位,关进大牢,曾经名噪一时的大家族瞬间败落。
月夕本是担心娘的安危,听家里的探子说娘失踪后,心里分不清是喜是怒,至少,不用娘不用再被折磨了,可是,她又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想派人去寻找,可她却没了权利。
秋相被送进了监狱,顺带着,她也被贬到琉璃殿伺候皇帝,这就是皇帝当日未出口的话吧?
月夕笑了笑,并不以为意,那个家本就与她无关,有没有都无所谓,而现今没了那层身份,安安静静伺候皇帝,反而更好。
至少,不会无聊,不会满脑子都是那人的事情。
宫外的那场变动,听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或许,只是旧伤复发,他需要一个好的借口养伤吧?
算了算,回宫后,她已经两个月不曾见到他了。
听浅夏说,他一切都好,对她来说,就是喜讯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当她问起那人的事时,浅夏总是支支吾吾,就连耿直的暖春,都不敢说话。
他,到底是怎么了呢?
“娘娘,您怎么干这事了?交给奴婢就好。”耳边,传来浅夏焦急的声音,接着,脚步凌乱,手里还未晾上去的衣物,就被浅夏接了过去。
“浅夏,我已经不是娘娘了,你不用跟我客气。”月夕说着,语气反倒有些无奈,说是被贬为宫婢,可这吃穿,哪一样不是和以前一样?
这一点,就连月夕都有些受之有愧了。
“娘娘,您也知道皇上是身不由己的,听说打算过一阵子,风波过去了,就扶正您的位,您呀,现在只要好好照看着皇上就可以了,这些小活交给奴婢们。”浅夏笑着,将湿衣服一件一件挂好,才领着月夕回宫殿。
正巧暖春急着跑过来,停到月夕面前时,上气不接下气,“娘娘……那个……”
月夕笑了,拍拍她的背,“不急,慢慢说,后面又没有吃人的妖怪。”
这句玩笑话,让暖春瞬间面红耳赤的,深深呼吸了两下,才一口气将话说完,“皇上醒了,说是让您过去一趟。”
这,对月夕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加快步子,月夕走得很急。
自从那次回宫后,皇上的病情愈发恶化,经常昏迷,这两个月来,醒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就连太医每每看过,都只是摇头,月夕的心,也越来越沉,总感觉那人的时间在倒计时,是以,每次醒来的机会,她都不愿错过。
哪怕只是陪着他,说说话,也好。
“皇上……”一进门,月夕见皇帝斜靠在床榻边,瞬间,面露笑意,连连跑上前,坐到他身边。
“月夕。”皇帝温和一笑,唇瓣透着苍白,秋月夕见了,立即倒了杯温水,试了试茶温,才递到皇帝嘴边,看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