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该一直爱着谁的,不想爱,就不爱了。”
“叶紫,我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随便你放不放手,没有关系,我会抗争下去,直到你彻底放弃的那一天。”
阮临熙感到心是撕裂般的疼痛,垂下睫毛,默默苦笑,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吧,是他太过自以为是,才是自己陷入窒息般的泥沼。
“你这次肯回来,不正是说明你还在乎我吗?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都不爱了。”
“我还在意你的安危,只是说明我是有情有义的人,对于爱过的人,不可能做到彻底的绝情。我会照顾你到康复为止,到时我就会离开。”
说出这番话或许很艰难,可是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叶紫站起身,正欲离开。
他伸手抓住了她,“不要走!”
苍白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臂,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叶紫试图挣月兑她的手,他却固执地握得越发地紧。
叶紫忍不住回头看他,发现他脸色骇人的惨白,不禁担忧地说:“你别动了,我去喊医生!”
阮临熙吃力地拽过她,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声音低哑地说:“不要医生,不要任何人,只要你。”
叶紫的脑袋被压在他的胸口,那声音痛意,她吓得一动不再敢动。直到恍若一个世纪过去,他胸口的起伏平静了些,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是怕她会逃走。
“阿紫,那个雨夜,我对你犯下那样的罪行,我不可饶恕。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处罚,可是不要离开我。我爱你。”阮临熙喑哑的声音,仿佛隔了天长水远的距离,一声声传至她的耳边。
叶紫被他紧紧抱着,那清远冷冽的气息,又有淡淡的温暖,她只试着挣扎了几下,就慢慢闭上了眼睛,语气平静地说:“临熙,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我却无法爱你了。有些时候,爱去的比来时更快。我希望你能够放下所有,平静幸福地生活。”
阮临熙后背一僵,脸色苍白。
叶紫推开他,“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阮临熙想开口挽留住她,可是再也说不出一句恳求的话。
方才那些,已经是极限。
他看不到她离开的背影,只听到关上房门的声音。
当初她离开阮家是毫无预兆的,就连他都有片刻的措手不及,只是他很快便平静下来,甚至不再在意。
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包括她的回来。只要她在香港,他总有办法找到她,只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在她离开后,他并没有接着派人找她,心想手头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乔安。
他早就知道乔安不是真正的叶紫儿,也知道乔安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可能是裴冲,也可能是海茵斯家族,也可能是他不知道的某个敌人。
只要他沉住气,假装真的爱上乔安,一定可以钓出幕后黑手。
只是叶紫不给他时间,她不但突如其来地离开阮家,甚至突如其来地离开香港。他心里急得快要发疯,可是每天还要带着虚伪的面具应对所有人,那段时间,真的度日如年。
他做过很多种猜测,她可能被危险的敌人带走了,也可能是自己贪玩出了国……相比较而言,他自然希望是后者。
可是在澳门的宴会上,那富有冲击性的一幕颠覆了他所有假想。
她和洛基海茵斯成双入队出现,两个人柔情蜜意,爱意无限。
他嫉妒的着了魔。
怨恨和愤怒的种子就在那个时候深深埋下,在他痛苦活着的每一天,她却可以笑得那么幸福,这怎么可以?!
于是把她抓了回来,囚禁在卧室,各种凌虐对待,不过是无处发泄的爱和恨。
后来,他无数次地想,如果那个时候他的方法不那么激烈,如果他可以仔细了解事情的真相,如果他可以给予她更多的信任和信心,他和她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一切的悔悟,都太晚了……
叶紫从病房内出来,下楼时遇到仁王雅治。
两个人来到医院的后花园散步。
时过境迁,两个人都不再是曾经年少轻狂的模样,彼此都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
仁王是fox最好的朋友,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fox,看到了他们在楼顶训练室里嬉笑怒骂的场景。
叶紫不打算把fox的真正死因告诉仁王雅治,在仁王的心里,一直把阮临熙当做值得尊重的人,如果他知道阮临熙亲手杀死了fox,后果不堪设想。
她再也不愿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了。
阮临熙也已经很不幸了,就把这些不幸当作狐狸对他的报复吧。
“经过这么多事,你还是回来了,可是早已物是人非。狐狸死了,四方会面临解散,老大准备遣散手下的保镖,我父亲要我过段时间回山口组。从头至尾,能陪在老大身边的只有你。”
叶紫心里有些悲凉,曾经那么风光的男人,最后就要孑然一身了吗……
仁王雅治似乎不放心,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叶紫,你会重新和老大在一起的,会吧!”
沉默良久,叶紫轻声说:“仁王,你放心,我会留下来照顾他,可是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
叶紫想起不久前阮临熙问她的话,他说的没错,或许她的心已经遗落在地中海沿岸,遗落在那里的街道上,喷泉旁,教堂里,以及空气中……
或许她真的厌倦了这里的一切,只想回到那个令自己轻松快乐的地方。
“阿紫,我不知道你跟老大怎么走到这一步,如果你是因为他和乔安的事积怨在心,大可不必,毕竟老大从没有爱过她。如果是因为那个孩子,我觉得老大也很无辜,他甚至不知道你怀了孩子,又从何保护你。”
叶紫闻言,微微一笑,说:“或许这是我曾经恨他的原因,但并非因为这个才不能跟他在一起。”