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景年一下班几乎都是直奔医院。
易云煜嘴巴挑的很,嫌医院的饭菜太难吃,一定要她带饭过去。这样,她还得每天都去不可。
有时候去的晚了,他就开始嚷嚷,说肚子饿死了。
昨天他说要吃鱼汤,景年特地回去早了点,然后去市场挑了两条活鱼,回去炖了汤。
刚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发现易云煜病房的门是开着的。
里面有很多人,似乎都是易家的人。
景年想着还是先走的好。
易家的人她只见过他的母亲苏云歌,并不待见她,她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刚刚转身,就看见一个人。
景年心里觉得倒霉。
本来就不想见她,还偏偏就这么巧的碰见了。
来人正是易云煜的母亲苏云歌。
“连小姐也来看云煜。”她任旧是上次的那种和善的表情。
但是景年这个女人习惯笑里藏刀。
果不其然,她看了一眼景年手中的保温杯,然后说:“小煜的饮食会有专门的营养师打理,免得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住了医院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景年从容一笑:“我先走了,若是云煜问起来,就说我下次再来看他。”
景年刚走过她的身边的时候,苏云歌忽然开口:“我能不能请连小姐喝一杯咖啡。”
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布置很是雅致。
店里都是浓郁的咖啡的甜香味。
“我儿子取任何女人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你。”苏云歌单刀直入:“其实我也并不是那种封建的家庭,非要讲究门当户对,但是我真的非常不喜欢连初雪小姐,以免以后婆媳问题让云煜为难,我觉得还是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年现在倒是挺欣赏她的直性子。
本来,她也没有打算嫁给易云煜,但是苏云歌这么一说,倒是让她心头多了一丝疑惑,于是便问了出来:“您为什么不喜欢我。”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端起杯子中的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连小姐长的太像我十分讨厌的一位故人,恕我对着你这张脸,实在难以忍受。”
景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竟是月兑口而问:“您觉得我长得像谁?”
景年将这句话问出口以后,大脑已经拐了一百个圈,心里立下明了了许多,她定是觉得自己像母亲苏莫年吧。
当年市长夫人在酒会上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那时就将自己错认他人。
后来自己打听过,市长夫人也是苏门四美之一的苏环佩。
海棠从来没有说过苏门的这四姐妹感情如何,但是至今看来,肯定不好。
也只有他们会忌讳自己与母亲及其相似的容貌。
苏云歌被这句话倒是问住了,半响不太置信的问了一句:“苏莫年是你什么人?”
景年并没有打算隐瞒,既然决定不再以男子的身份活着,那么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是我的母亲。”
对面的人愣了一秒忽然大笑起来:“原来她竟有一个女儿,当年她突然失踪,都说是和一个陆家的养子私奔了,原来竟是真的,真是天生的贱命,到头来也不得善终。”
“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你这样侮辱一个已故的人,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我怎么会怕报应,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报应之中,我的丈夫,我最爱的枕边人时至今日梦里面叫的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死了十几年了,他还是将我当成替代品,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苏云歌笑的有些恐怖,带着一种无比的憎恨。
但是景年却听出她话里面的端倪。
“你怎么知道母亲已经死了十几年,你对我父母的死亡知道些什么?”
对面的人也渐渐平息下来。
“我知道很多,包括是谁痛下毒手,唯一不知道的是,原来她还留了一个孽种,这张脸可真是像啊,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儿子重蹈覆辙,想踏入易家的门,你休想。”
景年现在关心的可不是怎样踏入他们易家的门。
“你告诉我,害死我父母的人到底是谁?”景年有些激动。
可是,她越是着急,对面的人越是不急,猫捉耗子一样,铁定要看着她难受一番。
“既然你是莫年的女儿,那么你肯定知道苏家命运之箱的秘密。”
苏云歌说的不紧不慢:“拿命运之箱的钥匙来换,我就告诉你害死你们
家的人是谁。”
“我没有命运之箱的钥匙。”
“我知道你没有,但是凭你的姿容,使个美人计去勾|引一下君家人,倒没有什么问题。”
景年的心猛的往下坠。
苏云歌继续:“你该知道命运之箱有两把钥匙,一把在东方家千金东方海棠的身上,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但是那个女人迷恋我的儿子,前些日子我在云煜的抽屉里面发现了那把钥匙,估计是她将钥匙给了云煜,也就是第一把钥匙,已经在我的手上,第二把钥匙在君家,我不管你是去迷惑君家的二少爷还是三少爷,总之你帮我拿到第二把钥匙就行。”
“就算你有了两把钥匙也是无济于事,你没有打开箱子的密码,更没有命运之箱,你要钥匙何用。”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别忘了我也是苏家的人,当年当家人将密码纹在莫年身上的时候,我就躲在柜子里,当家人向来偏心,可是也不能总叫所有的好处都让莫年独占不是。”
“命运之箱的问题你就更不用担心,老天助我,君家被那个叫做景年的什么秘书炸了,听说还是君自谦收养的孩子,真是白眼狼,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有了可乘之机,总之现在命运之箱在我的手上,你只要负拿到钥匙就成。”
景年不知道原本在君家书房密道的箱子怎么会在易夫人的手上。
但是她也不怎么关心,那个所谓的命运之箱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上一辈至今都是追逐不已,她也懒得去搞清楚,但是,杀死父母凶手的真相对她来说是个大诱惑。
君自博说过是君自谦,可是他没有证据,他那么恨君自谦,临死之前栽赃也说不定。
“怎么样,这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你告诉我这些,好像笃定我会答应,你不怕我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易家会变成众矢之的吗?”
“以易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不怕,何况,如果你那样做了,你将永远不会知晓杀害你父母的人是谁,因为只有我找到了证据。”
证据?
这无疑对景年来说又是一个重大的吸引。
虽然她说要抛弃过去,虽说她觉得君家的命抵了自己亲人的三条命,可是若是不是君家怎么办,若是凶手还逍遥法外怎么办。
那种诱惑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会粉身碎骨,却是身不由己。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拿到第二把钥匙,只要你事后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我。”
景年很晚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医院,她想起了苏云歌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个交易不要让我的儿子知道,我自始至终也不会同意你和云煜在一起,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你最好快刀斩乱麻,让我的儿子乘早对你死了心,否则我有一千种法子,没有一种对你有利。”
景年将保温瓶放在床头,拿出小婉。
然后要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鱼汤放在碗里。
随眼过来很久,但是还是热的,浓郁的香味在房间里面弥散开来,让人胃口大开。
易云煜却是皱着眉头,拉着一张脸看着床边的人细心的舀着鱼汤。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他显然十分不高兴。
“我刚刚来过,看你的家人亲戚好像都在,就没有进来。”景年笑着说。
“我的家人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易云煜的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景年只好哄他:“先喝鱼汤吧,我花了两个小时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